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糧食安全的紅線之下,中國最大糧食綜合運營商投資百億的新能源帝國的實現仍待時日。
世界經濟的度量器國際原油價格在1月10日這天停留在T44美元一桶的尺度上,相比半年前149美元的歷史高位,這對大多數行業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對于燃料乙醇行業而言,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40美元是燃料乙醇的盈虧平衡點,從歷史上看,油價越高替代能源的發展就越快,反之亦然。
禍不單行的是,中國替代能源政策始終在“糧食安全”的陰影下,面對過去兩年糧食價格的快速上漲,決策者發展替代能源的決心被大大削弱。在油價已經跌去七成的今天,無論是政府還是商業力量繼續推動燃料乙醇的動力都在不斷喪失。在149美元時刻,農業曾經擁有取代礦物質能源的機會——糧食不僅能生產乙醇代替石油,也同樣能制造塑料和纖維——農業有望借此擺脫千百年來在三大產業中從屬地位,但時機似乎已經逝去。
這尤顯中糧集團這樣的燃料乙醇巨頭在2006年啟動的百億燃料乙醇夢想的悲劇色彩。以資本運營著稱的中糧集團董事長寧高寧,自2006年起通過或并購或入股的方式將中國4家燃料乙醇定點企業中的3家收歸囊中,一度擁有中國70%以上的燃料乙醇產能。在戰略初定的2006年年底,中糧黑龍江肇東酒精廠——中糧燃料乙醇的大本營——的技術和采購人員幾乎傾囊而出,分赴即將乙醇汽油封閉運行的10個省份展開原料調研。2007年中糧生物能源化工事業部成立時,中糧已經完成了各種替代燃料的全國布局,他們決心5年內投資百億元人民幣,實現年產燃料乙醇310噸,以10%的添加比例計算,這意味著將把乙醇汽油加到全國一半以上的汽車油箱里。順理成章的。中糧這個全國最大的糧食綜合巨頭將成為繼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之后的又一個能源巨頭。中糧甚至計劃從玉米中生產出乙烯(生產塑料和印染產品的基礎產品),進一步取代石油的另一個角色——化工之母。

源自玉米、馬鈴薯、大米等糧食作物的燃料乙醇曾被推崇為走向能源獨立的“入場券”。但越來越多的人對這種生物質燃料深表懷疑:燃料乙醇消耗的資源比這種替代燃料所能提供的或許更多。中國玉米價格過去兩年來上漲了40%,燃料乙醇被指責是在“與民爭糧”。2007年6月,中國徹底推倒了糧食原料這張多米諾骨牌,停止審批糧食燃料乙醇項目。盡管中糧做了詳盡的替代燃料布局,但現實的殘酷仍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甜高粱一度被中糧選為玉米替代物,2007年中糧在河北黃驊、山東陽信和內蒙五原三地布局甜高粱試驗田。但相比3.3噸玉米即可以生產一噸燃料乙醇,甜高粱需要18噸,其過高的成本運輸令中糧集團無法承受。一年后,中糧集團終止了這一項目。
2008年年初中糧集團利用木薯生產燃料乙醇的20萬噸項目正式投產,該項目位處廣西北海,是中糧集團第一個、亦是目前中國唯一一個非糧燃料乙醇項目,由此拉開了中國非糧燃料乙醇項目的序幕。但中糧集團并未歡欣鼓舞多久——在木薯產量占中國總產量70%的廣西,中糧集團卻一度面臨原料供給不足的尷尬。“現在確實在虧損。”廣西中糧副總經理任連彬2008年年底接受《環球企業家》采訪時坦言。他透露,現在中糧二期30萬噸燃料乙醇項目雖然已經選址在梧州,但其它相關工作并無進展,至于第三期項目何時上馬更是遙遙無期。
