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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回頭

2009-03-24 04:32:30明德運
芳草·網絡小說月刊 2009年10期

明德運

柳岸是當兵到第二十八天后退回來的。他才十八歲,左眼下長著一顆豌豆大的黑痣,使人看一眼就能記住他的臉。他是被一封匿名信揭發回來的,寫匿名信的人說他是慣偷。其實他不是慣偷,只是偶然行了兩次竊。

那是他讀初中三年級的時候,他和一個同學去網吧上了一夜網,父親大發脾氣,還動手打了他。他和父親斗氣,幾天不回家吃飯。開始還能堅持,后來肚子就餓得受不了了,想去街上買點東西吃,但口袋里錢用完了。正在發愁之際,半截鞋要請他吃飯。半截鞋因多次偷竊同學錢物被學校開除,名聲很壞,柳岸對他心存戒備,不愿意接受邀請。但經不住半截鞋死乞白賴地糾纏,最終饑餓戰勝了防范,于是就答應了半截鞋的邀請。酒足飯飽后,半截鞋才說出了這次請客的真正意圖,他要求柳岸去幫他行一次竊。柳岸開始堅決拒絕。半截鞋說不需要你動手,你只在外面放風就行。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柳岸只得答應幫半截鞋望望風。這次行竊,半截鞋事先踩好了點,是一個小賣部。正午,由于沒有顧客上門買東西,店主就打起瞌睡來了,他身后裝錢的抽屜沒上鎖,半截鞋很快得手了。究竟偷來多少錢,柳岸根本不清楚,半截鞋取出50元錢遞給他后,說了聲“拜拜”,走了。

再一次是在柳岸讀高一的時候,半截鞋又出現在他面前。半截鞋這次就沒有第一次那么客氣,口氣強硬,說:“你再跟我去做一次。”柳岸拒絕:“不去!”半截鞋加重語氣說:“不去不行!”柳岸用不屑的眼光看著半截鞋說:“不去又能把我怎么樣呢?”半截鞋說:“上次屬于同伙作案,你分了贓,你不去我就匿名報案,學校肯定要開除你!”柳岸有些害怕,只得同意了。

這次行竊,半截鞋不動手,要柳岸親自動手。柳岸推脫說:“我干這個沒經驗,很容易敗露,到時候會連累你的。”半截鞋擺擺手說:“不要緊,你腦袋瓜子靈活,眼尖手快,天生是做小偷的料,不會出問題的。”為了有十足的把握,半截鞋還把柳岸專門訓練了一周。這次行竊的目標是南門區一個有名的大酒店,偷客人的包。

這天,夜幕降臨,大酒店門前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地很是耀眼。酒店的生意非常紅火,各個包間均客滿,酒杯碗盞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半截鞋把柳岸推進酒店后借故離開,躲在酒店大門外等侯。酒店一樓大廳人多眼雜,柳岸不便下手。他沿樓梯走到二樓,正對樓梯的木蘭廳的門敞開著,里面客人酒興正濃,根本沒人注意門邊茶幾上放著的包。柳岸的心怦怦亂跳,側身站在包間門口尋找溜進去的機會。這時,服務員端著菜上樓來,柳岸靈機一動,迎上去說:“菜怎么上這么慢呢?我們木蘭廳的客人都等不及了,把菜給我吧。”服務員說:“您是木蘭廳的客人?怎么能讓客人端菜呢?”說來也巧,這時一樓的大堂經理喊服務員快下去,服務員一邊答應著一邊順手把菜盤交給了柳岸。柳岸順利地進入了木蘭廳,他將菜放在餐桌上后,轉身時順手拎包準備出門,不巧被匆匆趕上樓來的服務員逮了個正著。服務員大喊:“抓賊呀!”廳內所有人的眼光像亂箭一樣射向柳岸,一個剃平頭的小青年上前揍了他一拳,準備再打第二拳時,被一個稍胖的中年人攔住了,那人瞄了一眼滿臉稚氣、渾身發抖的柳岸,說:“別打了,打110報警,把他交給派出所多省事。”

5分鐘后警車呼嘯而至,柳岸被抓進了派出所。一位與他父親年齡相仿的老警官審訊他,老警官聲色俱厲,拍著桌子喝問道:“你行竊了幾次?有沒有同伙?如實招來!”柳岸第一次見這樣的陣勢,躲避著老警官犀利的目光,把自己兩次作案過程和盤托出。柳岸被處以拘留15天。

柳岸在看守所呆了七天后,被提前放出來了。他父親交了5000元罰金給老警官。那是他撿破爛為妹妹攢的學費。妹妹被迫綴學了。柳岸由此對老警官產生了深深的怨恨,他想那錢一定被老警官私吞了。

