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園商城內的鉆石大案

選購，一個意外

坐落在上海黃浦區的豫園商城，是舉世聞名的旅游景點和購物天堂。每天游人如織，顧客盈門。亞一金店就位于人流量十分密集的福佑路、舊校場路的路口。2009年3月23日這天，經過一個上午的營業高峰后，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候，見店堂里的顧客逐漸少了下來，專門負責銷售高檔鉆石制品的營業員小李便對搭班小吳說:“你先去吃飯吧，然后再來換我。”

小吳走后，柜臺里就剩下小李一個人了，偌大的店堂里也顯得空蕩了許多。11時40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和一個身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一前一后走進了店堂，那穿西裝的男子人還沒有走近柜臺，卻先飄來一陣香水味。男人用香水，且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大老板。小李忙微笑地說道:“先生，你好!”

那穿西裝的男子朝小李點了點頭，操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我先看看。”便彎下腰仔細察看柜臺里的各類鉆石商品。這時，小李突然想起今天上午上班時，曾看到和自己翻班的營業員留下的一張紙條，說是今天有人要來買專門存放在保險箱里的一顆標價33萬元的2.1克拉裸鉆和一枚標價1.1萬元的鉆戒。于是，連忙熱情地問道:“先生，你是不是昨天來過?東西我們已經替你留好了。”

“是的，是的，我是來買昨天看好的裸鉆，你拿出來再讓我驗看一下吧。”穿西裝男子說道。小李轉身從保險箱里取出那顆裸鉆放進托盤中，放在柜臺上。這時，只見那男子隨手從皮包里拿出了一把帶照明燈的放大鏡和一個小巧精致的細長傘形鑷子。見此情景，小李笑著說:“先生，你很專業的啊!對鉆石肯定十分有研究。”

“鉆石價值昂貴，不懂得點專業知識不行啊，萬一買了假貨或者次品，那可損失慘重了。”那男子邊說邊拿著放大鏡要求小李把裸鉆再拿近點給他看。

誰知，就在小李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裸鉆時，突然發生了一個意外，也不知為什么，她的手抖動了一下，裸鉆不慎滾落到了柜臺外側。小李當即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一時愣住了。而此時那男子倒顯得十分鎮靜，只見他從容地往后退了幾步，擺出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然后舉起左手蹲下身子，當著小李的面，用右手撿起了裸鉆放在柜臺上。

據小李事后回憶，當時她原本是想走出柜臺去撿裸鉆的，但是因為柜臺太長，如果繞個圈子走出去的話，裸鉆就會在她的視野范圍內短暫消失，為防萬一，她就沒有離開柜臺，而是趴在柜臺上，雙眼緊盯著掉在地上的裸鉆，看著那男子幫她把裸鉆撿起來放在柜臺上，并且用布輕輕擦拭后，發現一切無誤后，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來。

而那男子似乎并沒有被這意外所驚動，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般，依然神情篤定地繼續一手舉著放大鏡，一手用鑷子夾著裸鉆反復察看。過了一會，他對小李說:“我買了，付現金。”他讓小李把裸鉆包裝好放在邊上，說是昨天已經和銀行預約好，現在馬上就去拿現金，等會就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完就迅速走出了店堂。

正當小李剛準備將裸鉆放進保險箱，還沉浸在做成一筆大生意的喜悅之中時，那個身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走了過來，說是要買一副鉆石耳環，讓小李拿出來給他看看。可他看后表示不滿意，客氣地道了聲“謝謝”后，也轉身離開了。

案發，一顆鋯石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一點多，那個穿西裝的男子還沒有出現。這下，小李有些坐立不安了:“他說馬上就會來的，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來啊!銀行就在附近，就算取款的人多，也不用這么長的時間啊，何況他又是提前一天預約過的。”她越等越覺得不對勁，于是，趕緊把那顆裸鉆從保險箱里取出來，反復察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么異樣，但當她用天平秤稱了下，卻發現分量不對了，這下她慌了。于是連忙又把裸鉆拿到樓上請店里的鑒定師檢測，當鑒定師用專門儀器檢測后，結果發現這是一顆不值錢的鋯石。

