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4日。黑龍江省牡丹江市腫瘤醫(yī)院內(nèi)科病房。一個女孩永遠閉上了美麗的眼睛。女孩兒名叫祝娟。半年前,她被診斷為晚期腦癌,在生命的盡頭。她忍著劇烈的頭痛,選擇了一條不斷尋找的路。尋找那個與媽媽離異多年而自己一直不曾原諒過的爸爸。尋找兩個為了愛情早已和自己翻臉成仇的好朋友……她沒有別的要求,只想當面向他們說一句:對不起!她的愿望能實現(xiàn)嗎?
絕癥女孩兒臨終的心愿。想見那些愛過我的和我傷過的人
今年26歲的祝娟是黑龍江省牡丹江藝校的形體老師。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傲,讓人難以接近,所以。祝娟的朋友并不多。
2008年6月的一天。祝娟正在給學生做形體示范,突然。頭部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哎呀一聲蹲在地上,面色蒼白。汗如雨下……祝娟被同事緊急送往牡丹江腫瘤醫(yī)院。醫(yī)生經(jīng)過腦CT掃描最終證實。祝娟患的是腦癌,而且到了晚期,因為位置緊貼著腦干。已無法手術。只能化療……聽完醫(yī)生的“判決”。媽媽劉麗和男友秦銳相擁而泣。他們迅速籌了10000元錢。給祝娟辦理了住院手續(xù)。
然而。隨著病情的加重。祝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看到女友一天天消瘦。秦銳痛不欲生。今年28歲的秦銳是牡丹江市強威電腦公司的技術主管。兩個人相戀已經(jīng)有兩年。如果不出這場意外。本來已經(jīng)決定年前舉行婚禮的。而現(xiàn)在。一切美夢都破碎了。
經(jīng)過積極的治療。祝娟的癌細胞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可是家里的兩萬多元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為了節(jié)省開支。她不顧家人和醫(yī)生的反對,決定回家靜養(yǎng)。
為了更好地照顧祝娟。秦銳從單位的宿舍搬到了祝娟的家里。2008年9月的一個周末。興致很好的祝娟提出娶去鏡泊湖玩兒。偎在秦銳的懷中。她忍不住輕輕地嘆著氣:“多美的世界啊。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秦銳。我好想爸爸,還有楊嵐和王意萌。”
祝娟的爸爸是一個知青,30多歲才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體弱多病的劉麗。在生下女兒祝娟后。劉麗就一直病臥在家,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全落在了爸爸祝中生身上。為了養(yǎng)活妻女。祝中生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外跑長途。經(jīng)常是幾個月都回不了一次家。1995年8月。祝中生向劉麗提出了離婚。丈夫的提議并沒有讓劉麗感覺到意外。她只要求祝中生要定期來看望女兒,不要傷害祝娟的心。
一個月后。祝娟得知父母離婚了。哭著跑到橫道河子的奶奶家。想找奶奶勸勸爸爸。沒想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爸爸“神速”地再婚了。
看到屋里屋外那個大紅的喜字。祝娟跺著腳對正不知所措的祝中生喊道:“我恨你!我恨死了你,以后我永遠都沒有你這個爸爸。”
從那以后。祝娟再沒有喊過爸爸。祝娟的行為讓祝中生很傷心。他很少再來看女兒。生活費用也是通過一個老戰(zhàn)友捎給劉麗。這一晃就是將近10年。祝娟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孤僻。
而楊嵐和王意萌。卻是秦銳很熟悉的人。楊嵐曾是秦銳的初戀女友。而王意萌。則是他們共同的朋友。當年秦銳拋棄了楊嵐。選擇了和祝娟在一起。兩個人都承受了許多的壓力、歉疚。楊嵐和王意萌也因此和祝娟決裂。幾年來,祝娟和秦銳都刻意回避提到這兩個人。想不到祝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最想見的竟然是她們兩個。
搶走閨房姐妹的男友。原諒我的愛情還有那年少的輕狂
2008年10月1日。正是國慶節(jié)的第一天。秦銳帶祝娟來到距牡丹江市有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海林市橫道河子鎮(zhèn),這里,曾經(jīng)是祝娟的父親婚后居住的地方。可是。10年的時間。許多東西早已物是人非。當年的平房已被動遷。祝娟和秦銳問遍了周圍所有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祝中生是誰。
