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８年的西藏——奧運沖突

西藏緣何激起世界的注意？

在全世界40多個武裝沖突地區，每日都上演著令人難以想象的暴行。那里的人們生活陷于貧困與絕望之中。盡管如此人們卻根本讀不到關于上述大多數地區的任何報道。當然如果每日的新聞都是這般令人心驚膽戰的話，作為媒體消費者的讀者們一定會感到無聊了！

然而西藏卻不同！在過去幾周的沖突中，那里的死傷數字遠遠不及伊拉克的日傷亡人數。之所以讓西方媒體和西方公眾如此這般關注西藏，顯然還有其他原因。

首當其沖的當然是奧運會了，它激起了公眾的注意，而正是這一賽事卻被人利用了或者說被人濫用了。

但是對此事件不同尋常的關注卻有著更為深遠的根源。這里指的并不是沖突雙方身體上的沖撞，況且有一點還不為人所知，那就是媒體奉獻給他們的是偽造的圖片和影像，為的就是激起他們的憤怒。

因此我想在下文中分析一些深層的原因，而這些原因都是日常媒體所閉口不談的。

1、恐懼

自從西方世界知道中國以來，人們對中國的印象就一直搖擺在理想化和妖魔化之間。

現在我們又進入了堪稱對中國進行歇斯底里妖魔化的一個階段。我們這里，特別是大西洋另一端的鷹派政治家蓄意煽動對這一崛起的世界強國的恐懼并使這種恐懼甚囂塵上。這種恐懼的來源是因為在那里眾多的人口要共同分享地球上的物產，是因為在那里人們以廉價勞動力與我們競爭。

面對這些新的挑戰，如果以理性的態度應對，那么上述種種恐懼都會消融。遺憾的是，在這條巨龍面前，人們更愿意做的卻是揮舞著蒼蠅拍拍打它激怒它，而不是嘗試著去了解它，與它交友，和它在共同利益的基礎上謀求解決問題的途徑。

然而有一點顯然被忽視了，那就是未來我們要和這條巨龍在我們這顆小小的星球上共同生存，這對于我們以及我們的子孫來講都是至關重要的。

然而有些勢力卻執意從中作梗。

對于我們這里的鷹派政治家來說，西藏儼然成為了他們為達到目的而利用的百試不爽的工具，因為摻雜著理想化和偽宗教情結的恐懼感剛好充當了他們挑釁的彈藥，使他們的聲勢達到了無以倫比的爆炸性效果。

2、“西藏神話”

人們在任何時候都篤信著在這個世界某個角落還保持著所謂的“世外桃源”，一個真實存在的烏托邦，那里是靈魂回歸的家園，是人們尋找失去的和諧與完美生命的天堂。

在中世紀，天堂是《圣經》中描繪的“被贊美的國度”，后來希臘又成為人們“傾其靈魂所尋找”的家園（歌德語）。當今也有很多人認為他們在現代社會中失去了自己的靈魂。于是他們開始在異國中尋找，在其他宗教中尋找，在他們認為的唯一還存于世間的、真實的烏托邦中尋找，這就是西藏。

然而那些西藏理想主義分子眼中的西藏決不是真實的西藏，真正生活在西藏的人們也絕非他們所憧憬的那樣，那只是幻想，是夢。

現在有很多激烈的反華者從根本上懷有保衛自己“靈魂家園”的想法，這也恰恰為攻擊中國的行為賦予了感情因素。許多流亡藏人和西藏理想主義分子受到歐美鷹派人物的支持和指揮，共同構建著遍及全球的“西藏行動者組織”和“西藏行動論壇”網絡。奧運會的宗旨一向是使人們，至少是在奧運會期間，跨越所有政治、意識形態、宗教和種族的樊籬，但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奧運會被濫用了。奧運會淪為手段，目的就是通過火光和劍拔弩張或者至少通過媒體政治宣傳的惡語相向使西藏從“中國死敵的非法占有”中解放出來。

3.十字軍東征的傳統

千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在一個亙古不容動搖的想象中，這就是我們要秉承我們唯一正確的信念去踏遍世界的其他角落。先是我們“高人一等”的宗教，再者就是殖民化中體現出的我們“高人一等”的種族，最后則是我們“高人一等”的意識形態。直到今日我們還在用我們的“十字軍東征”來磨滅其他所有民族和所有大洲，我們的舉動是“好心善舉”，我們的宗旨也是至高無上的賜福，同時我們自身也總是為此承擔著巨大的代價和犧牲。

中國也總是因此飽受困擾！早在1900年，一支以德國為首的西方遠征軍團就以中國“違反國際法”為名進攻中國，其理由是起義者開槍殺害了德國公使克林德。一名德軍士兵在家信中寫道：為了報復，“凡是阻礙我們的都將被屠殺，不論男人、女人還是兒童”!

