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報答你

陳　偉

用生命延續對你的愛。

張小漁從師范畢業，被分到靠山寺這所鄉村小學來任教。

這天晚上，張小漁在宿舍里看雜志。宿舍的門被人敲響了，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學生明小亮。明小亮見了她，結結巴巴地說：“張老師，我爸爸……他讓我拿些雞蛋給您，說……說是感謝您幫我提高了學習成績。”說完他就放下紙盒，轉身跑了。

看著那一紙盒雞蛋，張小漁心里很感動，同時也有些慚愧，因為她的初衷只不過是跟教數學的孫老師賭一口氣。明小亮原來的學習成績很差，期末考試時，他沒有一門課及格，數學才考了16分。那天，孫老師在辦公室里發牢騷，說這個班是個垃圾班，還說明小亮根本就是個弱智。張小漁聽著，覺得這些話就是罵她這個班主任的，就回了一句：“學生考不好主要就是老師自身的問題，不要找什么借口。”孫老師被這話激怒了：“你有本事，那就讓他把成績搞好了給我看看。”

為了賭贏這口氣，張小漁頗下了一番功夫。明小亮的基礎太差了，張小漁就從一年級的課程輔導起，他的成績終于升了上來。

又過了兩個月，張小漁忽然病了，經檢查是患了肝炎，一位老中醫告訴她，說是有一種叫“何首烏”的草藥對肝炎有很好的治療作用。回到學校后，張小漁向村民打聽哪里有“何首烏”。村民們說附近的黑風谷就有，可是沒人愿意去幫她采，因為黑風谷有野獸出沒，進去很危險。張小漁只好作罷。

第二年春天開了學，張小漁發現少了明小亮，就問學生們明小亮怎么沒來。一個學生怯怯地站起來說：“明小亮他、他死了!年前在黑風谷他被毒蜂蜇了。”張小漁怔了半天，想等忙完開學去趟明小亮家。

沒想到第二天，明小亮的爸爸就來學校找她，說明小亮臨死前，要他把一些東西交給張小漁。送走了明小亮的爸爸，張小漁打開了那個舊書包。只見里面裝著兩棵不大的“何首烏”和幾本寒假作業本。她顫抖著手翻開作業本，里面夾著一封信。上面寫著：

敬愛的張老師：

謝謝您為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自從上學第一天起，每一個教我的老師都說我很笨，說我拖班級的后腿。只有您沒有這么說我，還幫我補習功課。我從小沒有媽媽，您真像媽媽一樣親。上次我偷偷把家里的雞蛋送給您，因為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好辦法來報答您。聽說您需要一種叫作“何首烏”的藥材治病，我為您挖來了兩棵，希望您一定要收下……

“小亮……”張小漁悲痛地叫了一聲，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楊子摘自《故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