柳岸高中還未畢業,父親托一位老戰友幫忙把他送到部隊去。父親是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功臣,復員回工廠后,工廠卻倒閉了。只拿到幾千元買斷工齡錢的父親,靠每月幾百元的撫恤費根本不夠花銷,只好去撿破爛維持生計。幸虧那位老戰友幫忙,父親希望柳岸能在部隊浪子回頭。

柳岸原名叫柳大岸。在當兵前夕,父親擔心派出所有劣跡記錄過不了政審關,央求老戰友幫忙,把他名字中間的一個“大”字抹掉了,為此,父親還專門請了一桌酒……

柳岸痛哭失聲地向新兵連排長訴說了入伍前做過賊的全過程。班長,還有一群新兵蛋子都在一旁聽著。有的新兵也聽得落淚。排長聽得直搖頭。其實排長還蠻喜歡他,他訓練不怕苦,腦袋瓜子也靈光。可是排長愛莫能助。他還是被退回來了。

從柳岸被退回那天起,父親就病倒了。父親原本有嚴重的關節炎,那是當年在老山戰場一個水溝里潛伏三天三夜落下的病根。自從工廠倒閉后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可他一直強撐著,如今終于臥床不起了。

柳岸很長一段時間躲在家里不敢出門。聽著父親整天在家唉聲嘆氣,望著輟學妹妹在家燒火做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在家實在呆不下去了,產生了出走的念頭。他有時想,走遠些,走出這個令他抬不起頭的傷心地,到一個陌生的、沒有人了解他過去的地方去,從頭再來也許會好些。但想歸想,要真正邁出這一步談何容易,到一個很遠的、陌生地方去,舉目無親,人地生疏,到哪里落腳呢?況且自己身無一技之長,又怎么生存呢?他開始怨限半截鞋,怨恨老警官,怨恨社會。他決定破罐子破摔,報復對他白眼相看的人們。“你們說我是慣偷抬舉我了,我就去偷成習慣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做任何一個行當都得有規矩,做小偷也一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柳岸認為不能在父親的眼皮底下去偷,不能讓附近的人戳脊梁骨,得找個新環境呆著。他狠狠心拿走父親一個月的撫恤費,來到城西,先后找了幾家旅社都因住宿費貴而放棄。后來找到離市區偏遠一點的郊區一家私人旅社,與一個外地中年男子湊合著住在一個房間,租金共付。這個中年男子名叫閔哥,從北方流落到此,靠辦假證為生。

為了生計,這里的人們都顯得非常繁忙,只有柳岸和閔哥最閑。做小偷多半是晝出夜伏。辦假證的就更閑,每天有大把時間不知道如何打發。閔哥比柳岸大十歲,是河南人,說話有點嘎,不高興時不說話,高興時愛唱兩段豫劇。柳岸心情舒暢的時候就讓他唱,心情不舒暢的時候就說:“閔哥別唱了別唱了,休息一會。”

柳岸潛入老警官家中是在一個下午。把作案的第一個目標選定老警官家,一是出于報復,二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心想警察們肯定都很大意,料想不到小偷敢摸老虎屁股。在行動之前,他到老警官的住處附近,對房屋結構及其周邊地形都進行了詳細偵察。那天,老警官腋下夾著一個棕色的案卷盒走出家門后,柳岸趁機潛入了他的家中。

他翻看了所有抽屜,翻亂了書架上所有的案卷盒。他不明白,案卷都是辦公文件,老警官為什么把它們放在家里?當他從“嚴格執法,不忘幫教”的鏡框背面找出1000元錢時,他覺得自己這

次行動收獲很大。金到錢后,他對老警官書桌上一個相框里的女人扮了個鬼臉,這個女人很漂亮,她是老警官的妻子還是女兒?他心里琢磨著。

這時,一陣門鎖轉動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想躲進衣柜里,但來不及,他慌忙鉆進書桌下面。他聽到老警官進書房的腳步聲,不慌不忙的。老警官走到書桌前,坐在一個黑色的皮椅上,點燃一支煙,腳上穿的一雙舊皮鞋擦得锃亮,在他面前晃悠。他聽見自己的心撲撲狂跳。

奇怪的是老警官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房間的變化,甚至連那塊鏡框從墻壁上被移到了地面上都沒發覺。老警官起身走到書柜邊,抽出一本案卷,又走到桌邊的皮椅上坐下來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使柳岸始料不及,那本案卷從老警官手上滑落,掉到了他面前,他清楚地看至Ⅱ了案卷上寫著很多人的姓名、住址、從事職業等。柳岸的名字也在其中。

老警官坐在皮椅上抽完了煙,仍然靜坐著。“我的媽呀,他要在家呆多長時間?”柳岸心里問著,他已經在桌下蹲得雙腿發麻,頭皮發脹,幾乎忍耐不住了。老警官終于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機會來了,他趕緊逃離了現場。

不久,柳岸聽說那個老警官因病去世了。

柳岸把到手的1000元一分為二,用一張舊報紙包了500元,趁夜色朦朧溜回家門口,從窗口悄悄扔到父親床上。返回的路上,他被半截鞋堵在私人旅社附近的巷子口。“走,跟老子喝酒去!”半截鞋嘻皮誕臉地拍拍他的肩膀。

柳岸厭惡地甩開他的手:“不去!”

