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中的成長

[摘要]成長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更是一段頗令人留戀回味的經歷。觀影就是在鏡子里反觀自身的奇妙經歷，欣賞他者的成長也是感嘆自己的成長。

[關鍵詞]電影 成長 奇妙經歷 反觀自身

成長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更是一段頗令人留戀回味的經歷，姜文在銀幕上成功地體驗了他者的人生后(姜文塑造了《莢蓉鎮》里的“右派”，《紅高粱》里的“我爺爺”，幾乎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執起導筒，挑選了一個長得很像自己的小演員夏雨，挑選了一個別人的文本(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在銀幕上回味了自己的人生，這部電影叫《陽光燦爛的日子》。

人生有幾件事讓人很傷感：一是你認為自己是一個寶貴、獨一無二的奇特生命，可是你其實不過就是青石板路邊眾多小草中的一株，有人過幾天看見你長高了，那已經是對你格外垂青了，這就是你的少年；二是等你長大以后會發現在生活這個舞臺上你不斷表演著的，是別人。很多人期待著你的那些不同的角色，你是不自由的。你只是龐大機器上的一顆小螺絲；最后必然產生的第三個結果就是：沒有人真正想關注你，理解你。因為人人心里都有一大堆煩心事兒。

所以姜文做了一件讓人羨慕的事，別人為他做了一回嫁衣裳，他指揮著別人，自己在旁邊播點話，讓別人表演他的成長，全國人民坐在電影院里為他的成長唏噓不已。不過，觀影真是在鏡子里反觀自身的奇妙經歷，欣賞他者的成長也是感嘆自己的成長。

小時候都有哪些事情讓我們一輩子忘不掉，并且注定影響我們的一生呢?

一、上課

有人戲稱，看陳凱歌電影的是小知，《荊軻刺秦王》里小盲女對刺客說：“你叫什么名字?刺客也是有名字的啊!”看王家衛電影是小資，《花樣年華》里梁朝偉說：“古時候人們有了心事，就找一個樹洞，把秘密講在樹洞呈，然后把它埋起來。”看張藝謀電影的是小農，《秋菊打官司》里，秋菊挺著大肚子，到處告狀，就是要給她被打的丈夫討個說法。看馮小剛電影的是小工，《手機》里面費墨說：“還是古時候好呵，進京趕考一去三年，不通電話，回來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馮小剛在姜文的電影里客串了一個角色，給我們表演了一回老師上課。

十年寒窗真的是不容易，但是其中的無窮樂趣又是無可代替，就同學之間來說，主要是爛漫的友情。比如《梁山伯與祝英臺》，其實只是一個甜蜜的夢想。學校里面最大的樂趣是什么呢?-——調皮搗蛋。

學校的本質是什么?就是一個(幾個)成年人耳提面命地向你灌輸成人世界的經驗和知識，幾乎像一個儀式，十年中的每一天我們都要參加這個儀式，進入成人世界這是每個少年人都憑本能清楚的必然宿命。但是成人世界里面一成不變的規矩、秩序又是少年人活潑靈動的心性無法容忍的，拒絕、調侃成人世界與乖順服從幾乎同時伴隨著少年的成長。這一對矛盾反映在成人和少年之間是難解難分的聯系，也反映在成人和少年之間有永無休止的戰爭，這種戰爭不屬于成年人之間為爭奪利益和生存權而發生的爭奪，而是兩種生活態度。兩個世界之間的不可調和：這種戰爭也不像成年人之間戰爭的那種血腥和白熱化，像《紅樓夢》里王熙鳳說：“大家都像烏雞眼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力量和必然的結果都站在成年人這一邊，少年人只能抱著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態度，用調皮搗蛋這種不入流的方式去部分地消解成年人的權威。這種戰爭的結果是必然的，但是少年人調皮搗蛋的戰爭方式也常常讓成年人感到心慌意亂，古話說的：“家有三斗糧，不做孩子王”。你從馮小剛老師臉上繃緊的神經，從他憤怒的語言：“笑話，我等什么!你要找人來打我嗎?你要扎我的車胎嗎?”從這些里面我們也能看到成年人對少年人的調皮搗蛋是多么的警惕和憂心忡忡。

二、對成人世界的偷窺和模仿

雖然我們很討厭成人世界的規矩和秩序，可是對于那個我們也將要進入的世界還是充滿好奇與渴望。

那些被衣服包裹的嚴嚴實實，打扮得規規矩矩，一臉嚴肅的成年人，我們不在現場，他們躲著我們都在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那些對我們上了鎖的門里面，抽屜里面隱藏著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電影里夏雨偷配鑰匙開父母的抽屜和跑到別人家做不速之客的情節反映了少年人強烈的不可遏止的偷窺渴望。

這種偷窺的渴望與生俱來，永無止歇，等你長大了仍然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如果電影滿足了我們很多種渴望的話，有一種被滿足的渴望就是偷窺。

那么，少年人對成人世界充滿好奇的必然結果就是做表演成年人的游戲。電影里有好幾個地方反映了對這種模仿的極大興趣。你很容易就會發現小孩子的玩具和游戲幾乎全部是成人世界的虛擬和模仿：做英雄玩手槍，結婚抱孩子，賭博競技秀等等。

三、西施夢

意大利向世界奉獻了一部有名的電影。這部獲奧斯卡最佳攝影，最佳配樂提名，由號稱意大利銀幕新女神莫妮卡，貝托努奇主演的電影名叫《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香港人干脆就把它翻譯為《西施夢》。

《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夏雨在一次偷窺中，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赫然發現了一張穿泳裝的姑娘照片，柔美的抒情音樂一旦響起，從此少年人的心里留下了永恒的，揮之不去的幻想，一個美麗的傳說，一個伴隨著一生的西施情節由此誕生。

對這個叫米蘭的女孩子，夏雨，或者是姜文，或者說所有的成年人，獲得了人生最初的很多感受，比如說美麗、激情、勇敢、嫉妒和憤怒，也是這部電影的主要旋律。這里面有兩層意思我們一定要搞清楚：

第一、少年人對美麗的成熟女性的美好追慕代表他(她)們性別意識的初步建立，更重要是這一追慕對象蘊含了他認識到的這個世界所有美麗的溫馨的東西：美麗、溫柔、母愛、新鮮、爛漫、創造的激情。

第二、這種追慕基本上屬于一種幻覺。幻覺是人心中成長的最好養料，人心中最美麗的一朵鮮花，人心中燃燒的最持久的一支火把，你心中最先點燃這支火把的可能就是這位夢中的西施。她的出現，他的使命僅只是——點燃你的幻想。電影里姜文的旁白很準確地說出了這一點，但是因為她的出現，你產生了幻想，在幻想中你感受了人生的美麗、溫柔、嫉妒和憤怒，有了人生最初的一些美好的回憶(你看這位女性多像我們所說的電影啊!)

這部電影展示的我們少年時代怦然心動的回憶主要就是這些，少年人和成年人之間其實并不存在什么代溝，少年世界處處都是成年世界的預演和真切的體驗。許多少年時代的回憶和幻覺像一棵秧苗長成了我們今天這個樣子，決定了我們對世界的總體看法。

那么，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2005年有兩部電影同樣寫的是成長的故事。《孔雀》里，母親在兒女面前不動聲色地表演怎么把一只鵝活活的整死《青紅》的結尾，則是～輛大卡車當著那個女生的面把他的初戀男朋友當強奸犯押赴刑場槍決。兩位導演認為成長是殘酷的。而姜文用他的故事告訴大家：那些年代真的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你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