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實為民

戴超，1939年出生于江蘇黃海之濱的魚米之鄉(xiāng)。1964年大學畢業(yè)時，秉承當年毛澤東主席關于“培養(yǎng)千千萬萬個無產階級革命事業(yè)接班人”的指示，中共中央組織部在全國高校畢業(yè)生中選拔一批優(yōu)秀的共產黨員進行重點培養(yǎng)，戴超有幸成了首批40名中的一員。然而，正當他們在錘煉之際，一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開始了。1966年10月，他們被分別從河北、陜西、湖南等地第一線招回北京。1966年12月下旬，他們一行20人又離開北京，來到大西北。隨即，戴超先生便被分配到陜西日報社。歲月滄桑，彈指間40多年過去了，當年英姿颯爽的小伙如今已是兩鬢斑白的資深高級記者。日前，記者慕名采訪了這位從陜西《三秦都市報》執(zhí)行總編位置上退下來，仍一直在新聞媒體繼續(xù)發(fā)揮著余熱的老者。當談起他40余年的記者生涯時，戴超先生無限深情地總結了四個字：“唯實為民”。他說：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頂頂重要的是尊重事實，忠實地反映社會現實和人民的呼聲，真心實意地為人民做點實事，好事。

力推典型

提升服務工作水平

“文化大革命”中，舉國上下強力推行“自我服務”。一時間，到飯店吃飯、住旅社都要自己端飯，自己打掃衛(wèi)生。就在這“服務工作低賤論”盛行之時，戴超先生所領導的《陜西日報》財貿衛(wèi)生組記者，1971年秋季在采訪中，發(fā)現位于西安市西五路的“新城區(qū)十九糧店”，這個只有十幾個人的小糧店，在主任王懷寧的帶領下，堅持精細服務，長期給軍列屬、老弱病殘送糧到戶。這種精神頓時使戴超眼睛為之一亮，他立即帶領記者前往十九糧店采訪，繼而作了長篇報道，并配發(fā)短評，號召全省的服務行業(yè)向十九糧店學習。

一石激起千重浪。這一報道立即在全陜西引起強烈的反響，廣大群眾紛紛來函、來電，要求盡快改變“自我服務”現象。陜西省、西安市財辦順應潮流，先后向全省、全市財貿系統(tǒng)發(fā)出通知，要求盡快改進服務工作。面對這喜人局面，戴超又派兩名年輕記者輪流駐“十九糧店”，一面同糧店職工一起送糧上門，一面進一步總結他們的經驗。隨后，又相繼發(fā)出長篇通訊《紅花朵朵向陽開——記西安市十九糧店青年女工的事跡》，消息《批判服務低賤論，十九糧店服務更上一層樓》。戴超又針對當時的政治氣氛和人們的思想狀況，經請示領導同意，通過與省、市財辦領導和服務行業(yè)的負責人、廣大職工座談，于1972年5月19日推出《重視才能抓緊，抓緊才能抓好》專題大討論。接著，連續(xù)組織了西安市勞模馬榮莉的《服務工作低賤論是一副毒劑》，以及《要變態(tài)度先變感情》，《努力學好為人民服務的本領》等十幾個討論專題。隨著活動的深入開展，每周發(fā)一個版面的討論文章和學習十九糧店的典型事跡。由于參與者眾多，涉及的問題也越來越多，大討論一直持續(xù)了半年多。最后戴超又親自寫了評論文章《努力把服務工作提高到一個新水平》，在《陜西日報》頭條通欄發(fā)出。大討論期間還報道了一大批在“學十九”活動中涌現出來的先進單位和先進個人，如西安十九糧店主任王懷寧，營業(yè)員馬榮利，服務員張維萍、嚴新，修腳女工于素梅等數十名典型人物。對當時改善服務工作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在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下，要組織這樣大規(guī)模的報道，是需要高度的社會良知的。

頂著壓力

為農村改革提供輿論支持

1979年初，戴超被報社派往榆林，任陜西日報記者站站長。此時，安徽省鳳陽縣“小崗村”農民實行的包產到戶受到全國人民的熱烈響應。戴超一到榆林剛好參加了地委常委擴大會，在會上，各縣委書記都反映廣大農民紛紛要求包產到戶，但鑒于有悖于當時省委主要領導人的意見，會議在沒有結論的情況下結束。