“你都走投無路了,不如跟我一起干!”

“我就是餓死也不會跟你個害人精在一起!”

兩人說著吵著就撕打起來。半截鞋人高馬大,柳岸不是他的對手,被打得遍體鱗傷倒在地上。他掙扎著爬起來,抱住半截鞋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半截鞋鬼哭狼嚎地逃走了。柳岸得意地笑了,跌跌撞撞摸回了出租屋。

柳岸躺在床上養了半個月傷。他把剩下的500元都交給了閔哥,閔哥便買些內服外敷的消炎藥給他胡亂服用,居然治好了傷病。當閔哥臉色一天天難看起來,他知道500元用完了,不能再白吃閔哥的了。他下床活動了一下手腳,還算利索,便出門去踩點。他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那天夜里,天下著毛毛細雨,冰晶宛小區的居民應該早已進入了夢鄉。剛剛翻過院墻,黑暗中突然竄出一只貓來,把他嚇了一跳,一個樹樁把他給絆到水溝里,弄得臉上和身上都是泥巴。他爬起來后,用手紙簡單地擦了一下,罵了一句:該死的貓,現在還在外面野什么?

他繞到一棟樓房的后面,進一步察看了地形和樓房的結構,然后沿著一根冰冷的下水管道爬上了三樓。他用匕首撬開了鋁合金窗的窗栓。他躡手躡腳地從窗子外面跳進了屋里,光滑的地板讓他滑了一下,“撲哧”一聲,他摔倒在地板上,驚醒了這間屋子里睡著的主人。

主人迅速打開電燈,燈光下,他發現自己已進入了一間臥室,一位剪著齊耳短發的年輕女子,蓋著花被單坐在床上,左手放在被單外面。右手在被單里面,被單下面似乎藏著什么,神秘兮兮的。她用鎮定的眼光看著他。

女人非常冷靜,她用左手拂了一下掉到眼簾的一縷頭發問道:“你是誰?”聲音顯得很沉穩。

“我……我來借錢用。”他也竭力鎮靜地說。

“哦,原來是小偷呀!”那女人居然笑了,當然是嘲笑。

柳岸被她的笑聲激怒了,他把沾有泥水的匕首擦了擦說:“別Ⅱ羅唆,快把錢交出來!”女人不慌不忙穿著睡衣從床上下來,她沒有拿出被單下面蓋著的東西。她站在他面前,比畫著說:“別害怕,屋子里沒有別的人,錢我會給你的,但你能不能先坐下來,我們簡單談一談?”

女人用商量的口氣說話,他當然不會輕易地相信,但他緊握匕首的手卻自然地松弛下來。他開始搜索其他房間,看有沒有別的人存在。女人跟在他的后面說道:“我已經說過這屋子里沒有其他的人,只是隔壁有人,你聽,他們在打牌。如果我不呼喊,他們不會過來。錢,我這里不多,如果急需,你可先拿去用。”

一聽女人答應給錢,他暗地里松了口氣,就將手中的匕首插進了兜里。女人指指衛生間,又從壁柜里拿出一條毛巾遞給了他,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臟得像一條癩皮狗,就走進衛生間清洗。女人站在他身后遞給他一把剃須刀,讓他把胡須剃掉。頓時,他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全身。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問他。

他不吱聲。

“你是不是老城區群光社區的人?”

他一驚,身上突然發抖起來:“你問這些是什么意思?你……難道你認識我嗎?”

“不,我不認識你。你長得有點像我父親的戰友的孩子。我叫花明,你以后就叫我花明吧。”說完,花明轉身回房,從衣柜里挑了一件白領襯衣,一條藍色長褲,另加一條黑色的絲質領帶,放在他的面前,“這些你都拿去吧,擱在我這里也沒用。”

他被花明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他望著她那張漂亮的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呢?一時又想不起來。

他脫下臟衣服,換上了女人給他的干凈衣服,回到了花明的房間。花明將已經準備好的一沓錢塞到他的手心上說:“挺漂亮的一個小伙子,以后找個正經事做,別做小偷了。”

