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傳統知行觀,特別是唯物主義的知行觀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資源,對當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在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中要堅持“知行相資以為用”,即要堅持將理論與實踐結合起來,開展好實踐教學環節,通過加強實踐教學引導學生理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同時也要堅持加強對實踐的總結,將實踐的感性知識上升為理性知識。通過理論與實踐的互動,引導學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
關鍵詞:知行觀;思想政治理論課;借鑒作用
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指出:“歷史不外是各個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個都利用以前各代遺留下來的材料、資金和生產力;由于這個緣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變了的條件下繼續從事先輩的活動,另一方面又通過完全改變了的活動來改變舊的條件。”這一論述告訴我們,不僅人類的物質生產是在前人成果的基礎上進行的,我們的文化生產和生活也是在前人的基礎上的進行的。這一觀點同樣也告訴我們,高校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不僅要牢牢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主導地位,緊密聯系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偉大實踐,同樣還需要充分“利用以前各代遺留下來的材料”。中華民族作為一個具有五千年悠久歷史的民族,在其歷史進程中給我們留下了極其豐富的思想材料,當前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必須充分利用好這些材料。
一、王夫之“行可兼知,知不可以兼行”的唯物主義知行觀
“知”與“行”是中國人很早就關注的一對范疇,《左傳·昭公十年》就記載總結出了“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的觀點,《古文尚書·說命中》也提出了“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的觀點。自提出“知”“行”之別以后,中國古代哲學史上就圍繞著“知”與“行”的關系展開了長時間的爭論,形成了行先于知,由行致知;知之明也,因知進行;以行驗知,以行證知;知行并進,相資為用等諸多觀點,從而使“知行觀”成為中國古代哲學史上別具特色的問題之一。
王夫之是我國古代哲學的集大成者,他繼承了先秦荀子以來的唯物主義知行觀思想,立足于唯物主義的觀點,對中國傳統哲學的“知行”觀進行了唯物主義的解讀,在批判佛教和陸王心學唯心主義知行觀的基礎上,提出了“行可兼知,知不可以兼行”的唯物主義知行觀,建立了比較系統、全面的唯物主義知行觀思想體系,將中國唯物主義的知行觀發展到一個巔峰。
王夫之堅持唯物主義的認識論,提出“知行相資以為用”的觀點,認為知和行是密切聯系的兩個方面,在相互依存中才能發揮知和行的作用,“知行相資以為用,惟其各有致功,而亦各有其效,故相資以為用,則于其相互益知其必分矣。同者不相為用,資于異者乃和同而起功,此定理也。”知和行既是相互區別的,又是相互統一的,在對立統一中知行相互作用,而且知行的相互作用過程是循環不斷的過程,“繇知而知所行,繇行而行則知之,亦可云并進而有功。”知行并進的過程也就是人的認識不斷完善的過程。
王夫之在肯定“知行相資以為用”,肯定知和行的相互作用的重要性的同時,進一步強調知對行的決定性作用。王夫之認為在知行關系中,知起著決定作用。首先,行是知的源泉,認為“非力行焉者,不能知也”,“力行而后知之真也”。只有通過實踐,人才有可能獲得知識;其次,王夫之認為知只有在行中才能得到檢驗,“行焉可以得知之效”,只有通過實踐才能夠檢驗知的真假,王夫之在這里已經接近于提出真理標準的問題了。在此基礎上,王夫之提出“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君子之學,未嘗離行以為知也。”行中包括著知,統率著知,但知卻不能包括行,不能統率行,王夫之的這一觀點清楚地表達了實踐高于認識的唯物主義思想。
在肯定行的決定作用的前提下,王夫之并不否定知對行的反作用。在強調“行”的決定作用時,也高度重視行對知的反作用,認為知是保證行順利進行的重要前提,“察事物所以然之理,察之精而盡其變,此在事變未起之先,見機而決,故行焉而無不利”,知同樣也是相當重要的,人如果能夠認識和把握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能夠及時進行決策,就對行有著重要的影響,因此“君子之知,以審行也”。
二、“知行相資以為用”的知行觀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借鑒作用