更令中糧坐立不安的是,中國燃料乙醇由糧食過渡為非糧的關口上,國家政策的扶持已明顯滯后。迄今為止,盡管各部委對發展燃料乙醇均熱情飽滿,但涉及到產業細則意見仍有分歧,例如科技部主張2萬噸燃料乙醇產量規模即可以成為一個生產單元,財政部認為需要3萬噸,發改委能源局認為需要5萬噸,而發改委工業司認為需要10萬噸。一直到現在,關于非糧作物燃料乙醇補貼方式仍遲遲沒有公布。
事實上,從誕生之日起,中國燃料乙醇就是糧食戰略的附屬品。1970年代的全球性能源危機拉開了多數國家以“綠金”代替“黑金”的序幕,而中國的主要動力卻并非油價的“漲”,而是糧價的“跌”。彼時,連年的糧食大豐收使得時任中國國務院總理的朱镕基將糧食稱為“甜蜜的負擔”,當時中國最大的儲備糧基地黑龍江儲備了多達930億斤的陳化糧,僅一年的糧食管理費用就達到了幾十個億,這促使中國思考如何在糧食與能源之間搭建橋梁。
2001年決定在吉林、黑龍江、安徽、河南等省建陳化糧燃料乙醇試點企業以來,中國已成為繼巴西、美國之后的第三大燃料乙醇生產國。不過中國無法像巴西那般單憑甘蔗一種原料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本國燃料乙醇需求;中國也不可能向美國學習——美國90%以上的燃料乙醇用玉米作原料。當年決策的背景——糧豐價低已經演繹成糧食長期上漲和緊缺,2006年,國家發改委工業司認為“十一五”期間燃料乙醇將新增400多萬噸,而根據最近頒布的《中國可再生能源中長期發展規劃》,中國的盤子已縮小到新增200萬噸。最新的打擊來自2008年11月,中國首份糧食中長期規劃(2008-2020)重申了糧食安全是中國長期以來的政策底線,糧食的自給率將保持在95%以上。

2008年11月,本刊采訪了包括廣西中糧相關高層、廣西中糧原采購經理、廣西發改委、廣西招商局、中糧集團合作伙伴與競爭對手、燃料乙醇專家等數十人,所有信息都顯示中糧集團在由燃料乙醇糧食原料轉為非糧原料面臨的重重困難——同樣,這也是中國替代能源的真實寫照。
押寶
2006年,廣西將木薯列為制糖、有色、冶金等優勢產業之后的又一拳頭產業,在發展非糧燃料乙醇風起云涌的2006年,廣西意識到坐擁全國70%木薯產量將大有作為。對于中糧集團在內的眾多覬覦者來說,誰都想在“目前唯一可現實地用于生產燃料乙醇的非糧原料”里太施拳腳。
2006年8月2日,廣西對北海燃料乙醇項目進行評審,包括中糧集團在內的24家企業蜂擁而至。評審內容包括公司總資產,產品方案、項目自有資金、原料保障程度、工業技術水平等共12個方面,幾輪篩選下來,中糧集團、中海油與中國最大的木薯淀粉鹼業——廣西明陽生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為最后的選手。據北海市發改委工業科代理科長吳剛透露,北海20萬噸燃料乙醇項目只是廣西發展燃料乙醇的笫一步,廣西的長遠規劃是2010年前,在南寧、梧州、崇左、百色紛紛建設基地,廣西期待燃料乙醇不僅能夠滿足當地需求,還試圖將觸角伸向廣東、云南、貴州等地。最終獲勝的中糧集團提交給北海發改委的一份《申請報告》描述了一幅炫麗的藍圖:中糧集團不僅會確保滿足廣西當地的燃料乙醇需求,并且承諾將木薯渣滓充分利用起來。最終中糧集團投資13.5億元如愿獲得在廣西北海建設20萬噸/年的燃料乙醇項目(含5.78萬噸乙醇胺)。