“我能做什么呢?誰瞧得起我?哪個單位愿意收留我這樣的人呢?”他先是嘟噥了一句,接著竟大聲反問道。

“別把事情想得太絕。別人瞧不起你,你自己要瞧得起自己!”花明語氣加重些說。

“你是站著說話不怕腰疼。多謝了,我會記著你的好處。”他說著準備離開。

花明順手從抽屜里拿出手機遞給他說:“這東西父親沒用幾天,他老人家過世了,送給你吧。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難事,需要找人商量,可以來找我。你現在可以走了。”

柳岸是從大門樓梯走出來的。在行人稀少的府河堤上,陣陣晚風吹來,他恍若大夢初醒。剛才是不是在做夢呢?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呢?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

柳岸很久沒有回家看望父親和妹妹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么樣?心里有幾分牽掛。想想這輩子父親真不容易。父親結婚較晚,是參加對越自衛戰回鄉后結的婚。母親死得早,父親既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他和妹妹拉扯大。父親的工廠倒閉后,每天拖著板車撿破爛維持生活。那年暑假,父親的腿病又犯了,走路一瘸一拐還強撐著拖板車出去。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幫父親拖了幾天板車。面對蒼蠅橫飛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他的鼻子酸酸的,胸口就像塞進一團濕漉漉的棉花絮一樣難受。幼小的心靈就滋生了要徹底改變家庭面貌的決心和信心。可是一切都是幻想,現在自己竟淪落為小偷,說不定哪一天會進牢房。想到這里,他心有些顫抖。他再次悄悄潛回了家門,從門縫里塞進去500元錢。這是花明遞給他的一沓錢的一半。

這天,他懷揣的手機突然響了,嚇他一跳。他還沒用過這個手機呢。原來是花明打來的電話。花明問道:“柳岸,你工作找到沒有?”

柳岸怏快地回答說:“沒有,我到勞動市場去問過,沒有一門技術,男的比女的還難找工作。”

“我剛從你家出來,去看望過你父親,你父親身體不好,妹妹看著也怪可憐的,你是家中的頂梁柱。你送到家里的500元錢收到了。你妹妹可高興呢,說哥哥會掙錢養家了。沒技術可以學嘛,只要你下了決心,我幫你聯系學技術的地方。你想學哪門技術?學電工?學廚師?”

“以后再說吧。”他匆匆掛斷了電話,心里亂糟糟的。“花明怎么知道我住哪呢?她認識我父親?她那天為什么問我是不是住在群光社區?”柳岸心里充滿了疑問。

這天,他來到老城區的一個建筑工地要求干小工。一個工長模樣的中年人挺和善,說工地正缺人手,只要舍得賣力就留下來,每月拿千把塊錢工錢沒問題。不過,我們的老板出差了,老板回后得給老板打個招呼,估計問題不大。

柳岸在工地上干了三天,老板回來了。他不認識老板,老板認識他,老板說他兒子是柳岸的高中同學。老板像打量賊一樣打量他,要他交5000元抵押金:“萬一你把大伙的血汗錢偷了溜走怎么辦?”

柳岸聽了氣得渾身發抖,扭頭就離開了工地。

他回到出租屋蒙頭睡了三天。其間花明來過電話,他不接聽。

五一黃金周的一天,身無分文的柳岸出門了。去府河對面沙港的游船上非常擁擠,他夾在人群中擠上船去尋找獵物。游船鳴笛示意開船了。正在這時,又搶上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大個子身材魁梧,小個子精干利落。柳岸的眼光很快落在了大個子的衣袋上,衣袋鼓鼓囊囊很顯眼。他的手仿佛像無數螞蟻咬著,癢酥酥的。大個子男人正好迎面向他擠過來,站在他的旁邊。這時他的左邊站著的一個女人突然尖叫起來:“我的錢包被人偷了!”船上很快騷動起來。趁著混亂,他的手插進了大個子男人的衣袋里,就在一剎那間,手就被一只老虎鉗般有力的大手抓住了。站在旁邊的小個子望著大個子笑著說:“總算夠數了。”

柳岸被帶下了游船,這是兩位便衣警察,他中了他們設下的圈套。大個子得意地掏出衣袋的“鈔票”給他看,那是一沓100元面值大小的白紙。

柳岸被關進派出所看守室時還不到中午。這是他“二進宮”。與第一次不同的是,看守室空空蕩蕩,只關了他這一個嫌犯,仿佛世界把他一個人遺棄在一個孤獨的角落。中午時分,值班的看守從鐵柵欄外塞進來一瓶礦泉水和一個饅頭。他毫無食欲,瞟了一眼,沒去動它。晚上,看守又塞進來一盒盒飯,他又瞟了一眼,依然不動它。

