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醫院委托代理關系分析與優化研究

孟　華

摘 要：委托代理關系廣泛存在于一切組織和一切合作性活動中，合理的產權安排有利于對代理者的激勵和約束，實現委托者的目標。文章通過對國有醫院委托代理關系的分析，提出一種新型的委托代理關系，實現對國有醫院經營者有效的管理和監督，促進國家衛生目標的實現。

關鍵詞:委托代理 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 國有醫院 專業醫院管理公司

中圖分類號:F123.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9)02-057-03

目前，我國國有醫院在我國的醫療市場中占據主導地位，國有醫院在數量上占93%；在床位和人員數量上，分別占96.8%和97%。其發展直接影響到廣大居民的健康和衛生事業的發展。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為了使國有醫院資本保值和增值，在保持公有制性質不變的前提下，我國政府對國有醫院運營機制進行了多種方式的改革試驗，如：責權利相結合的各種承包責任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醫院集團，等等。在實踐過程中取得了一定成績，但同時也暴露出很多問題，要正確理解和分析解決國有醫院產權制度改革中的問題，必須利用現代產權經濟學和委托代理理論對醫院產權制度進行系統的理論分析。

一、委托代理理論與委托代理關系

1.委托代理理論。委托代理理論是對企業契約理論的重大發展，研究的是現代企業制度中資本所有者和經營者之間的委托代理關系以及由此產生的代理成本和代理收益，而經營者激勵約束和競爭機制的安排是委托代理理論研究的主體。亞當·斯密在比較私人合伙公司和股份公司時就已經指出“疏忽和浪費，常為股份公司經營上多少難免的弊竇。”20世紀50年代，Jensen，Meckling，Faman，Ross等，他們從實證和規范兩個方面對代理問題進行了研究，建立了委托代理的理論框架和分析模型。20世紀70年代以后，由于科斯的產權理論和威廉姆森等人的交易費用理論的發展，信息經濟學和契約理論在微觀經濟學領域的突破，進一步促進了委托代理理論的發展。現代意義的委托代理的概念最早是由羅斯（1973）提出的：“如果當事人雙方，其中代理人一方代表委托人一方的利益行使某些決策權，則代理關系就隨之產生了。”委托代理理論從不同于傳統微觀經濟學的角度來分析企業內部、企業之間的委托代理關系，它在解釋一些組織現象時，優于一般的微觀經濟學。

2.委托代理關系。現代企業理論把企業視為存在一系列契約關系的結合體，其中最為重要的是所有者與管理者之間的委托代理關系。密西爾·詹森和威廉姆·H·麥克林首先提出了委托代理關系概念。他們認為，一個企業組織是由一系列不同層次的委托代理關系組成的整體，當委托人雇用代理人完成某項工作，并授予代理人一定的決策權時，代理關系便成立。委托代理關系實際上就是一種契約關系。在這一契約關系中，人們將能夠主動設計契約形式的當事人稱為委托人，而將被動在接受或拒絕契約形式之間進行選擇的人稱為代理人。委托人授權代理人為其利益而從事某些活動，代理人則通過代理行為獲取一定的報酬。在委托代理關系中，委托人和代理人的目標是實現各自的效用最大化。委托人要實現自己目標，同時也必須讓代理人在代理過程中實現自己的目標。因此，委托代理關系就是委托人設計出一個契約，授予代理人某些決策權，以報酬等形式滿足代理人的效用最大化目標，并對代理人行為進行監督和約束，從而使委托人的效用目標達到最大化。為此，構成委托代理關系的基本條件有四個：（1）委托人和代理人具有理性行為能力。委托人和代理人都有通過簽訂契約取得分工效果的動機，都能權衡得失和權責利界限,這是形成委托代理關系的必要條件。（2）委托人和代理人的目標函數不一致。委托人和代理人都是獨立的“理性人”，都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出資者作為委托者對產出的分布函數不起作用，即對產出沒有直接貢獻。（3）委托人和代理人信息不對稱。委托人授權給代理人經營企業，所以委托人不能直接觀察代理人的具體經營行為，對代理人的監督很困難；代理人直接控制并經營企業，具有生產技能和業務經營方面的優勢，掌握著大量的市場行情和經營管理方面的私人信息。（4）委托人和代理人責任風險不對稱。委托人把企業的經營控制權授予代理人后，表面上看似乎“輕松”了，但一旦企業發生意外，委托人必須承擔責任風險。代理人獲得企業經營控制權后，名義上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但一旦企業真出了問題，代理人損失的只是職位、收入和名聲，這與委托人可能“傾家蕩產”無法類比。

委托代理理論的目標就是探索怎樣建立一種合理的、可行的、科學的理論結構，用來研究、分析、解釋委托人和代理人的行為動機，并在確認他們的思想、觀念、情感的基礎上，協調雙方的關系，并最終促使委托人和代理人各自的效用、利益達到最大化。