隨后，戴超跟隨地委書記、行署農辦主任深入六個縣，到不同地理條件、不同經濟狀況的30多個公社近100個大隊、生產隊調研，在與農民談心的過程中，發(fā)現廣大群眾強烈要求改變農村生產責任制。許多社隊自發(fā)地搞起了包產到戶，他們不用開會，不用干部安排，就把春耕生產搞得熱火朝天。佳縣縣委書記劉壯民（后任榆林地區(qū)行署專員）對戴超說：“我不怕得罪省上領導，敢以縣委書記的名義寫一篇文章《農村政策要放寬放寬再放寬（即包產到戶）》，請你在《陜西日報》上發(fā)表。”戴超至今還清楚記得在靖邊縣王渠則公社座談時，公社書記公開說：“我們這全部包產到戶了，請求組織上一年內，不要免我，不要調我；請求記者不公開報道，也不寫內參，讓我干一年，年底如果不增產，農民還吃不飽肚子，我自動辭職，就地當農民。”一個40多歲的的陜北漢子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面對干群如此渴望改革，戴超決心沖破阻力，把農民要求生產責任制改革報道出來。

米脂縣孟家坪生產隊，是陜西第一個搞包產到戶的村子，也是地委、縣委“偷偷”搞試點的村子。戴超在隨地委書記了解情況以后，立即寫出報道，熱情宣傳這個農村改革的典型，但編輯部請示上級以后，以“不符合省上精神”而拒發(fā)。戴超知道后，又再三請求報社記者部在《要情反映》（即內參）上發(fā)出。中央書記處見到這份《要情反映》，立即派工作人員和《人民日報》記者來陜西調查，戴超得知后，主動提供素材，并陪同前往。調查人員充分肯定了“孟家坪村”的做法，說這兒與安徽的“小崗村”正好形成“一南一北兩個農村改革的典型”。夏收和秋收時，戴超又兩次去這個村調查。結果發(fā)現這個村的糧食產量從上一年不足37000斤猛增到72000多斤。

他把這些情況詳細地介紹給《人民日報》來調查的記者，那位記者根據原先調查的情況加上戴超所提供的數據，寫出了《孟家坪村》改革帶來大豐收的消息和評論，在《人民日報》頭版突出位置刊出，并在二版刊發(fā)了長篇調查報告。次日《陜西日報》在一版以整版的版面予以轉載。米脂縣委副書記王國文（后任榆林地委副書記）看到《人民日報》的報道后，立即打長途電話對戴超說：“老戴，你和老馮（《人民日報》記者）為米脂、為榆林的農村改革立了大功。”戴超為此激動不已，慶幸“總算為人民做了一點有益的事”。戴超趁機在《陜西日報》上又連續(xù)報道了子洲縣、佳縣及多個公社、大隊實行生產責任制帶來的大變化。《人民日報》將孟家坪大隊作重大典型報道以后，陜西農村實行包產到戶便合法化、公開化了。

胸有大局探索地方經濟發(fā)展途徑

戴超駐榆林記者站期間，榆林地區(qū)的北六縣深受毛烏素沙漠侵害，不僅土壤沙化嚴重，而且還在不斷南移。而南六縣，雖多年綠化，但都見效不大，森林覆蓋率不足10%。坐在飛機上俯瞰，北部是沙浪滾滾，南部是荒山禿嶺。對此，有著強烈社會責任心的戴超十分揪心。此時正好省委分管農業(yè)的一位書記來到榆林調研，戴超跟隨數日，其后與這位書記的秘書（后任省政府政研室主任）一起寫出了調查報道《造林種草是陜北農田基本建設的一個重要項目》，發(fā)表在《陜西日報》和中央《農村工作通訊》雜志上。這篇文章在榆林地區(qū)引起很大的反響，地委和行署發(fā)文要求各縣、社認真學習，結合各地實際加快造林種草步伐。

實行造林種草，經濟如何發(fā)展呢？帶著這個問題，戴超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走遍榆林地區(qū)12個縣，到100多個社隊與干部群眾座談，大家一致認為，大搞植樹造林，發(fā)展畜牧業(yè)應是榆林地區(qū)的一條主要途徑。于是，在他建議下《陜西日報》開辟“工作研究”專欄，同榆林地區(qū)的干部群眾共同研究，如何以造林種草為主，盡快把畜牧業(yè)搞上去，使榆林成為林草基地，畜牧業(yè)基地，毛紡、地毯、畜產品出口基地（當時榆林地區(qū)的煤炭還在勘探中，石油、天然氣尚無音訊）。戴超同省電臺記者一起撰文在《陜西日報》、陜西人民廣播電臺專欄上，連續(xù)發(fā)表了《畜牧業(yè)的位置要擺對》、《要實行科學養(yǎng)畜》、《大力發(fā)展畜產品加工》等八篇長篇研究文章，這些文章都被《榆林日報》、國家林業(yè)部主辦的《中國林業(yè)》等報紙雜志轉載。這一活動對該地區(qū)的經濟發(fā)展起到了積極促進作用，不僅使林牧業(yè)有了長足發(fā)展，而且地區(qū)還相繼擴大了皮革廠，新建了第二毛紡廠、畜產品加工廠和外貿公司。這與20年后，國家在西部開展“山川秀美工程”真是不謀而合。

心系百姓傾情慈善事業(yè)