夜色很快降臨了。說來也巧,從白天到晚上。看守室沒有一個新嫌犯關進來,似乎證明這世界上只有他柳岸一個壞^了。看守室屋頂的一盞白熾燈估計只有25瓦,柳岸卻嫌它亮得耀眼,他請求看守把燈關了,看守不理睬他。他只好用力閉緊雙眼,躲進黑暗的幻覺里,慢慢地昏睡過去。在夢中,他夢見自己不顧花明的阻攔,縱身跳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第二天早晨,柳岸醒來還是拒絕進食。看守把情況向所長報告。所長便安排抓他的兩個警官馬上審訊嫌犯,并弄清絕食原因。

審訊進行了一上午,嫌犯只有“零口供”。大個子和小個子兩個警官用盡心思,費盡口舌,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都無濟于事。柳岸就像個啞巴,一聲不吭。大個子急得幾次想動手揍他,都被小個子攔住了。小個子發現他咬緊牙關,身體出現間歇性抽搐現象,便示意大個子停止審訊,兩人半強制性地給他灌了幾口礦泉水。

見嫌犯身體狀況漸漸舒緩了,小個子靈機一動,把昨天收繳的手機遞還給他:“你可以給你的親友打個電話。”

柳岸默默接過手機,摁了一串號碼,手機通了,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柳岸嗎?你有什么事?說話呀!你為什么不說話?你在什么地方?”

小個子接過電話:“他在我們派出所。你是他的親友嗎?請你盡快來一趟。”

花明趕到派出所時,柳岸又被關進了看守室。這時看守室多了幾個嫌犯。所長親自帶著花明來見柳岸,他吩咐值班看守,把柳岸帶到一間沒有人的辦公室,讓花明單獨會見嫌犯。

二人相對無語。花明似乎懶得問什么,而她的眼神,卻流露出明顯的失望和焦慮。

柳岸沉不住氣了,一五一十講述了打工碰壁后又去行竊的全過程,說得聲淚俱下,說到后來,競號啕大哭起來。

花明無動于衷地聽著,臉上并無一絲同情的表情。不過她用筆刷刷地記錄了他的講述,記完便拿著記錄紙出去了,把他一個人扔在辦公室里。

柳岸等了許久花明才轉來,后面跟著大個子小個子兩個警官。這回輪到兩個警官一言不發了,兩人都點頭示意讓花明說話。

花明開口了:“警官們告訴我,按理說你是慣犯了,前后有五次行竊行為,夠移交法院判刑了。警官們念你行竊起因是被壞人脅迫,又看在已故老警官的面子上,再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決定罰款5000元,拘留15天。你服從從不服從處罰?”

柳岸似乎看見了一絲希望,慌忙點頭:“服從。服從。”

“那好。我來之前已通知了你父親,現在我代表你父親繳付罰款。我本與你素昧平生,而且我與你第一次相識還是你非法進入我的私宅。我并無幫助你的義務,也沒有這份心情,我不過是在完成我父親的遺愿罷了。”

“你父親是誰?他有什么遺愿?還有,派出所為什么要看老警官的面子?我為了報復他到他家去行竊,他為什么還要關照我?還有還有,你怎么認識我父親?”

柳岸滿腹狐疑,急切地問出一大堆問題。

花明思忖片刻,回答道:“你如果真想知道答案,就等到15天以后吧。如果你能在拘留期間深刻反省,而不是把罪責都推給別人,不怨天尤人,不只怨恨這個社會對你不公,這些問題的答案會幫助你重新做人。”

花明向兩個警官告辭匆匆地走了。柳岸發現她的后腰衣下藏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物件,聯想到那次在她家床單下藏著的什么,覺得花明十分神秘。

十五天后,來接柳岸的是他的父親和妹妹。妹妹一手攙著父親,一手舉著一張營業執照給柳岸看:“哥哥,這是花明姐姐幫你辦下的廢品收購站執照,牌子就掛在我們家門外的院子里。社區居委會同意了。鄰居們還捐款給我們買了磅秤和三輪車。”

柳岸鼻子一酸,屈膝跪在父親腳下。

當天晚上,父親給柳岸解開了一串謎一般的答案。

原來,老警官與父親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當年,父親冒著槍林彈雨把身負重傷的老警官從火線上背下來。老警官總銘記著父親的救命之恩,而父親卻認為救人之舉是應盡的戰士職責和戰友情分。轉業到地方后,父親的處境每況愈下,卻一再謝絕老警官的經濟援助,他了解老警官也是早年喪妻,身體多病,經濟條件并不寬裕。直到柳岸被壞人脅迫,行竊被抓,他才硬著頭皮去找老警官求情。老警官冒著可能被組織處分的風險為柳岸改名,運用各種社會關系把柳岸送到部隊。不料柳岸被部隊退了回來。這種結果對老警官的打擊,不亞于對柳岸父親的打擊。老警官以他多年反扒、挽救失足青少年的經驗,深知柳岸要想從這道人生的深坎爬上來不容易。