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高度重視理論與實踐的結合,理論也就是“知”的問題,實踐也就是“行”的問題,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也就是“知”與“行”的結合問題。雖然中國古代的思想家,包括唯物主義的思想家們在知行的關系問題都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陷,特別是在社會歷史領域的實踐問題沒有建立起真正科學意義上的實踐觀,即沒有建立起歷史唯物主義的實踐觀,但他們就知行問題所進行的探討,特別是以王夫之為代表的唯物主義思想家們就知行關系所做的探討在對今天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是必須回到實踐中去,堅持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在實踐中提升自己的認知水平。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我們黨領導全國各族人民從事革命和建設的一個基本經驗,堅持唯物主義知行觀的毛澤東在1937年寫成的《實踐論》一文中很好地闡述了知和行——認識和實踐的關系問題,認為“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把實踐提到第一的地位,認為人的認識一點也不能離開實踐”,并提出“真理的標準只能是社會的實踐”。毛澤東這一論述既是從理論總結上得出的結論,也是從中國革命實踐的成功經驗與慘痛教訓中得出的結論。對理論本身的認識和對中國革命實踐的總結,使毛澤東在其革命生涯中高度重視實踐的作用。毛澤東對實踐的高度及堅持“真理的標準只能是社會的實踐”被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領導集體上升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實踐標準的指引下,中國共產黨人不搞無所謂的爭論,“不爭論,是為了爭取時間干。一爭論就復雜了,把時間都爭掉了,什么也干不成。不爭論,大膽地試,大膽地闖。農村改革是如此,城市改革也應如此”。因為堅持從實踐出發,因此中國抓住了世界政治、經濟格局調整的大好時機,勇敢地闖出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
在經歷了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洗禮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判斷已經為廣大的中國民眾所接受,從“知”的層面上來說,這一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但“知”的層面的解決并不意味著我們就能夠在行的層面上得到解決,就當前高校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來說,由于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課程設置與高中階段的思想政治課教學在內容上有一定的重復性,因此在教學過程中,學生往往覺得是在重復相同的內容,因此在大學階段的思想政治理論學習過程中學習熱情往往不高,甚至有部分學生出現厭學情緒。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真正掌握了理論,理解了理論,一旦要他們獨立自主地分析問題,他們往往又難以把握住問題的本質,難以把握住事物發展的方向,導致這種現象出現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學生缺乏實踐的鍛煉。針對這種情況,中共中央宣傳部、教育部在《關于進一步加強高等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隊伍建設的意見》中強調,要“完善實踐教學制度。要從本科思想政治理論課現有學分中劃出2個學分、從專科思想政治理論課現有學分中劃出1個學分開展本專科思想政治理論課實踐教學。要探索實踐育人的長效機制,提供制度、條件和環境保障,確保不流于形式。”要讓學生真正理解理論,就必須加強實踐教學,在實踐過程中理解理論,升華理論。
二是要注意加強理論對實踐的指導作用,特別是要加強對實踐教學的理論總結,要將實踐的經驗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結合起來。從中國革命和建設的角度看,中國共產黨人注重的是實踐是為了檢驗真理,因為在探索的過程中,“知”往往與現實是存在著一定的差距的,這種差距就必須依賴于“行”——實踐來彌補。但就當前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內容——“知”——來說,學習過程中的“知”都是已經經過實踐檢驗了的,為實踐所證明了的真理,因此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中實踐——“行”——的目的就不再是檢驗的目的,而是通過實踐加深對理論的理解,是為了通過加強感性認識來提高理性認識的水平。毛澤東在《實踐論》中強調實踐重要性的同時也強調了從感性認識向理性認識過渡的重要性,“要完全地反映整個的事物,反映事物的本質,反映事物的內部規律性,就必須經過思考作用,將豐富的感覺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造成概念和理論的系統,就必須從感性認識躍進到理性認識。這種改造過的認識,不是更空虛了更不可靠了的認識,相反,只要是在認識過程中根據于實踐基礎而科學地改造過的東西,正如列寧所說乃是更深刻、更正確、更完全地反映客觀事物的東西。”
毛澤東所強調的要將實踐中所獲得的感性認識上升為理性認識的過程中,也就是從“行”向“知”轉變的過程,是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當前高校的思想政治課實踐教學必須在將學生帶入社會進行實踐的基礎上,在帶領學生獲得大量感性認識材料的基礎上,引導學生回歸到理論本身的學習上來,回歸到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理解和把握上來。
堅持將理論學習與實踐結合起來,以理論為指導開展實踐,在實踐中加深對理論的理解,這就是“知行相資以為用”的唯物主義知行觀作為一種方法論對當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方法論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