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經濟研究方法評述

張立超

循環經濟即物質閉環流動型經濟，是指在人和自然資源的大系統內，在資源投入、企業生產、產品消費及其廢棄的全過程中，把傳統的依賴資源消耗的線形增長的經濟，轉變為依靠生態型資源循環來發展的經濟。

一、循環經濟的本質

循環經濟按照自然生態系統物質循環和能量流動規律重構經濟系統，使經濟系統納入到自然生態系統的物質循環的過程中，建立起一種新形態的經濟，循環經濟在本質上就是一種生態經濟，要求運用生態學規律來指導人類社會的經濟活動。循環經濟要求既要滿足人類需求，又要實現環境保護。

二、循環經濟的主要研究方法

（一）生態足跡分析法。生態足跡分析法是由加拿大生態經濟學家威廉及其博士生瓦克納戈爾于20世紀90年代初提出的一種度量可持續發展程度的方法。生態足跡是一形象化概念。生態足跡模型主要用來計算在一定的人口與經濟規模條件下，維持資源消費和廢物消耗所必需的生物生產面積。因此，任何一個已知人口(某個個人、某個城市或某個國家)的生態足跡，即是生產相應人口所消費的所有資源和消納這些人口所產生的所有廢物所需要的生物生產面積(包括陸地和水域)。將生態足跡所測量的人類生存所需的真實的生物生產面積其同國家或區域范圍內所能提供的生物生產面積相比較，就能夠判斷一個國家或區域的生產消費活動是否處于當地的生態系統承載力范圍之內。

（二）投入產出表及模型分析。所謂投入，是指生產活動中對原材料、輔助材料、燃料、資金、勞動力等資源（或要素）的消耗或占用，它是人類進行生產活動的條件；所謂產出，是指生產活動的成果，即生產產品的總量以及它們使用的去向和數量，其中包括生產或社會活動的使用（中間使用），生活消費、積累和出口等（最終使用）。

（三）能值分析。能值分析理論和方法是美國著名生態學家、系統能量分析先驅H.T.Odum于20世紀80年代創立的。其科學概念和度量標準及其轉換單位是能值轉換率。生態經濟系統內流動和儲存的各種不同類別的能量和物質轉換需要一個統一的標準，能值轉換率這一概念為這項工作的研究提供了一個量綱。能值分析的基礎是熱力學三大定律（能量守衡定律、能量遞減定律）、最大功率原則和能量等級原理。能值分析為研究生態經濟系統過程提供了一個新的分析工具，而且是能夠把生態系統和經濟系統結合起來進行研究的定量分析方法。傳統經濟學在研究生態經濟系統時，通過貨幣化的方法，反映社會的財富狀況，具有很大的主觀性和變化性，不能反映自然和人類經濟活動的本質和規律；科學的能值計算分析為環境生態資源的評估和核算提供了客觀標準，有助于公共政策的科學制定。

（四）物質流分析。循環經濟的本質是改造或調控現有的線性物質流模式，提高資源和能源的效率，形成資源和能源效率較高的物質循環模式。因此，在制定和發展循環經濟政策和戰略時，需要對經濟活動的物質流進行分析。物質流分析方法屬于生態經濟系統定量評價方法中的物質量評價法的應用。簡單說，物質流分析是指對經濟活動中物質流動的分析，它的基礎是對物質的投入和產出進行量化分析，建立物質投入和產出的賬戶，以利進行以物質流為基礎的優化管理。物質流分析內容有兩個方面，一是物質總量分析模型，另一個是物質使用強度模型。物質總量分析模型分析了一定的經濟規模所需要的總物質投入、總物質消耗和總循環量。而物質使用強度模型則主要關注一定生產或消費規模下，物質的使用強度、物質的消耗強度和物質的循環強度。物質流分析主要衡量的是經濟社會活動的物質投入、產出和物質利用效率。循環經濟則強調從源頭上減少資源消耗，有效利用資源，減少污染物排放。

三、循環經濟的主要研究方法評述

生態足跡對可持續性的衡量，是一種“強”可持續性的測量手段。當一個地區的生態承載力小于生態足跡時，即出現“生態赤字”，其大小等于生態承載力減去生態足跡的差(負數)；當生態承載力大于生態足跡時，則產生“生態盈余”，其大小等于生態承載力減去生態足跡的余數。生態赤字表明該地區的人類負荷超過了其生態容量，要滿足其人口在現有生活水平下的消費需求，該地區要么從地區之外進口所欠缺的資源以平衡生態足跡，要么通過消耗自身的自然資本來彌補收入供給流量的不足。這兩種情況都反映該地區的發展模式處于相對不可持續狀態，其不可持續的程度可用生態赤字來衡量。相反，生態盈余表明該地區的生態容量足以支持其人類負荷，地區內自然資本的收人流大于人口消費的需求流，地區自然資本總量有可能得到增加，地區的生態容量有望擴大，該地區消費模式具有相對可持續性，其可持續程度可用生態盈余來衡量。

投入產出模型是宏觀經濟分析研究中一種獨特且不可替代的有效工具。對于能夠用產業鏈描述的宏觀經濟問題的分析研究具有一定的優勢。循環經濟的相關研究正是這樣的一類問題。循環經濟使宏觀經濟產業鏈增加了廢棄物排放環節、廢棄物回收環節、廢棄物再利用、廢棄物再生環節，這不僅是對產業鏈的細化，而且使各產業鏈之間的關系從單向開放的簡單形式，變為了循環閉合式的復雜關系。

因此，對于循環經濟的投入產出模型的研究是對現有投入產出技術一個挑戰和突破。但這并不是不可實現的。通過對投入產出表部門設置的對應細化，將資源的循環過程在表中進行描述。將與資源循環過程相關的部門列入投入產出表，通過投入產出表模型的處理過程，可以使資源按其使用過程循環起來。

能值分析法是自然資源、經濟產品或勞務形成所需直接和間接投入的一種有效能總量稱為其具有的能值。各種能量均源于太陽能，故以太陽能焦耳為度量單位各種能量的能值。之所以用太陽能來統一衡量，是因為在生態系統復雜的結構與功能中，太陽能是可以貫穿其中的“能量”，是驅動生態系統的原動力。太陽能在不同營養級的生物階層之間傳遞能量形成食物網，而能量流動又進一步帶動自然環境中各種物質的循環，甚至人類文明也通過能量的流動而不斷地發展變化、進化。

各種形式的能量轉換為同一標準的能值后均可加以比較分析，自然資源、商品或勞務等都可以用能值衡量并代表其真實價值。自然界和人類創造的財富均包含能值，都具有價值。所以，能值可以作為一種真實財富的度量標準和客觀表達。生態經濟系統的能值分析是以能值為共同基準，綜合分析評價系統的能值流、貨幣流、人口流、信息流，從而得出一系列反映系統結構和功能特征與生態經濟效益的能值指標，來評價系統的可持續性及決策。

物質流分析的核心是對社會經濟活動中物質流動進行定量分析，了解和掌握整個社會經濟體系中物質的流向、流量。建立在物質流分析基礎上的物質流管理則是通過對物質流方向和流量的調控，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達到設定的相關目標。這一點，與循環經濟的宗旨是一致的。循環經濟強調從源頭上減少資源消耗，有效利用資源，減少污染物排放。循環經濟謀求以最小的環境資源成本獲取最大的社會經濟和環境效益，并以此來解決長期以來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之間的尖銳矛盾。由此可見，物質流分析是實現可持續發展、促進循環經濟的重要技術支撐，也是可持續發展和循環經濟研究的重要方式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