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引進與詮釋
編者按:語言是20世紀以來的時代標記,語言是研究人及人的世界的理想切入點,因此語言哲學成為現代學術界的寵兒。本刊將為中國語言哲學的發展全力搭建理想平臺。本期刊發崔鳳娟的《先驗符號學中的語用思維——論阿佩爾的先驗語用哲學觀》和王曉陽的《尤爾琴科語言哲學思想批判》兩篇文章,希望在傳統挖掘中捕捉到中國語言哲學發展的阿基米德點。
提 要:阿佩爾在批判地吸收奧斯汀、皮爾斯、莫里斯等人的哲學思想基礎上,提出了融合先驗哲學、解釋學、分析性語言哲學、實用主義等多種因素的先驗語用學思想。先驗語用學將先驗性與語言使用維度有機地結合起來,從而以“語用學轉向”最終完成哲學上的“語言轉向”。這不僅拓寬了語言哲學研究的視野,而且其研究方法成為當代語用學理論研究的哲學基礎。
關鍵詞:阿佩爾;先驗語用學;語用學
中圖分類號:B08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9)02-0013-5
Apels Philosophy of Transcendental Pragmatics
Cui Feng-juan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Dalian Nationalities University, Dalian 116605, China)
Based on the work of Kant, Wittgenstein, Austin, Pierce, Morris and so on, Apel put forward his philosophy of transcendental pragmatics. It is an integration of transcendental philosophy, hermeneutics, analytic philosophy, pragmatism and other philosophical thinking. Transcendental pragmatics, as the token of the ultimate completion of linguistic turn in philosophy, organicallycombines transcendentalism and the pragmatic dimension of language. This broadens the horizon of the study of linguistic philosophy. Meanwhile its research methodologies lay a solid philosophical foundation for the theoretical study of modern pragmatics.
Key words:apel; transcendental pragmatics; pragmatics
德國哲學家阿佩爾認為20世紀哲學已經完成了從近代的“意識分析”到現代“語言分析”的“語言轉向”。幾乎20世紀所有哲學家都已經達成了這樣一個共識,即語言是人類知識的可能性和有效性的決定性條件。他指出,“在分析哲學的發展進程中,科學哲學的興趣逐漸從句法學轉移到語義學,進而轉移到語用學。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阿佩爾1997:108)。正是在這樣的理論背景下,阿佩爾力圖融合以英美為主體的分析哲學和以歐洲大陸為主體的人文哲學這兩大長久對峙的傳統理論,建立一種高度綜合性的“先驗語用學”。本文擬從先驗語用學的理論基礎、內涵等方面探討阿佩爾的先驗語用哲學觀。
1 先驗語用學思想溯源