在當時,同樣富含淀粉的木薯要比玉米生產燃料乙醇成本更低。按照中糧集團的設想,2010年前后要形成310萬噸/年燃料乙醇的生產規模,而非糧要占64%的比例。毋庸置疑,北海項目是中糧集團大施拳腳的重要一役。“中糧集團的長遠規劃是在北海建設20萬噸的燃料乙醇項目,接著在梧州建立30萬噸燃料乙醇項目……”在談到中糧集團在廣西的長遠規劃時,任連彬雄心勃勃。
但是任連彬遠未想到的是,作為廣西中糧副總經理,他在過去兩年里最頻繁也是最棘手的工作竟然是尋找木薯。當廣西中糧破土動工之時,干木薯的價格不過區區1000元/噸,彼時的廣西中糧雄心萬丈,66萬噸干木薯年需求量看起來唾手可得;兩年后,干木薯的價格幾乎翻了一番,最高時達到了1900元/噸。2008年11月底,任連彬在接受本刊采訪時仍不斷有電話打來向其匯報采購事宜。此刻的廣西中糧3個倉庫儲存了大約1萬噸左右的木薯,按照廣西中糧此前將低于4.5萬噸歸為危險庫存,1萬噸的庫存無疑已是火燒眉毛。不過任連彬絕口不提廣西中糧采購木薯的艱難,也矢口否認廣西中糧從國外采購木薯的事實。
“廣西中糧成立后木薯一下子就供不應求了。”廣西農墾局發展計劃處助理調研員胡航無奈地告訴《環球企業家》,“這確實與當年引進中糧試圖促進廣西木薯產業發展相悖。”在過去兩年里對于廣西中糧保持著極大的關注熱情。據胡航回憶,自廣西中糧2006年成立以來木薯價格便開始一路瘋漲,其不僅將整個廣西地區的木薯價格拉高,也使自己面臨木薯供應不足的尷尬,廣西政府對成為眾矢之的廣西中糧爭論不斷,開始“觀望”、“反思”。
事實上,廣西木薯總種植面積達到了創歷史紀錄的600萬畝,產量更是達到了780萬噸以上,占全國產量70%以上。理論上來說,除去廣西當地淀粉與酒精生產分別耗用160萬噸、120萬噸木薯,農戶自用及其它外銷當中的500萬噸滿足廣西中糧的胃口已是綽綽有余。
但是廣西中糧規模龐大的木薯需求量帶來的“恐慌”如同8月下午的暴風雨一樣迅速讓天空變色。“如果我認為收購的價格太低了,我就會把木薯‘藏’起來。”在廣西北海市合浦縣廉州鎮堂白村的一間空空蕩蕩的小房子里,43歲的陳本力告訴本刊記者。陳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皮膚黝黑光亮,有著憨厚的身軀和臉,和村里8000多人中的大多數人一樣謹小慎微。“誰出的價格高,我就賣給誰。”對于陳本力們來說,談論客戶忠誠就像版權保護一樣,在這里是一個遙遠的概念。
在雷林潔的記憶中,廣西中糧從2006年底一直面臨原料不足的尷尬。今年26歲的雷林潔在廣西中糧成立時即負責木薯采購工作。“廣西中糧的‘刺激’實在太大了,農戶反而抬高了預期,開始惜售。”雷林潔告訴《環球企業家》。惜售助長了木薯價格上漲的勢頭,與燃料乙醇生產企業存在競爭關系的淀粉廠,飼料廠也與廣西中糧一起,展開對原料的爭奪。按照中糧的設想,2006年初期從國外采購20%左右的木薯,到2008年逐步擺脫對國外的依賴。不過現實情況恰好相反,2008年廣西中糧超過80%需要從國外進口。
