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與京劇大師程硯秋的深情厚意

柯　云　麗　陽

據說賀龍自幼喜愛戲曲，特別崇拜藝人。

1949年10月上旬，時任西北軍區司令員的賀龍出席了西安文藝家聯合招待解放軍代表的茶話會。會上賀老總提到，希望文藝工作者去“開墾”大西北文藝。這一信息，很快被著名愛國京劇大師程硯秋知道了。他想，大西北是我國戲曲的發源地，現在賀龍將軍號召到那兒去，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是年11月，凜冽的北風夾著冰雨，攪得周天寒徹，程硯秋領著劇團，冒著嚴寒，奔赴剛解放不久的大西北獻演。第一站先到西安，演出后第二天，西北軍區副司令員王維舟特地到程硯秋的住所慰問：“您的演出太成功了！賀老總很快就要返回西安，到時您倆可以深談深談。”幾天后，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他的住處，程硯秋還來不及起身，客人就親切地叫了一聲“程先生”，接著一雙大手熱忱地握住了程硯秋的手，自我介紹道：“我是賀龍。”“您，您就是賀將軍？”程硯秋激動地說：“早就向往能見到您。公務這么繁忙，還勞您遠來，真是不敢當！”“我賀龍就是欽佩先生的錚錚傲骨啊！”

兩人親切交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賀龍對程硯秋早有了解，程硯秋出身貧苦，為人正直不阿，敢頂逆風惡浪。抗戰時期，北平淪陷，程硯秋嚴拒為日本侵略者義演，遭到敵人搜捕迫害，從此隱居務農，息影藝壇，直至抗日勝利。

對于這次見面，程硯秋感觸極深，對其夫人梁樹英說：“我在舊社會也見過一些達官貴人，可而今新社會迥然不同了，這位馳名中外的賀將軍，是那么誠懇熱情，平易近人，我跟他一見如故呀！”

沒過多久，賀龍又去看望程硯秋先生，并帶去一把用杏紅緞子劍鞘套著的閃閃發亮的日本軍刀。賀龍深情地說：“今天送來一件薄禮，作為我們西北相聚的紀念。還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四川解放了，我要轉到西南地區，先走一步，那時請你到西南作一次旅行。”

程硯秋得知這個喜訊，又受到盛情邀請，心情無比激動。賀龍慨贈寶刀，可謂情深誼厚，只是程硯秋對軍刀不敢接受，因而婉謝說：“寶刀系將軍心愛之物，我怎能受得？”賀龍打趣說：“過去有言：寶刀贈壯士，你當然受得 ，請收下吧！”盛情難卻，程硯秋只得欣然領贈。返京后，他立即請人在刀柄上鐫上“新園肇慶，西北壯邀，賀龍將軍，慨贈寶刀。”從此，一位叱咤風云于軍政舞臺上的將軍，與縱橫馳騁于藝術舞臺上的梨園大師結成莫逆之交。一時傳為佳話。

1950年，程硯秋急于要見賀龍將軍，便率劇團離京赴大西南。到重慶后，拜訪過賀龍后，在川、黔、滇各地演出，之后又回到重慶，與賀龍多次促膝長談，彼此肝膽相照。有時談到酣處，程硯秋即興起身獻一段京劇，搏得賀龍鼓掌叫好。

1953年9月，賀龍將軍率領中國人民第三屆赴朝慰問團慰問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正在東北演出的程硯秋喜聞此訊，馬上發電，要求批準他帶劇團隨慰問團赴朝鮮戰場慰問，結果獲準，并任命程硯秋為慰問團第一總分團副團長，深入坑道最前沿演出，大大鼓舞了志愿軍官兵斗志。

1957年1月，程硯秋隨全國人大代表團出訪，適逢與出訪東歐的周恩來總理同乘一列火車。周總理問程硯秋：“你怎么沒入黨啊？”程硯秋說：“缺點多，還不夠格，再說沒有介紹人。”下車時，周總理知道賀龍與程硯秋交往深，便將與程硯秋的談話和自己愿意作程硯秋入黨介紹人的事跟同行的賀龍談了，并請賀龍也做介紹人。賀龍欣然同意，找到程硯秋說：“硯秋同志，入黨要兩個介紹人，第一個是周總理，我愿意做你的第二個介紹人。”程硯秋聽后激動萬分。9月，程硯秋寫了入黨申請書，經周恩來、賀龍向中國戲曲研究院黨組織介紹，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并實現了他“做一個有出息、好品質的黨員”的誓言，為新中國的文藝事業作出了不朽的貢獻。

（責編 張靜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