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經濟病毒”，信心是疫苗

劉　陽

“據世界衛生組織公布，全球每年都有300萬到5007／人感染嚴重的流感，其中大約有25萬到50萬人因流感而死亡。流感一度成為人類的勁敵。”

豬流感原本是豬的一種呼吸道疾病，常在深秋和冬季爆發，感染了豬流感的豬死亡率較低，但是如果傳染到人身上，則會引發較為嚴重的流感。美國疾病控制中心(CDC)科學與公共衛生部副主任Anne Schuchat博士認為，2009年爆發的豬流感病毒可能是四種不同的流感病毒，即北美豬流感、北美禽流感、人流感和亞歐豬流感的雜交型。一般來說，豬流感不會在人和人之間傳染，但這次的豬流感卻主要是在人際之間傳染。(在美國，尚未發現由豬傳染劍人的案例。)比較令人費解的是，這次豬流感中受影響最嚴重的青壯年，而非老年人或嬰幼兒。在墨西哥的死亡案例中，大部分病人都在25—45歲之間。盡管我們對這種新型的流感病毒了解不多，但大致可以看出，這可能是一種死亡率較低但傳染速度極快的疾病。有的傳染病傳播速度較慢但死亡率很高，非常典型的如亞洲禽流感，死亡率大約為61％，但傳播的范圍和速度有限，有的傳染病死亡率較高且傳染速度較快，比如SARS，估計死亡率大約為9.6％，且能夠在較短時間內大范圍傳播。

4月29日，世界衛生組織將此次流感警告升至5級，離最高級只差1級。5月2日，世衛組織有關負責人表示，不排除把警告級別提升至6級的可能性。5級警告是指全球流感大流行迫在眉睫，而最高級6級則是流感大流行真正暴發，由此可見形勢嚴峻。一天之后，世界衛生組織將流感改名為“甲型H1N1流感”，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避免本與其無關的豬肉市場消費萎靡。

根據衛生部通報，6月22日18時至6月23日18時，我國內地新增甲型H1N1流感確診病例49例。其中，廣東報告19例，上海報告7例，北京報告6例，福建、遼寧各報告4例，湖南報告2例，浙江、河南、四川、江蘇、山東、河北、重慶各報告1例。截至目前，我國內地共報告490例甲型H1N1流感確診病例。已治愈出院251例，239例在院接受治療。截至北京時間6月22日22時，據WHO通報，全球共有94個國家和地區報告44287例甲型H1N1流感確診病例，180例死亡。

百年流感疫情

追溯起來，在過去的近百年時間，人類共發生了6次大流感。

在人類尚未發明疫苗之前，每次流感大流行都會造成數百萬人失去性命。最早一次是1918年爆發的“西班牙流感”。這次流感始于美國堪薩斯州的一個軍營。當時，該軍營出現了500名以上的“感冒”病人，在隨后幾個月，美國各地都出現了這種“感冒”癥狀。流感很快傳到了西班牙，總共造成大約800萬西班牙人死亡，(因此這次流感被命名為“西班牙流感”。)以及全球范圍內約5000萬人喪命，其破壞力之大甚至超越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疫情總是來得很突然，1957年，亞洲流感疫情在全球范圍內蔓延，在此次流感大流行中，科學家們已經有能力去確定病毒的類型，并且迅速研發出相應的疫苗。但是，此次流感大流行還是造成全球200萬人喪命。接下來的1958年，最早發現于香港的流感疫情也大面積蔓延，導致全球大約100萬人死亡。這也是截至目前世界上最后一次有記錄的流感大流行。由于大批患者涌進醫院，并且醫生和護士也不幸感染，倫敦政府被迫招募大批志愿護士，許多公司職員開始戴上口罩，防范病毒的傳播。

1976年，美國新澤西州迪克斯堡地區發現人感染豬流感病例。美衛生部門認為，當時發現的豬流感病毒可能與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病毒間存在關聯。當時，約有四分之一的美國百姓接種了疫苗，由于疫苗存在著副作用。有25人死亡，但無一人再因為豬流感病毒而喪命——這一年的流感病毒沒有傳播至迪克斯堡以外地區。

1977年，俄羅斯流感暴發，至1978年冬，其他許多國家也紛紛出現感染流行癥狀。

在隨后的20多年，大的流感疫情沒有發生。不過，自禽流感出現后一直沒有得到有效解決。2003年，H5N1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重新大規模擴散后，疫情迅速在東南亞等其他國家蔓延。自2003年以來，有400人感染過禽流感，其中，越南禽流感疫情尤為嚴重。2004年，越南全境64個省全部出現禽流感疫情，上百萬只雞被撲殺。在亞洲其他國家，人們對禽流感的恐懼不亞于對艾滋病的懼怕，許多人在敏感時期也因此拒絕食用家禽。