在2008年的木薯采購旺季,廣西中糧依然為原料問題困擾。據雷林潔回憶,在2008年3月底,中糧干木薯庫存量僅為3.5萬噸左右。更令他沮喪的是,經過調研發現,彼時國內木薯平均每日收購量不足50噸,不到需求量的1/10。隨后的4月份,廣西中糧針對國外采購舉行了數次競爭性談判會議,廣西中糧高層悉數出席。高峰時廣西中糧的邊境采購客戶超過30家,單單越南一個市場就有多達15家供應商。一定程度上,北海的地形為采購提供了便利,廣西中糧距北海港不過20公里。有中國規模最大陸路邊境口岸之稱的憑祥和廣西中糧的距離不過400多公里,廣西中糧從該港口收獲越南中部和北部木薯。在整個2008年,通過憑祥到達中國的木薯量達到了20萬噸,僅廣西中糧從中就獲得了8萬噸木薯。經常往返越南市場的雷林潔絕望地發現,越南市場很快重現了廣西中糧此前在廣西遭遇的尷尬——惜售;此外廣西中糧在越南還不得不和來自日本、韓國的企業搶購越南南方的木薯。從越南進口木薯需要2200元/噸,以一噸燃料乙醇需要3.3噸木薯算,單單原料價格就達到了7260元,再算上人員工資等,已經超過8000元,這比同時期7119元的玉米做原料成本更高。
廣西中糧發展受阻直接拖累了廣西先立足本省后圖謀廣東和云貴的燃料乙醇計劃。“廣西中糧20萬噸燃料乙醇實際上包含了5.78萬噸乙醇胺,我問中糧乙醇胺何時可以上馬,對方告訴我還得根據市場情況來定。”北海市發改委工業科代理科長吳剛告訴《環球企業家》,“無論如何,北海不可能再引進其它生產燃料乙醇的公司了。”
圍城
不斷刷新價格歷史新高的木薯,破壞了政府支持生物燃料的計劃——政府至今并未對以木薯為原料生產燃料乙醇進行補貼,舉步維艱的中糧集團不得不寄望于最后一根稻草——纖維素乙醇。農業部的數據顯示,中國可利用的秸稈資源量為6億噸,除了喂養牲畜和秸稈還田,仍有3億噸秸稈可用來生產燃料乙醇——前提是,能夠實現工業化生產。中糧集剛至少在兩年前就意識到纖維素乙醇大有可為,并雄心勃勃地計劃于今年實現纖維素乙醇的工業化生產,但現實無疑給中糧集團澆了一頭冷水。纖維素燃料乙醇高高在上的價格是阻礙其工業化生產的原因,盡管作為纖維素降低成本的關鍵因素——纖維素酶1999年至今已經下降了30倍,但還是令人望塵莫及。
“中糧集團發展燃料乙醇確實遭遇了困難。”諾維信(Novozymes)中國研發總監卡森勞(Carsten Lauridsen)告訴《環球企業家》。諾維信是全球最大的酶制劑生產商,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家能夠生產纖維素水解酶的公司之一。3年前,以卡森勞為代表的諾維信考察了中國很多燃料乙醇生產商。一位長期關注中糧集團的業內人士透露,豪氣干云的中糧集團一開始就提出了前期生產5000噸纖維索酒精的超級計劃,并信誓旦旦地許諾最終要達到1萬噸纖維素燃料乙醇的宏偉目標。“美國都還沒有500噸以上的燃料乙醇項目呢,雄心勃勃的中糧集團令諾維信心動不已。”上述業內人士表示。很快,諾維信與中糧集團簽訂了6年的排他性合作協議,即諾維信獨家為中糧集團提供纖維素酶。
中糧集團預計2009年實現纖維素燃料乙醇的工業化生產,但一位長期研究纖維素的專家在考察中糧集團時毫不客氣地表示,“還是擰干了水分再說吧,投了產拿出點兒酒精灌到瓶子給領導看看還可以,離真正商業化還差太遠。”中糧集團生產一噸燃料乙醇需向諾維信支付2000元購買生物酶,盡管這個價格只相當于諾維信給其它燃料乙醇生廠商的1/5,但仍然太高了。
