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高薪藏著的奧秘

空姐的薪酬包括3個部分：基礎工資、飛行小時費與駐外補貼。基礎工資同社會其他職業的基礎工資沒什么太大區別。1997年之前，空姐收入的主要部分是駐外補貼。據了解，空姐的駐外補貼一天最高可達七八十美元，最低也有三四十美元。當時空姐的平均月薪在萬元以上，最高的月薪達到兩萬多元。然而，1997年之后，民航管理部門對空姐的駐外補貼出臺了一個統一標準：每天30美元。此后，空姐的收入增長點開始轉向飛行小時費。據民航總局的資料顯示，當時有的空姐最高月飛行時間達到200小時，按照國內各大航空公司通常參照的30~80元每小時的標準，空姐的飛行小時費一般都在每月萬元左右。不過，鑒于空姐長期處于高度疲勞飛行狀態的現狀，民航總局于2003年對空姐的飛行小時進行了限制：空姐每月飛行時間最高不能超過120小時，下不限底。如此算來，空姐在此項上的極限收入每月不會超過9600元人民幣。盡管不少人感嘆“現在的空姐，不但美麗度大大縮水，連收入也大不如前”，但與社會其他職業相比，空姐的月薪還是要高很多。我們不禁要問：這是為什么？

是因為高空作業，風險大，勞動強度高嗎？不是。空姐再辛苦，也比不過煤礦工人，國內近年來發生的“礦難”顯然要比“空難”多，但“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煤礦工人月薪通常不到2000元。是因為空姐漂亮，高月薪是“漂亮資本”的租金嗎？也不是。且不說目前空姐的美麗度已大大縮水，即便假定空姐的確比一般人漂亮，但空姐市場幾近慘烈的競爭，也應當把這“租金”拉下來了。舉個例子，2008年，中國南方航空公司計劃在全國招募500名空姐，其中成都地區招募60名，首日即有3000多人報名；鄭州地區招募55名，首日即有3000多人報名；北京地區招募58名，首日即有近2000人報名。顯然，即便確實存在“漂亮租金”，在如此慘烈的競爭之下，也不會高到哪里去。

是效率工資效應嗎？所謂效率工資，簡單來說就是高于市場出清價格的工資水平。經典案例是福特汽車公司于1914年推行的最低5美元日薪制——幾乎兩倍于當時的最低日薪。由于效率工資水平高于市場出清價格，因而大大提高了工人的偷懶成本，有利于降低企業的監督成本。同時，也有利于企業在眾多的應聘者中“優中選優”，選擇最好的工人。乍看起來，上面提到的空姐市場的慘烈競爭就是一個具體體現。但是，如前所述，空姐收入的主要增長點是飛行小時費。這意味著，空姐的薪酬制度總體上接近計件工資制。在這種薪酬制度下，空姐的個人收益與成本幾乎對等，其自身就具有很大的積極性，航空公司根本沒必要通過“多花錢”來防止其偷懶。同時，空姐的月薪并沒有超出市場出清價格，因為其本身就是市場出清價格，所以，根本就談不上什么效率工資。

我認為，空姐的月薪高，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里面包含了較多的“青春損失費”。空姐這一職業的機會成本很高，且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提高（當然，超過一定年齡之后，也可能下降）。所以，只有當薪酬高到足以彌補空姐職業的機會成本時，才會有人前來應聘。現在假設一下吧，擺在一位美女面前的職業選擇有兩種：一是職業生涯短暫但月薪高的空姐；一是職業生涯正常（比如50歲退休）但月薪較低的普通文員。你猜她會選擇哪一種？顯然，當月薪與職業生涯之乘積相等時，對這位美女而言，這兩種職業是無差異的。而只有當空姐的月薪比文員高，且足以彌補其職業生涯短暫所帶來的損失時，她才會選擇空姐。否則，她更可能選擇文員。說得更通俗些，就是：空姐的高月薪，不是青春（人力資本）的租金，而是青春的“折舊”。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空姐職業是吃“青春飯”的學術含義。

上面的推理還可以讓我們預測空姐的月薪到底有多高及其與其他職業之間的薪酬差額。由于追求的是“終生收入最大化”，而空姐的職業生涯又比其他職業生涯短，所以，空姐的月薪一定要等于其他職業的月薪與職業生涯之乘積除以空姐的職業生涯。顯然，當其他職業的職業生涯固定時（如以“法定退休年齡”為準），空姐月薪的高低則主要取決于其他職業月薪的高低與空姐的職業生涯長短。其他職業的月薪越高，空姐的職業生涯越短，那么，空姐的月薪就越高；反之亦然。當然，這里的推理是建立在空姐結束職業生涯之后一直“賦閑”的假定之上的，倘若空姐可以“再就業”，那么，再就業的月薪高低以及生涯長短會直接影響空姐的月薪高低。這很容易理解，再就業的月薪越高，職業生涯越長，空姐的月薪就會越低，與其他職業之間的薪酬差額就會越小，反之亦然。■

大薯薦自《經濟學家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