祝娟極力搜索著從前和爸爸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突然,她想起爸爸原來有個老戰(zhàn)友。叫周秉坤。在這里開汽車配件商店。爸爸曾托過周秉坤來給她送過幾次撫養(yǎng)費。第二天,秦銳就讓祝娟在旅館里等。自己則一路打聽著。終于找到了周秉坤開的這家小店。
周秉坤告訴秦銳,祝中生在三年前因為車禍傷了一條腿。為了生活。他和再婚后的妻子帶著老母親回了山東的老家。兩個人已經(jīng)好久不聯(lián)系了。但他表示可以找找以前的老戰(zhàn)友程洋。看他有沒有祝中生的消息。
2008年10月7日晚。祝娟和秦銳從橫道河鎮(zhèn)返回牡丹江家中。卻發(fā)現(xiàn)家里坐著一個陌生人,見到祝娟。他立刻迎上去緊緊摟住她說:“孩子。我是你爸爸的戰(zhàn)友程洋叔叔。我已經(jīng)給在山東的所有戰(zhàn)友打了電話,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但現(xiàn)在你得聽話。去醫(yī)院治療。”
從媽媽的嘴里。祝娟得知原來爸爸一直偷偷地和她有聯(lián)系。劉麗辛酸地告訴祝娟:“你爸爸偷偷給你匯過幾次錢。還打聽你的情況,我怕你生氣,不敢讓你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三年。他突然間什么消息都沒有了。他當年給我留下過一個手機號。我曾打過幾次。發(fā)現(xiàn)這號碼早就換人了……”
由于疲憊加上焦慮。祝娟第二天就發(fā)起了高燒。秦銳再次將她送進了市腫瘤醫(yī)院。祝娟握著秦銳的手囑咐著:“幫我再找找楊嵐和王意萌吧。我怕來不及了。”面對女友的懇求。秦銳只得含淚點頭。
可是。秦銳沒有想到。尋找楊嵐和王意萌的工作無論從情感上還是從時間上都同樣艱難。
祝娟與楊嵐、王意萌曾是同一學校的老師。活潑美麗的祝娟因為年紀最小,常常被楊嵐和王意萌邀請到她們的宿舍玩兒。一來二去,幾個女孩兒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幾乎不分彼此,被同事稱為“三朵花”,性格大咧咧的楊嵐是三個人中的老大,熱情撥辣,誰的事都都管。為了賺錢養(yǎng)家,祝娟去一些娛樂場所領舞,經(jīng)常后半夜才到家,為了她的安全,楊嵐有時候會打電話讓男友秦銳充當暫時的護花使者。日子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一來二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秦銳是祝娟的男朋友。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秦銳發(fā)現(xiàn)。祝娟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東西。說不出是依賴,還是信任。2006年12月24日,是西方的平安夜。原本與女友約好這一天一起渡過的秦銳晚上卻突然接到祝娟的電話,稱自己感冒了,正在家中。讓秦銳幫著買盒感冒藥。聽說祝娟病了,秦銳心里一驚。他來不及和女友打招呼。就跑到藥店。買了最好的感冒藥,趕到祝娟的家里。發(fā)現(xiàn)她家里冷冷清清的。一點兒快要過年的味道都沒有。
秦銳一問。才知道原來祝娟的母親因老毛病住了院。她自己又感冒發(fā)燒。根本沒有心思收拾。不忍心馬上就走的秦銳于是滿屋轉(zhuǎn)悠著收集臟衣服、臟床單扔到洗衣機里洗干凈,又出去買了些熟食、紅酒和蠟燭。忙活著做了一頓香噴噴的飯菜。看到一個小時前還陰冷得要命的房子因為秦銳的到來變得溫暖起來,祝娟感動得哭了。
兩個人點起了蠟燭。搖曳的燭光中。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紅酒。不停地說著祝福的話。在祝娟不斷地勸說下。不勝酒力的秦銳醉得一塌糊涂、而他的手機早已被楊嵐打得沒了電。第二天一早醒來。秦銳
發(fā)現(xiàn),祝娟正酣睡在自己的懷里。
2006年的這個元旦。是楊嵐最痛苦的一個新年。就在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深愛的男友跟她提出了分手。不管楊嵐怎么問。秦銳都不吭聲,由于找不到祝娟。她只得將自己的痛苦告訴了王意萌。2006年的大年初四。王意萌因為有事提前回到牡丹江。不想?yún)s在健身中心門口碰到了手拉著手一起走出來的秦銳和祝娟。
王意萌氣得當即甩給祝娟一記耳光。捂著熱辣辣的臉,祝娟羞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她知道,她們的友情徹底完蛋了。
