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劉心武的《鐘鼓樓》中有這樣一個走在時代愛情的尖端的女性——慕櫻。她認為愛情的多變性是合理的,也是道德的。她經歷過對英雄盲目的崇拜,再到對知識分子世俗的情感,最后進入到對老干部精神的愛情。而她的轉變似乎一切都是由一件紫羅蘭色的布拉吉引起的。
關鍵詞: 《鐘鼓樓》愛情婚姻觀慕櫻布拉吉
一、盲目的英雄式崇拜
在那個真誠的時代,出生在南方一個僻遠的小鎮上的慕櫻,在她即將中學畢業的時候,在報紙上讀到了一篇那個時代的英雄的通訊,通訊介紹了一位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殘廢的軍人,拿出自己的全部復員費在北京的一條胡同中辦起了一個街道工廠。她對這位軍人英雄產生了戀慕之情,在她的內心中找不到一絲的虛偽。于是她決定寫信給這位英雄,這封寫了又改、改了又抄的長信最后寄到了英雄的手上。十天后,慕櫻收到了英雄的回信,信中體現了英雄的謙遜、熱誠,以及對中學生的鼓勵,慕櫻無比激動,以至于在送信到學校的途中摔了一跤。不久,報紙上登出了關于那位英雄的第二篇通訊,還是散文詩般的語言,卻更加細膩動人,就是這份細膩滲入了慕櫻的心中。這篇通訊主要是關于英雄如何克服個人生活上的困難。英雄左眼殘廢,右眼視力也不佳,就連穿針引線都要常常重復幾十次、上百次才能成功……于是,英雄在慕櫻心中有了這樣一個形象:既令人崇拜又令人憐惜。接著,慕櫻給英雄寫了這樣一封信,她表示愿意為英雄貢獻她的一切,愿意飛到英雄的身邊照顧英雄的生活。讓慕櫻始料不及的是,英雄居然約她到北京見面,因為慕櫻原本以為自己不配,可是居然有這樣的結果。慕櫻在一種騰云駕霧、不著邊際的感覺中來到了北京,見到了英雄。絢麗的印象紛至沓來:英雄對她一見鐘情;英雄向她正式求婚;房管所給了他們最好的房子;她的戶口順利轉到了北京;他們舉行了隆重而光彩的婚禮。于是,便有了英雄的第三篇通訊,依然是散文詩般的語言,依然有扣人心弦的魅力,不一樣的是,照片上多了慕櫻,她正在英雄身邊為英雄縫補衣衫。之后,慕櫻死心踏地地跟英雄過,生活仿佛就這樣平靜而幸福地流淌過去。但是,慕櫻產生了繼續學習的想法,她被保送到了醫學院,在醫學院里,她最初是最老實、最用功也最受尊重的學生,生活有板有眼,絲毫不變。可是生活終于有了變化,她漸漸也有了變化。這一切,仿佛都是那件紫羅蘭色的布拉吉引起的。同宿舍的金鸝鳴自己設計了一件紫羅蘭色的布拉吉,讓身材與她差不多的慕櫻試穿。這一試,不僅讓金鸝鳴及同學們驚艷并發出一陣歡呼和驚嘆,而且讓慕櫻心中長出了一片草。從此平靜的生活有了漣漪……有一天在家里,她突然發現她頭一回受不了英雄嘴里的蒜味,而他從來都是每餐必吃生蒜的。她口氣強硬地勸他要早晚刷牙。于是他們頭一回有了爭吵,頭一回星期六沒有回家,頭一回去參加了舞會……當慕櫻有了更多的頭一回,視野迅速擴展時,英雄的光彩急劇黯淡下來。旁人也開始懷疑他們是否般配,他們的婚姻是否會長久。她自己也懷疑了,懷疑自己年少時的決定是否正確,她開始覺得自己往昔是荒唐的,自己竟愚昧到不能區分崇拜和戀愛,獻身精神和滿足情欲,階級情欲和夫妻之樂。她實實在在地愛上了另一個男人,她同英雄離了婚,是英雄提出來的,英雄畢竟是英雄,于是他們好說好散,孩子也給了英雄。
慕櫻與英雄的愛情是老少戀的問題,英雄比慕櫻整整大了十二歲,也是英雄式偉大的愛情,偉大的愛情之所以偉大,并不在于愛情本身的偉大,而是少女對英雄的崇拜之情上升到了獻身精神,是階級情誼變成了夫妻之樂。在開始的時候,慕櫻渾然不覺,可是生活終究了有變化,她最終知道:一個年齡比自己大很多的英雄,即便受人敬仰,作為愛情本身卻讓自己難以接受,她與英雄的婚姻是忽視了情感結合的婚姻。她對英雄的情感,從一篇通訊稿中產生,看到英雄又偉大又讓人憐惜的形象時,慕櫻心中頓時產生一股熱流,她決定獻身于英雄,獻身于革命。當初她以為這就是愛情,可惜這只是一種崇拜,一種敬仰,一種大無畏的獻身精神。愛情本身的成分并沒有多少,她對英雄的情感,從一件紫羅蘭色的布拉吉結束,從英雄口中的蒜味結束,從她與另一個男人的相遇結束。他們的感情,根本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更經不起自身的考驗;她們的婚姻,根本沒有愛情。沒有愛情而結合的婚姻是扼殺人性的婚姻。真正的愛情必須是符合人性的,也就是人道的。跟人道背道而馳的愛情,不是什么愛情,更談不上什么偉大。從愛情過渡到婚姻才是真正的偉大。[1]
二、世俗的同志式情感