價值昂貴的裸鉆竟然會在營業員的眼皮底下被調包了!不僅當事人小李怎么也想不通，就連金店里的從事鉆石買賣多年的老法師和店經理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們讓小李詳細回憶了在和那個穿西裝男子接觸過程中的每個細節，也沒有發現有什么可疑之處。無奈之下，只得迅速撥打110，向黃浦公安分局報案。

黃浦警方接到報案后，引起了分局領導的高度重視，倪瑞平局長、姚華副局長立即趕赴案發現場，坐鎮指揮偵查工作，要求分局刑偵支隊迅速會同豫園派出所組成專案組，全面展開各項偵查工作。同時，市長助理、市公安局局長張學兵、副局長程九龍也對此案的偵破工作作出批示，要求盡早破案。

根據營業員小李反映的情況，偵查員首先將目標鎖定在那個穿西裝的男子身上。小李說，肯定是該男子在察看裸鉆時，用鋯石調包了。因為在這期間，她沒有接觸過第二個人。但是，誰也弄不明白該男子究竟是利用什么手法在小李的眼皮底下實施了調包術，在小李看來，該男子或許就是一個手法高超的魔術師，居然能在自己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裸鉆的情況下，瞬間實施了調包。

好在金店內部有著一套完整的監控設施，通過查閱監控錄像也許能夠再現犯罪嫌疑人的整個作案過程。于是偵查員調取了案發時段內亞一金店中的監控錄像。果然，錄像畫面清晰地記錄了穿西裝男子在柜臺上挑選裸鉆的全過程。偵查員邊查看監控錄像邊問小李:“在那個男子挑選裸鉆的過程中，這顆裸鉆是否一直沒有脫離過你的視線?”

“是的，我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就是裸鉆不慎滾落到了柜臺外側的時候，我的眼睛也緊緊盯著裸鉆。”小李說道。但她的這句話卻引起了偵查員的關注，他們立即將監控畫面定格在裸鉆滾落到柜臺外時的那個瞬間，然后用慢鏡頭逐格播放，仔細察看那個男子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試圖找出他調包的證據。可是，盡管偵查員將錄像反復播放了好幾遍，卻沒有發現他有一點可疑之處。從他在地上撿起裸鉆，再把它放到柜臺上，整個動作自然、連貫，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據此，偵查員分析認為，裸鉆滾落到柜臺外這一細節，應該是營業員小李和那個男子都沒有預料到的一個意外事件。換言之，就算他預謀實施調包，他也不可能事先設計等待到營業員偶然的一個失誤，即把裸鉆掉落在地上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并且利用這個短暫的瞬間來把裸鉆換掉。因此，這個疑點可以排除。

原本以為是一個十分有價值的線索中斷后，使得本來看似簡單的案情變得復雜起來。

監控，一個交替動作

如果不是穿西裝男子調包拿走了真的裸鉆，那么，又會是誰呢?如果裸鉆不是在銷售環節時被調包，那么問題會不會出現在其他的環節上呢?也就是說在那個穿西裝男子出現之前裸鉆就已經被調包了呢?

帶著一連串的問號，偵查員對裸鉆儲存、保管、銷售的各個環節進行了細致的排查，尋找可能存在的漏洞和破案線索。據金店經理介紹，重量達2.1克拉的裸鉆屬于店里的特別貴重的商品，由于具有購買力的顧客不多，平時都是存放在保險箱內，從不輕易取出。而且進出庫都有著嚴格的管理制度，從店經理到柜組長再到營業員，相互制約，層層把關。因此，在這個環節上出現調包的可能性不大。

通過進一步的排查，偵查員了解到，營業員小李就在當天上午將裸鉆從保險箱中取出之前，還仔細核查過，一切都很正常。這就表明:裸鉆被調包只有可能是在上午9點金店開門，到下午3點小李發現裸鉆被調包這個時間段。偵查員當即決定對這個時間段內在金店出現過的人員進行排查。