“纖維素燃料乙醇甘前所占比例微乎其微,但一旦突破技術,最終的產量可能比玉米、木薯所生產的燃料乙醇之和還要多”生化工程國家重點實驗室副主任、中國科學院過程工程研究所陳洪章告訴《環球企業家》。自1985年即開始投身纖維素生產燃料乙醇的研究,是該領域的權威。陳洪章認為,只有自己掌握核心技術才有可能在纖維素這一未來市場勝出。令其津津樂道的是,此前山東澤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已經采用其研制成功的“纖維素生產乙醇專用酶”。目前山東澤生年產3000噸纖維素燃料乙醇示范工程已投產運行。
不僅僅是山東澤生,很多來勢洶洶的民營企業都是燃料乙醇的熱情參與者。作為中國最大的木薯變性淀粉,豐產企業,廣西明陽生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也一直試圖構建自己的燃料乙醇王國。這家具備年產5萬噸酒精生產能力的“地頭蛇”正在建設年產10萬噸燃料乙醇的生產基地,其長遠計劃為年產30萬噸燃料乙醇。“從過往生產酒精的經驗來看,我們完全具備生產燃料乙醇的實力。”廣西明陽辦公室主任張翰君向《環球企業家》抱怨,“關鍵是我們拿不到發改委的生產牌照。”廣西新天德能源有限公司是另一家致力于成為新興綠色能源型的企業,這家公司甚至在2003年就涉足燃料乙醇領域。作為廣西一家被重點培養的公司,廣西新天德于2003年規劃一期工程年產10萬噸酒精,二期年產30萬噸燃料乙醇,由于沒有發改委頒發的牌照,該公司二期工程280畝地至今處于荒蕪狀態。“沒有發改委頒發的牌照就如同沒有車票,我們怎么能踏上燃料乙醇這部快車呢?”廣西新天德辦公室負責人告訴《環球企業家》。
圍城里面的中糧正在苦不堪言,而外面的人還想擠進來。幾乎每個省份都有一個以上的當地龍頭企業在非糧燃料乙醇領域鏖戰多年,在向上沒有財政扶持,向下沒有銷油渠道的情況下,迄今為止幾乎無人在這一領域內收回投資,但后來者仍絡繹不絕。
但燃料乙醇早已不是廣西新天德們眼中所描述的“快車”了一個例子是,雖然廣西明陽年產30萬噸燃料乙醇計劃在“廣西2008年重點招商引資項目”的名單中赫然在列,不過廣西招商促進局辦公室主任梁藝接受《環球企業家》采訪時明確表示,燃料乙醇已經不是廣西的招商重點了,廣西現在招商重點依然集中在鋼鐵、石化、建材、機械、糖業這些傳統的優勢產業。
事實上,從世界范圍來看,燃料乙醇在短暫地度過了那段高歌猛進的口子后,對其帶來的意外后果日趨顯而易見。美國《科學》雜志此前的研究報告顯示,包括燃料乙醇在內的生物燃料的發展并沒有起到當初其倡導者所宣稱的改善環境和降低碳排放的作用,生物燃料在最終燃燒環節上相對化石燃料所減少的每一公斤碳排放,便相應地因改變土地用途而增加17到420公斤碳排放。在燃料乙醇風行各國時候,玉米正在侵占美國的草原,甘蔗和棕櫚樹正在吞噬著亞馬遜、印尼和馬來半島的熱帶雨林。而在中國,10幾年來隨著工業化與城市化發展和政府退耕還林政策的實施,耕地本已開始從山地、湖泊和沼譯退卻,若無法實現用非糧進行燃料乙醇等生物燃料發展,“糧食安全”的高壓線還會被頻繁觸及。
目前,中國已經批準在六個省區的汽油中添加10%的燃料乙醇,目標是到2010年在汽油中使用200萬噸燃料乙醇,到2020年使用1000萬噸燃料乙醇。“現在看來,這個目標肯定無法實現。”陳洪章告訴《環球企業家》,“根源在于原料瓶頸無法突破”
中糧仍然倔強地守在燃料乙醇的前線。在廣西中糧的木薯收購站前門可羅雀。離木薯收購站不足10米的地方,一幅“廣西中糧收購木薯干片,市場有銷路,效應有保障”的橫幅在風中顯得異常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