老警官也不僅僅是格外關心老戰友的兒子。

他原本就是省、市兩級幫扶失足青少年先進典型。十多年來,他對轄區失足青少年和行為異常的中小學生逐一建立檔案,長年累月跟蹤調查走訪,詳細記錄他們的舉止言行。柳岸在老警官家里看到的那些卷宗盒,正是老警官心血的結晶。

老警官沒料到柳岸會故意闖進他家去行竊。但老警官返回家里時,第一眼就察覺家里有賊,并且意識到賊就藏在桌子底下。他坐在書桌前抽煙時,分析判斷出這個賊就是柳岸。老警官假裝失手,把柳岸的卷宗滑落到地上,實際上是想給柳岸一個警示,可惜柳岸沒有意識到。老警官猶豫再三,決定放走柳岸,再給柳岸一個懸崖勒馬的機會。老警官擔心,如果當場擒拿柳岸,不僅對柳岸的打擊是致命的,柳岸的父親也難以承受這種后果。他老警官自己也不甘心挽救失敗。他已為柳岸想好了出路,開一間廢品回收店,既給柳岸自己找一個飯碗,又免除了父親拖板車拾荒之苦。老警官摸過底,轄區內正經的廢品回收站沒幾家,生意肯定好做,還可以擠走邊流動回收邊順手牽羊偷偷摸摸的閑雜流動人員。怕就怕柳岸嫌這個職業不體面。

父親說到這里泣不成聲:“我的老戰友為你打算得這么好,他卻沒算好自己的壽命。醫生說他是早年胸口槍傷后遺癥引發的多器官衰竭,積勞成疾……”

柳岸聽到這里,也是熱淚縱橫:“花明是老警官的女兒嗎?難怪她說她幫我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愿……她是干什么工作的?還有,您知道是誰向部隊寫了檢舉信嗎?”

父親點點頭又搖搖頭:“老警官去世后,花明賣掉舊房搬走了。這個廢品回收站,是她跑斷腿才辦下來的。至于是誰向部隊寫了檢舉信,我也納悶呢,我這輩子沒得罪過誰呀?”

柳岸的廢品回收站生意果然不錯。他每天騎著三輪車按客戶預約上門收購,父親則守著磅秤等侯上門顧客。算起來每天都有幾十上百元的純收入。他讓妹妹重新復學。社區居委會介紹來一個老實巴交的下崗工人給他當幫手,每個月給幾百元工資沒問題。

柳岸的廢品回收生意做了幾個月后,他漸漸摸出門道,廢舊建材回收的賺頭最大。說是廢舊建材,其實都是裝修新房的業主拆卸下來的嶄新的東西,比如木質、鐵質、鋁質門窗,比如防盜門,比如衛生間的潔具。現在的人們對新房裝修要求高,裝修前一般把這些一般材質的物件統統都拆下來換高檔的。幾十上百元一件回收,轉手賣到農村去,賣價在上百元到幾百元,有幾倍甚至十倍的利潤。柳岸便尋找竣工交房的新小區,專門回收建材。他又與父親商量。以自家的房屋作抵押,貸款買了一輛二手小貨車,學會了駕駛。

正當柳岸的生意越做越順時,麻煩又找上門來。

先是閱哥找來,說辦假證被抓了起來,關了15天才放出來,身無分文,求兄弟幫一把。柳岸二話沒說就塞給他1000元,勸他別干違法的事了,找一份正經職業養家糊口。誰知沒過幾天,閔哥又被關進去了,他說柳岸是他在本地唯一親友,派出所便來人把柳岸叫走了,搞得鄰居議論紛紛,以為柳岸又犯事了。

閔哥這回犯的是盜竊罪和故意傷害罪。閔哥哭喪著臉對柳岸說,上次他因辦假證被拘留,罰款5000元,拘留半個月,罰款是半截鞋主動替他交的。誰知半截鞋用心險惡,拘留出來后就逼他合伙盜竊,要不然就馬上還錢,連本帶利要10000元,限三天歸還,三天一過就要挑他-的腳筋,他沒辦法只好依從半截鞋。他倆合伙,大白天撬了一戶住七層頂樓富人的大門,從廚房碗柜里翻出了金銀首飾。作案得手下樓時被上樓回家的戶主撞見了。半截鞋掏出匕首捅傷戶主,帶著金銀首飾逃跑了。而他卻被受傷的戶主死死抱住雙腿,被聞訊趕來的鄰居扭住了。

閔哥絕望地說:“兄弟,我這回栽大了。已經過了幾回堂了,說是盜竊物品價值上十萬哪!行兇傷人導致那戶主肝脾破裂,險些喪命!說我至少得坐五年牢!你說我虧不虧?他們說如果我能檢舉揭發半截鞋,報告他的行蹤,協助捉拿歸案,量刑時才有可能輕判。可是我哪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兄弟,幫我帶個信給老婆孩子吧,今后別指望我寄錢回家了,就只當我死在異鄉了吧,不行讓她改嫁,只求她別扔下孩子不管……”