所以,慕櫻有了生命中第二個男人——葛尊志,也有了生命中第二段婚姻。葛尊志是慕櫻在醫學院時的同學,他是系團總支書記,經常在系里的團員大會上作鼓動性的發言。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星期六,慕櫻與金鸝鳴去看一個畫展,然而在美術館里她們倆失散了,在慕櫻有些彷徨的時候遇上了葛尊志。他首先表示對她的尊敬和關懷,并非常有耐心地向對造型藝術非常隔閡的她講解畫幅,非常巧妙地灌輸一整套美術知識,還很有風度地送她到電車站,并一直看著她上了車,這才放心地離去。于是,葛尊志的言談風貌在慕櫻心中長了根。這才使得她有了對英雄的情感的重新思考。在一次學校里的舞會上,當她看到他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與別的女同學在舞池中飄動時,她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后來她知道,這就是妒忌。當她與英雄的婚姻日漸破裂時,她卻很有勇氣地而且顯得很主動地與葛尊志交往,當他們的交往漸漸頻繁時,慕櫻已經實實在在地愛上了葛尊志。有一日,當她看到葛尊志與一個女同學頗為親密地走在一起時,她又一次感覺到妒忌的來臨,而這次比上次來得更猛烈更揪心些,她看著葛尊志與那女同學聊得十分愜意,怒火在她心中越冒越高。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倆分手,慕櫻質問了葛尊志,他臉上顯出詫異莫名的表情,這表情如同一面雪亮的鏡子,照出了她表明自己態度的處境,她陡地撲上去摟住他,歇斯底里地求愛,他在這樣的求愛中也投降了,兩人都異常激動。紙包不住火,他們的事情公開了。當然,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她是有夫之婦,而且是英雄的妻子。他們都受到了處分,而且分到了最差的工作。只是他們決不低頭,也決不后悔,他們在一片輿論譴責中結合了,他們結合成了一個貧窮卻也風平浪靜的家庭。時間慢慢過去,生活也在慢慢地流過,葛尊志成了鄰居口中的“家庭婦男”。他把自己的美術知識一點一點地溶解在了建設家庭的事業中。他自己會蓋小廚房,自己會打滿堂的家具,他也學會了做飯,家里的飯幾乎都由他來做。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子,曾經的大學一個系里的團總支書記,徹底地融入了家庭生活中。慕櫻也有更多的時間閱讀當時違禁的西洋古典小說。對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慕櫻感到非常滿足。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滿足,還有對性生活的滿足。這種滿足使得她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日子似乎應該就這樣過下去了。然而,生活又有了變化,“天安門事件”發生了。慕櫻開始覺得葛尊志是懦弱的,是麻木的,而對平時習以為常的事情竟覺得是觸目驚心。她發覺自己與葛尊志是不一樣的人。葛尊志在生活的磨礪下已經變成一個只關心自己與家庭的人。這本身沒有錯。只是慕櫻,她依然熱情、依然勇敢、依然激憤。他們的生活已經出現分流。這一天終于到來,她同他表明了要離婚的態度,原因是她已經不愛他了,她已經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而且這份愛情是熱烈的,是精神上的愛。葛尊志失控了,可他的憤怒和女兒的哭泣并沒有挽回她的心,第二天,慕櫻提著箱子離開了家。
慕櫻與葛尊志曾經是相愛的,葛尊志承受了慕櫻過于熱烈的愛情,他們這段愛情起初是美妙的、火熱的,它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他們年輕的心靈,那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愛慕。只是當時間慢慢的流逝,這段曾經熱烈的愛情也在慢慢地降溫,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遜色了。
這段婚姻也逐漸成為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沒有愛情的婚姻是空洞的、貧血的、荒涼的。于是它的性質就如同慕櫻與英雄的婚姻一樣,是時候解除了。費爾巴哈說過:“愛情就是成為一個人。”愛情是自然而淳樸的,它的終極目的是:人追求幸福快樂的自由。慕櫻深懂愛情之道: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離。