經(jīng)受了初戀的打擊。楊嵐心灰意冷。不久她就辭了職。而王意萌也隨后辭職和姐姐合伙開了家鮮花店。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但卻再也沒和祝娟有任何聯(lián)系。
如今。生命垂危的祝娟最想見的卻是這兩個死敵,為了完成她的心愿。秦銳只得找到學校,從一個老師那里打聽到:王意萌的鮮花店開在牡丹江市愛民區(qū)。然而秦銳趕到那里時。卻得知王意萌兩年前已隨丈夫去了日本。而現(xiàn)在的店老板只有她姐姐的聯(lián)系方式。
心急如焚的秦銳當即要來了王意萌的姐姐王笑萌的電話。聽完秦銳的訴說。王笑萌也深受感動,安慰秦銳:“我會把情況告訴給我妹妹。并負責說服她給祝娟打個電話,但是妹妹現(xiàn)在在日本。能不能見面。很難說。”
尋親尋友的工作都沒有太大進展。秦銳不禁暗暗發(fā)愁。
2008年11月18日。牡丹江下了一場小清雪。伴著零星的雪花。秦銳讓女友靠在自己的肩上。透過醫(yī)院的玻璃窗。感覺著冬天的味道。祝娟的身體越來越弱,因為癌腫。她變得經(jīng)常嗜睡。一天到晚都一副睡不醒的樣子。醒后就頭疼得厲害。只得靠藥物支撐著。
2008年11月31日。病床上的祝娟突然接到程洋的電話。電話里。程洋激動地告訴祝娟:“娟子。你爸爸找到了。你等著,他馬上會打電話給你。我先不跟你說了。”
果然。祝娟剛放下電話。一個山東本地的號碼出現(xiàn)在她的手機上。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在電話里焦急地響起:“是娟娟嗎?我是爸爸啊。你好嗎?”雖然事隔10年,但祝娟一下子就聽出,那是爸爸的聲音。
可是,她張了幾次嘴。卻喊不出聲音來,只是簌簌地往下掉眼淚。坐在祝娟旁邊的劉麗急忙接過電話。顫抖著喊了一聲:“中生。”
在電話里,祝中生告訴前妻。自己開車時傷了一條腿,只得帶著再婚的妻子和母親回到老家養(yǎng)傷。開了一個小食雜店糊口,和許多老戰(zhàn)友也都斷了聯(lián)系。這些年來,他想念女兒,又害怕見女兒。每天都在這種矛盾中煎熬。因為生活艱難。再婚的妻子也與自己離婚了。一天,他忽然從一個山東的戰(zhàn)友那里得知。女兒得了絕癥。臨終前想見一見爸爸。“我想過許多次我們父女重逢的樣子。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再相見啊。”聽到電話里前夫嚎啕大哭,劉麗也是淚流滿面。難道這真的是造物弄人嗎?看到祝娟已經(jīng)和爸爸聯(lián)系上了。秦銳偷偷地溜出病房。剛剛主治醫(yī)生告訴他,祝娟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癌細胞已開始讓她的各項臟器有衰竭的跡象。他要抓緊時間。尋找她那兩個昔日的好朋友。可是,她們會原諒他們嗎?
別了。這場沒有結(jié)局的救贖,天堂里有我最美的祝福
在王笑萌的幫助下。2008年12月12日。秦銳終于聯(lián)系上了在日本千葉的王意萌。通過網(wǎng)上視頻聊天,王意萌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看到秦銳一個大男人哭成了一個淚人。王意萌也非常心酸。她讓秦銳把祝娟的病歷迅速通過國際傳真?zhèn)鬟^來。并告訴秦銳:“事情過了這么久,無論是我還是楊嵐。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怨恨。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我先找找這里的大夫,有一絲希望,我們也會想辦法的。楊嵐那里你放心。我會馬上通知她。”
2008年12月12日晚。遠在上海做銷售的楊嵐接到了王意萌打來的越洋長途。聽完王意萌的轉(zhuǎn)述。她不禁感慨萬千,當年的一幕幕往事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反反復復。
她曾經(jīng)恨過。但當聽到祝娟病危的消息時。楊嵐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竟還是痛得不得了。為了昔日的戀人,也為了曾經(jīng)的好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按照王意萌給的號碼撥通了秦銳的電話。電話里,她告訴秦銳:“什么都別說了,我會盡快趕回去。你告訴醫(yī)生,用最好的藥搶救祝娟,只要她能活著,我們會傾盡全力。”與此同時。楊嵐也拿著秦銳傳給她的祝娟的病歷。找遍上海所有的大醫(yī)院,但卻都被告知。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
