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三堂課

柴少曼

（一）

春色將闌，鶯聲漸老。

暮色流連，我握著割刀，尋覓草籽、蘿葉、鵝人參……沉沉的豬草籃滿滿。7歲的我躺在自家的自留地上，瞇起眼，享受難得的清閑。四周圍，勞作的人們，嘿喲，嘿喲！

不遠處，舉鋤耕作，揮汗如雨的半老農人。——我的二伯，我的老師。

月華如練，二伯伏案備課。想起明天鄉里有人來聽我們上課，二伯囑我，明早穿著體面些。

一早春光普灑，教室里同學們過年般挖出當家衣裳，興奮、期待。聽課的人竟快坐滿了小小的教室。我們像看西洋鏡一般。二伯穿著中山裝，神情莊重，一口半土不洋的話開講“今天，我們來上《小壁虎借尾巴》……”只記得，我們幾個人破天荒當了小動物，所謂分角色朗讀。一晃，下課了，那些聽課的老師淡出視線后，我們又哄地鬧起來！

1985年的春天，田野里，到處彌漫著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淡淡地，和著廣播里《在那希望的田野上》的歌聲飄揚！

抬眼望去，夕陽下，春來江水綠如藍，那養育一方百姓的浣江水啊，你，又將孕育怎樣的生命？

（二）

夏木蔭蔭，素荷開顏。

暮色流連，我手著狼毫，揮灑王羲之、顏真卿、米芾……窄窄的書桌上滿滿。18歲的我端坐自己的小書房，瞇起眼，品味書香芬芳。四周圍，織機的旋律，哐當，哐當！

院角里，樟樹如傘，捧書癡啃的溫和女子。——我的堂姐，我的見習指導老師。

月華如練，堂姐伏案備課，桌上攤滿各樣的資料。三天后，她將為我們師范見習生上展示課《賣火柴的小女孩》。堂姐囑我，明晚一起幫她畫幻燈片。

那天陽光明麗，我與同學們奮筆疾書。流利深情的朗讀，好看的幻燈片，有趣的故事，恰到好處的提問……一晃，下課了，我們這群聽課的準老師們，圍著堂姐興奮地暢談起來！

1996年的夏天，村鎮里，到處奏響機器奮進的聲音，和著街上VCD機里通俗的港臺歌曲裊裊。

抬眼望去，夕陽下，水光瀲滟晴方好，那養育一方百姓的浣江水啊，你，又將孕育多姿的生命！

（三）

秋色連波，雁陣凌云。

暮色流連，我彈打鍵盤，流連百度、教育在線、特級教師家園……方方的電腦里滿滿。29歲的我奔波于神奇的網絡世界，瞇起眼，鏈接世界的精彩。四周圍，打字的聲音，啪嗒，啪嗒！

會議室里，翻書交流，凝神思考的七八個人。——我的隊友，我的教育智囊團。

月華如練，我伏案備課，尋求網友的幫助，梳理自己的思路，融合團隊的智慧。十天后，我將代表紹興參加浙江省的品德優質課比武。試教失敗，師父囑我，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風格，精選資源的精華。《當沖突發生后》這一課，數次試教，十易其稿，從課型風格、活動設計、教學語言、教學機智等方方面面中精雕細琢。

那日海寧，秋霧迷蒙。我滿身裝著團隊的希冀，尤如神助，返樸歸真，課人合一。一晃，下課了，我看到師姐發來的鼓勵短信，聽課老師們頷首微笑，終喜而折桂。

2007年的秋天，循著資訊全球化飛揚的腳步，合作互奏的“和”之樂聲，和著諸暨教研室全國、省、市優質課頻摘桂冠的喜訊連連。

抬眼望去，夕陽下，長風萬里送秋雁，那養育一方百姓的浣江水啊，你，又終將洗煉成豐潤的生命之珠！

（作者單位：浙江諸暨市店口教辦）

責任編輯 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