于是，偵查員把這個時間段金店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出來察看。發現有兩個男子行動詭異，其中除了那個穿西裝的男子，另外還有一個身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從畫面中可以看出，這個男子在小李接待穿西裝男子的過程中，不斷湊上來說話，似有故意分散小李注意力的嫌疑。而這時小李也認出就是這個男子曾和穿西裝的男子一起在案發的前一天，來店里挑選裸鉆，并約定第二天來購買。小李回憶說:“穿西裝男子在挑選裸鉆的時候，確實是有一個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在一旁徘徊。當穿西裝的男子快要走的時候他就走上來叫住我，說‘小姐，麻煩你我想看柜臺里的那只戒指’，我當時讓他稍微等一下，等穿西裝男子離開后，趕忙拿出那只戒指給他看，這時我沒來得及仔細檢查穿西裝男子還給我的裸鉆。誰知，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看見穿西裝男子走遠后，連忙說要到其他金店再去看看，然后也迅速離開了。”

根據小李的陳述，偵查員分析，當天除了營業員小李外，只有那個穿西裝的男子接觸過被調包的裸鉆，而那個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極有可能是穿西裝男子的同伙。他們采取分工合作，相互掩護，聯手作案。至此，偵查員回過頭還是把偵查的重點放在了這兩個男子身上。

他們再次靜下心仔細觀看監控錄像中穿西裝男子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尋找可能遺漏的細節。看著，看著，當監控錄像的畫面定格在11點44分20秒時，偵查員終于欣喜地抓住了一個極易被忽略的瞬間:只見他把原本放在柜臺上的左手悄悄移下來伸進褲袋里，然后又迅速放在柜臺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兩只手有一個瞬間的交替動作，如果不仔細察看，肉眼根本就看不出這個動作，只有將畫面用極慢的速度逐格回放，才能看清楚。

那么，偵查員從這個看似十分平常的動作中究竟看出了什么奧秘呢?在采訪中，偵查員讓筆者也看了幾遍這個鏡頭，但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有任何可疑之處。這時，站在一旁的偵查員笑著說:“你看，他選擇的時機是在營業員小李低頭，視線離開柜臺的瞬間，雖然從畫面上看不清楚手里是不是有裸鉆，但是從他左手從褲袋里拿出來放在柜臺上，而且有個交替的動作，我們認為他應該就是在這時迅速將裸鉆實施了調包。

據此，偵查員根據監控畫面截取下來的那兩個男子的圖像資料，和營業員小李的目擊，勾勒出了他們的基本特征:穿西裝的男子年約40歲，身材微胖，身高1.72米左右，短發，下巴較尖，操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身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年約30歲，身高1.74米左右，同樣是短發，但發髻較高，背一只黑色背包。偵查員判斷，從監控畫面上看他們應該是很有作案經驗，而且經過精心的準備，是專門在全國流竄作案的老手，他們往往會在一個地方連續作案，得手以后很快乘飛機逃離。

為此，黃浦警方立即在網上發布緊急協查，連夜在該區的賓旅館進行排摸，并對同類案件進行串并比對，同時進一步擴大對金店周邊監控錄像的查看，力圖在更大的范圍追蹤犯罪嫌疑人的活動軌跡。

遁跡，一輛出租車

通過對同類型的案件串并比對，偵查員發現，就在22日，該區外灘中山東一路18號卡地亞專賣店內的鉆戒被調包的案件與亞一金店案件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那家專賣店營業員辨認照片后認定，穿西裝男子正是調包鉆戒的嫌疑人。而豫園商城內“東華美鉆”、“城隍珠寶”、“老鳳祥”等黃金飾品店的營業員也紛紛向偵查員反映，穿西裝的男子和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也曾經在自己的店里出現過。由此，偵查員將犯罪嫌疑人目標牢牢鎖定在這兩個男子身上。

然而，從案發到警方接到報案，已經相隔了7個多小時，擅長流竄作案的犯罪嫌疑人隨時都有可能逃離上海，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影子般漂移”的犯罪嫌疑人抓獲，是擺在偵查員面前的一道難題。這時，偵查員還是想到了遍布整個豫園商城各個路口的“天眼”——監控錄像，如果把案發時間段內的全部監控錄像畫面串聯起來，也許能夠再現犯罪嫌疑人的活動軌跡，從而尋跡遁蹤，捕捉到他們的最終落腳點。

可是，安裝在豫園周圍的監控探頭多達數百個，誰也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究竟會經過哪一個探頭，再說豫園商城是上海著名的旅游景點，平均每天有10萬人次左右的人流量。同時，地理環境也非常特殊和復雜，里面曲徑通幽的小路、小巷特別多，許多商店有著多個出入口，因此，要想在數百個監控探頭拍攝的錄像畫面中找到一晃而過的嫌疑人，談何容易!

