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知其歸宿的吻

林　夕

朋友的女兒暗戀班上的英俊男孩兒，可那男孩兒身邊有好幾個漂亮的女孩兒，只把她當做普通朋友。她一直克制自己，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也和他做普通朋友來往，可心里卻難受的要命，回到家一個人偷偷地哭。

朋友看不過，因為在國外待過，比較開朗，就開導女兒說：“你如果真的愛他，就明明白白告訴他，你又不比別的女孩兒差，我想他會接受你的。”

有父親支持，自身條件又不壞，想必女孩兒會大膽一試。不料，她的回答是ＮＯ。

“不，我才不要他。他才十六歲，就已經和好幾個女孩兒戀愛，還把吻過的女孩兒名字告訴別人，向別人炫耀。我才不會把自己的初吻給他。我寧可像現在這樣難受，也要留給一個真正值得愛的人。”

那一刻，我不僅對女孩兒肅然起敬。

十六歲的年紀，就知道克制自己，不為了一時的痛快，把自己圣潔的初吻獻給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同時，又不免那個英俊男孩兒還有和他戀愛的漂亮女孩們擔憂，他們這樣小的年紀，就把自己的初吻輕易付出，并以此為榮耀。卻不曾想過，許多年后，當回憶起自己的初吻時，會做何感想？

我不由得想到自己，我的初吻獻給了一起走向婚禮殿堂的愛人。那一年，我二十四歲，已經大學畢業。二十四歲才感受初吻、體驗初吻的滋味，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恐怕難以理解。一位教師朋友告訴我：現在的學生，戀愛年齡越來越小。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就有傳紙條、寫情書的，五年級就有約會、一起看電影的。初中生、高中生談愛的也不算是新聞。更有甚者，在某些學校，許多學生把談戀愛視為時尚。

一個女孩兒如果到了十八歲還沒有男朋友、沒有談戀愛的經歷，就會被同學看不起，認為她沒有魅力。因此，有的女孩兒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盡管并不真喜歡對方，也裝作喜歡的樣子和他拍拖、接吻。

現在的年輕人，二十歲之前沒有接過吻的，已經很難找了。這固然不是什么壞事，但問題是：你把初吻獻給了誰？你是否真心愛他（她）、而他（她）是否也真心愛你？還是僅僅為了彼此炫耀、排遣寂寞或青春期的一種生理需要？如果是這樣，那注定是一個沒有歸宿的吻。

初吻只有一次，不要讓它沒有歸宿。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你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回憶自己的一生，不會為那樣一個倉促、空洞和虛弱的初吻而懊悔。

選自《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