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 黎
摘要:雙語詞典不同于單語詞典,兩者的釋義特點也各有其特殊性,應該分別進行處理。本文就雙語詞典翻譯的本質和其譯義進行一定描述,以希探討雙語詞典的翻譯方法。
關鍵詞:雙語詞典;單語詞典;翻譯本質;譯義
依照解釋語與目標語的異同,我們可以把詞典分成雙語詞典(解釋語與目標語屬不同語種)和單語詞典(解釋語與目標語均為同一語種的規范語言)。而目前在雙語詞典學研究中存在一大誤區,即認為雙語詞典的釋義工作是以單語詞典釋義為基礎的,所以雙語詞典的釋義問題自然也可以從單語詞典的釋義研究中得到理想的答案。于是有研究者認為:“雙語詞典的釋義,有類于單語詞典的對譯敘述釋義法。”(李開,1990:347);也有研究者認為:“雙語詞典的對應詞相當于單語詞典的釋義。”(李明,周敬華,2002:64)。然而事實上,雙語詞典不同于單語詞典,兩者的釋義特點也各有其特殊性,應該分別進行處理。
一、 雙語詞典翻譯的本質
在探討雙語詞典的本質前,需要區分雙語詞典和雙解詞典。英漢雙語詞典和雙解詞典的明顯區別在于釋義及其它微觀結構上,前者以原語為注釋語,而后者以原語為注釋語并加上譯語對應詞。此外,兩者在標注、例證、插圖和附錄的差異使其語用功能也有所不同。在了解了二者的區別后,我們可以看出,雙解詞典的翻譯是完全依賴某個單語詞典文本的全文翻譯,即全譯,有很大的局限性;而雙語詞典既依賴原語單語詞典,又不拘泥于原語單語詞典的變通翻譯,既變譯,有一定的自由度。并且雙語詞典的翻譯是“多”對“一”的對應關系,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全譯,是“一”對“一”的對應關系。“多”指雙語詞典編纂者所參考的原語詞典不是一本,而是多本。面對多個詞典對同一詞目的釋義,雙語詞典編纂者必須分析對比最終通過抽象的概括,用簡潔的譯語概念對譯出來,即給出恰當的譯語對應詞。同時還需要括注說明,標簽或例句來完善譯語對應詞所不能達到的效果。這樣,雙語詞典所重建的譯語與原語單語詞典在形式上就基本沒有任何的對應了,雙語詞典的編纂就是再創造的過程,維系原語文本與譯語文本的唯一紐帶便是語義,這就是我們所說的變譯,也即“譯義”的體現。
二、 雙語詞典中的譯義
(一)詞目的翻譯
雙語詞典中詞目的翻譯強調對值性。對值性是詞目翻譯的基本核心和重要的前提,尋找對應詞是雙語詞典的基本任務。尋找對應詞時可以遇到三種情況:一是絕對對應詞(absolute equivalent),二是部分對應詞(partial equivalent),三是找不到對應詞,原語中的所指對象在目的語中并不存在,即所謂的“詞匯空缺”。通常情況下,絕對對應詞只出現在科技類翻譯中,一般都只能找到部分對應詞和找不到對應詞。所謂的絕對對應詞,是要在指稱意義,內涵意義和應用范圍上都要完全一致。但是由于很少能真正做到三方面完全等值,我們就只有從以下三方面盡可能的尋求等值。
(1) 語義等值
詞目的翻譯是在靜態中進行的,它只反映原語詞的概括特征和本質特點,揭示它的語義內涵和所指內容,但不反映某個詞義在具體的上下文中可能出現的各種具體的譯文。例如:“熱烈的歡迎”可以翻譯成a hot welcome,也可以說是a fine welcome,但“熱烈的”只能作為詞目hot的譯文,而不能作為詞目fine的譯文。又例如,“濃的”對應詞要根據具體情況來確定是用strong還是thick,strong tea,thick soup。
(2) 語體等值
翻譯家們認為,在語言的表層結構和深層結構之間還有一個修辭層。因此在兩種語言的轉換中,除了要努力做到語義等值外,還要做到語體(style)的等值。奈達認為:“所謂翻譯,是指從語義到文體在譯語中用最接近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再洗原語的信息。”(黃建華,陳楚詳:121)例如在《簡明英漢》的一詞條“Bottoms up,gentlemen!諸位先生,干杯!”“干杯”在口語里不是不可以用bottoms up,但這是一種非正式的用法,不宜用在有很多gentlemen的場合。只能用drink a toast, propose a toast等正式用法。
