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修,山東茌平人,畢業(yè)于解放軍藝術學校。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華僑文學藝術家協(xié)會常務理事、九州出版社美術編審、清華大學美術學院訪問學者。
書畫作品曾多次參加全國、全軍及國外書畫交流展。國畫作品《永生》入選第七屆全國美展并獲文藝獎;《歷史的回聲》入選建軍六十周年全國美展獲特別獎;書法作品《心聲》獲“迎香港回歸書法大展”金獎。曾到法國、德國、俄羅斯、荷蘭、比利時、韓國等國家舉辦畫展及學術交流,曾被俄羅斯文化部授予“為中俄文化交流做出貢獻”獎并頒發(fā)了獎章,部分作品被收藏。
呈修把他的畫作印刷品和資料拿來,放在我這兒,就匆匆地走。他總是匆匆來去,一陣兒在川,一陣兒在陜,剛剛還追逐著太行的風,轉瞬又抱著渤海的月亮了。
這個山東漢子,帶著他的黑胡子和畫夾,就這樣走來走去,從不知疲倦,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勁兒。他是一個藝術旅途上的行者,亦可稱之為苦行僧,櫛風沐雨,餐風飲露,都不在乎。等到呈修云游歸來,囊中總是把那些山川、民居、風物塞得滿滿的,帶回一大批畫作。
也許,藝術這個“魔鬼”,就是要拉上鐘情于斯的人,如此這般地走上一輩子?
也許,這也是他的宿命?









呈修信奉寫生會賜予他昭示和靈感,難道他在寫生的路上看到了很多繪界大師的項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話,曾經(jīng)是一切有志之士的座右銘,現(xiàn)在這個浮躁的世界不提這些了。“搜盡奇峰打草稿”,這話僥幸的為畫畫兒的人念叨,可又有幾人深究“搜奇”與“草稿”間的因果關系,以及“草稿”與“大作”間的血緣?又有幾人在浪跡山林的時候能來些個“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一向對畫畫懵懵懂懂,骨子里奇缺理性的鈣。我真的不明白,先祖先哲干嘛要弄出筆墨這個玩藝,來和喜歡畫畫的同志叫勁?大千世界哪兒有中鋒、側鋒,哪兒有焦墨宿黑,哪兒是朱砂石青,哪兒是皴擦點篤?只要我們用筆墨宣紙一上手,對面的物象就在紙上抽象了、提煉了、符號了、變色了。因此,中國畫的寫生絕非純粹的寫生,純粹的寫生根本不存在,無論人們怎么用力,全部白費。試想,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雖堪為國寶,但他的那個畫卷能囊括整個兒富春山居嗎?那只不過是黃氏自己的精神家園而已。我們也不妨點一下名,請范寬、倪云林,乃至黃賓虹、李可染回答,他們終其一生畫出了一片有葉脈有水份的真實的樹葉嗎?也沒有。我們還可以詰問長于色彩光影的西方前輩大師,請問:世界上哪兒站著莫奈色點斑斕的教堂呢?可莫奈的“教堂”還是走出他的眼睛和心靈,屹立在史冊。“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這些玄而不玄的話,我不知道中國和外國的繪畫大師是不是都念過?可我知道,寫生肯定不是一種機械運動,定然需要感受、感覺、感情的,不蘸些個心血涂在紙上,筆下物象則不能獲得生命。唯有物我相融,甚至物我兩忘,物物而不物于物,真正地移情于大干,才能寫出有生命的東西。
呈修顯然諳個中三味。他游方南北,到處去寫生,收獲不少。其實,中國畫寫生的功夫深不可測,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神形兼得的分寸極難拿捏。從呈修的寫生作品中,可以看到他處心積慮地琢磨、探索、試驗、創(chuàng)作。畫面上的“他”,也在不停地行走,有時走遠些,完全抽象;有時又走回來,偏于傳統(tǒng),他能在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之間游弋,需要一種功夫,很不容易。看著這些畫,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心靈徘徊的腳步聲,我感受到這似乎是銜枚疾走,河冰夜渡一般的一種突圍。我們甚至可以聽到他自說自話,在尋找一種說詞、一種語言。呈修后來到清華美院“修行”了一段時間,畫藝大進。當我看到他從杜大愷等名師那兒領略了“劍訣”,而又行走江湖,有了自己的畫貌之后,真為他高興。他那些明確“標地物”作品,如川北、塬上的寫生作品都很精彩。
佛家說,“覺妄是修,無礙是道。”呈修不停地把他“修行”的成果,呈示給世人,久久為功,有一股恒勁。我相信這位不停行走的黑胡子藝術家的藝術成就會越來越大,漸至“無礙”之境。我在這里說了這么多的話,未知呈修以為如何?是耶?不是耶?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耶?無論“是”與“不是”,我對呈修的祝福是真誠的。祝呈修越走越遠,越走越有勁,行者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