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釗從早期的民主主義者逐步轉變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其思想中有一些根本的核心理念卻是一以貫之的,即現代的自由民主人權思想。李大釗既同意馬克思主義與共產主義的理論,又強調民主自由人權思想,并以自由民主人權等現代人類的普世價值觀來看待和理解馬克思主義。同時,又將其自由民主思想建立在馬克思主義堅實的理論與實踐基礎上。在諸多的自由權中,李大釗尤重思想言論自由。他強調思想言論自由是一切自由的根本基礎,同時思想言論自由又必需與法治憲政相結合,為思想言論自由提供制度保障。現在看來,其思想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
“人類關系中的完美理想便是自由。”作為現代文明的重要標志和全人類的普世價值,自由民主是五四前后李大釗、陳獨秀、蔡元培以及胡適、魯迅等新文化運動主將的普遍共識。自由更是李大釗思想的核心理念,在其價值理論體系中處于最高位置。其整個理論體系的出發點與落腳點,都是人的解放與自由。在他看來,“近世之文明,解放之文明也。近世國民之運動,解放之運動也。解放者何?即將多數各個之權利由來為少數專制之向心力所吸收、侵蝕、陵壓、束縛者,依離心力以求解脫而伸其個性復其自由之謂也。”
與自由相比較,即使民主人權等重要價值也只具有工具意義,是實現自由的必要工具。在生命與自由的關系上,李大釗表示極為贊同西方人所言“不自由毋寧死”的說法,“夫人莫不惡死而貪生,今為自由故,不惜犧牲其生命以為代價而購求之,是必自由之價值與生命有同一之貴重,甚或遠在生命以上……蓋自由為人類生存必需之要求,無自由則無生存之價值。”在談論自殺問題時,李大釗指出自殺是人類社會特有的一種現象,是“智慧的結果”,與社會環境和文明進步有莫大關系,“社會上發生了自殺的現象,總是社會制度有些缺陷。我們對于這自殺的事實,只應從社會制度上尋找他的原因,研究怎么可以補那缺陷,什么壯烈啦,罪惡啦,我們都不能拿來獎勵或誹謗人家處決自己生命的舉動。”因此,基于對自由的絕對崇尚,李大釗認為人甚至具有自殺的自由。“人在不與他人以迷惑與煩累的范圍內,應該有他處分自己生命的自由。以國家的法律去禁止他、懲罰他、許可他、獎勵他,都是不對的。”
李大釗將自由看作是人生的最高價值,而這種價值的實現必須以憲政和法治來保障。李大釗早年曾在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學習政法知識,后又東渡日本留學,入東京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本科學習,系統學習現代政治法律理論,深受近代自由主義民主、憲政觀念的影響,有深厚憲政和法學理論素養,并且時時體現出法律人特有的制度思維模式,即站在憲政的高度上,為人的各種自由權利尋求制度性保障。李大釗努力想扭轉中國傳統的專制觀念,不要總想著如何用法律來限制自由,而要改變思路,考慮憲法如何保障不制定限制自由的法律。在其看來,憲法與自由存在著內在的必然聯系。“憲法上之自由,為立憲國民生存必需之要求;無憲法上之自由,則無立憲國民生存之價值。吾人茍欲為幸福之立憲國民,當先求善良之憲法;茍欲求善良之憲法,當先求憲法之能保障充分之自由。自有英之‘大憲章法’之人權宣言為近世人類自由之保證書,各國憲法莫不宗為泰斗,如身體自由、財產自由、家宅自由、書信秘密自由、出版自由、教授自由、集會結社自由、信仰自由諸犖犖大端,皆以明文規定于其中。”憲政是民主與法治的結合,其成立的基礎在于追求和保障自由。同時,李大釗并不是絕對的自由主義者,他的自由觀是和秩序緊密相連的,不能要無自由的秩序,也沒有無秩序的自由。在李大釗看來,自由與秩序根本是并行不悖的。“真正合理的個人主義,沒有不顧社會秩序的;真正合理的社會主義,沒有不顧個人自由的。……我們所要求的自由,是秩序中的自由;我們所顧全的秩序,是自由間的秩序。只有從秩序中得來的是自由,只有在自由上建設的是秩序。個人與社會、自由與秩序,原是不可分的東西。”
李大釗的自由思想具有深刻的實踐性。他強調自由必須勝利,勝利則是為了實現自由,而自由與勝利的獲得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實現自由與勝利的過程中,還必須付出艱辛的努力和巨大的代價。在《自由與勝利》一文中,李大釗指出:“夫人莫不欲得自由,而離于勝利則無自由;人亦莫不欲獲勝利,而離于自由則無勝利。……離于自由之勝利,乃為牛馬之勝利,奴隸之勝利,其得之也,不惟不足以蒙其福益,且以增長其主上之恣暴,故勝利之結果等于零度。……自吾人言之,自由與勝利,無論為一國家,為全世界,皆宣愛之,惜之,寶重之,而求所以獲之。顧自由與勝利,非能不勞而獲自致于吾人之前者,人茍真欲得而享之,則不能不出相當之努力。”他甚至還提出過“憲法者自由之保證書,而須以國民之血鈐印,始生效力者也。”
