“鳥巢”的防火墻
奧運會不僅是一場規模宏大的體育賽事,按照奧運會安全專家的說法,奧運會發展到現在,還是“和平年代除了戰爭以外最大的軍事行動”。
早在2003年11月14日,由北京市委副書記強衛任組長的奧運安保工作籌備領導小組就已經成立。奧運會始于場館建設,場館建設離不開安全。“鳥巢”等奧運場館建設被列入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重頭戲。
被譽為“第四代體育場”的“鳥巢”,歷時三年零一個月的建設,如今已經從圖紙上站立起來。作為2008年奧運會的主體工程,它是世界上橫跨最長的鋼結構體育場。但是,人們在感嘆這個氣勢恢宏的建筑的同時,也不免好奇——如此大型的場館在開幕式和奧運比賽期間,如何做到安保萬無一失?要知道,這座能夠容納9.2萬人的巨型建筑除了將承擔奧運會開、閉幕式任務外,還將在這里進行田徑、男子足球決賽等奧運會的重要比賽。
從“鳥巢”東南側走入,首先是一層的寬闊環形通道。奧運會期間,一層看臺觀眾較密集,占觀眾總數的三分之一,這里是“鳥巢”防火疏散的重中之重。一層共分為12個區,每個區域內分設疏散通道,無任何遮擋,觀眾從座位上離開后,能迅速沿通道直接跑向室外。如果發生火情,環形通道將為一層觀眾及時撤離提供足夠的空間,避免造成擁堵,減輕疏散壓力。
在“鳥巢”的二層以上,有獨立通道與室外相連,通往安全區域,這就是在“鳥巢”外壁的24部樓梯。
在“鳥巢”東南位置,4輛消防車已經在24小時備勤。與消防車庫僅一墻之隔就是直通賽場的通道,距離體育場跑道只有25米。“鳥巢”零層,設有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大型出入口,如遇火情,大型消防車可以從這四個通道迅速進入,展開滅火救援。
此外,兩輛能爬樓梯的“北極貓”全地形四輪消防摩托駐扎在“鳥巢”,它能沿坡道臺階向上,抄近路直接到達目的地。“鳥巢”的整體設計就是防火的。“鳥巢”不是封閉的,而是個半開敞的露天場館,具有散熱快的特點,通透性也有利于快速散煙。“鳥巢”本身高達69米,只要控制住可燃物的范圍和高度,不會對“鳥巢”造成影響。假設大型慶祝花車進入體育場表演時著火,花車距地面以上42米的平均溫度只有45℃,對鋼結構不會有影響。因此,“鳥巢”的鋼框架外罩結構是安全的,無需采用額外防火保護。
從一開始,安全就是“鳥巢”設計和建設的底線。在“鳥巢”內部,很多細節都體現了安全性。地毯和觀眾座椅全部使用不可燃材料制作;內部設有智能化數控滅火系統(俗稱水炮),能自動360度旋轉探測著火點,發現起火點后,自動定位噴水滅火,滅火完成后自動停止;對于中控室等不宜用水滅火的房間,還特意設置了氣體滅火系統;“鳥巢”內部設有12部消防電梯,不僅可供消防員乘坐撲火,還能疏散觀眾。消防電梯使用獨立電源,能在起火后保持30分鐘不間斷供電。
為了達到防火效果,“鳥巢”防火區域內的玻璃使用銫鉀防火玻璃作為基材,可以承受烈火灼燒83分鐘以上,這意味著在“鳥巢”萬一發生火災時,可以把火焰控制在某一區域,從而保證觀眾有充足的時間撤離到安全地帶。
而且為了保障奧運會安全進行,北京市消防局還研制出一套滅火救援數字化預案和互動式訓練系統。這是奧運史上第一套全數字滅火救援動態預案。消防人員通過疏散動態模擬軟件,對看臺人員疏散的情景進行模擬分析和預測,測試結果表明上層看臺觀眾能夠在8分鐘之內疏散至相對安全區,而且疏散過程中不會受到火災煙氣威脅,而距離最近的亞運村消防中隊也將在3分鐘內到達現場參與滅火救援。
此外,自“9·11”事件后,國際大型賽事使用軍方的防空導彈來保障安全已經成為“國際慣例”。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舉辦之前,希臘軍方就已在雅典機場和奧運村附近,部署了6套美制的“愛國者”導彈防御系統,并輔以“幻影”2000型、F-16等戰機。
同樣,北京奧運會期間,北京上空將設立禁飛區,并禁止小型飛機、滑翔傘、載人氣球、遙控航空模型等其他一切飛行器在北京上空活動。國外媒體報道說,為了防范恐怖分子和其他犯罪分子可能從空中對奧運會實施的干擾和破壞活動,解放軍在“鳥巢”周圍部署了中國自行研制的“紅旗-7”防空導彈。該型導彈在20年前服役,是一種超低空、短程地對空導彈,可以裝在吉普車或船艦上發射,采用紅外、電視、雷達復合制導,射程為500米至12公里,單發命中率80%至90%。而改進型的雷達系統的監視距離達到25公里,并且能夠打擊15公里之外的目標。這種導彈重達186磅,每個導彈發射車可攜帶和發射4枚導彈。奧運安保部隊在安全保衛方面還將動用作戰飛機、直升機、艦船、地空導彈、雷達、防化、工程保障等一系列武器裝備,確保北京奧運會的安全。
