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1997年11月出臺的《證券投資基金管理暫行辦法》為標志,中國證券投資基金歷經了12年快速發展的歷程,投資基金市場不斷的成長與繁榮,并衍生出眾多投資基金品種。
尤其是2006年以來,中國資本市場制度進行了重大改革,資本市場進入了快速發展時期。與此相伴,基金業資產管理規模也迅速增長,令許多行業望其項背。
作為最大的機構投資者,證券投資基金顯著提高了證券市場買方的議價能力,有力地支持了優質公司上市,同時也有利于抑制或規范控股股東“掏空”上市公司等行為的發生,維護了投資者利益。
截至2008年底,我國內地基金業管理的464只證券投資基金的資產凈值總和(不包括QDII基金)為1.89萬億元,基金總份額為2.64萬億份。
然而,相對于我國投資基金行業廣度、深度不斷擴大的發展態勢,我們在立法方面的空白與滯后顯得尤為明顯,無從應對繽紛繁復的現實狀況。
我國首批的證券投資基金出現于1998年,2001年中國證監會頒布《開放式證券投資基金試點辦法》,使開放式的證券投資基金正式登上證券市場的舞臺,標志著中國證券市場在與國際資本市場接軌的進程中有了新的突破。
但與基金市場的飛速發展相比,此時的相應法律規范仍付之闕如,僅有零星的部門規范性文件可供參考。對各類投資基金運作的規制,基本上是一個法律盲區,許多市場不正當行為無法得到有效監管,以至于“基金黑幕”、“地下基金”等問題事件屢屢曝光。市場的現狀呼喚立法的完善,于是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將《投資基金法》列入立法規劃,起草領導小組于1999年3月成立。
在1999年11月召開的《投資基金法》國際研討會上,統一立法的思想得到了當時多數與會專家的支持,即按照基金投資方向的角度考慮統一立法,制定統一調整證券投資基金、風險投資基金以及產業投資基金的《投資基金法》。
隨后,在2000年6月寧波會議之后,統一立法的角度由按照投資方向的分類轉變為按照募集方式的分類,新的草案擬按照公開募集資金和向特定對象協議募集資金分別予以規定。
但此后立法的進程卻再一次否定了上述提議,統一立法的建議越來越多地遭到了各方面的反對,有關部門從各自的利益、責任出發,提出了各種不同的主張和建議,來自各方面的反對意見成為起草小組需要不斷協調的重要內容,意見的分歧愈演愈烈,《投資基金法》有被擱置的風險。因此,為了加速立法進程,于是起草小組采取了求同存異、刪繁就簡、趨易避難的思路,決定回到分別立法的思路。
就這樣,《投資基金法》更名為《證券投資基金法》,只調整證券投資基金,并重點規范采取公募方式的證券投資基金,對于采取私募方式的證券投資基金授權國務院另行規定,而對于產業投資基金和風險投資基金的問題則再次推后進行。
各主管部門的不同意見和嚴重分歧實質性的影響和主導了基金立法的走向。對于投資基金的法律概念、立法模式、私募基金合法化等問題,最終出臺的《證券投資基金法》均采取了回避和妥協的態度,使得這部法律成為一部較為狹隘的法律,幾近相當于《證券投資基金管理辦法》的升級版,無法與《合同法》、《信托法》、《公司法》和《證券法》等相提并論。
而且,就是這僅有的一部《證券投資基金法》也已頒布實施了五年多的時間,而關于其他品種投資基金的法律規范則依然付之闕如,基金立法的空白早已不能滿足和適應行業飛速發展的現實狀況。于是,大量的問題接踵而來,拋卻證券投資基金法在概念定義、準入門檻、管理人監督以及組織形式等諸方面的缺陷不談,單就立法模式而言,對產業投資基金與風險投資基金的“拋棄”使得這兩類投資基金品種依然游離于法律支撐體系之外,市場的活躍與發展無法得到法律層面上的規范與支持。
游戲規則與有效監管的缺失,一方面阻礙了該類投資基金的行業發展與市場機制的健全,產生了如民間資本無法進入、投資主體、退出機制、雙重征稅等問題無法確定;另一方面對于該類投資基金運行過程中違規操作的監管以及風險的有效分散與防范更是無從談起,許多市場不正當行為無法得到有效規避。
目前,世界性金融海嘯給全球經濟和社會格局帶來了巨大的危機、動蕩和轉折,作為一個世界上龐大外向型的經濟體,中國不可能在這場世界性的金融危機中獨善其身。但對于中國來講,如何辯證地看待這種影響則更為重要,在全力應對這場危機對我們的不利影響的同時,我們不能錯過進一步發展的機遇,雖不能“獨善其身”,卻可以“獨樹一幟”。
對金融行業而言,危機的產生與發展必然會帶來全球金融體系和經濟體系的重組,這場金融海嘯正是改革不合理的國際金融秩序的最好時機。同時,也是進一步深化改革,加強對我國金融業運行機制、經營模式、產品結構與法律制度等多方面的發展創新的新契機。
我們不應把金融創新神圣化,但更不應將其妖魔化,我們不能因噎廢食,與美國相比,我們的金融發展不好并不是因為金融發展過頭了,而更多則是金融發展創新不足的問題。
金融海嘯讓我們能認識到,在正常時期所潛藏的金融風險,讓我們能更清楚哪些是合理的因素,是經濟與金融競爭力的真正構成要素,哪些是需要采取措施去預防的,而不是因為危機的產生就停止金融市場與制度的有益創新。因此,推進金融創新的健康快速發展,更需要我們不斷的加強金融立法和監管體制的統一、協調與完善,把法律的完善、體制的改革與金融的創新有機結合起來,穩步推進,健康發展。
另外,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需要進一步加快發展基金市場,基金行業發展面臨的制度瓶頸,使得我們必須重新審視我國投資基金立法的缺陷與不足,市場對于法律完善的需求已經十分急迫。
面對機遇,迎接挑戰。把握好當前我國金融制度體系發展完善的良好時機,充分借鑒發達國家立法的成功經驗,對我國投資基金立法予以整體修改,這對我國基金市場與行業的健康發展是非常必要和迫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