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鄴城被毀1400多年之后,漳河邊的考古發現此起彼伏,發現也是令人驚嘆,這一切都不意外,因為這里曾經是那么的繁華,只有考古才能真切體會到文明的記憶。
公元2008年4月,發掘于漳河南岸的安陽縣安豐鄉固岸村東部的大片遺址,被評為“2007年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這個遺址被命名為“河南安陽固岸東魏北齊墓地”。他出土的文物之精美,可以讓人真切的感受到漳河滋潤下人們的日常生活,猛然間,仿佛我們就身處一千多年前。
這片墓地遺址中最具特色的當屬巧奪天工的陶、瓷器和帶有濃濃生活氣息的墓葬坑。
陶器的天堂
這里出土了大量色彩鮮艷、栩栩如生的北朝彩繪陶俑,不僅有威武的武士俑,還有文吏俑、武吏俑、風帽俑、侍俑、鎮墓獸和狗、豬、羊等動物俑。這些動物俑都是雌、雄成對出現,雌畜身旁往往偎依著幼畜,作吃奶狀,其形態生動逼真,憨態可掬。更重要的是還出土了不少瓷器,其中所出土的白瓷罐是我國最早的白瓷器,是繼范粹墓出土后的第二次發現。
最讓人稱奇的是人物俑造型十分逼真生動,如其中的簸箕女俑,頭梳扇形單髻,內穿白色長裙,外著紅色闊袖右衽小襖,雙腿跪坐于地,長裙及地,拖曳于身后,雙手前伸,捧一簸箕。她單髻高聳,頭發烏黑,面施白彩,面龐較窄長,高鼻梁,深眼窩,與漢人有明顯的區別。所捧簸箕,制作精細,柳條編制的紋理清晰可見。
再如捧盆女俑,兩手各拿一盆,一上一下,正在從上盆中向另一個盆中倒東西,其形態十分逼真。所出動物俑均為雌雄成對,雌性動物一般呈側臥,身旁依偎著幼崽作吃奶狀,雄性動物呈臥姿,頭高昂,作警戒狀。這一切都實實在在的反映出南北朝時期我國手工業的發達水平。
其樂融融一家人
在另外一座深達10多米墓室里,發現了一座圍屏石座榻,令人驚奇的是,在石榻上平放有兩具骨架,而沒有棺槨等其它葬具,可見墓主人是把這個石座榻作為葬器使用了!
座塌東、北、西三面用石屏圍起來,石屏內壁雕有精美壁畫,北壁中間兩幅為墓主人夫婦畫像,它們兩邊為孝子圖。其西為“郭拒夫妻埋兒”,其東為“丁蘭刻木事親”,東西兩壁為出行圖,其南面為一道石墻,中部有一對子母闕門。整個石座塌的情形可以說象征著墓主人一家其樂融融的日常生活,也反映出墓主人生前有著較高的社會地位。
但是,這個座塌發現的意義不僅僅在于我們所看到的表象。據這次考古發掘的隊長潘偉斌介紹,對照已出土的同時期的石榻和棺床來看,此墓很有自己的特點:同時期的其他墓葬出土的石榻或石棺床,所刻繪的人物多為粟特人形象,壁畫內容反映的也多是粟特人的生活情景。而此石榻所刻的內容反映的卻是當時漢族人中流行的孝子圖內容,且每個故事都用2幅圖作連環畫的形式來表述故事內容。所畫人物形象和服飾等均為漢人特征,石榻上的石闕為漢闕,這在其他墓中未曾發現,故初步判斷墓主人應為漢人。這是漢人與中亞民族文化融合的又一重要例證。
這里能破解曹操“七十二疑冢”之迷?
歷史上,鄴城是曹操的都城,此地有著曹操的72座墓地的傳說流傳甚久。據史書記載,曹操于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 8年)就曾下令日,“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規西門豹祠西原上為壽陵”。唐代《元和郡縣圖志》相州鄴縣條中明確記載 “魏武帝西陵在縣西三十里”。西門豹祠位于曹操的封地古鄴城西,即今天安豐鄉豐樂鎮北豐村東。
傳說曹操生性極為狡詐,歷史上廣為流傳他“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格言,因此,他在死時對自己的葬處作了精心安排。歷來就有“七十二疑冢”之說,如《輿圖必考》載“考曹操疑冢在磁州凡七十二處。按疑冢在彰德府講武城外,凡七十二處,森然彌望,高者如小山,布列至磁州而至。”
但是根據已公布的資料看,七十二疑冢的傳說已經被人們排除掉了。因為清末民國初,此地鬧饑荒,“七十二疑冢”多被盜掘。從出土文物看,這些冢多為北魏、北齊時代的王公貴族墓,其中有東魏皇陵區和北齊皇陵區,且其數量也不是72座而是134座。可見,這里并不是曹操的疑冢,是一處北朝時期的皇族陵區。那么曹操墓到底在哪里呢?
而固岸墓地正好位于西門豹祠的西面,東距古鄴城15里,這和史書上所記載的曹操墓的位置正好相符,因此它的發掘燃起了人們解開曹操墓埋葬之謎的渴望。
2008年6月,中央電視臺《探索發現》欄目攝制組也前來進行探尋,據這次考古發掘的隊長潘偉斌介紹:“還是發現了一些有關曹操墓地的重要線索”。至于具體是什么樣的線索,現在我們還無法得知,但是我們相信這些資料一旦公布,又將是一個震驚世人的發現。但據潘偉斌透露,這些研究成果很快就會在專業刊物上刊登,等到那時,我們將會為讀者揭開這個巨大謎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