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論語》中的“仁”

李　雪

[摘要]本文試圖從《論語》中有關“仁”的幾段師徒間的具體問答，來闡釋對“仁”的理解，形成理解“仁”的一條主線，以便更清楚分析孔子“仁”的遞進性，從而獲得些啟示。

[關鍵詞]仁；愛人；修身；治國

《論語》是孔子去世后，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根據(jù)當時孔子的言行記錄整理而成的。孔子的言說都是在具體情境中形成的，并且對弟子的影響更深。同樣，“仁”的定義也見之于具體的情境中，這里的情境就是老師對不同的弟子，根據(jù)弟子們的資質(zhì)學識，分別告之以仁的方法。

一、“仁”的基本含義

在《論語》中，“仁”是孔子思想體系的核心，是貫穿通篇的一條主線，“仁”字共出現(xiàn)109次，其中105次都是關于道德問題的方法，而“仁”字從構成上看就是兩個人，即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是人們?nèi)绾蜗嗵帯⑷绾蜗鄲邸⒃鯓踊ブ⒃鯓踊印|漢古文字家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解釋說：“仁者，親也，從人二。”《中庸》曰：“仁者，人也。”這也就是“仁者人也，親親為上”。孔子在回答樊遲說“仁者愛人”，就不只是親親為上，只愛自己的親屬、親族了，而是超越血緣、等級、宗法關系，推而及于“泛愛眾”，愛一切人，這樣在待人上才能達到人際關系的和諧，這就貫穿著孔子這種由內(nèi)向外的不斷升華的“愛人”精神。

二、“仁”的兩方面體現(xiàn)

對于如何修己在顏淵第一章中就記有：“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旦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段話中關鍵在于對“己”的理解。一為漢學理解，將“己”解釋為“身”，即自身。東漢馬融說：“克己，約身也。”《十三經(jīng)注疏》中孔安國說：“復，反也，身能反禮，則為仁矣。”一為宋學理解，將“己”解釋為“私欲”。朱熹說：“己，謂身之私欲也。”我比較贊成前一說。再聯(lián)系上下文，“克己復禮”與“為人由己”，作“身”來解釋，整段才連貫。“克己復禮為仁”就指明了怎樣對己。而禮是社會規(guī)范。對個人修身而言，一個人一旦其視、聽、言、動皆不出禮的范圍，那么他必然是一個時時處處都想著他人的人，而禮見之于行為，就能表現(xiàn)出恭敬、謙讓，關鍵是在四個“勿”字上下功夫，約束自己，自我磨練，可見仁的獲得，關鍵是“修己”。“修己”是為仁的決定因素。緊接著“為仁由己”，致力于仁的修養(yǎng)，固然要受到外在環(huán)境的影響，但起根本作用的內(nèi)因，主要在于個人主動能動性的發(fā)揮，這種由己是自覺的、心甘情愿的，這段主要還是說要行仁如何修身。

在《論語》中，關于“仁”的思想還有一方面體現(xiàn)就是為政者怎樣治國。因為孔子教育的學生都是要做君子，出仕為官的，那么關于“仁”必然體現(xiàn)在這方面中。較為典型的一段為：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孔子的意思就是：出門好像去會見貴賓，役使人民好像承擔重大祭祀。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不要強加于人。在朝廷做官時沒有怨恨，在家賦閑時也沒有怨恨。這就說了一個態(tài)度問題。為政者內(nèi)心要像“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的態(tài)度對待人民，而正是在邦無怨，在家無怨，才能有這樣的態(tài)度。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實現(xiàn)仁的途徑。也就是體現(xiàn)了一個換位思考的問題。當“我”看待“他人”時，要用“我”之心衡量他人，要把“我”放在“他人”這種處境中去考慮，而這就是仁人之心的表現(xiàn)。

三、行“仁”的方法

從上面兩段可以看出，關于如何修身和怎樣治國關鍵都在于“仁”，那么究竟獲得仁的方法是什么呢？《論語》中指出“仁之方”為“忠恕”。在《論語·里仁》中“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論語·衛(wèi)靈公》中“子貢問曰：有一言可以終身行之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上一段也提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以看作仁的途徑，這里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孔子給恕下的定義。在《雍也》篇中孔子在回答子貢時也曾說過這樣一段話：“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 也可看出“能近取譬”是實現(xiàn)“仁”的途徑和方法。什么是“能近取譬”？邢昺疏：“能近取譬于己，皆恕己所欲而施之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謂仁道也。”能近取譬還是強調(diào)一個換位思考的問題。從這段解釋中也可看出還是強調(diào)“恕”是實現(xiàn)“仁”的途徑和方法。

孔子提倡的“仁”是處理“我”與“他人”關系時的一種最高境界和道德標準，是一個以人為本，以實現(xiàn)人格的自我完善、家庭的親愛和睦及社會的和諧有序為目標，心靈境界不斷升華的倫理體系。它始終是由內(nèi)向外，由己及人的，如果每個人都能克己復禮，泛愛眾，把自己德行修煉到“仁”的境界，那么整個世界便“天下歸仁”了。

作者簡介：李雪（1984—），女，河北邯鄲人，華中師范大學教育學院2007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