盡管如此，經過反復研究，偵查員一致認為，在現有的條件下，只有依靠監控錄像這一唯一可行的線索了，就是困難再大也要上。隨即，40多名偵查員和豫園派出所民警行動起來，他們搜集了豫園商城內所有監控錄像資料，分組觀看。40多雙眼睛緊盯著屏幕，仔細捕捉每一個可疑的身影，唯恐漏過了犯罪嫌疑人。

經過幾個小時的連續查看搜索，3月24日凌晨1點，那兩個嫌疑人的身影終于在屏幕上被逐漸搜索出來。偵查員將監控畫面按照時間節點拼接起來后發現，穿白色運動夾克衫的男子獨自走出亞一金店后，經過舊校場路、沉香閣路，然后穿過侯家路、紫華路，幾分鐘后就來到河南南路、大鏡路口，只見他在路邊等了會后，那個穿西裝的男子也出現在監控畫面中，他們會合后一起穿過馬路，站在路邊揚招了一輛大眾公司的出租車，出租車由南向北疾駛而去。遺憾的是因為拍攝角度的關系，出租車的車牌看不出。

正當偵查員欣喜地睜大著雙眼，緊盯著監控畫面，追蹤著這輛出租車下一步的行駛軌跡時，監控錄像卻突然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現一片白花花的畫面，原來出租車已經駛出了監控探頭的視野。

排查，一網打盡

“必須立即找到這輛大眾出租車!”專案組指揮員向全體偵查員下達了命令。但是，在上海全市大眾出租車有近萬輛，分屬于十多個車隊，要想找到搭載嫌疑人的那輛車，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但偵查員沒有被困難所嚇倒，他們馬上分頭走訪全市各個大眾出租車公司的車隊。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公司方面的大力配合下，通過公司內部的GPS軌跡定位系統，從大量的行車數據里，終于梳理出案發時段共有12輛車子經過河南南路、大鏡路口。在對這12輛出租車逐一甄別后，最終確認那兩個犯罪嫌疑人乘坐的是牌號為滬EW7***的出租車逃離的。據這輛車的駕駛員回憶，那兩個人在虹梅路上的小南國酒店附近下的車，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線索再次中斷。此時已是案發19小時后，偵查員不得不擔心如果犯罪嫌疑人一旦逃離了上海，那對案件的偵破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時，偵查員再次靜下心，邊查看監控錄像邊分析。大家認為，像此案中的這種流竄作案的老手，他們一般在作案得手之后，不會身邊帶著偷來的昂貴裸鉆到處游蕩，應該會在最短的時間回到自己住宿的地方把裸鉆藏起來。也就是說，他們下車的地點應該離他們住宿的地方是不遠的。

根據這個判斷，已經連續奮戰20個小時的偵查員再次行動起來，以嫌疑人下車地區為中心展開排查。據了解，該地區屬長寧、閔行兩區的交界處，涉及虹橋、程家橋、虹橋鎮三個街道，方圓近十平方公里，轄區內有中小賓旅館250余家。偵查員逐家走訪、搜尋嫌疑人的蹤跡。

下午3點28分，當偵查員走訪到距離犯罪嫌疑人下車地點約3500米左右的金匯路上一家賓館時，總臺的服務員仔細辨認了嫌疑人照片后，十分肯定地告訴偵查員，這兩名男子就住在這家賓館里。但是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一起外出了。目前，他們既沒有退房，也沒有帶行李外出，應該是暫時外出辦事或者吃飯。為慎重起見，偵查員將這家賓館的監控錄像內的這兩個人畫面和金店的監控錄像進行了比對，確認這兩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偵查員當即在賓館內外喬裝成旅客、服務員等隱蔽起來，守候伏擊等待嫌疑人的出現。

果然，下午5點40分，兩名嫌疑人先后返回賓館，就在他們進入房間的一剎那，偵查員一擁而上將他們抓獲，在他們居住的房間內查獲了那顆被竊的裸鉆和戒指。同時，還查獲了大量用來以假換真的鋯石等作案物品。