阿佩爾的先驗語用學思想是融合先驗哲學、解釋學、語言分析哲學、實用主義等多種因素的綜合體。其中,康德的先驗哲學、維特根斯坦和奧斯汀分析哲學中的語用趨向以及皮爾斯和莫里斯的傳統符號學理論是形成其先驗語用學思想的活水源泉。
1.1 奧斯汀、塞爾等人對阿佩爾的影響
奧斯汀與塞爾的言語行為理論認為“言語行為是語言交往的最基本、最小的單位”(Searle 1969:16)。奧斯汀早期區分了敘事句和施為句,后來又進一步提出了言語行為三分說的新言語行為理論。奧斯汀認為,一個句法和語義都很確定的話語,可以有多種不同的理解,如果我們想要弄清楚其意圖,還必須訴諸說話者(包括聽者)所處的特定的情境條件。對言語行為而言,可理解的必要條件不僅是言語的語法規則的正確性,更重要的是說話者所處的特定的語境。言語行為理論強調語句意義對言語行為情境的依賴性,即是對語用學的一種強調。塞爾在對言語行為進行了新分類的同時還提出了著名的間接言語行為理論。為了深入界定言語行為的概念,塞爾引入了意向性概念。他認為語用學話語不僅僅是一種言語行為,更重要的是它表達了說話者的心聲,這種心聲構成了話語的意義,在意向狀態中,我們在說話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意向轉移到本身并無意義可言的聲音和符號中去了,正是意向性這種精神狀態的特征,使得語用行為成為可能。意向性和行為之間是一種因果關系的解釋結構(張今杰 林艷2005:55)。奧斯汀、塞爾對言語行為的情境和用法規則以及意向性的強調和重視,實際上是對語用學維度的強調。其實阿佩爾早就意識到,在語言分析哲學內部和奧斯汀、塞爾的言語行為理論以及皮爾斯的實用主義那里早都有了語用學轉向的趨向。這成為阿佩爾先驗語用學核心概念主體間性的重要理論源頭。
1.2 皮爾斯和莫里斯的傳統符號學理論
皮爾斯和莫里斯的符號學理論對阿佩爾先驗語用學思想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是其思想的基本前提。皮爾斯在研究亞里士多德及康德的范疇說基礎上在現象和實在間作了區別,將感覺狀態,無生命事實和符號表征分別稱為第一項(firstness)、第二項(secondness)和第三項(thirdness)。由于語言使用的規則只有當人類能夠使用符號時才能被獲得,皮爾斯將符號區分為圖像(icon)、標記(index)和象征(symbol)三種類型并分屬三項。由此,皮爾斯的符號三元論將抽象觀念、客觀對象和解釋者有機結合起來,從而代替了傳統的符號二元關系。符號聯系的三元性構成了皮爾斯符號學思想的最基本主題。皮爾斯認為人類的認識是一種不能被還原為二元關系的三元關系。這種符號結構的非還原的三元性對于理論和實用層面具有確定而廣泛的影響,它指導我們更充分地理解人類通過口頭表達和非口頭表達的行為,以及在指示意義上的所有非人類行為(李紅2002:48)。皮爾斯闡發的三位一體的符號觀念進一步由莫里斯等人作了發揮。莫里斯明確地提出了符號學研究的三個層面,即語形、語義和語用(江怡 2007: 1-9)。莫里斯所說的語用學實際上是一種行為主義語用學。他從實用主義的社會行為理論出發,強調符號與社會行為的關系。阿佩爾認同皮爾斯等人的符號三元論思想,他將存在看做以符號為中介的解釋世界過程中的可能對象,將整個的三元符號關系看做哲學的首要問題(Apel 1994:119)。但同時他認為,皮爾斯的符號學是科學主義和機械主義的符號學模式,而莫里斯的符號理論則是從經驗行為主義的角度來看待語用學,這種語用學并不能充分揭示語形-語義體系中的語用維度。正是在批判地吸收美國實用主義符號學理論基礎上,阿佩爾主張一種先驗解釋應當指派給我們實際語言使用的語用域,強調了符號關系中的語用學維度。
2 先驗語用學框架中語義學與語用學的融合
