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生為一朵蘋果花

陽歷三月末，本以為是丹巴山地很冷的時刻，穿著厚厚的冬裝，背著沉重的行囊，在天色微亮時在成都茶店子車站擠上一輛普通客車，翻越二郎山，沿著大渡河邊一條崎嶇的沙土公路，走進這個煙騰霞暖的山谷。原以為這種準高原的川西山地定會非常寒冷，沒想到在大渡河谷底卻是夏天般的驕陽和熱浪般的空氣，中午的氣溫更高達30℃。

站在狹窄的河邊街道上，見到那些爽朗剽悍的男人，還有略帶羞澀的女人，才知道如此山谷里，到處都是純透的空氣，安靜得想把一切都拋在身外。

孕育出清甜蘋果的蘋果花

無論在哪個峽谷深處，潮濕的空氣里都散布著層次分明的氣息。粗粗分辨一下，最上面一層是新禾的芳香，次一層是梨花的馥郁，然后一層竟然是濃濃蘋果花的噴薄。那些蘋果花就在湍急的河水上面綻開，粉色嬌艷的笑臉高高揚起，將陡峭的山壁變成絢麗的臺階，一層一層地銜接著，白若和田籽料，紅若山崖瑪瑙。

難怪說丹巴的蘋果好吃——有如此濕潤和熱度的山谷，以及如此強烈的日照和晝夜溫差滋潤，蘋果當然香脆清甜。身后山路上走來的嘉絨姑娘，如蘋果花般笑起來。小蜜蜂從河谷下飛了上來，在眾花朵之間輕盈起落，讓我想起愛爾蘭的一首民歌——《倫敦德里小調》，在心里我把它稱為《一朵蘋果花》。

蘋果花一般在三四月天開，經過幾個月日頭撫摸和雨水洗禮后，這些枝頭就會結滿青色的果實。在強烈的紫外線下，尚未開完全的花苞也伸展開自己的花瓣，如同女人敞開自己的心扉，讓熾熱的陽光充滿自己心蕊。

在中路山寨外的黃土懸壁邊上，隨便揀一株伸出在半空中的蘋果樹下坐著，抬起眼皮，高大的墨爾多神山遮擋在眼前。這里是嘉絨文化的核心，在嶙峋巖石的山上能見到人間萬世的幻象，也可以從天池水里看見自己的前世與今生，因此墨爾多山上的空行母十分靈驗，凡有誠心者在此修行均可修成正果。

純凈雪白的梨花

順著寨子里迷宮般的狹路，在山岡高處的岔路爬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走到寨子最引以為自豪的梨花叢中。此時如雪般的花瓣將一個個孤立的碉樓連接成一片，就是這個寨子里最高的“碉王”也不再那么孤傲，成為盛開梨花中的一個陪襯。

這里以三月中旬的梨花最為出名，在我來的時候最熱鬧繁華的季節已經過去，山谷寧靜得能聽到梨花瓣在空中飄落劃過的聲音。上山的時候，下榻客舍的男主人指著山高處云霞般的白色告訴我，“你現在如果還想看梨花，只有到八角寨那個方向的山上去，那里還有剛剛開放的梨花樹，非常茂密。”果然，這梨花與碉樓，遠離山寨，靜靜在山崖的高處。

在這個山寨住了兩天，被它的靜謐和安詳深深迷住。這個叫中路的寨子群是五個不同的村子散落在陡坡高處的一片臺地上，因此從小金川河谷里是看不見這個山寨的模樣的，就是我上到這片臺地上也一時無法將所有的碉堡和寨樓都數準確。就在山寨高處一塊平坦的地中，有幾棵特別高大的梨樹，那些梨花在綠色的田里顯得格外醒目，一片雪白似的花叢，拉起一緞白綢般的帷幕。

站在山寨路口仔細看過去，遠處的梨花樹圍成一個圓圈，在圓圈的中央竟然豎著高高矮矮的白色經幡。顯然，這是嘉絨山寨的神圣之地，芬芳的梨花正與神祉相擁，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那些夢幻的鳥翼在林子上空歡快地飛舞，讓人不忍移步驚擾。

梨花與蘋果花相互交織

在嘉絨地區，在荊條般的枝杈上開著許許多多的紫花，很瑣碎又非常濃密。我問客棧主人的女兒達娃卓瑪，她說是一種野花，沒有名字。后來，我新找的一位漢族司機告訴我，這些在懸巖邊上、在巖石縫隙里生長的花有一個非常浪漫的名字，叫“夢紫花”。這些小碎花就像是在夢中看到的一個個身著紫色碎花裙袍的女孩，把嘉絨的碉堡和山寨裝點得別樣溫柔。

然而，在嘉絨山地，更多的是梨花與蘋果。早晨，先沐浴到陽光的是白里帶粉的蘋果花，還沉浸在大山影子下依然雪白的是梨花，而透過枝條上花朵后面，是山壩上那個殘破的小廟，還有走上高坡默默耕作的嘉絨人。陽光每日越過山頂，照耀著碉堡與河谷；蘋果花與梨花每年春天都要如此盛開，結出果實。

那天早上，出扎瓦措，穿甲居寨子，我直接去了懸在大金川右岸懸崖處的甲居官寨。就在寨子的邊上，又一株蘋果花盛開著，在一洗湛藍的天空下，在艷麗晃眼的經幡旁，繁茂盛開的花朵裝飾所有的枝頭和葉間。山岡上的嘉絨山寨，很多人家借著春天在擴建自己的碉樓，到處都散落著木屑，漂浮著新木頭的芳香。被精心施以各種顏色的房子與綻開的蘋果花交織在一起，又讓我不禁想起《倫敦德里小調》的曲子，此時變成了回旋曲，在那些張開的花朵間穿過……

Tips

行

成都——丹巴的中客每天早上有6：30、7：30兩班，票價93元/人，行車約九小時。康定——丹巴的中客每早8：00一班，票價35元/人。

去甲居、中路、梭坡，可以在縣城外的橋頭等車，一般3元/人，建議包車，更方便和節省時間，這樣去三個地方一天就夠了，微型面的約100元。

丹巴至中路，搭車3元/人。包車去甲居上寨60～80元，四公里，路況很差。旅游時節也有車直接到上寨，5元/人。搭車去甲居下寨，來回均是3元/人，15分鐘的車程。

住

丹巴國際青年旅舍。離縣城有點距離，在丹巴大酒店旁，約25元/床，Tel：0836-3521075。

政府招待所。標準間40～100元/間，在團結下街，Tel：0836-3522242。

鑫茂賓館。丹巴縣城內最好的賓館之一。豪華套間280元/間，單人間260元/間，標準間240元/間，Tel：0836-3522217。

丹巴大酒店。丹巴縣索斷橋旁，是一家新建的酒店，干凈整潔，Tel：0836-3521075、13990464600。

古堡大酒店。在大渡河河畔，可以停車，有茶坊、餐廳，是丹巴較好的酒店之一，Tel：0836-3522999。

吃

在丹巴，不僅可以吃到藏區的特色風味，如酥油糌粑、完全沒有污染的牛羊肉以及時令蔬菜，還可以吃到高山蘋果、梨子、核桃等。

提醒

丹巴屬新開發的景區，山區溫差大，請備足御寒衣物和防雨、防雪用具。前往丹巴黨嶺葫蘆海旅行可自備一些抵抗高原反應的復合維生素、魚肝油等以及預防感冒等的常用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