2008年12月18日中午。正沉浸在親情友情即將重聚的快樂中的祝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她驚恐地摸索著大聲哭道:“天哪!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了?秦銳,你去求醫(yī)生,讓他再給我?guī)滋旃饷鳌5任铱吹搅税职趾蜅顛顾麄儯趺礃佣伎梢浴!?/p>
慌成一團的秦銳心像刀扎一樣痛,和劉麗快速找來李萍主任醫(yī)師,李主任檢查完祝娟的病情后告訴他們:“這是癌腫壓迫視神經(jīng)的結(jié)果。接下來,她可能就會昏迷了。你們?yōu)樗郎蕚湟幌掳桑臅r間可能不多了。”
秦銳和劉麗悲痛不已。為了讓女友有信心挺到親人友人團聚的一刻,秦銳特意去買了一棵小圣誕樹。他悄悄地忙活了一天。將圣誕樹打扮得花枝招展,要給女友提前過個平安夜。這天晚上,稍稍有些好轉(zhuǎn)的祝娟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圣誕祝福歌。正驚訝間,秦銳已經(jīng)將她擁在懷里,輕輕地說:“小娟,今天是平安夜,記得這個日子嗎?這是我們的定情之夜啊。爸爸和楊嵐他們,都在往回趕,你要挺住,要親口對他們說出你想說的話。快許愿吧,圣誕老人會聽見的。”一席話,說得祝娟連連點頭。她鄭重地雙手合十。在病床上淚流滿面的說出了自己最后的懺悔和愿望。
2008年12月20日。腿腳不便的祝中生。處理完家中的事情,在幾個老戰(zhàn)友的簇擁下風塵仆仆地從老家趕了過來。看到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的女兒。他不禁老淚縱橫。怕祝娟情緒激動加重病情,祝中生只得暫時撤離了女兒的病房。
兩天后。楊嵐也從上海趕到了牡丹江。2008年12月24日。王笑萌受妹妹的委托來到祝娟身邊。因為簽證的原因,王意萌已經(jīng)無法趕回來了,王笑萌還帶來一個消息:“這幾天,妹妹跑遍了日本知名的醫(yī)院。但每一家醫(yī)院聽完祝娟的情況后,都表示無能為力。”
在祝娟的病床前。他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忍著淚呼喚著病床上的女兒和朋友。仿佛是聽到了遠久的呼喚,一直昏迷的祝娟競奇跡般地醒了過來,在秦銳的幫助下。她掙扎著坐起來。甜甜地笑著問:“真是你們嗎?我還以為等不到你們了!”
一句話。一下子撕裂了所有人偽裝的防線。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哭,祝娟用手摸索著道:“都別哭了,我們沒有時間哭啊。爸爸,女兒那時候小。不懂事,你能原諒我嗎?來生。我會重新做個乖女兒,彌補今生的一切。爸爸,你答應我,要照顧媽媽,她一生孤苦。身體又不好……”抓住女兒的手,祝中生淚水就忍不住“嘩嘩”地落下來,“孩子。爸爸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快好起來,爸爸要讓你擁有你應該擁有的一切,不要擔心你媽。她有我呢。”
聽完爸爸的承諾。祝娟安慰地笑了,隨后。她又把手準確地伸向了楊嵐,遲疑又熱烈地喊著:“嵐嵐姐。”這聲親呢的稱呼。從當年和秦銳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沒有喊過。握住了楊嵐的手,她又去抓秦銳的手。禁不住未語淚先流:“嵐嵐姐,我錯了,在我要失去的時候,我才知道失去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今天,我要向你們兩個說一聲:“對不起!原諒我吧!我知道,我不該愛得這么自私,如果有一天。你們還能在一起,也許就是上天原諒我了。我會祝福你們的,好人都有好報。”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在一旁擦眼淚的王笑萌急忙把電話貼在祝娟的耳邊。電話那邊,王意萌的聲音隔山隔水洶涌而來:“娟子。我是萌姐姐啊,記得嗎?以前你總喜歡叫我蒙姐。因為我做什么事都蒙頭轉(zhuǎn)向的。”“記得啊,我們買羊肉串吃,你給了錢不拿肉串就走了,結(jié)果我們再回去要。人家都不認賬了呢。”聽到女兒的笑聲。劉麗和祝中生不禁無限悲傷地對望了一眼。
2008年12月25日。興奮了兩天的祝娟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一天后。祝娟在親情和愛情、友情的陪伴下。永遠閉上了美麗的眼睛。這一天,正是西方一年一度的狂歡夜。這天晚上,牡丹江大街小巷的酒店里。到處都是歡笑的情侶們。他們不知道。有一對情侶。曾經(jīng)也和他們一樣,如此地盼望著一年一度的圣誕節(jié),如此的幸福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