三、超凡的精神式愛情
慕櫻離開葛尊志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已經不愛他了,她愛上另一個人了,非常熱烈地愛上了另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齊壯思,齊壯思是一位六十來歲的部長級干部,他身材魁梧,五官充滿陽剛之氣,他的體態、氣度中體現出一種尊貴的威嚴。正是這種尊貴,讓慕櫻第一次見他就產生了類似觸電那種反應;正是這種威嚴,讓慕櫻改變了以往不耐煩的工作態度,面對齊壯思,她非常有耐心且非常專業地幫他看病。慕櫻處在朦朧的情愫中,她期待他來看病,她期待與他的相遇。當偶遇成了現實后,留下的似乎是齊壯思那不可磨滅的形象。幾個月后,發生了“天安門事件”,正是齊壯思的勇敢與憂心,照出了葛尊志的懦弱與麻木。齊壯思給慕櫻講哲學,講歷史唯物主義,他的話言簡意賅,鞭策入里,每句話都有最具體的針對性。齊壯思的話讓慕櫻有了一種積極向上且昂奮的心情。正是這樣,才襯出葛尊志的庸俗。慕櫻對葛尊志攤了牌后,她也決定對齊壯思表白,她勇敢地用大無畏的精神走進了齊壯思的房間,當她走進去時,他正坐在案前鑒賞郵票。他是一位文化修養極高的郵票收藏者,很自然的,他邀請她觀看他的藏票,為她講解集郵的知識。在那短短的一個多小時里,他們所有的話題都圍繞在集郵身上,慕櫻也吸收了大量的集郵知識。在這次見面之前,慕櫻已經覺得齊壯思是代表了一個更大的天空,一個更寬廣的視野,一個更深邃的世界。見面之后,慕櫻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她要進入他的世界,分享他的世界。一通電話打斷了他們集郵的世界。于是,慕櫻向他表白了愛情。齊壯思冷靜而又不失沉穩與威嚴地拒絕了她。她并不傷心,也不哭泣。因為她了解他,他是改革家,他的精神承載著太重的負荷,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談戀愛,即使她已經如癡如醉地愛上了他,即使她是那樣想進入他的世界。她感激他的坦率,她并不企望馬上可以得到他的愛情。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等他,等他自己明白過來,等他接受她的愛情,等他離休退居二線。在這之前,她不會打擾他,也不會回避他,而要以積極認真的工作,和藹可親的態度,不計詬罵的大度,也要以集郵的方式,迎接他、走向他。這時的慕櫻沉浸在一種道德的自我完善的快感中,她不愛的與愛的都徹底弄清楚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圣潔的愛情之火中涅槃的鳳凰。當她得到了那張“梅蘭芳舞臺藝術”的小型張時,她準備去找他了,這是適當的打擾,她將以一個純粹的郵友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她不會與他說別的,僅僅是談論郵票。她已經設計好這次打擾的具體方案,她不會白白奉送他那張“梅蘭芳舞臺藝術”的小型張,而會與他討價還價,進行交換,最后,她將率先申明她還有要事要辦,還要飄然離去。就是這樣一種瀟灑的姿態,還有將會得到齊壯思的愛情的自信,使得慕櫻對于愛情的等待是愉快的、自如的。
在慕櫻遇到齊壯思之前,她的生活是平靜而安穩的,但總覺得缺少了一點什么,那是對愛情的觸電、對生活的激情、對社會的憂思。而當她遇見了齊壯思之后,她才開化了、覺悟了,這是人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機遇,她決定把握這個機遇。雖然與葛尊志攤牌離婚會傷心傷害,對齊壯思表白后也遭到拒絕,但她解放后卻有一種開化后的愉悅,那是一種把所愛所不愛都說清楚后的解脫。慕櫻對齊壯思的愛情是一種精神上的愛,這種愛超出了一般的情欲、一般的愛情,不是一種占有,不是要生兒育女的生活,也不是要安家樂居的日子。人不是簡單如魚的動物,而是有思想、有靈魂的高級動物。人的精神主宰著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人不能只有物質欲望而沒有精神欲望。慕櫻對齊壯思的欲望就屬于精神欲望。錢鐘書先生曾經說過:“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于精神的,盡管快樂的原因是肉體上的物質刺激。”[2]可見精神高于物質,物質與精神的統一才是完美的人生。
