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的那些事兒——讀江暖的短篇小說集《暗香如故》

俞　勝

江暖的小說集《暗香如故》一共收入了她20篇短篇小說。這20篇文章選材不同、視角不同、描寫的是各個不同的對象：或回憶“文革”時期“我”上山下鄉所經歷的人和事；或描寫年少時青澀的卻此生難以割舍的一個情感瞬間；或從普通人新舊生活瑣事的對比中，反思現代人精神上的生存困境……一篇篇文章如春天花園里的朵朵鮮花，和風拂來，搖曳生姿、清香撲鼻。

對普通人的內心以及人性中最本真的情感的追問是貫穿全書的一條紅線。追問不僅是質疑，而且還在努力地探尋著問題的答案。《很想多活一個月》中，身患絕癥的白先生為了多活幾天，活到自己的生日，可幾個衣冠楚楚的兒女誰也不肯拿出1000元的醫藥費，白先生最終未能如愿。作者以此來追問父與子之間最本真的倫理為何在現代一些人身上失范。而這種失范，則是因為商品交易的準則無所不在，甚至已經滲入到社會倫理的范疇。所以，白先生的兒子才能心安理得地對大夫說：“您看那一針得虧您聽我們的話沒打，要是打了扛不過生日，那錢不是白花了么？”

《暗香如故》文體干凈利落、文字精練、構思獨到、結構精巧，并具有一種濃濃的人文觀照情懷。全書20篇文章，除了《一片云》《很想多活一個月》《男人吳順》《夏尼婚情》《那年那月的初戀》等幾篇外，大多是以第一人稱、作者本人在場的方式敘述，這種表現手法可以夾敘夾議，自由地抒發自己的情感。譬如，《女人秋月》中幾段關于月亮的描寫，都是“我”在特定環境下的內心真切感受，雖然著墨不多，但卻為作品籠罩上一種悲憫、也是溫情的色彩。楊曉升在《暗香如故》一書的序言中說：“小說離不開關注人的命運，江暖一開始就深諳小說的真諦，然后用女人特有的敏感、憐愛與多思去關注并描繪她筆下的人物。”誠哉斯言也。

另外，小說的標題也別有匠心，以篇名《暗香如故》作為篇名，既暗含著作者本人對民族傳統文化的依戀，又使全書彌漫著一種詩意的情懷，給人以無窮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