民主自由社會的獲得,必須要以自由為根基的新道德為基礎,人格的解放與自由是創造新社會新生活的基礎。正如胡適所言,“我們不能不深信:一個新社會、新國家,總是一些愛自由愛真理的人造成的,決不是一班奴才造成的。”李大釗也很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他所追求的理想人格其實就是以個性解放為基礎、以獨立自由為特征的人格。因此,在他看來,“立憲國民之儀度,當以自由、博愛、平等為持身接物之信條。此等信條人人既深,則其氣質之慈祥愷悌、中正和平,必能相為感召,以成循禮守法之風習。”自由平等博愛是他道德理念的基本精神,是推動社會向前發展的力量源泉和精神支柱。
二
1917年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勝利后,李大釗轉向對馬克思主義思想和社會主義學說的大力引介,先后發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Bolshevism的勝利》、《新紀元》等重要文章和演說。1919年李大釗又在《新青年》上發表《我的馬克思主義觀》這樣系統介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長文,逐步成長為一名馬克思主義者。但李大釗的自由民主思想并不因為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思想和社會主義學說而消除,相反,馬克思主義正是他實現自由民主理想的重要工具。
在李大釗看來,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與民主自由不但毫無矛盾,而且還是相得益彰的,社會主義就是要在更高層次上實現民主與自由。正是在自由民主這個基礎上,李大釗開始接受與傳播馬克思主義思想,并逐步成長為馬克思主義者的。馬克思早就說過:“自由確實是人的本質,因此就連自由的反對者在反對自由的現實的同時也實現著自由。”他還強調:“沒有一個人反對自由,如果有的話,最多也只是反對別人的自由。可見,各種自由向來就是存在的,不過有時表現為特殊的特權,有時表現為普遍的權利而已。”在法律與自由的關系上,馬克思明確表示:“法律不是壓制自由的措施,正如重力定律不是阻止運動的措施一樣……法律是肯定的、明確的、普遍的規范,在這些規范中自由獲得了一種與個人無關的、理論的、不取決于個別人的任性的存在。法典就是人民自由的圣經。”馬恩還強調他們所設想的理想社會——共產主義社會,與人的自由本質存在內在的必然聯系,那將是一個自由人的聯合體,并且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可見,馬克思主義本就是追求人的自由與解放的,專制與極權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
李大釗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概念的理解就是將自由、平等、博愛等價值理念看作其思想內涵,同時,對階級競爭和社會革命的理解也被其自覺地限定在憲政的制度框架之內。李大釗認為:“現在資本主義制度的底下,哪里有勞動者的自由,只有少數的資本家的自由,高樓、大廈、汽車、馬車全為他們所占據,我們如牛馬的勞苦終身,而衣食住反得不著適當的供養。所以我們想得到真的自由,極平等的自由,更該實現那‘社會主義的制度’,而打倒現在的‘資本主義的制度’。”因此,在他看來,只有社會主義才是實現真正自由的必然途徑,才能真正確保人民的自由和權利。“社會主義是保護自由、增加自由者,使農工等人均多得自由。”
在社會主義與民主的關系上,李大釗認為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是人道主義的勝利,是平和思想的勝利,是公理的勝利,是自由的勝利,是民主主義的勝利,是社會主義的勝利,是Bolshevism的勝利,是赤旗的勝利,是世界勞工階級的勝利,是二十世紀新潮流的勝利”。這也就是說,在他看來,社會主義、世界潮流、自由民主等都是一回事。他說,“德謨克拉西(Democra-cy)、伊爾草圖克拉西(Ergatocracy)、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在精神上有同一的淵源。”因此,社會主義與民主也是并行不悖的。李大釗一貫反對少數人對多數人的統治,同時也反對多數人對少數人的統治,所以在談到民主時,他反對使用“統治”的含義,他對社會主義的認識也是如此。1921年李大釗在作題為《由平民政治到工人政治》的演講中說,“現代德謨克拉西的意義,不是對人的統治,乃是對事物的管理或執行。我們若欲實現德謨克拉西,不必研究怎樣可以得著權力,應該研究管理事物的技術。德謨克拉西,無論在政治上、經濟上、社會上,都要尊重人的個性。社會主義的精神,亦是如此。從前權勢階級每以他人為手段、為機械而利用之、操縱之,這是人類的大敵,為德謨克拉西及社會主義所不許。社會主義與德謨克拉西有同一的源流……凡此社會上不平等不自由的現象,都為德謨克拉西所反對,亦為社會主義所反對。”