閔哥喋喋不休地說著,柳岸陷入了深思。他有一種預感,半截鞋不是一般的壞人,他善于拉人墊背,專玩金蟬脫殼的把戲,又心狠手辣。此人恐怕還會找他柳岸的麻煩。似乎命中注定是他柳岸的劫數……

柳岸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時,花明已等候他多時了。花明是聽到他又被派出所帶走的消息后趕來的。柳岸向花明說出了心中的疑慮。花明安慰他,說公安局已發出通緝令,半截鞋遲早要落入法網。

柳岸說:“我正琢磨擴大業務范圍,再做些回收舊家具的生意。可我現在擔心半截鞋會來找我的麻煩……”

花明說:“聽見蝲蛄叫,還不敢種莊稼了?生意該怎么做還怎么做,邪不壓正!”

見柳岸仍然怏怏不樂,花明有些惱,便起身告辭:“我明天去給父親上墳,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曾經嚴厲審訊過你的那位老警官嗎?”

“當然愿意!”柳岸馬上打起了精神:“我一直有這個心愿,就是怕提起來惹你傷心,請你明天一定帶我去祭拜!”

柳岸的父親和妹妹都說要去,花明朝他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不吭聲了。

第二天一早,柳岸與花明一起來到城郊的公墓。花明引著他穿過一排排碑林,來到老警官的墓旁。他恭恭敬敬地獻上一束鮮花,又按父親的囑托,將一瓶白酒灑在墓前石碑下。望著墓碑上老警官嚴肅莊重的遺像,他百感交集。

花明問:“你知道我父親為什么煞費苦心幫你嗎?”

“知道,我父親都告訴我了。”

“但你不知道我父親對你的評價。”

“哦?叔叔是怎么說的?”柳岸很好奇。

花明不客氣地說:“父親認為你缺乏一個男人應有的勇氣。你在酒店拎包失手被抓后,父親曾鼓勵你去指認幕后指使人半截鞋,你不敢。你被從部隊退回后,父親以為你會去找半截鞋算賬,可是你只會躲在家里不敢出門見人。你想想,給部隊寫信告狀的事,只有半截鞋這樣的下三濫才做得出……”

“別說了!”柳岸大吼一聲。他感覺渾身的血都奔涌到臉上,像火一樣燃燒。他撲通跪倒在墓前,頭顱卻高高仰起:“叔叔,難為您和花明了!我父親和您一樣敢在戰場上流血犧牲,我也不是孬種!您知道嗎?我狠狠咬過半截鞋一口。他如果膽敢再來阻攔我重新做人,我就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不能拼命!要與他斗智斗勇!”花明冷冷地說。

兩個月過去了,半截鞋并沒有出現。花明告訴柳岸,聽說公安局刑偵隊懷疑半截鞋到私人醫院整了容,改變模樣到廣東深圳一帶流竄作案去了。柳岸便放松了警惕。他的回收舊家具生意也做得不錯,便將廢品回收站重新登記注冊成物資回收公司,把小貨車換成大貨車,又招收了兩名工人。

這天,柳岸在公司里接到一個客戶預約電話,對方自稱是東郊莊園的業主,因為辦投資移民把別墅賣了,現在要處理全套仿明式紅木家具,價格好說,就是要盡快騰空房子,讓柳岸明早就帶

車過去拖走。

柳岸當時就應承下來。最近有幾個賣全套家具的主子都是賣房,或因炒股虧了,或因做生意的資金鏈斷了。晚上他再琢磨白天的電話,感覺多少有些奇怪。東郊莊園剛剛竣工不久,雖說樓盤早已賣光了,真正拿到鑰匙開始裝修的也沒幾家,即便有裝修好了的也是新房新家具,再怎么急著等錢用也不至于舍得拿新家具當荒貨處理呀?何況還是紅木家具。

第二天早上他還是開車去了,出發前他特地帶了個數碼相機,并關照隨車的兩個工人機警一點,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慌張,又把手機塞給一個工人,低聲交代了幾句。

車到東郊莊園門口,柳岸發現大門沒有保安守衛,馬上停車熄火,跳下車去查看究竟。只見大門洞開,保安室卻門窗緊閉。他透過窗玻璃往室內看,保安室外間也空蕩蕩不見人影。他繞到保安室側后,從一個狹小的窗口仔細觀察保安室內間,終于發現保安被五花大綁扔在隱蔽的墻角,嘴里還塞進了臭襪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吩咐一個工人立即報警,讓另一個工人想辦法打開保安室救人,他自己則果斷地跳上車,迅速發動車子,朝莊園深處的濱湖A座別墅駛去。