1993年10月，陜西日報社決定辦一張晚報，前期名曰《三秦晚報》，后改名為《三秦都市報》，戴超受命參加創(chuàng)辦，先后擔任副總編、執(zhí)行總編，除了協(xié)助總編處理日常事務外，一直分管新聞和出版業(yè)務。七、八年中，在總編宋桂嘉的領導下，戴超和編委會的同志組織策劃了許多重大報道，先后有數十篇稿件獲中國新聞獎，陜西新聞獎，全國省級晚報都市報新聞獎。

獲獎作品大都是有關民生的報道。那幾年，《三秦都市報》每年都多次組織幫扶特困戶、特困大學生，關注福利院、兒童村等的特別報道、系列報道。1995年冬的一天，戴超聽一位女記者反映，西安新城區(qū)有一位老人，帶著一個小孫子靠在菜場拾白菜幫子渡日，家中除幾塊磚支一只破鐵鍋外，再一無所有。戴超聽后心里十分難受，決定進一步調查。一天他和總編宋桂嘉、副總編袁秋鄉(xiāng)等到文藝路一位老太太家中采訪，老人以夏天賣冰棍、冬天賣紅薯來供養(yǎng)著三個殘疾人和一個孫女上學，家中老少五口，只有兩床破被子。摸著冰涼的床板，戴超一行都淚流滿面。

回報社后，他們立即將記者們采訪的幾家貧困情況在報上披露出去，號召社會各界人人都獻出一點愛心幫助特困戶渡過難關。隨后，他們一面與西安新城、碑林、蓮湖三個區(qū)民政局聯合調查，一面組織企業(yè)、民營企業(yè)家捐款捐物。春節(jié)前，他們與三個區(qū)民政局一起給三百多個特困戶各送去一袋面粉、一桶食油、100元現金。除夕又與西安福裕面粉廠的同志一起，給三百家各送上一箱特制饅頭，使這些特困戶與大家一樣過上一個祥和的春節(jié)。

這個活動，后來被剛剛成立的省慈善協(xié)會知道，時任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后任省慈善總會會長徐山林（原常務副省長）邀請戴超在省慈善總會會上作了介紹，并決定當年冬天也開展送溫暖活動。1996年冬天，《三秦都市報》和省慈善總會在西安、寶雞、商洛三地市，給六百個特困戶送去棉衣、棉褲、棉帽、棉鞋。徐山林還約戴超一起去寶雞農村給特困戶送棉衣，并親自給幾位老人穿上。老人們含著熱淚，高呼“感謝共產黨，感謝慈善協(xié)會，感謝《三秦都市報》”。第三年冬天，他們又給銅川、安康、漢中、商洛等地市的特困戶各捐助了1000條棉被。

1996年，《三秦都市報》記者胡波在西北大學采訪時，發(fā)現有些大學生生活非常困難，有的學生每天中午只買一份素菜還分兩餐吃，有的學生天天靠開水泡饃來度日。戴超立即和新聞部策劃了一個“關注大學特困生”的系列報道，呼喚社會各界關注貧困大學生，同時發(fā)動事業(yè)單位、企業(yè)家都來獻一份愛心。戴超又與省教委聯系，安排特困生助學金。經過兩三個月的努力，解決了西安地區(qū)數十所高校特困生的困難，僅西北大學就有千余名困難學生受助。戴超還親自出面與西安秋林公司老總趙廼森聯系，組織西北大學百余名特困生周末和節(jié)假日到秋林公司勤工儉學。

《三秦都市報》曾刊出一幅《小學生上學過鐵索橋》的新聞照片，獲得了1997年中國新聞一等獎。這原本是攝影記者楊小兵在陜北安塞縣的一條河上，發(fā)現一座破損的橋面只剩下兩條鐵鏈，小學生上學都在鐵鏈上來回爬行，便舉起相機拍了下來。戴超看到相片后，感到事關孩子們生命安全，要給予極大關注，就讓記者再赴延安，作進一步采訪。在記者調查核實的基礎上，新聞照片《小學生上學過鐵索橋》在一版重要位置刊出。稿件發(fā)出后，記者又去延安，與延安市、安塞縣的有關部門聯系，要求盡快為學生修座橋。在市、縣、鄉(xiāng)、村的共同努力下，一座新橋建起來了，師生、家長十分高興，起了個橋名叫“平安橋”。戴超又讓記者再去拍了一張“平安橋”的照片與原照片一起刊出。受到全省干部群眾極高的評價。

戴超先生，在新聞戰(zhàn)線上拼搏了四十多年。我們?yōu)榇鞒壬鋵嵉乃氖辏瞰I的四十年，喝一句彩，道一聲謝。在四十余年新聞記者的生涯中，他緊握手中筆，始終站在時代的最前沿，為黨的新聞事業(yè)盡心盡責；始終關注民生，用一顆滾熱的心為人民鼓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