在我國近現代諸多馬克思主義者中,李大釗屬于既接受社會主義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又高舉自由民主人權的旗幟,大力宣揚自由民主與人權理論的重要代表人物,他的這種思想甚至比許多五四同仁都顯得更加深邃,是極其難能可貴的。
此外,還值得一提的是,李大釗接受馬克思主義的一個重要前提就是他的世界主義思想和進化論觀念。五四啟蒙知識分子大都深受世界主義的影響,追求自由民主和世界大同的啟蒙理想。李大釗正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世界主義者,他說:“我們現在所要求的,是個解放自由的我,和一個人人相愛的世界。介在我與世界中間的家國、階級、族界,都是進化的阻礙、生活的煩累,應該逐漸廢除。”而且“我們要求Democracy,不是單求一沒有君主的國體就算了事,必要把那受屈枉的個性,都解放了,把那逞強的勢力,都摧除了,把那不正當的制度,都改正了,一步一步的向前奮斗,直到世界大同,才算貫徹了Democracy的真義。”他認為中國屬于世界體系的一分子,必須跟著世界歷史的進化潮流而運動,而俄國的社會主義革命正是體現了世界潮流的大勢所趨。李大釗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一文中說道:“法人當日之精神,為愛國的精神,俄人之今日精神,為愛人的精神。前者根于國家主義,后者傾于世界主義;前者恒為戰爭之泉源,后者足為和平之曙光,此其所異者耳……法蘭西之革命,非獨法蘭西人心變動之表征,實十九世紀全世界人類普遍心理變動之表征。俄羅斯之革命,非獨俄羅斯人心變動之顯兆,實二十世紀全世界人類普遍心理變動之顯兆。”因此,中國要順應世界潮流的發展,就必須走社會主義的道路。
三
在諸多自由權中,思想言論自由是最核心也是最基本的內容。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首倡思想言論自由的當屬陳獨秀。早在1915年《新青年》雜志創刊時,他就提出:“我有口舌,自陳好惡;我有心思,自崇所信;絕不認他人之越俎,亦不應主我而奴他人:蓋自認為獨立自主之人格以上,一切操行,一切權利,一切信仰,唯有聽命各自固有之智能,斷無盲從隸屬他人之理。”在《舊黨的罪惡》一文中他進一步提出:“言論思想自由,是文明進化的第一重要條件。無論新舊何種思想,他自身本沒有什么罪惡。但若利用政府權勢,來壓迫異己的新思潮,這乃是古今中外舊思想家的罪惡,這也就是他們歷來失敗的根原。”與陳獨秀相比,李大釗當時的社會影響雖不如他,對思想言論自由的論述也相對較晚,但他對思想言論自由的認識、理解和倡導,卻更為深刻和清晰,理論性和實踐性也更強。
對思想言論自由的爭取和維護,是李大釗一生奮斗的核心內容。他一貫主張學術獨立、思想言論自由,在他那里,思想言論自由根本不是宣傳口號,而是需要進行理性思考的重大問題。李大釗早期思想深受英國古典自由主義巨擘密爾(舊譯穆勒)的影響,認為人類自由之最根本方面就是思想言論自由,思想言論自由是一切自由的根基和源泉。而且他沒有只停留在空洞的理論宣傳與介紹上,而是密切注意、結合當時中國具體的立憲活動與政治法律實踐,并強調思想言論自由的保障必需要與法律制度相結合,要一定的制度形式固定下來。
1916年,李大釗發表《憲法與思想自由》一文,即強調:“欲暢舒國民之自由,不當僅持現存之量以求憲法之保障,并當舉其可能性之全量以求憲法保障其淵源也。其淵源維何?即思想自由是已……故吾人對于今茲制定之憲法,其他皆有商榷之余地,獨于思想自由之保障,則為絕對的主張。”鑒于思想自由的根本性、絕對性,李大釗強烈反對當時北洋政府《天壇草案》第十九條所規定的“國民教育以孔子之道為修身大本”的內容,認為這是思想專制的表現。他說:“孔子者,歷代帝王專制之護符也。憲法者,現代國民自由之證券也。專制不能容于自由,即孔子不當存于憲法。今以專制護符之孔子,入于自由證券之憲法,則其憲法將為萌芽專制之憲法,非為孕育自由之憲法也;將為束制民彝之憲法,非為解放人權之憲法也;將為野心家利用之憲法,非為平民百姓日常享用之憲法也。此專制復活之先聲也。”