全民奧運的優勢
2003年,奧運安保籌備工作也同奧運場館建設一同展開,籌備領導小組辦公室特設了一個安全監理組,聘請了22名氣象減災、電子安防、建筑施工、信息工程等方面的專家組成顧問組,與安全監理組共同在奧運場館設計和建設中推行“安保先行”策略。
當初人們發現,在“鳥巢”的施工現場,有一些人在忙碌著,他們的注意力不在把國家體育場設計成“鳥巢”還是“雀巢”上,也不在乎建筑師們的求新求異,他們的職責是和場館設計師們一起,把奧運安保需求提早設計進圖紙,隨工程一起建設。他們關注的是,奧運場館設計和建設中有沒有涉及公共安全和安全保衛方面的隱患。他們是北京奧運安保工作協調小組辦公室安全監理組的工作人員,在擔任安全監理員之前,他們是北京警察。
自從1972年慕尼黑奧運會“黑色九月”恐怖襲擊事件發生之后,特別是美國“9·11”事件的發生,歷屆奧運會都不敢在安全防衛上掉以輕心,由此引起的奧運安保開支也一直在持續攀升,2004年的雅典奧運會達到驚人的15億美元。北京雖然表示要辦一屆節約型奧運會,但在20億美元的預算中涉及安全保衛工作的預算超過了3億美元。
除了國際恐怖勢力外,中國的各種分裂勢力對奧運的威脅也不能不防。北京奧運會直接用于賽事的安保人員超過9萬人,其中包括4萬名警察、27500名武警、1萬名保安和15000名志愿者。此外還有更多的人投入到包括社區在內的安全工作。
給北京奧運會所能調動的一切安保力量畫一幅示意圖,就可以發現這是一個相當龐大的隊伍。
一個準備對北京奧運會進行破壞的人將面臨著數道難以逾越的障礙:核心區是精密的安檢設備,四架空中巡邏的直升飛機,場館、涉奧目標附近執勤的警察、武警官兵、保安員和安保志愿者。
再外一圈有北京城密布的攝像頭網,還有大批擁有警惕的眼睛的熱情參與的北京市民。
即使一個破壞者能夠逃離這張網,他仍然面臨著嚴酷的考驗。最外面的一圈是北京的邊境,想逃離北京一定要經過河北或者天津,這兩地將成為首都的天然“護城河”。事實上,兩地的警方也都接到了奧運會的任務,對進北京的公路路口和火車站進行檢查,可以防止破壞分子逃離北京。更可能的情況是,他們在試圖潛入的時候就被發覺了。
在北京的重要門戶——北京西站的入口處,警察經常會讓一些看上去可疑的人出示身份證。中國的居民身份證2004年開始更換為使用IC卡的二代身份證,現在換證工作將基本完畢。火車站的警察擁有手持身份證檢測裝置,這使得使用假身份證潛入北京的可能性大大減少。
所有這一切都將由一個強大的指揮中心統一調度,奧組委安保指揮中心總指揮馬振川是北京市公安局局長。這一指揮部可以調動的資源還包括兩張王牌:市公安局的特警總隊和屬于武警的“雪狼突擊隊”。
“盛事”與“危機”
奧運史上,多次發生震驚全球的安全事件。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莫過于慕尼黑奧運會期間的“黑九月事件”。1972年9月5日,慕尼黑奧運會期間,8名“黑九月”成員凌晨翻過奧運村后墻,摸入以色列代表團駐地,當場打死兩名以色列運動員,劫持其他9名以色列人質,要求以色列釋放所扣押的200多名巴勒斯坦人作為交換。聯邦德國特警佯裝同意,允許綁架者和人質乘直升機離境飛往埃及,并趁登機時在慕尼黑郊區某機場發動突襲,結果被綁架者發現并還擊,造成全部人質和一名特警死亡,綁架者5死3被俘。“黑九月事件”是奧運史上最早、最嚴重和傷亡人數最多的一次恐怖事件,被稱為奧運會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
除此之外,亞特蘭大奧運會期間奧林匹克公園爆炸事件也廣為人知。1996年7月27日凌晨1點15分左右,專為奧運設立、緊鄰主新聞中心的奧林匹克公園內的一個舞臺發生震天動地的爆炸,造成2人死亡,200余人受傷,主犯潛逃7年后方被抓獲。爆炸發生時,奧林匹克公園內人山人海。當時,新華社記者楊明第一位到達爆炸現場,并第一時間向全球發布了這一令世界震驚的消息。
2000年悉尼奧運會被視為最安全的一屆奧運會,但一直到2001年“9·11”事件后,悉尼警方才得知悉尼奧運會也險遭“基地”組織襲擊。而另一起發生在悉尼奧運會期間的突發事件,國際社會也直到數年后才獲悉:當時,兩名犯人越獄,悉尼警方為了不驚動公眾,沒有采取大規模抓捕行動,直至兩名犯人“逛”至郊外,才一舉將其擒獲。
