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龍袍價值140億元?

王 健 中貿圣佳

皇帝的龍袍是中國的“終極服飾”，它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制作成本之巨大，幾乎無法用文字來形容，這種“終極服飾”近年來在收藏市場上表現搶眼，受到越來越多藏家的關注，但是與拍場主力品刊，官窯瓷囂比起來，龍袍的市場價格就顯得相對平脯了，龍袍目前的市場價格合理嗎?未來是否有升值空間?我們不妨將清代龍袍與清代官窯瓷囂做個比較。

股神巴菲特在數十年間用114美元賺來700億美元身家的投資利器，是價值投資——也就是考量一家上市公司的內在價值究竟有多少，然后根據內在價值的高低，和當時股價的比率，看看哪家公司的股票被低估、未來成長潛力更大。我們也來看看清代龍袍和清代官窯瓷器的內在價值究竟怎樣，通過二者當年的制作成本與當下市場價格的比較，判斷二者未來的市場成長空間誰更大一些。

先來看看官窯瓷器。李國榮在《景德鎮官窯與清宮瓷器》一文中記載：“清官檔案顯示，在康乾盛世，按常規每年燒瓷用銀的定額是1萬兩白銀。一般不能超過這個額度。比如，雍正13年(1735年)，景德鎮官窯用銀8000兩；乾隆六年(1741年)，用銀9880兩。”

景德鎮官窯每年要為皇上燒造多少件瓷器?督窯官唐英在雍正十三年(1735年)曾奏報說：每年秋冬兩季向皇宮上交瓷器總共600余桶，其中盤、碗、碟等圓形瓷器17000件左右，瓶、壇、尊等雕琢瓷器2000余件。當然，這些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上好瓷器。除此之外，還有7萬多件落選的稍差一點的次等瓷器，也一起送往京師，“以備賞用”。這些次等瓷器，當然也是用每年燒瓷的定額銀兩燒制的。在乾隆朝，有一次處理康熙時的次等瓷器，一次就是十幾萬件。由于把幾百桶的瓷器運到北京還要花一大筆包裝費、運輸費，乾隆六年(1741年)以后，次等瓷器就在景德鎮當地直接變賣處理了。但不管在哪里變賣，這筆錢都要揣入皇帝的腰包。交到內務府的銀庫里去。

看到以上數據，大家才明白，為啥歷朝歷代的皇帝老兒都大力燒造官窯瓷器，原來這是一筆很賺錢的買賣，所謂“不惜血本”，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為了忽悠那些買次等官窯瓷的民間富商大賈，皇帝自己悶頭發大財……

也許很多藏友會說，雍正皇帝節儉，很會省錢，吃飯都摳摳搜搜的，用小碗，不吃肉，所以燒造出來的瓷器自然便宜——君不見雍正瓷器一般都紋飾素雅，形體不大，而且薄胎盛行，這樣就省去的制作紋飾的人工，能省下不少工錢。薄胎是為了節省陶土，降低成本云云——乾隆盛世，才是清政府不計成本、大肆燒制精品官窯瓷器的時代。乾隆皇帝出身好，他爹勤政愛民十三年，為他攢下豐厚的家底，國儲充實，百姓富庶，四方安定。四夷來朝，所以乾隆皇帝是“貴族二代”、“是成功人士”，買東西“不求最好，但求最貴”，舍得花錢，云云……

上述廢話暫且按下不表，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清朝檔案記載的乾隆年間瓷器燒造數量和開銷是怎樣的。李國榮在《景德鎮官窯與清宮瓷器》一文中提到：“同樣是清官檔案記載，乾隆六年(1741年)，景德鎮官窯的統計數字顯示，這年共燒過瓷器胚胎42700件。這一年，燒造官窯花費的銀兩為9880兩。”也就是說，燒造一件官窯瓷器，需要花費白銀約0.2313817兩。

又有雍正、乾隆兩朝的景德鎮督陶官唐英在《瓷務事宜示諭稿序》中寫道：“予于雍正六年，奉差督陶江右。……迄雍正十三年，計費帑金數萬兩，制進圓琢等器。不下三四十萬件”。也就是說，自雍正六年到雍正十三年的7年間，景德鎮御窯廠就制作了三四十萬件官窯瓷器，其花費，是“數萬兩”白銀。唐英的記載，也說明了官窯瓷器的燒制成本并不高，平均每件不到一兩白銀。

那么，這些官窯瓷器當年的燒制成本，相當于今天的多少錢呢?

中國沒有開設白銀期貨，所以我們以美國紐約商品交易所(COMEX)5月期銀為指標，核算一下。2009年3月16BCOMEX5月期銀的收盤價為12.89美元／盎司。按照金屬盎司與千克的換算(1：0.031035)，3月16日的收盤價，相當于0.4153375美元／克。按照中國人民銀行2009年3月17日外匯牌價。美元兌人民幣中間價1：6.8327計算，3月16日的白銀價格為2.837877元／克。按照上文所述，一件官窯瓷器當年的燒制費用為白銀約0.2313817兩，合11.569087克白銀，相當于今天的32.83165元。

可是，現如今，拍賣場上的清三代官窯瓷器，動輒數十萬元一件，價格超過100萬元一件的屢見不鮮，價錢超過千萬元的比比皆是。從當年唐英督造出窯到現在，官窯瓷的升值幅度何止10萬倍?而被稱為“終極服飾”的龍袍呢?通過查詢相關拍賣數據，我們不難發現，龍袍拍賣的世界紀錄，是香港蘇富比拍賣公司于2006年4月10日創造的，一件清乾隆御制鑲珠黃緞十二章紋龍袍，以1526.72萬元成交。

著名織繡專家宗鳳英曾談到，一件刺繡龍袍的制作成本，是1000兩白銀。按照前文所述的白銀價格2.837877元，克。1000兩白銀相當于現在的14.189385萬元。也就是說，當年一件龍袍的制作成本，相當于今天的14.189385萬元。而當今龍袍拍賣的最高價格，不過1500多萬元，即使是從乾隆六十年(1795年)算起，213年升值幅度也不過10倍多一點，聽起來，實在令人心酸……

研究到這里，我想大家都能算明白：如果以官窯瓷器在200至300年間平均升值10萬倍的比率計算，一件清早期刺繡龍袍當前的市場價格，應該是大約140億元。這之間的升值空間之大，令人不寒而栗……

龍袍到底值不值得收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