思想自由作為現代文明的主要標志之一,其思想在人類歷史上源遠流長,但作為一個具體概念的提出,則是西方17、18世紀資產階級反對封建專制革命的產物。然而現代學術界直到現在對思想自由概念的理解還存在一定的分歧,主要有廣義理解和狹義理解之分。所謂狹義理解,即認為思想自由是一項內在的精神性權利,強調其與言論、出版等外在的表達自由的區別。而廣義理解,則更多地強調思想自由與表達自由之間的聯系。“原來一個人無論思想什么,只要想在肚里秘而不宣,總沒人能禁止他的。限制他的心的活動者,只有他的經驗和他的想象力。但這種私自思想的天賦自由是無甚價值的。一個人既有所思,若不許他傳之他人,那么,他就要覺得不滿足,甚至感到痛苦,而對于他人也無價值可言了。……所以思想自由,從它的任何價值的意義看來,是包含著言論自由的。”李大釗對思想自由就持廣義的理解,認為思想自由涵蓋了一定的表達自由的內容。他說:“思想自由之主要條目,則有三種:一出版自由,一信仰自由,一教授自由是也。”
思想自由并不是單獨存在的,沒有言論、出版等表達自由,僅僅存在思想自由也是沒有意義的。因此,在李大釗看來,思想自由與言論自由是密不可分的。他說:“立憲國之有言論,如人身之有血脈也。人身之血脈有所停滯,則其人之精神必呈麻木不仁之象。社會之言論有所阻塞,則其國之政治必呈銷沉不進之觀。”“人生最高之理想,在求達于真理……余愛自信之言論,余尤愛自由之言論。蓋言論而基于自信本于自由者,雖不必合于真理,而與真理為鄰……余故以真理之權威,張言論之權威,以言論之自由,示良知之自由,而愿與并世明達共勉之矣。”
李大釗主張思想和言論的絕對自由,反對任何形式對思想和言論的強力壓制,強調對各種學術思想和言論均應保持寬容的態度。針對不同的信仰,李大釗始終認為信仰者與反對者各有其自己的自由。在宗教問題上,李大釗雖一貫反對宗教信仰,并極力開展非宗教運動,但他也說:“我們非宗教者,實在是為擁護人人的思想自由,不是為干涉他人的思想自由。因為在其看來,宗教實在是“思想自由的障蔽”。思想言論自由是絕對的,即使是所謂危險的思想也有其言論自由。正如密爾所言:“我們永遠不能確信我們力圖窒閉的意見是一個謬誤的意見;假如我們確信,要窒閉它也仍然是一個罪惡。”因為:“假如那意見是對的,那么他們是被剝奪了以錯誤換真理的機會;假如那意見是錯的,那么他們是失掉了一個差不多同樣大的利益,那就是從真理與錯誤沖突中產生出來的對于真理的更加清楚的認識和更加生動的印象。”李大釗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對那些以危險為借口壓制思想言論自由的做法深惡痛絕。1919年6月,李大釗發表了其探討思想言論自由的名作《危險思想與言論自由》一文,針對危險思想能不能有言論自由的問題展開詳細的闡述,有力地論證了思想言論自由的正當性。他說:“思想本身沒有絲毫危險的性質,只有愚暗與虛偽是頂危險的東西,只有禁止思想是頂危險的行為……人生第一要求,就是光明與真實……思想自由與言論自由,都是為保障人生達于光明與真實的境界而設的。無論什么思想言論,只要能夠容他的真實沒有矯揉造作的盡量發露出來,都是于人生有益,絕無一點害處……禁止思想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思想有超越一切的力量。監獄、刑罰、苦痛、窮困,乃至死殺,思想都能自由去思想他們,超越他們。這些東西,都不能鉗制思想,束縛思想,禁止思想。這些東西,在思想中全沒有一點價值,沒有一點權威。思想是絕對的自由,是不能禁止的自由,禁止思想自由的,斷斷沒有一點的效果。”
四
90多年后,重溫李大釗這些振聾發聵的思想與言論,我們可以得出三點根本啟示。首先,自由是人的本性追求,社會的進步與發展,既要以人的解放與自由為先導,又要以人的最終解放與自由為依歸。一切社會存在的合理依據都要以是否促進人的自由為最終的衡量標準。而思想言論自由在現代諸項自由中更具有基礎地位,具有根本性和絕對性。其次,思想言論自由不是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專利,而是全人類的普世價值,馬克思主義深深植根于人性對自由的渴求,強調社會主義作為一種更高級的社會形態,不但不排斥民主自由,還要在更高的層面實現它。民主、自由、平等、人權等都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共產主義者的必然追求。再次,思想言論自由必須與民主憲政相結合,才能得到根本保障,并在現實中得以貫徹實現。法律制度的根本出發點就是維護人的自由,自由是法律最高的價值追求,是憲政和法治的基礎。同時,自由又只有得到法律的保障,才能在社會現實中真正得到實現。李大釗的思想言論自由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思想寶庫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人類思想的寶貴遺產,對我們建設民主法治國家無疑具有積極意義,值得深入思考和研究。
(作者為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研究人員)
(責任編輯 李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