阿佩爾認為從“意識分析”到“語言分析”的語言學轉向并未使西方哲學從根本上擺脫困境。語言分析哲學過多強調句法學和語義學,從而忽略了語用學。維特根斯坦、皮爾斯和奧斯汀與塞爾等雖重視語言使用的維度,但其語用維度不能反思性地結合到句法-語義結構的準先驗功能之中,沒有先驗性的特征。“因此,莫里斯等人只能把語用學視為一種經驗的行為主義,或者最好作為一種建設性的形式語用學,即一種關于語言使用的經驗的句法-語義框架的元語言學建構。”(Apel 1994:135)這種語用學并沒有將語用維度融入語形學和語義學的系統之中,從而也就不能在指稱的證實過程中將因果性和意向性結合起來,不能對語言使用的維度進行反思性處理,不能處理符號過程的準先驗功能。基于此,阿佩爾提出了先驗符號學思想。他的先驗語用學力圖改變經驗語用學的行為主義傾向,以求分析主體間溝通的普遍條件制約等問題。阿佩爾意識到,在先驗語義學中語義框架實際上是解釋世界的可能性條件,對建構和解釋世界的語義框架的哲學反思就相當于對解釋世界的主體和主體間條件的先驗反思,在這個意義上語義學框架建立在約定性的主體和主體間條件的基礎之上,而約定性的主體和主體間條件其實是(先驗)語用學問題(李紅 2000:37)。因此,他認為必須關注三元符號關系中的語用學維度,把語義學、句法學和語用學三個維度結合起來才能克服先驗語義學的“抽象謬誤”,才能真正解決一個關于真實所指對象的問題。一個符號的所指不僅是語義學問題,而且是語用學問題,必須有一個符號解釋者的主體間性交往來保證,必須使名稱的使用與情境相結合。因此,“我們對符號的所指的真實對象的認識就是顯示哲學的語言學轉向能由語用學轉向來完成,也即通過符號認識的語義學和語用學的綜合維度來完成”(Apel 1994: 138)。三元符號過程三個維度的結合主要體現在理解意義的三個概念即外延、內涵和意向性上。阿佩爾認為這三個概念之間存在著復雜的內在聯系,這種聯系決定了語義學和語用學結合的可能性和必要性。阿佩爾正是通過揭示三者之間的關系來說明語義學與語用學兩個維度的有機結合。
2.1內涵與主體意向性的關系
阿佩爾認為認知主體的意向性是不能從作為名稱內涵的公共意義中分離出來的。二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語言的意義“飽含人的因素”(李洪儒2006:29-33,辛斌 2006:1-6)。語言的理想的、主體間有效的內涵是由具有意向性的主體把握的,語言的意義部分地依賴于意義意向的人類主體的解釋。“沒有可能區分所指示東西的意向概念(將認識作為某物的某物)與作為名稱內涵的公共意義概念。”(Apel 1994:140)意向主體通過符號解釋而享有公共意義。因為作為主體的人的個體意向性以蘊含于語言符號中的主體間性的公共意義為前提。如果我們不假設理想的語言符號的主體間合法意義內涵被作為意義意向的主體的人所理解的話,我們就不可能理解不同的人能就一個爭論在主體間有效性上達成一致,也就是說每一個意義意向的主體把其意義意向貢獻給公共的意義意向是可能的,否則我們不能理解人類經驗能建立語言符號的公共意義意向的內容。只有借助意向性主體所構成的主體間約定,才能確定支持的真實所指對象,而且意向性個體保障了無限符號解釋共同體的主體間有效性論斷。這就展現出了不同類似個體可以形成保障知識主體間有效性的先驗主體功能,符號解釋的無限共同體是意義意向和主體有效知識的明確的先驗主體。由此看來,主觀意義意向性與公共意義內涵的密切關系是語義學與語用學融合的必要前提。
2.2 內涵與外延的關系
傳統觀點認為,外延由內涵決定,并且都獨立于主體意向性。普特南和克里普克則認為,外延與內涵和意向性不同,外延優先于內涵和意向性,因為外延真正表現了事物的本質,而內涵和意向性只是知識的主觀狀態的表達。阿佩爾不認同上述觀點,他認為外延、內涵和意向性是存在內在聯系的。如果外延不為內涵所決定,它們就不是名稱或語詞的外延;如果外延能夠完全從指稱的意向性中區分出來,那么我們就不能認識外延所包含的任何東西,甚至不能意謂它們(李紅2000:38)。他認為,對專名而言,指稱外延的確定同時可以確定其內涵;對于通名而言,必須輔以對內涵的描述才能確定符號的外延;對于生活語言來講,外延不能由一個語義學上定義的內涵來永遠確定,因為生活語言的內涵和外延的語用學區別與語義學上的并不相一致。由此看來,“為了克服邏輯語義學的抽象謬誤,在內涵和外延之間的語用學區別需要一種哲學的語言學轉向的實用主義完成”(Apel 1994: 146)。在某種意義上講,指稱中意義的確定需要意向性、內涵與外延的結合正好體現出語用學轉向的必要性。
