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師徒

岳治國

鮑勃正要將手插入身側一位老頭的兜里，忽然胳膊被人碰了一下。他懊惱地扭過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沖著他示意地擠了下眼睛。就在他疑惑時，身后不遠處的車廂里一陣騷動，很快兩個彪形大漢從兩邊夾著一個青年朝車門口走去。經過他身旁時，鮑勃看見其中一個大漢敞翻著的皮夾克內側別著一張帶照片的警員證。

鮑勃著實吃驚不小。

與陌生面孔一起下了車，鮑勃還了他一胳膊后問：“伙計，你怎么曉得車上有便衣？”

陌生面孔不以為然地說：“上次把我送進局子里的正是這兩人，他們可能已不認得我，可我永遠都會記得他們！”

鮑勃點了點頭，這才伸出手去自我介紹說：“鮑勃！”

“大衛！”陌生面孔笑著，伸出手迎了過去。

鮑勃覺得今日正是有了大衛的提醒才逃過了一劫，因此執意請大衛到街旁的酒吧小酌兩杯。

坐在酒吧里，兩個剛認識的朋友相互了解了各自的身世：鮑勃自小在街上流浪，一日撿得一本專門介紹扒竊技巧的書籍，便自行研磨入了道。而大衛是十多歲時在一名老鄉的引導和教授下入此行的。盡管二人出師方式不同，卻還是有共同之處：只取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比如，只要現金和首飾，而將工作證和信用卡等自己用不著的東西還給它的主人。

大衛很是苦惱，覺得先前入局子是手藝不精，所以很想找個技藝更好的人來提升自己。

鮑勃聽了大衛的苦惱，呷了口酒，反駁說：“技藝固然重要，但悟性更重要！”為了報答大衛的提醒之恩，鮑勃又自薦地說：“你可以嘗試和我在一起一段時間，或許我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這令大衛求之不得，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建議。

鮑勃的技藝果然高人一酬。鮑勃可以用舌尖卷著刀片靈活地劃開行李架上的包裹，他的手探到別人的衣兜里就能知道錢夾里的鈔票有幾張，并且收手的時候，鈔票在手里，而錢夾已留在對方的衣兜。但這些還不是最高深的，最不可思議的是：由于修煉的境界極高，鮑勃坐在車上或走在街上，還能從一個人手指的姿勢或他的一個動作和眼神分辨出哪個人是同行。

大衛潛心學習了幾個月，將鮑勃的技藝全學到手后，才向鮑勃告了辭。

這日，鮑勃在車上剛出手，便被一個便衣卡住了手脖。鮑勃大驚，掙了幾掙卻沒能掙脫，只得扭頭說：“嘿，伙計，搞錯了吧！”

對方不由分說扭著鮑勃便下了車，朝不遠處的警局走去。

進了警局，鮑勃發現里面已有不少自己的同行。鮑勃大聲抗議說：“你這是侵犯人權，我要控告你！”警察并不答話，一直將他扭進了一間小屋里。

小屋里已有個人在里面坐著了。鮑勃覺得好生面熟，仔細一瞧原是大衛。

鮑勃沒想到大衛也被抓了進來，為提醒大衛，鮑勃說：“伙計，他們這是侵犯人權，我們要控告他們！”

但令鮑勃沒想到的是，大衛卻笑著站了起來說：“很歡迎您，鮑勃先生。我們早已聽聞了您的大名，并且我們還在一起合作了一段時間。鑒于您對警察所作的貢獻，我以反扒警長的名義向您保證，我們會在法庭上懇請法官酌情考慮，盡可能減輕對您的刑罰。”

望著泄了氣的鮑勃，大衛又接著笑了笑說：“當然，在您出去的那一天，我還會以學生的方式為您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