“中國不是恐怖分子公開的‘敵人’。”斯里蘭卡《每日鏡報》在去年11月23日的評論對北京奧運會的安全形勢感到樂觀,“本·拉登在‘9·11’以來的講話中,只是在指責幾個主要西方國家時順帶提到了兩次中國,并沒有特意提到北京,所以對‘基地’組織來說,中國只是一個‘中立國’,并不是襲擊的目標。”不過該評論也認為,對于一些極端分子來說,奧運會是“西方的賽事”,而且他們總是尋找更好的方法使其活動得到最大程度的曝光以提高影響力,奧運會為他們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但是,“恐怖分子不是攻擊奧運會,他們追求的是奧運會巨大的影響力。”中國體育新聞傳播學會副會長兼秘書長、成都體育學院新聞系主任郝勤教授說。他表示,像慕尼黑奧運會“黑九月”恐怖襲擊事件、亞特蘭大奧林匹克公園爆炸案等,犯罪分子的攻擊對象并不是奧運會本身。他們的目的,是借助奧運會巨大的傳播平臺與傳播功能來達到宣傳自己的目的。就這一點而言,媒體在奧運會期間的巨大傳播功能才是犯罪分子追求的目標。這其中包括他們進行恐怖性的宣傳,如攻破新聞網站,宣布要怎樣怎樣。制造恐怖事件和制造恐怖氣氛等等,都是恐怖主義。
但是很多國際觀察家相信,北京奧運會的一個特殊優勢是“全民奧運”,高科技和龐大的志愿者,還有熱情老百姓的支持,將是別的奧運會舉辦城市沒有的優勢。
(摘編自“新華網”、《北京日報》、《東方早報》、《新世紀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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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布什,閉幕:賴斯
布什是世界上最早承諾參加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的國家元首之一。上個月,在日本北海道洞爺湖八國集團峰會的空隙,布什與胡錦濤舉行了會晤。
布什對胡錦濤說,他盼望著攜夫人及父母前往北京觀看奧運會。布什拒絕了人權活動分子要他抵制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的要求,他說:“我非常希望觀看美國隊在北京奧運會期間的比賽,尤其是與實力強大的中國隊之間的比賽。”
他開玩笑說:“我希望弄幾張美國隊同中國隊的籃球比賽的門票。如果你能幫我搞到,我將不勝感激。”
在布什表示攜家人出席奧運會開幕式之后,美國國務院宣布,國務卿賴斯將出席北京奧運會閉幕式并觀看最后幾天的部分比賽。
這位國務卿年輕時熱衷滑冰,而且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美式橄欖球迷。她曾說,在美國最好的工作可能就是當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NFL)主席。
(徐向學摘自《參考消息》)
薩科齊的投機
對幾乎所有西方領導人來說,是否要出席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很早以前就變成了一個政治選擇題。智者了悟,天下本無事;愚者不悟,庸人自擾之。有些領導人很早就作出了明智的抉擇,另一些人卻困在兩種選擇之間猶豫徘徊煩惱不已。
在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國領導人紛紛確認要去北京之后,法國、德國和加拿大等國政府便開始擔心自己會陷人孤立處境。最終,法國總統薩科齊在日本期間當面向胡錦濤示好,內心應該會有“形勢比人強”的慨嘆。本來,這些國家認為就奧運會開幕式大做文章,是一個有力道的外交工具,殊不知這個工具是一把危險的雙刃劍,在沒有來得及傷害別人之前,自己反而先受其害。
把人權、宗教、西藏和其他不相干的話題當作抵制奧運會的理由,是徹頭徹尾的政治偽善。薩科齊臨末轉變立場,還算得上知趣或識時務,但這并不等于是真誠的友善,反而是一種投機行為。最近這些年來,在中國市場的誘惑之下,無論是薩科齊,還是德國總理默克爾,或者其他西方國家領導人,在上臺伊始就迫不及待地訪問北京,然后在一片“友好”聲中帶回大筆大筆的商業訂單。但是,只要有政治利益的需求,他們對中國的不友善便原形畢露。
(徐向學摘自《聯合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