2.3 外延與意向性的關系
在外延與意向性的關系問題上也出現了許多不同的觀點。塞爾認為意向性等同于外延加內涵,普特南則以外延的指示性定義取代內涵。在阿佩爾看來,二者的觀點是極端的。他認為符號理解的意向性必須與作為外延的意義的確定一致。意向性能夠決定外延,正是意向性內容發展了超越語詞實際內涵的外延意義的維度,并且影響著外延的確定。由符號定義的意向性內容必須與符號定義的術語外延保持準確的一致,否則它就無法滿足其經驗條件。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阿佩爾認為必須將符號的內涵、外延和意向性三者有機結合起來,內涵與意向性密不可分,內涵與外延的關聯使得外延和意向性聯系在一起。因此,只有在語義學維度中加入語用學維度,考慮符號使用者的意向性作用,才能完整地把握符號的意義。也就是說,對語用學研究的注重已是不爭的事實,要使當代哲學走出困境,就必須將符號解釋的語用學維度與句法-語義學維度有機結合起來,以語用學轉向來徹底完成西方哲學的語言學轉向。
3 先驗語用學的先驗性
阿佩爾不滿意康德的先驗哲學。他認為康德的先驗哲學只是在先驗主體或意識的可能認知對象的意義上考慮到了存在,只是將符號的所指和符號的解釋者看做哲學的主題而沒有考慮語言或符號本身。阿佩爾一生都致力于對其哲學的改造,力圖賦予先驗哲學以語用色彩,使其朝語用學方向發展。先驗語用學構想下的先驗性已經不是康德意義上的純粹意識的先驗性了,而是關于語言交往共同體的能夠保障知識有效性的一種經驗的先驗性。它是在自我反思的層面由不確定的語言交往共同體的作用而產生的。先驗語用學的先驗性主要體現在語言的先天性與語言交往共同體的先驗性上。
3.1 語言的先天性
方法論唯我論在主-客關系前提下,只注重句法-語義的研究,不考慮語用維度的研究,消除了包括語用學在內的語言整體功能的準先驗地位,從而造成語言的所指可能沒有時空中的真實對象與之對應,形成抽象謬誤。因此,阿佩爾認為語言不應成為經驗科學的客體和理論表述的工具,不應只被看做語義學研究的對象。語言不再是表達思想的工具或載體,而是以符號為中介的人類有效性知識得以成立的條件。“在交往共同體中語言不是作為工具,而是一種建制。”(Apel 1995:24-38)在社會化過程中人們習得的任何一個詞語都是社會互動的制度化規范的體現。作為連接主體與世界的中介,語言具有先天地位。這種語言的先天性是以符號為中介的知識的可能性的先驗條件,是先驗語用學意義上的先驗性。語言符號是任何事物具有意向意義的先決條件,是建構客體知識的重要預設。只有通過語言符號才能使一個主體的意向意義與別人的意向意義達成一致,從而實現意指某物。語言的先天性不僅與構成意義先天性的先于反思的生活實踐相關,而且與形成有效性反思的先天自我意識的反思性相關。語言的先驗功能將可能的現象形式賦予世界,并使時空中的事物成為主體間有效知識的對象。因此,語言的先驗性不僅是知識可能的先決條件和理解世界的主要條件,而且形成了論證性話語中有關自我反思性思想的主體間有效性。阿佩爾認為,作為解釋主體間有效表征的中介的語言功能原則上不能被客體化,我們不需要從語言之外的世界尋求根據,而是應該從主體間有效性的角度來解釋某物的可能性條件。因為我們所要尋求的普遍性、規范性和客觀性就來自于語言本身,來自于作為符號解釋者的主體間的交往。
3.2 交往共同體的先驗性