慕櫻經歷過對英雄盲目的愛,再到對知識分子世俗的愛,最后進入對老干部精神的愛。而她的轉變似乎一切都是由一件紫羅蘭色的布拉吉引起的。[3]發現自己脫下平時的短衫長褲布鞋,穿上了布拉吉與高跟皮鞋后,自己原來可以這樣婀娜多姿,原來可以這樣光彩照人。這一幕,是慕櫻永生永世難以忘懷的。當她望向鏡子中的自己時,她才發現自己并不止是學校里那個用功勤奮老實的學生,也不止是那個英雄的妻子,她還是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這一瞥,是她人生的一個震撼,是一次開化,是一次啟蒙,她終于發現了自己,一個平時不為人知的、很隱秘的自己。在這之前的慕櫻是沒有開化的慕櫻,只是英雄的妻子,她在家里只會照顧英雄與他們的兒子,在學校只懂得上圖書館只知道學習,她只是個樸素老實到只會穿短衫長褲布鞋的女人,她并不懂得愛情是什么,她以為愛情就是她對英雄那崇拜敬仰的感情。而現在在那面鏡子前面,她終于懂得她也需要一件布拉吉,也需要一雙高跟鞋,她更需要一份真正的愛情。在這之后的慕櫻再也不是那個甘心困守于老家那個灰色的小鎮的小女孩,也不是那個永遠把一圈大紅、一圈大綠、一圈土的襪子認為是天下最漂亮的襪子的小女孩,也不是那個永遠只會躲在英雄后面的英雄的妻子。
所以,以后的慕櫻無論是穿衣打扮方面,還是對男人的態度方面,抑或者是愛情態度方面都徹底不同了。在穿衣打扮方面,她是時髦的,她走在北京的大街上路人都會向她投去不那么友善的眼光,都會由衷地說:“真時髦。”她也知道自己是時髦的,她甚至享受這種時髦,她會按不同場合見不同的男人而穿不一樣的衣服。當她去見她不愛的男人時,她心里想的并不是為了取悅對方,而是如何表現自己的風度教養與尊嚴;當她去見自己所愛的男人時,她就力求顯得年輕、瀟灑而又不露雕琢痕跡,就一心為了取悅對方。她的理論就是穿衣打扮是根據自己的愛好與愛人的滿意,并沒有什么適合不適合之說。在對待男人方面,她是主動的,她主動追求自己所愛的男人。她也是熱情的,在學校時她會主動約葛尊志去參觀美術展覽會;在“天安門事件”發生時她會主動抄錄一整冊的天安門詩詞送到齊壯思手上。與異性朋友聊天時,她會表現得舉止嫻雅、姿態優雅、輕聲曼語、說話得體,當她對他有所求時,她會用她那嬌憨、嫵媚的做派去挑逗人家,直到別人答應她的要求。在愛情問題上,她更是堅決果斷的。無論是葛尊志,還是齊壯思,當她愛了,她就會大膽地去愛,不會在乎人們的輿論與眼光,也不會計較是否能得到對方的愛與回報,當她不愛了她也不會欺瞞對方,也不會逃避自己真實的情感。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現代女性,愛就要說出來,愛就要有信心等待,不愛了就要攤牌,不愛了就應該灑脫離開。
慕櫻寫了一篇文章來闡述她對愛情的觀點,她堅定地認為:“愛情的多變性是由愛情這種東西的本質決定的;最嚴肅、最純真、最道德的愛情,就是敢于愛自己真愛的,敢于對曾經愛過現在不愛的坦率地說出‘不愛’,樂于迅速及時地脫離已經沒有愛的關系;愛情的多變性是合理的,更是道德的。”[4]
慕櫻把愛情看作是一個不斷學習、不斷揚棄的過程,她對待愛情就如同對待精品陶瓷一樣,為了保持它的晶瑩絢麗,就要經常擦拭清潔。她對待愛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于自己,忠于自己所真正愛的,忠于自己內心的情感。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眼光輿論或者社會壓力而迫使自己接受不愛的或曾經愛過現在不再愛的,這樣是不人性的,更是不道德的。慕櫻的愛情并不是單純的多變,而是不斷升級和純粹化的向往。單純多變是不斷更新自己的戀人,不管自己有無愛意,同時也毫不理會戀人的感受。而慕櫻這種愛情的升級是根據自己的內心情感更新愛情,不僅是對別人負責,而且是對自己真實情感負責。所以這種更新是道德的,更是高尚的。愛情的高尚并不是口上說的,而是由對待愛情的態度決定的。只要態度認真,所有的愛情都是高尚的。[5]
參考文獻:
[1]劉心武.鐘鼓樓[M].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年版,1985年第一次印刷.
[2]錢鐘書.寫在人生邊上[M].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2年版,2002年第一次印刷.
[3]朱家信.劉心武研究專集[M].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1988年3月第一次印刷.
[4]劉心武.戀愛婚姻家庭[M].中國青年出版社,1979年版,1979年10月第一次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