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筆記》之自由真理

郭現鳳 容新芳

【摘要】當代英國著名女作家多麗絲· 萊辛的代表作《金色筆記》是一本有爭議的小說, 其中有關女性主義的評論更是眾說紛紜。以該小說的文本為基礎, 深入剖析文本主題和內涵, 從而分析作者在作品中對理想與現實作出的對比,無論理想與否自由才是真理。

【關鍵詞】多麗絲·萊辛和女性主義;自由理想

一、多麗絲·萊辛和女性主義

萊辛本人一直否認宣揚女權主義,她一貫反對把她的作品作為女權運動象征。她指出:“我覺得婦女解放運動不會取得多大的成就,原因并不在于這個運動的目的有什么錯誤之處,而是因為我們的耳聞目睹的、社會上的政治大動蕩已經把世界組合成一個新的格局: 等到我們取得勝利是——假如能取得勝利的話,婦女解放運動的目的也許會顯得微乎其微、離奇古怪”。萊辛認為婦女解放是世界進步中的一個部分,會隨著其他問題的解決而解決;她的目的在于通過對個人尤其是婦女命運的描繪來展示更為廣闊的社會背景和人生經驗。而不是為了宣揚女權主義。那么從這一點看來我們可以說萊辛的文學作品是一個地道的女性視角的創作。

二、 文學語篇的功能

文學語篇可以是小說,散文,詩歌,記敘文,戲劇或是話劇,或是其中的一個片段。文學語篇是用特殊語言創造的藝術品。不同的文學語篇涉及人類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它可以是一個內心獨白,即時感想,血腥的戰爭畫面,具有詩意的浪漫愛情故事,整個世界的縮影,獨特生活方式的描述。”(鄭海玲,1998)與學術著作,教科書,報紙,文件,合同和非文學作品相比,文學語篇不僅包括已知的概念,還能客觀的體現作者的真實的世界,即通過文學語篇的形式再現真實,并能通過主題再現來揭示某一現實問題引起共鳴。

三、 作者的理想與現實

如果熟悉萊辛的生平我們不難看出《金色筆記》的主人公安娜與作者的經歷極其相似,有人說是作者自己的寫照,雖然由于文學性的要求安娜與萊辛有些出入。其實很多作者的寫作都與自己的親身經歷有關,正是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觸發了內心的寫作靈感,往往很多時候作者寫作的目的不是為了敷衍某一些貨某一階級的閱讀要求,更多的是在向潛在的讀者來表達自己對人生對社會的看法,沒有誰會預言萊辛的作品會獲得諾貝爾獎正像所有的獲得諾貝爾獎的人一樣;也沒有哪個作家會為了成為哪一派的成員而創作,而他們之所以成為了某一派是后人們對他的評價,而非作者自己的意愿。這也正是文學評論今天發展的趨勢之一,對待一個文學語篇不僅僅片面的從文學的角度去看待,還要從作者的寫作角度入手,因為每一個文學作品的背后都從不同角度不同程度的反映著現實世界,這也是我們所挖掘的文學作品價值的一個重要方面。萊辛的許多作品, 無論是她的處女作《野草在歌唱》, 著名的五部曲《暴力的兒女們》(Children of Violence), 或代表作《金色筆記》都從女性獨特的視角聚焦女性的心理和生活, 描述了她們精神上的壓抑和痛苦, 從另一個角度揭示了當代社會中女性所面臨的問題。

物質上的獨立與自由

萊辛的《金色筆記》的主人公女作家安娜· 沃爾夫與丈夫離婚后獨自和女兒生活在一起。作者萊辛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因此從她所描繪的主人公安娜這里,作者想追求一種自由的生活方式,感情既然是困擾,何不作個自由的人不受這樣的束縛。因此安娜成了個具有相當才智的女作家, 她的第一部小說《戰爭的邊緣》不僅贏得了評論界的贊賞, 也為她贏得了不錯的經濟收人。和她的好友莫莉一樣, 她經濟獨立, 思想進步, 言行自由, 更沒有婚姻的束縛。她們是“ 自由女性”, 是“一種完全新型的女人”, 一個完全不同于傳統意義上的女人。“自由女性”這一主題貫穿與文章的始末。主人公本來想象愛情可以由理想變成現實,但是直到在經歷了之后才發現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即使盡力去彌補使之完美但最終還是不夠理想,惟獨自由是真理。