同時阿佩爾強調符號主體或使用者的作用,認為這些符號解釋的主體構成了一個交往共同體。任何人就他是人類社會的一個成員來說,總是被包含在交往共同體中。作為符號解釋者的認知主體必須將自己理解為先天的、真實的、理想的交往共同體的參與者。通過交往共同體形成的規范性對于認知個體來說具有一種先驗作用。這是交往理性基礎上的先驗性。在阿佩爾看來,交往共同體能夠為論證提供規范的前提,是一種“制度的制度”。在這種制度的構建中,每個個體都已經被置于作為規范性前提的網絡中,在交流論證中他們可以不斷提出有效性論斷。作為一個理想的控制機制,語言交往共同體的存在是一切主體-客體維度中的知識前提,是每個人參與批判的前提條件,是克服語義學“抽象謬誤”的關鍵所在。語言交往共同體是一種先驗的視界,從而為語用學的先驗性提供了一個必要的前提與基礎。為了證明這一點,“阿佩爾將先驗性的希望寄托在語用學方面,也就是在語用學和先驗性之間建立一種令人信服的關聯性”(Bubner 1972:76)。雖然阿佩爾意識到無論如何強調語言的語用維度的重要性,也未必能夠必然地推導出先驗性的存在,但是他認為“正是交往的先驗性使得約定合理性成為可能,因為沒有其他的交往能夠給予這種理性約定的可能性”(Apel 1972:24-38)。在語言交往之間形成的交往共同體是語詞意義的先驗條件。人與人之間溝通的可能性和知識有效性的真正條件是先驗語言游戲,而語言游戲的實在基礎就在于人類生活的基本事實中。“語言交往共同體的先驗性實際上是理解社會功能和人本主義方法的充分基礎。”(Apel1972:24-38)根據主客觀關系層面上的觀察而來的知識總是把作為主體間層面上的意義溝通的知識設為前提。
由此看來,符號學不但要賦予符號功能的語形-語義學部分以先驗性,而且應賦予實際的語用學維度以先驗功能,同時也應賦予符號解釋的主體以先驗性,這是自我反思式知識的保障與條件。
4 結束語
在對康德先驗哲學改造的同時,阿佩爾批判地接受了皮爾斯等人的符號學思想。在融合先驗哲學、解釋學、實用主義、語言分析哲學的基礎上,阿佩爾提出先驗語用學思想。“先驗語用學力圖將思想或認識的先驗主體轉變為先驗交往共同體,從而將先驗意識哲學轉變為先驗語言語用學。”(Apel 1998:53)先驗語用學保留和發展了康德哲學式的先驗性和規范性,以語言交往共同體概念代替了康德的先驗主體概念,以主體間性取代了方法論上的唯我論地位,并將此與語言的使用維度有機結合起來,從而將康德的先驗哲學與20世紀語言分析哲學的最新發展結合起來,以“語用學轉向”最終完成了哲學上的“語言學轉向”。從哲學的角度講,先驗語用學架起了溝通歐洲大陸的人本主義解釋學與英美科學主義的語言分析的橋梁,通過賦予符號學以先驗性拓寬了語言哲學研究的視野。阿佩爾認為真正的解釋學探究是處于與自然科學對事件對象的說明活動的互補關系之中的,這兩種探究既互相排斥又相互補充。符號解釋共同體總是自然科學實驗共同體的表現形式。主體間的溝通是客觀科學之可能性的先驗條件,決不能被還原為某種客觀科學的方法論程序。語言性溝通與客觀科學構成互補關系。從事科學的人類的交往共同體中的解釋學溝通是描述性的說明性的科學的前提,解釋學溝通中蘊含著經驗分析科學。阿佩爾這種對大陸解釋學傳統和英美分析哲學傳統的融合在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互補功能的形成中具有重要意義。從語言學的角度講,雖然阿佩爾研究語言是在解決哲學問題,但是他對語言使用維度的深入系統的分析無形中為語用學作為語言學領域的新興學科的出現鋪設了道路。他把辯證的哲學方法運用于現實交際社區和理想交際社區中,使先驗語用學的研究方法成為當代語用學理論研究的哲學基礎,對語用學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出現提供了合理的理論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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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8-08-14
【責任編輯 李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