(3) 語用等值
這里所說的語用等值是指詞目的譯文必須具有詞的基本功能——稱名功能。單語詞典的釋義方法主要是描寫和下定義,如旅館hotel的解釋幾乎都是“為公眾提供住宿和各種服務(包括膳食,娛樂等)的設施”。這樣的釋義照搬到雙語詞典的詞目譯文中是毫無語用價值的。因此翻譯詞目時要應用各種方法來使其具有語用價值。如采用按字面仿造對應詞,deconstruction翻譯為“解構”;采用音譯或音義兼譯的方法,humor翻譯為“幽默”,kola翻譯為“可樂豆”(音義兼譯);采用括注,hadj翻譯為“(伊斯蘭教徒之去麥加)朝覲”。
(二)例證的翻譯
如果說,雙語詞典中,詞作為詞目的翻譯是在靜態中進行的語義等值翻譯,那么,詞在例證中的翻譯則是在動態中進行的功能等效翻譯。(黃建華,陳楚詳:125)西方一些翻譯家所主張的“動態對等”、“交際對等”、“行文對等”、“自然對等”等都基本上在強調詞在上下文和具體語境中的功能對等。也就是說,在動態對等中強調的不是個別詞的機械的詞義對等,而是整個句子乃至整個話語的功能對等。特別是在文化局限詞(culture-bound words)的例句翻譯上。我國翻譯界對“漢化”和“洋化”頗有爭議。這個問題也是例證翻譯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問題。
(1) 洋化問題
洋化問題指的是在英譯漢的時候,怎么樣處理翻譯?是翻譯成中國傳統的說法,還是按英語的說法,移植英語的某些表現方式?例如,英語里有個說法是as poor as a church mouse,這句應該怎么樣翻譯呢?是翻成“窮得跟教堂里得耗子一樣”還是“一貧如洗”?如果翻譯成前者,沒有教堂的地方的人們就不容易理解為何教堂里的耗子是窮的。如果翻譯成后者,則意思對了,但是丟失了英語里的文化信息。因此在這個問題上應該分別處理。
①涉及到文化典故方面的時候,應該積極使用括注注出文化信息。例如以上的as poor as a church mouse的例子,可以在翻譯為“窮得跟教堂里得耗子一樣”后加上括注注明教堂里的老鼠為何窮。這樣便于讀者了解文化信息。
②不涉及文化典故時,可以按照英語的字面意思翻譯出來,并給出漢語的慣用語,(甚至不給出漢語的慣用語,只給出隱含的意思,因為不涉及文化典故的詞條一般都簡單明了)。這樣既給讀者耳目一新的感覺,又不妨礙讀者理解。例如,In the country of the blind, the one-eyed man is king. 我們不妨做以下處理:
A 瞎子國里,獨眼為王。相當于漢語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B 瞎子國里,獨眼為王。
這樣翻譯,簡單明了,并且給人新穎,風趣的感覺。
③涉及到文化但無法理解時便直接譯成漢語的慣用法。例如:as drunk as a fish,人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為何醉會醉的和魚一樣,于是便直接譯成“爛醉如泥”比較恰當。
(2) 漢化問題
漢化即中國化。英語的借詞非常龐大,從漢語里借去的詞可以算作漢化問題。還有一些時勢政治的專有詞也屬于漢化問題。這種情況下,諸如“三個代表”、“四化”等等的詞就按中文的字面意思直接翻譯,因為這是漢語特有的東西,要求需要了解中國的外國使用者來適應中國漢語特有的東西。至于另外一些借詞,如“麻將”、“茅臺”、“龍眼”等等就已經有統一的音譯的對應詞了。
因此,雙語詞典的釋義,盡管它與單語詞典的釋義有著密切的練習,但其本質是譯義,而且雙語詞典的譯義問題本身還比較復雜,需要進行專門的探索和研究,雙語詞典中的翻譯并非簡單的單語詞典中的翻譯實踐能夠解決的,因此需要我們不斷的進取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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