車還未開到濱湖A座跟前,柳岸遠遠地看見,別墅門外的草坪上已堆滿家具,三個清一色穿著搬家公司藍馬甲的男青年站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柳岸沉著地停車開門。一個大個子藍馬甲迎上來。他戴著一副寬大的深色墨鏡。頭皮剃得精光,卻蓄著滿臉的落腮胡子。柳岸一眼看出此人就是半截鞋,盡管他剃光了長發,蓄起了胡子。

看來半截鞋也知道喬裝打扮瞞不過柳岸,他直截了當地打招呼:“恭喜柳岸老弟發財當老板了!我就知道你會講信用按時來提貨的。我們是老朋友了,我這個人很看重交情,有賺錢的生意先照顧著你!你看,這是貨真價實的紅木家具,大小共21件,少說也值個上十萬吧?我打對折給你,只要五萬!你身上帶了現金更好,如果沒帶,我搭你的車跟你到銀行去取!伙計們,愣著干什么?趕緊往車上搬呀!”

“別慌!”柳岸伸手攔住他們:“我總得先驗貨,看看家具成色,檢查一下有沒有磕碰損傷吧?”他努力松馳緊繃的面部表情,朝半截鞋笑笑說:“趁這個機會,我先參觀一下有錢人住的地方。”他說著大步流星朝別墅大門走去。

他看到大門是用撬棍撬開的,撬痕清晰可見。看來半截鞋作案前踩準了點,料定別墅主人不在家,莊園人煙稀少,就打著搬家公司的幌子大搖大擺闖進來,制服了保安,明火執杖破門人室。真是膽大妄為!

柳岸對跟在身后的半截鞋不屑一顧,掏出相機對著撬壞的大門咔嚓咔嚓拍起來。

半截鞋氣急敗壞沖上來攔住他:“你在干什么?”

“拍照取證呀!”柳岸嘲笑地回答,說著又將相機對準半截鞋的頭臉連拍了幾張。

半截鞋怪聲怪氣地獰笑起來:“嘿嘿,哈哈。柳岸你別自作聰明了!你已經再一次鉆進了我的圈套。我偷了又如何?搶了又如何?你是我的合謀!你開著卡車來收贓就是證據!你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今天我要是栽了,你還得給我墊背!你還是乖乖地把這些家具拖走,乖乖地給老子五萬塊錢為好!嘿嘿!哈哈!”

半截鞋突然收斂笑聲,拍胸發誓:“從今以后我不再找你的麻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柳岸這時已異常冷靜,他朝莊園大門方向望了望,胸有成竹地說:“沒有以后了,我今天一定要把褲襠里黃泥巴清洗干凈。我奉勸你跟我走,到派出所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你說什么?”半截鞋氣得嘴巴都歪了:“伙計們,還不快把他給我捆起來,扔到車廂里去!今天老子們不賣家具了,改做綁票生意!不賺十萬老子就撕票!”

兩個幫兇立即撲向柳岸。

柳岸往后退幾步,把相機揣進懷里,撩開衣襟,從后腰里抽出一條三截棍抖開,左右開弓,擊退了兩個幫兇。

半截鞋愣了一會兒才說:“看來小子有長進,有備而來。但是你還是算計不過老子,老子今天作了最壞的打算!三截棍算什么?你看看老子這是什么?”

他說著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對準柳岸的胸口逼過來。,

柳岸難免一陣心慌。他馬上在心里說:別害怕,怕也沒用,不如拼個你死我活,置之死地而后生!

柳岸“叭”地扔了三截棍,裝作害怕地舉起雙手:“別開槍!我勸你別鬧出人命,后悔來不及。”說著慢慢地朝半截鞋靠攏,趁他稍稍垂下槍口,突然猛撲過去,兩人同時跌倒地草地上。

砰!槍響了,柳岸感到左肩一麻,半截身子都癱軟了。半截鞋一個翻身騎在他身上,再次用槍口頂住他的腦門心。但他感覺到這混蛋也膽怯了,握槍的手抖得厲害。他略一思忖,猛然將脖子一扭,勾頭咬住了那只握槍的手腕。

半截鞋殺豬般嚎叫起來,槍滾落到柳岸的頭下。

這時,警笛響起,警車呼嘯而至。還有救護車的鳴叫聲。

柳岸的意識有些模糊,眼光也有些迷離。他感覺到有人把他往擔架上抬,搖搖晃晃地抬他走。他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讓路!讓路!讓救護車開過來!盡量開近一點!”

他竭力睜大眼,看見眼前晃動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女警官,帽沿下,那張臉分明是花明。

他笑了,努力大聲說:“其實我早就猜著了,你是個警官。”

花明也笑了,俯身說:“其實我也早就猜著了,你遲早要當上一家公司的老總。”

責任編輯:彭新

實習編輯:劉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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