流感帶來的“經濟病毒”

綜觀以上回顧的“世紀大流感”，幾乎每次流感疫情的發生，總能或多或少地帶來經濟波動。

1918年西班牙流感感染的主要是年輕人，造成全球大約20％到40％的人口感染，死亡人數在5000萬左右，是一戰死亡人數的近5倍，這導致大量年輕勞動力缺失，許多小企業破產，嚴重影響了戰后經濟的恢復。

自2003年12月開始重新大規模傳播的禽流感席卷了亞、歐、非三大洲，給世界經濟帶來了至少百億美元的損失，全球航空、養殖業及旅游等行業的公司因此蒙受了巨大損失。

讓大多數人記憶猶新的是，2003年的SARS病毒一度給東亞一些國家帶來了較大沖擊。雖然并非流感病毒，但這次疫情仍舊帶來不能忘卻的傷害。據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統計數字，全球累計非典病例共8422例，涉及32個國家和地區。全球因非典死亡人數919人，病死率近11％。中國內地累計病例5327例，死亡349人：中國香港1755例，死亡300人；中國臺灣665例，死亡180人。而“非典”對實體經濟的沖擊也是有據可查的——“非典”使當年東亞全年的經濟增長減緩0.6％左右，直接經濟損失約為400億美元。數據表明，2003年一季度，香港GDP增速為-0.3％，二季度則下降至-2.2％，直到三季度疫情穩定后，香港經濟才開始好轉。在內地，當年一季度GDP增速高達9.9％，二季度快速下滑至7.9％，此外，“非典”沖擊了中國的包括旅游業、娛樂業在內的消費需求。

而正在進行的，2009年，轟動全球的甲型H1N1流感正嚴峻地考驗著世界經濟。

來自媒體的公開信息，世界各國對這次流感早已嚴陣以待。此間，更是有學者稱，若全球性暴發流感，與旅游相關行業如酒店和航空公司、公共交通工具和零售購物等均受到影響。沖擊最大的將是機票、旅游及酒店(將急降20％)。而早前，世界銀行集團更是稱，若出現流感大流行，全球可能要付出3萬億美元成本，隨之而來的是所有國家國內生產總值(GDP)之和近5％的萎縮。

受疫情影響，墨西哥內需低迷，首都墨西哥城商業服務旅游委員會的數據顯示，墨西哥城的商業銷售額同疫情爆發前相比下降了25％，由于政府勒令首府部分餐館暫時歇業或縮短營業時間，并嚴格控制用餐人數，墨西哥城餐飲業營業額一路滑坡，降幅達70％。近日在首都頒布的有關禁令，使墨西哥城每天的損失高達5700萬美元，相當于當地經濟總量的三分之一。在美國，此次疫情對經濟的影響尚在觀察中，經濟學家認為，如果流感疫情在美國持續數月，廣泛傳播，并且導致大量感染，甚至死亡病例，美國經濟復蘇的時間可能將推遲到2010年。然而，作為與美國、墨西哥有著密切經濟聯系的北美國家，加拿大的經濟也已經受到疫情沖擊，美國是加拿大最大的豬肉出口市場，墨西哥是其第七大豬肉出口市場，目前疫情已經導致兩國進口加拿大豬肉減少，加拿大財政部長表示，疫情已經使加拿大有關行業受到了較為嚴重的影響。

與之相對應的是，全球股市普遍下跌，豆粕等農產品期貨走弱，原油價格跌破每桶50美元。此前，在金融危機給實體經濟造成影響后，主要國家均出臺了經濟刺激方案，部分國家經濟出現明顯回暖。甲型流感的蔓延無異給正在復蘇中的世界經濟撤了把鹽。

雖然目前還很難量化甲型流感給世界經濟帶來的損傷，但負面影響已不可避免。好在。隨著經濟和科學技術的發展，目前流感帶來的人員傷亡和破壞力已很難和之前的流感疫情影響相比。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左小蕾表示，只要防范措施到位，控制并防止疫情蔓延，甲型流感對于全球經濟將不會有太大影響。即便是對部分行業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響，也是短暫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斯彭斯同樣發表了類似觀點。他表示這次流感不會阻礙全球經濟的復蘇。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促使各國政府加速推出新的刺激經濟計劃，以抵消疫情對經濟的負面影響。國泰君安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李迅雷認為，當影響擴大的時候，政府就會采取相應的對策提振受挫的經濟，例如加強在民生方面的投入、改善居住環境和生活環境、提供一些食品方面的補助等，更可能加速推出新的經濟刺激計劃，以促使經濟復蘇。此外，政府對于食品衛生、公共衛生安全的監管力度會大大提高，這未嘗不是好事。

從多個角度來看，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過度緊張，信心是這一時期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