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阿：阿拉伯海的歐洲舊夢

這是個浪漫、迷人而懷舊的地方，有著數不清的美麗海灘，葡萄牙式的古堡和庭院，作為世界文化遺產的教堂和修道院，以及地中海式的幽靜小鎮。她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被阿拉伯海以情人的眼光日復一日地眷戀著：她的名字叫果阿。

到果阿首先是沖大海來的。果阿的海岸線長達近200公里，這根美麗的長線由沙灘和椰子樹揉合而成。沙灘時而呈現銀色，時而呈現黃金色，金銀交輝，分外美麗。海灘上沒有想象中的擁擠和喧嘩。美麗的白沙灘新月一般沿著小海灣鋪就開，椰子樹任風吹拂，從樹梢上滑落而下的陽光，滴在一灣又一灣新月沙灘上。

果阿作為著名的海濱度假勝地，卻沒有寬闊的海濱景觀大道，那些蜿蜒在城市中的小巷和伸向海邊的土路，無意或者刻意地減少了現代文明的污染。樸實簡單的漁民村莊、浪漫內斂的鄉間別墅，風情萬種的五星級酒店，都被稠密的椰樹林所覆蓋。更重要的是，果阿洋溢著濃濃的海邊生活氣息——一種能感觸到，但不是故意為游客而布置的生活氣息。當你看見漁民將漁船從岸上推到海里，你可以上去幫著推，當有人抬回一尾巨鯊，你可以馬上去圍觀，看漁民熟練地當場解鯊表演，你可以晚上來到沙灘上的大排檔，喝著啤酒吃著烤魚烤蝦，順便到隔壁的派對狂舞一曲。

有一句歌詞這么唱道：“來吧，來到果阿，這里可以改變思想，可以改變生活。”的確，動亂中的人們能在此找到安寧，落魄的人們則在此重拾做人的尊嚴，厭倦城市里浮燥虛偽的人們，會在此體會精神的皈依，而更多的游客們能在這個印度的西海岸，體會到獨一無二的東西方文化交匯碰撞的魅力。果阿，不僅僅迎來了旅游觀光客和嬉皮士，也迎來了靈魂凈化者、主流文化反對者、瑜珈哲學擁護者、行為藝術愛好者、迷幻音樂沉溺者、現實世界逃離者、理想生活追求者。每當夏天的季風過去，仿佛全世界的邊緣人物都會在此集合，果阿，成了全球多樣生活方式匯集處的一個范本。

當年葡萄牙人在此，還留下了許多文化遺產和建筑古跡，被譽為“東方羅馬”，其代表就是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果阿的修道院和教堂。白日里巨大的白色天主教堂會在綠樹叢中冒出一角，而夜晚時分，拐角處會突然出現一座遍體通亮的教堂，如同童話世界里令人炫目的宮殿。潔凈的街道旁，被歲月涂上斑痕的圣人雕像，或站立在草坪上，或隱藏于濃蔭中。白色或紅磚教堂尖頂高聳，鐘樓里吊著銅鐘。教堂鐘聲響起，下垂的樹葉仿佛也隨之震動。如果不是各色紗麗在教堂門口飄逸，我們會誤以為這里不是印度，而是歐洲。

我們在老果阿城里無事閑逛。一座又一座的小橋穿棱在運河上，這些橋竟被涂成了明黃色或者艷藍色，如此的簡單，又如此的透亮。我們順著小巷前行，街道清潔安靜，小巷人跡稀疏。紫色的花瓣輕輕地張開，風過，花朵微微顫動，看起來像一幅幅微笑的圖畫。五顏六色的房子，上面掛著藍底白字的瓷牌，不知已有多少年歷史。藍色或黃色的墻，墻上嵌著一個個精致小陽臺，花飾的鐵欄桿樸實而精美。陽臺下一位年輕女子正在打電話，她含笑羞澀的表情，透露著電話的那頭多半是她的情人；陽臺上有一個老頭兒正在拉小提琴，白色的頭發上，反射出一縷縷金色的陽光。

我邊走邊想：幾百年前的小巷，是否也有著同樣藍色或者黃色的墻，墻上的鮮花，是否如今天一樣燦爛開放，叢叢鮮花的濃蔭下，是否有如鮮花般嬌嫩羞澀的少女在等待著約會?而這些故事，是甜蜜浪漫，還是無奈憂傷，

我們在一處安靜的拐角處，選擇了一處小咖啡店坐下來。陽光透過繁盛而寂然的鮮花，悄悄灑在我們身上。喝著咖啡，我們竟都無心說話。我想我們心中是否在回味有關果阿的感受，陽光、浪花、夕陽、天主教堂、路邊的酒館、晚霞中拖網的漁民……這些曾遺留在阿拉伯海的舊夢，是否也會成為遺留在我們心里的夢。

編輯：流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