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擁有什么

〔印度〕雅格·蘇萊婭 龍振晝 編譯

希臘國王曾問著名的立法者梭侖：“告訴我，我的生活過得好嗎？”梭侖答道：“沒有人能回答您的問題。”這位古代的法理學家認為，只要生活還在繼續，就不能斷定一個人的生活是幸福還是憂愁的。因為，可能在一夜之間，命運的轉變會將你從幸福的高處打入悲傷的谷底，或者相反，從悲傷的谷底升到幸福的頂峰。

一個人的財運也是如此。許多財務經理會告訴你，除非你將財富兌換成現金，否則它們都是理論上的。比如，你擁有的股票或房產，就是這么個概念。你從它們那里得不到任何即時的實際好處。只有在將你所擁有的房產或股票賣掉后得到現金，再用現金購買所需要的物品和服務時，才能獲得它們的價值。如果沒有將這些資產轉換成現金，他們的價值將永遠只是想像中的。所以，無論這些資產是失去還是獲得，都與你的生活質量沒有多少相關性。把資產變成現金后，它們的價值就成了現實。即便是這樣，這種價值也是相對的。

首先，對于每個個體而言，資產是相對的。例如，一個擁有10萬盧比凈資產的人，如果其中的5萬盧比變成現金，將明顯改善他的生活。而如果給一個千萬富翁或億萬富翁注入5萬盧比的現金，他的生活將不會有任何不同。

在20世紀50年代，擁有10萬盧比就已經非常富裕了。而在今天，印度理工學院的一個畢業生起始月薪就可以達到10萬盧比。然而，二者的成就感和滿足感可能截然不同，賺得更少的前輩們，與賺得更多的后生比起來，顯然有更高程度的滿足感。

金錢和財富不是絕對的，它們分屬于不同的現實領域。沒有哪個人是絕對富裕的，富不富只是相對而言。這就是為什么“財富榜”只是以他們的“估計”財富為依據的原因。“財富榜”總給人一種歪曲的圖景，美國1970年的首富保羅·蓋蒂有一句話說得好：“億萬富翁只不過是歷史而已。”

不只是通貨膨脹使貨幣貶值，技術、科學和醫學的進步，也在改變財富的概念。在古印度阿克巴王朝時期，即使是最顯赫的權貴，做心臟外科手術也是不可能的事。而在20世紀60年代，一個加入了醫療保險的普通富人，就可以支付手術的費用。今天，這樣的手術更是中產階級可以接受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國外旅游、長距離通信、衛生設施和氣候控制系統，在過去都是不可想像的。

人們只有認識到利益和失去是同一個過程的相同面——不是一個硬幣的兩面，而是硬幣的同一面——才能對目前的經濟下滑，有一個正確的遠景看法。要知道，即使是在當今經濟危機如此嚴峻的形勢下，無論是從食品、居住，還是從醫療衛生以及其他方面來說，我們的生活狀況還是遠遠好于過去的。這是我們應該銘記于心的。據報道，印度富豪阿尼爾·安巴尼在2008年的全球金融風暴中，賬面損失達幾百億美元，被認為是“年度資產波動最大”的富翁。媒體戲稱，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阿尼爾又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個“獲得者”。

但是，盡管面臨財富的突然大幅縮水，阿尼爾卻不會比以前更窮。財富不是絕對的，不能僅僅用某種東西去衡量，阿尼爾所謂的失去，將會被他那個富裕階層同樣的失去而抵消。也就是說，雖然他的“財富高度”縮短了幾英尺，但別人也比先前矮了幾英尺。

什么是真理，什么是謊言？哲學家說，沒有絕對的謊言，因為沒有絕對的真理。有多少真理，就有多少希望。每一個希望都可能是正確的。

幸運和不幸、失和得，不會是永遠的狀態，誰也不會永遠存在。按照哲學家康德所說，存在有許多形式。我們不妨也這樣說：真理只是相對于希望而言的。

所以，當事情走向陰暗面，而你感覺未來除了災難什么都沒有了時，請記住梭侖的話：憂傷和幸福只是想像中的狀態。就像某個人在“福布斯財富榜”上的財富排名一樣。誰說印度富豪巨額財富的“失去”，不是一種在其他方面的“獲得”呢？

（周軍宇摘自《諷刺與幽默》2009年2月13日，劉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