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麗 金秀霞
【摘要】愛倫坡是美國唯美主義詩歌的鼻祖,他在20世紀二十年代傳入中國,影響了一批當時的詩人,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聞一多。本文就他們在詩歌創作以及詩歌理念上的一些共同點來分析了愛倫坡對他的影響。
【關鍵詞】愛倫坡;聞一多;詩歌;美
如果說中國新詩最初是從中國民謠里去找新的血液,那么在郭之后,他們是輸入了西方的新鮮的東西。中國新詩的作者們,無論是土生土長的還是留過洋的,也有試圖從西方尋找中國新詩的契合點與落腳點。
“五四”最初的新詩人,突破了舊詩的格律,取得了重大成就。但由于新詩一味主張“絕端的自由、絕端的自主”話怎么說,詩就怎么寫,完全脫開了我國古曲詩歌的優秀傳統,這就使新詩創作逐漸流于松散,出現了散文化的傾向。郭沫若的出現,算是給詩歌注入了想象的空間,詩歌中作者的感情汪洋恣肆。很是影響了一批青年,他認為詩就是知覺加情調加想象加適當的文字。創造社把情感和想象作為詩歌的基本要素加以突出強調,這有益于調整詩歌內部的藝術結構的發展。湖畔詩社豐富了愛情詩和自然詩的內容,冰心和宗白華為詩歌注入了小詩體的新因素。但他們的情感都是恣肆的,盡管可能因為小詩體的緣故會有一點的節制,但是稍后第一個提出詩歌需要節制的是馮至,并讓詩歌朝“哲理抒情化”發展,形式上采用了半格律體。當然在這方面做的最好的是聞一多先生為代表的新月派詩人,他們要求文學不但從中國傳統中吸取營養,比如平仄啊,韻律啊,還要從西方去吸取東西,比如藝術至上,高舉“使詩歌的內容及形式雙方表現出美的力量,成為一種完美的藝術”的旗幟。
就象朱自清先生在《中國新文學大系詩歌導言》中所講,新月派中徐志摩先生做詩只顧著自己,而聞一多先生卻注重實踐與理論的結合。他提出了諸多的理論,比如新格律詩,比如三美,等等。但是偏偏到聞一多才提到了重視詩歌的形式,重視詩歌的格律化,重視詩歌的韻律呢?這固然和他從中國古代詩歌中尋找傳統分不開,也和他在清華受的八年之久的“美式教育”和留學美國的學習經歷分不開。他從美國主要受的就是唯美主義的影響,提到唯美主義不得不提到愛倫坡,他們在詩歌的理念上,在對詩歌形式的注重上,在對音樂美的要求上,在對詩歌的看法上,都有雷同的地方。
一 理與情在詩歌中的關系
愛倫坡在《創作哲學》中說他要講《烏鴉》這首詩是如何做出來的。然后一步步的告訴我們做法,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同于那種靈感來了就提筆狂寫的做法,是一個用理性的設計去裝情感的做法。他設計好一切,最后再一一填補。而聞一多關于詩歌創作的時候也講過:初得某種感悟,,感情正烈時并不作詩,要等到“感觸已過,歷時數日,甚至數月以后,記得的只是最根本最主要的情緒的輪廓,然后再用想象來裝成那模糊影象的輪廓。聞一多說“詩歌是做出來的,不是寫出來的”,這和愛倫坡在《創作哲學》中處心積慮的講如何的設計更加完美如何的設計更體現出來美,是有相似之處的。
二對詩歌中美的理解
愛倫坡:“我歷來堅持一種觀點,即詩的惟一合法領域就是美”,“我認為,那種最強烈、最高尚、同時又最純潔的快樂存在于對美的凝神觀照之中。實際上當人們說到美時,其準確的含義并非人們所以為的一種質,而是一種效果——簡言之,他們所說的只是那種強烈而純潔的心靈升華(這里的心靈指靈魂,不是指心智或情感),對這種升華我已有過說明,人們只有在對美的凝神觀照中方可對其有所體驗。”愛倫坡在這些話中表明,他認為美就是詩歌要表達的東西,也是詩歌唯一要表達的東西。也是他做詩所追求的東西,這也是愛倫坡一直提倡的“為藝術而藝術”相契合的。愛倫坡所做的一切的詩歌的努力都是為美服務的。包括他設置的情節:女子的死,男子的思念,也是因為他認為“美女之死無疑是天下最富詩意的主題。而且同樣不可置疑的是,最適合講述這種主題的人就是一個痛失佳人的多情男子。”他所做的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表達美的需要。