二、我國國有醫院委托代理關系的分析

國有醫院治理結構的核心問題是政府與國有醫院的委托代理關系問題。目前，我國國有醫院委托代理的特征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委托方式的行政化。我國國有醫院是以行政任命為前提的委托管理。委托人即政府在選擇醫院院長時，不是通過職業經理人市場和人才市場來實現的，而是按照行政辦法選拔任命。由于院長沒有來自人才市場的競爭威脅，也就缺乏市場對院長的激勵與約束作用。作為代理人的國有醫院院長，其收人水平與醫院的經營績效關系不大，主要取決于他們的行政級別或專業職稱的高低。這樣的關系，決定院長實際上只是代表政府對醫院進行代理控制，其身份特征就是一種行政意義上的代理，是政府行政職能的行使者。

2.存在多方委托問題。在各行政層級上，國家作為國有醫院所有者的職能分散在各個政府職能部門，形成了事實上的國有醫院多委托人的特征。國有醫院的投資由發改委控制，經費補助由財政部門撥付，人事和干部管理由組織、人事部門管理，行業監管責任由衛生部門負責等，這種多委托人的結構使國家作為國有醫院的所有者職能不能統一。同時，多方委托勢必造成國有醫院目標的多重性，增加了評估和監督代理人的難度。再加上現在還沒有建立完善、全面、有效的的評估指標和評估體系，使政府難以實現對國有醫院進行有效的約束。

3.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的目標難以一致。由于長期以來國家財政在醫療衛生行業的投入嚴重不足，導致代理人為了醫院的發展，人員的福利，會過分追求經濟利益，這與政府提出的國有醫院的目標，如提供普遍服務、保護弱勢人群、提高醫院服務效率和服務質量，特別是解決看病難、看病貴等問題上難以一致。

4.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信息控制不對稱。國有醫院院長直接控制并經營醫院，而政府及其行政管理部門對醫院運行信息的掌握就明顯劣于作為代理人的醫院院長。加上國有醫院不像企業那樣具有明確的績效目標，會造成院長背離醫院、政府或委托人的利益，損害國家利益，導致國有醫院績效下降，造成醫療資源的浪費或國有資產的流失。

我國國有醫院委托代理的上述特征很容易導致政府與院長之間的契約關系不明確，難以建立有效的激勵約束機制，因而更易出現委托代理問題。

三、我國國有醫院委托—代理優化模式創新

根據上述目標和市場經濟條件下國有醫院經營中存在的問題，借鑒現代產權經濟學理論和國內外國有企業的改革經驗，結合我國實際，提出在國家行政部門與國有醫院之間設置某種以經濟方式行使所有權的國有資產經營機構，形成國家行政部門與醫院之間的“緩沖地帶”，我們稱之為“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是由政府授權，對國有資產具體行使資產收益、重大決策、選擇經營者等出資者權利，并對授權國有資產專門進行資本經營的特殊法人。作為產權運營組織結構，其目的在于：第一，在最大程度上實現政事分開；第二，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作為特殊法人，填補以往國有醫院所有者缺位的空缺；第三，提高國有資本的運營效率，并通過醫院資本和產權的運作實現國有資本的有效擴張，提高國有資本的社會控制力，新的醫院國有資產委托代理管理體制架構如圖1。

從上圖可以看出，新的醫院國有資產委托代理體制體現了兩個代理關系：第一是政府和國有資產管理機構（國有資產所有權的代表），對國有資產經營機構的委托代理關系；第二是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對醫院及專業從事醫院經營管理的經營管理公司委托代理關系。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通過控股、參股國有醫院并以股東身份對醫院國有資產進行經營和控制，但不直接參與醫院醫療服務的供給。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對上接受政府和國有資產管理機構的監督和控制，對下負責國有資產的組織、指揮、協調與控制。專業的醫院經營管理公司作為新型的代理人，在內部經營管理上更具有專業化、市場化優勢，在用人、激勵、業務整合、市場開拓等方面更能靈活地借鑒和運用企業的現代化管理經驗。監管體系是指衛生行政部門與相關職能部門共同對醫院進行監管，由各部門分別進行定期和不定期監督檢查，并將結果反饋給衛生行政部門統一進行評價和問責。

醫院國有資產委托代理管理體制創新可以幫助國有醫院解決以下幾個委托代理難題。（1）從職能分工角度看，可以為政府管辦分離、政事分離找到了一個可供選擇和操作的組織載體。（2）與一般主管機構不同，醫院國有資產經營公司作為資產營運主體，可以通過股權轉移較容易地實現醫院資產的分解與組合，優化社會資源配置。（3）專業的醫院管理公司參與醫院管理有利于醫院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借鑒現代企業化管理制度，深化社會分工、促進經營管理的專業化。

四、結束語

國有醫院委托代理關系改革創新是國有醫院提高效率的必要條件。改革中已經出現的和將要出現的各種問題說明了國有醫院改革的深刻性和系統性。為了強化國有醫院委托代理效率，我們既要建立一套規范的、行之有效的委托代理結構，又要完善以充分競爭的市場環境為主的外部治理機制。沒有一個充分競爭的、完善的市場環境，我們所建立的委托代理結構將有名無實。正如國有企業產權改革并非“一股就靈”，國有醫院委托代理管理改革也并非“一控就靈”，因此，建立健全各項有利于培育公正、自己競爭之市場體系的法律制度，改善外部治理環境是完善國有醫院委托代理管理的一個重要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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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孟華，華東師范大學商學院博士生 上海 200241）（責編：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