經查，這兩名犯罪嫌疑人系44歲的李銀林和35歲的萬堯龍，他們均是廣西桂林人。據李銀林交代，案發前一天下午他和萬堯龍曾經來到亞一金店踩點，由他佯裝成顧客，而萬堯龍則負責掩護，分散營業員的注意力。他擺出一副腰纏萬貫的大老板的樣子，對當班的營業員說，自己要在五一節結婚，特地來上海給新娘選購結婚鉆戒。營業員就向他推薦了一枚標價11萬元重量為1克拉的鉆戒。接著，他又說看中了那顆標價33萬元的2.1克拉裸鉆，在拿著放大鏡仔細看了近半個小時后，便表示決定購買這兩款總價為44萬元的裸鉆和鉆戒，并且和營業員討價還價地將價格打了8.1折。但在付款時，他突然說錢在銀行里還沒有取出來，準備第二天來銀貨兩訖。為了顯示購買的誠意，他還故意提出先支付些訂金。可是營業員一看他拿出的都是零星美元和港幣，便婉言謝絕了。但仍熱心地將裸鉆和鉆戒放進保險箱，并特意給第二天當班的營業員小李留了張條子。其實，他就是利用這個機會觀察好了裸鉆外形，以便準備和其外形相似的鋯石第二天來實施調包。

3月23日中午他們如約來到了亞一金店，當營業員小李失手把裸鉆滾落到柜臺外面時，由于這一“情節”不是他預案中的“規定動作”，李銀林也感到十分意外，再加上小李的目光緊盯著裸鉆，使得他根本就沒法下手。可在他把裸鉆撿起放回柜臺后不久，他就找到了一個下手機會。他首先悄悄把鋯石從褲袋里面拿出來，趁營業員視線稍一偏離，低頭和他交談的時候，僅用一秒鐘左右的時間就快速實施了調包。之后，在萬堯龍的掩護下，迅速逃走。

經偵查員進一步審訊得知，他們曾經用這個手法結伙在全國各地的金店、珠寶店屢屢流竄作案，且屢試不爽。僅在上海目前已經查證的就有:2005年2月21日長寧區仙霞路上友誼商城VERTU專賣店一部價值人民幣15.6萬元的VERTU手機被盜案、25日南京東路百聯世貿廣場萬寶龍專賣店一只價值人民幣13.8萬元的萬寶龍金表被盜案、22日外灘中山東一路18號卡地亞專賣店內的一枚價值人民幣2.52萬元的卡地亞鉆戒調包案，均系他們所作。

但是，這次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就在再次成功作案后，準備逃離上海時，偵查員憑著堅韌的毅力、細致的排查，最終在短短24小時內，將鉆石大盜抓獲。市公安局副局長程九龍在第一時間得知案件偵破后，欣喜地贊揚:“此案破得及時漂亮。指揮得當，行動神速，基礎扎實，科技支撐，這些主要經驗應認真總結，并形成機制。”

警方表示，近年來，上海已經先后發生多起金店、銀樓被偷盜、搶奪案件，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為防止此類惡性案件的發生，市公安局、市經委、市技監局、市黃金飾品行業協會聯合制定了《重點單位重要部門安全技術防范系統要求》地方標準。此案得以快速偵破的關鍵就在于遍布全市大街小巷的監控探頭，以及劃定正確的排查范圍，少走了許多彎路。同時，警方提醒金店、銀樓在銷售貴重商品時，盡量做到貨不離手，不要給犯罪嫌疑人有可乘之機。事實上，李銀林和萬堯龍到亞一金店作案前，也曾經到其他金店踩過點，當他們拿出傘形鑷子和帶照明燈的放大鏡時，便引起了營業員的疑慮，普通顧客怎么會有這么專業的工具?其中有一人還不時朝店外張望。為防萬一，營業員當即將他們請到貴賓室洽談生意，并且請來值班經理和其他營業員陪同介紹。最終，在多雙眼睛的密切注視下，他們沒法下手，無功而返。

日前，黃浦區人民檢察院依法以涉嫌盜竊罪對李銀林和萬堯龍批準逮捕。■

編輯:靳偉華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