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我和喬治去洛杉磯的一家西餐館用餐。餐前內急上洗手間,按箭頭的指引找到了廁所,但站在男女兩個廁所的門前,我卻無所適從了。眼前這兩個廁所門上的標志都是似魚非魚的圖案,區別只是一條魚是白色的,另一條是黑色的。我究竟該進哪間廁所呢?如果走錯了廁所,在美國這個注重個人隱私的國度,我說不定會被以性騷擾的罪名告上法庭。
無奈之中,我只得返回大廳,請喬治幫忙。喬治是個地道的老美,也是一個中國通,曾在北京留學。喬治問明情況,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趕緊和我一起走到廁所門前,讓我去門上畫有白魚的廁所。顧不得那么多了,我捂著小腹沖了進去,發現了男士的便槽,真是謝天謝地,沒有搞錯房間。事后喬治解釋說:“中國的太極圖知道嗎?那是一對陰陽魚,廁所標志設計者把它借用過來。白天為陽,因此白魚表示男性;黑夜為陰,黑魚表示女性。這也算中為西用吧。”
“可是餐廳的食客來自世界各地,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太極圖的,就連我這樣的中國人也云里霧里的。”我不解地問。
喬治說:“現在是讀圖時代,美國人喜歡與眾不同,圖案的變化比較頻繁。以前用頭發作為標志,但現實生活中常常錯位,如今洛杉磯長頭發的男性和短發甚至光頭的女性已是屢見不鮮。于是后來便改為以褲子和裙子的圖案分辨男女廁,但很快又發現穿裙子的男子粉墨登場了。在發式服飾難以分辨男女的情況下,有人便想到了以煙斗來代表男性,但過了一陣子,街頭又有老婦人嘴叼著煙斗招搖過市了。還有一陣子,以一頂禮帽來表示男廁所,但這一行為很快遭到女性的強烈抗議:既然男人以戴禮帽來展示紳士風度,女人就不能以禮帽來裝點貴婦人形象?于是,年輕女士們紛紛戴起禮帽與男性分庭抗禮了。”
(黃圓圓摘自《八小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