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改革開放的30年中經歷了經濟改革與經濟升級的多個層級,在管理層面也使得問題與解決方案在迅速升級。因此,管理咨詢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快速的代際更替。如果我們把帶有市場化與民間化特點的咨詢機構的出現作為管理咨詢行業的形成的標志,那么我們看得到當代中國的管理咨詢大約經歷了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個人智囊與策劃人時代。這個時代自上世紀80年代中始到90年代中衰微,代表在管理戰術領域中的點子與外部創意的價值得到承認,這一階段的咨詢服務普遍具有個體化的色彩,個人智慧素質較高,但知識的體系性與處理龐大管理問題的能力較弱。
第二階段以1992年為分水嶺模擬國際咨詢模式的咨詢機構創業時代的到來。這一階段,本土咨詢機構在方法論上模擬國際模式,面對解決中國問題,接受國際同業機構的分段外包,成為跨國公司接受的本土咨詢代理機構。并為追求國際化的本國大型客戶接受,這類機構具有在戰略與策略層面提供解決方案的部分能力,它的發展延續至今。
第三個階段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開始,國際咨詢機構大規模進入中國,這類機構順應中國企業追求國際化、進入資本市場與規模擴張的需要,提供更為系統全國的管理整合,并在此基礎上發展出為跨國公司在華的系統管理咨詢與中國本土大企業的系統管理咨詢兩大類業務。具體的業務范圍則從管理戰略、管理策略與管理戰術多個層面均有相應的機構提供服務,其中規模業務中最為突出的是IT咨詢,即在系統管理整合的前提下,提供全面的信息化解決方案。
第四階段是作為一個特別的插曲進來的,就是在本世紀初為一個拐點,大量的管理培訓類的公司以管理咨詢名義進入市場,由于培訓學習比較管理咨詢采購的低成本特點,這類業務在加工業集中的地區獲得了廣泛的市場。
在整個發展過程中,第二階段與第三階段其實是平行的。在業務規模上來說,當前的中國市場上,管理咨詢機構占據主導,第二階段管理咨詢公司處在有影響力的成長位置,而第一階段的機構已經嚴重衰微。管理培訓公司則由于其成本特點與訴求的靈活性而具有非常強的市場活力。
這一發展說明了什么呢?隨著經濟的規模化成長,首先相對獨立的管理咨詢價值得到更多的認同。在復雜的管理挑戰中,更多的規模企業將管理思路的梳理、管理工具的開發、管理能力的建設、管理難點的多角度解決嘗試外包給專門進行管理診斷與提供選擇性解決方案,讓決策者判斷;其次專業的咨詢機構細分與精細化了客戶管理的流程,并將許多來自各個方面的管理咨詢帶入管理改造與管理進化的進程中;其三管理咨詢為日益復雜的公司政治與公司內部的立場分歧,提供了相對超然的思考參照。
管理咨詢公司的自身的管理
今天的中國管理咨詢公司在本質上面臨的是一個自身的管理選擇問題:如何為自己定位——是做單一行業單一業務,還是做多元行業多元業務;是集中在顧問型業務,還是介入到行動型外包工作;是做傳統的研究咨詢,還是結合進行IT等技術型產品的應用。現在來看,業務定位導致企業規模化發展能力的顯著差異,比如國際咨詢發展的最核心的動力來源于IT咨詢與外包咨詢,幾乎排名在世界前列的國際化咨詢機構就是干這個的,但是這也使得咨詢與銷售的結合更緊密,咨詢與客戶直接利益的聯系更密切從而導致獨立性的喪失,人們也因此質疑咨詢業越來越變成了托管業。
標準化還是個性化
在咨詢行業內部,核心的爭議在于咨詢服務模式的標準化問題,標準化顯然可以使得咨詢工作的規模化發展更快速,但的確也可能讓客戶的某些特殊需要得不到特別滿足,而過于個性化的解決方案往往難以支持業務規模化的發展。但無論如何,現代咨詢業與傳統管理咨詢一個重要的分野,就是工作模型化的水平,而模型化也決定了咨詢企業管理模式的層級,這個部分恰恰是中國咨詢機構最需要加強的地方。
中國市場的規模與本土特點決定了本土咨詢機構的存在空間與機會,甚至在中國資本國際化的過程中中國管理咨詢機構也獲得了跨國化的機會。另一方面,中國市場的豐富性使得多種多樣的研究咨詢模式均有一定機會,但是也逐漸形成了一些主流工作模式,這些模式在經歷繁榮與危機等不同歷史時期的管理挑戰后會更加豐富與厚實。同時我們就會看到更多優秀的具有中國管理特色的專業研究咨詢品牌的成長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