為了捍衛只對我們有利的西方特色民主我們已隨時做好準備，向世界各地宣戰。那些沒有受過民主洗禮的人，將會被根除，為此再高昂的花費乃至人命也不在話下。

據統計，又有9萬名平民在伊拉克戰爭中死亡，但這些犧牲人數只能算是大海一粟。然而，按照美國的表達習慣，似乎只有4000名美軍士兵的死亡才配稱得上犧牲。

我們如此“正義地插手西藏問題”，究竟誰獲益？對于“真正的”藏人，主要指那些生活在西藏的藏人，這場反奧運的政治宣傳絕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幫助，恰恰相反。沒人會當真以為這些宣傳會說服中國，甚至迫使中國去接受西藏的要求。

西藏人不會因此而得到任何幫助，他們淪為了“我們的”要求和“我們的”恐懼的犧牲品和砝碼。

就連我們，作為與西藏的理想至少接近的人們，也感到被政治家和永不休止的戰爭販子濫用了。

了解中國的人都知道，少數民族在中國甚至是受到優待的，他們還享受一系列特別權利。因此雖然中國有55個少數民族，但問題卻實在是屈指可數。

本來西藏也能這樣。從經濟上來講，西藏無疑比以前進步太多。但是漢人和藏人一直存在的緊張關系確實是一個問題，特別是當城市中的漢人數量不斷上升后。很多公開的敵視源于誤解或老生常談的爭端。這種情況只出現在很少的西藏城市中，90%的西藏人還是遠離城市生活在農村。從根本上來說，真正的民族沖突只出現在拉薩，其中直接涉及的西藏人約10萬人。

如果沒有來自外界的煽風點火，本來雙方可以利用理性的對話來解決問題。達賴喇嘛的地位和個人本可以作為對話的出發點。但由于他依賴國際社會中那些反華勢力，所以連他本人也無法再成為中國政府的談判伙伴。

后果就是，同樣依靠國際的幫助，達賴喇嘛手下年輕的一派越來越極端化，他們把達賴喇嘛以及和平遠遠拋在腦后而追求暴力。

海外華人，特別是那些外籍華人，他們也感到被排擠、被攻擊。他們控訴片面單一的媒體報道，蓄意的操控和偽造也沒有嚇退他們。中國人民從來沒有像在西藏問題上這么緊密地團結在政府身邊，即使在臺灣問題上也未能與之比擬。

亞洲國家也都非常明確地站在中國一邊，這至少應該值得我們深思！

事實：

自13世紀的元朝，西藏就是中國的一部分。雖然十三世達賴喇嘛曾在清朝瓦解后于1913年單邊宣布獨立，事實上是因為在這一時期內中國沒有真正的中央政府，否則必對此進行有力的反駁。隨著中央政府的重新強大，西藏獨立的局面在事實上并不存在了。至今為止，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宣布承認西藏獨立。

中國對西藏的主權在國際法上是不容爭辯的。

目前存在的西藏獨立要求是由位于印度達蘭薩拉的流亡政府提出的，這引起了持久的緊張關系。因此就不難理解藏族與漢族的共處比中國其他少數民族要困難些。沖突往往都是極其復雜的，如果身處遠方并且缺乏簡單的歷史背景知識，是不能簡單做出判斷的。

世界上除了中國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政府能做到通過將7.5億人口從深度貧困中解脫出來進入小康社會來建立人權。現在的人權討論應該再次明確人權的真正含義。或許這其中又有我們的利益作祟。

在目前這個時候進行這種公開的沖突是有計劃的，并且正是由我們所計劃的。奧運會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暴徒對位于拉薩的漢族商鋪進行搶劫并蓄意殺人使得沖突蔓延。這是無疑的，并且在媒體中也有報道。

很有可能這種狀況還會一直延續到奧運會，并且隨著比賽的舉行出現幾個高潮。中國政府所面對的兩難問題在于一方面政府必須要滿足人民對國家強大的愿望。從歷史經驗上看，任何一個中國人都不會對分裂祖國的行徑表示出絲毫理解。國家權力分裂的時代永遠都是最恐怖的時代。

另一方面，中國政府還應努力保持自己在西方國家中的威信。中國特別是地方政府在處理暴力示威以及與西方媒體打交道上并不十分有經驗，所以我們認為它犯了一些錯誤。

畢竟政府在本國建立起來的威信要遠遠重要于在外國的，特別是當政府必須習慣外國媒體不會總報道積極消息后。相反，西方媒體對公開地造假更是樂此不疲。為了表達對西方媒體攻擊和詆毀中國人的不滿，海外和臺灣的中國人也對現任政府給予了極大的同情，政府在其中也有所得。

1959年達賴喇嘛出逃時，西藏125萬藏人的期望壽命和生活條件是非常低的。而現在西藏藏人的數字達到了280萬。從這一背景出發，就會發現所謂的對藏人“種族滅絕”并借此把西藏和屠殺猶太人聯系在一起是多么的令人不齒。

藏族占中國總人口的0.4%。在這場沖突中，涉及的藏人只不過是極少數。大部分藏人沒有受到沖突的影響。因此將這一極少數人的沖突提升為“藏”“漢”矛盾是極為錯誤的。

因此在中方看來，西藏的問題從波及人數的統計上來看只是次要的問題。

路向何方？

人們在這場充斥著恐懼、自負和偽宗教情結的挑釁性的西藏-奧運會沖突中樹敵，從歷史上看每每這樣做都將帶來災難性的后果。幸好現在還沒有如此。但關鍵要在事態出現萌芽時就及時做出處理。

（2008年6月）

（王薇 譯）

作者系德國萊法州德中友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