政治思想上的自由

紅色代表革命,《紅色筆記》記述了主人公參加革命的諸多事情。萊辛青年時期積極投身反對殖民主義的左翼政治運動,曾一度參加共產黨。《金色筆記》中的安娜曾經加人共產黨, 為了共產主義的理想奮斗和癡迷。如果說共產主義是一種理想的話,作為人類都可以擁有,當然安娜也不例外。男權社會下的政治似乎與女人無關,但是對于自己信仰的追求確是一種自由,并可以為之堅持奮斗。

情感自由

在感情上像安娜這樣的自由女性卻沒擁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她們在盡力地掩飾著自己的孤獨, 所以當莫莉的前夫理查德司說出“你對人沒有信心,你害怕孤獨”時,安娜感到自己“完全地暴露在理查德面前,她的喉嚨干澀而疼痛”。(5) 也許正如理查德所說,“她選擇獨身而不結婚是因為她不愿孤獨”。經歷了失敗的婚姻,帶給她惟一有意義的便是她的女兒簡尼特, 在這個混亂無序的社會中, 只有女兒的存在使她還能生活在理性的邊緣, 不斷提醒她作為母親的責任, 使她意識到正常的時間和空間的存在。自強的品質在安娜身上盡現,就算自己沒有保護,但是她仍然是個自由人為自己的孩子爭取自由和幸福。

《金色筆記》的世界是一個女性的世界,是一部大膽展示當代知識女性精神狀態的作品。它通過女主人公安娜與情人更確切說應該是與男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進一步向讀者展示了當代人類的困境, 使我們注意到了當代男女之間嚴重傾斜的關系。他們所生活的時代和社會,正是世紀中葉西方世界人們精神生活陷人困境的真實寫照。人們在追求自由的時候完全沒有了人與人和諧相處的共同基礎。因此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思考, 安娜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知道這種憎恨和憤怒不是個人的。它是我們這個時代婦女的疾病。每天我在她們的臉上和聲音中, 在辦公室的來信中都可以看到它。這些婦女的情感即對不公正的憎恨, 是一種毒藥。這些不幸的女人, 她們不知道這種病不是個人的, 她們卻把它轉向了男人。”(5)

評論家們對《金色筆記》自然是眾說紛紜, 但筆者認為我們完全可以拋開那些所謂萊辛是“ 女權主義的斗士” 或“ 女權主義的悲觀論者” 的兩極說法。雖然她渴望做一個與男人平等的自由女性, 憎恨男人的男權中心主義, 不愿做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女人, 但她并沒有盲目地指責和攻擊男人。我們看到的安娜是一個理智、情感豐富、有責任心的女人, 一個在生活中艱難探尋著自己的方向和生活真實意義的女人。正如萊辛在小說的前言中所說“ 這部小說不是婦女解放運動的號角。它描述了女性的挑釁、敵對和憎恨的復雜情感。”

四、總結

萊辛充分意識到了感性和理性兩者之間的關系和它們對女人的意義。從根本上說, 萊辛在竭力地抵制著情感因素對女人的影響,就像《金色筆記》中的安娜一樣, 當她發現自己被感情控制時, 她會變得非常脆弱而又自我封閉, 她想極力地擺脫情感的束縛而擁有自由和獨立。可當她失去情感時, 她卻發現自己其實又陷人了更加孤獨和混亂的狀態。在安娜探索自由和獨立的道路上, 我們可以更清楚地洞悉女性自由的實質, 一方面情感無形之中阻礙了自由, 而另一方面沒有情感的自由又是不完整的自由。女人的情感就像女人的智慧一樣, 缺少智慧女人會自我鄙視, 而擁有智慧時, 智慧又成了走向幸福的障礙。辯證地說,一種真正的女權精神, 應該是努力達到男女之間平等和理智的對話和交流, 讓男人和女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正確位置以及與異性和諧相處的方式。從這一點上我們不難看出萊辛在女性發展問題上高度的理性和前瞻性。萊辛的作品不僅從人本主義出發, 辯證地批判地透視和分析了當代社會男人和女人之間紛繁復雜的關系, 而且更重要的是從她理性的批判和分析中我們可以感覺到一種對未來和諧美好社會的信心,女性是社會和諧的一部分,她們應當有自己追求理想的自由。

【參考文獻】

[1] 多麗絲·萊辛. 金色筆記[M]. 陳才宇,劉新民譯. 南京:譯林出版社,2000.

[2]張京媛. 當代女性主義文學批評[M] .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

作者簡介:

郭現鳳,上海海事大學在讀研究生,專業英語語言文學

容新芳,上海海事大學外語學院教授,指導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