這一點對于聞一多來講,他最初在美國的時候就打算建立一個“唯美”的社團,高舉“為藝術而藝術”的旗幟,他講究詩歌的格律,講究詩歌的音樂美,建筑美,繪畫美,都是為了詩歌的美而服務的,“自然的不都是美的,美不是現成的。其實沒有選擇便沒有藝術,因為那樣便無以鑒別美丑了”。他對之前太過散文化的白話詩做了批判,白話詩中白話不是最主要的,首先要看白話詩是不是詩,詩所要的不是簡單,平凡,平民化,詩最好還是貴族化一點的好,對詩歌的嚴格的要求也是他對詩歌中美的要求的一種表現。“文學二字在我的觀念里是個信仰,是個VISION,是個理想——非僅僅發泄我的情緒的一個工具。”又說“我的基督教的信仰已失,那基督教的精神還在我心里燒著。我要替人們CONSCIOUSIY(自覺的)盡點力。包括各種藝術而尤注意于印刷精美。以求不負于藝術真旨”。
三 詩歌的結構和音樂美的觀點
這兩點放到一起講,愛倫坡認為詩歌要短,“詩的長度。任何文學作品的長度都有個明確的限定,那就是能讓人一口氣讀完”。他還嚴格限制了長度,范圍,情調,藝術振奮點,以及最后的“意味深長”的要求。他把詩歌當做了一個整體,從各個角度考慮詩歌的創作。聞一多也是如此,他認為詩歌不能太散文化,要講究格律,還舉例講是不是工整的詩歌更看著可人呢?認為形式是自由的,新的格律是不同于以往的格律的,形式是服務于內容的,有了好形式只能使內容添光加彩。而且他不但注重音樂美,還注重繪畫美,建筑美。
關于音樂美,愛倫坡在《創作哲學》中有這樣的話“我仔細琢磨了所有慣用的藝術因素——或更恰當地說,琢磨了戲劇意義上的所有點子——結果我很快就發現,被人用得最經常就是疊歌。疊歌運用之廣泛足以使我確信其固有的價值,從而免去了我對其進行分析的必要。”他選擇了疊歌,并把疊歌創新化“疊歌(或稱疊句)不僅被局限在抒情詩中,而且其效果也只依賴聲音和意義之單調所產生的感染力。歸根到底,它的愉悅性僅僅來自人們對其同音同律和循環重復的感覺。我決定要使疊句有所變化,從而極大地加強其效果,作法是大體上保持疊句聲音之單調,同時卻不斷地變化其含義;換句話說,我決定通過疊句寓意之變化不斷地創造出新的效果,而疊句本身卻基本上保持不變”。在講到最后的詩歌的音節的時候他講到“我當然不能聲稱《烏鴉》的韻律和音步有任何創新。前者是揚抑格,后者則為八音步和不完整八音步交替(第五行重復不完整八音步,末行為不完整四音步)。說得通俗一點,全詩采用由一長一短的兩個音節組成的音步,每小節第一行有八個這樣的音步,第二行有七個半(實際上是七又三分之二),第三行有八個,第四行七個半,第五行七個半,第六行三個半。如果分開來看,這樣配置音律的詩行都被前人用過;但《烏鴉》的創新之處在于用這樣的六個詩行組成了詩節,而前人從未進行過哪怕與此稍稍相似的嘗試。這種詩節的創新效果被其它一些與眾不同且完全新穎的效果所加強,那些效果產生于對尾韻和頭韻的用韻原則之發展”。
作者簡介:
李瑞麗(1982--),女,河南人,上海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
金秀霞(1985--),女,新疆人,上海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