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此次金融危機發生后,各個國家政府紛紛出臺了經濟刺激計劃,以幫助本國經濟早日實現復蘇。在世界各國各顯神通抵御這場經濟寒流之際,中國雖然處于這個風暴的邊緣,但依然感受到經濟寒潮的涼意,特別是對中國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加強經濟監管立法方面提出了新的課題,對中國經濟法的新發展提出了新的考驗和借鑒。
關鍵詞救市措施 金融危機 經濟法
中圖分類號:D922.29文獻標識碼:A
2008年下半年以來,一場源于美國的世界經濟危機席卷全球,世界各國無不感受到了這次經濟危機的強大壓力。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沖擊,世界各國紛紛出臺一系列政策措施。縱觀世界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危機應對措施,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高頻率大幅度降低利率;直接向金融機構注資;給商業銀行提供擔保;搞活消費信貸;大規模減免稅費;實施積極的就業促進政策;發放現金等消費補助;救助傳統制造業;培育清潔能源等新興產業;加強資金使用監管;千方百計保護國內市場等等。
從上述各國的救市措施,我們不難發現,經濟法的發展道路上必然要面對一道難題,那就是該如何界定政府和市場的關系。經濟法是政府干預市場之法,這是目前大多數經濟法學者所持的觀點。但是政府有時也會扮演著市場參與者的角色,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應當輕易把政府和國家混同,在國有企業中,國家是市場的參與者,這是沒有任何異議的,但政府作為行政機關,顯然跟國家的概念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我們可以從國外救市措施中各國不約而同的加大政府投資這方面考慮,那么政府的投資行為是否能等同于經濟組織(企業)的投資行為呢?同樣都是經濟投資行為,其目的都是想產生效益,只不過政府的投資行為所期望的效益是整個市場的健康發展,這種投資不管是個人還是經濟組織都能從一個健康有序的經濟市場中獲益。企業的投資行為則是為了企業自身的盈利,追求企業利益最大化是其投資的根本目標。
那么政府和市場究竟是什么關系?他們是不是監督與被監督的關系呢?到底該是誰服從誰呢?從上述救市措施我們基本上可以達成共識,即當市場非良性運轉時,政府的投資行為顯然是不符合市場市場規律。因為市場規律最重要的準則便是市場決定資源的自由配置,一切經濟行為的有效性都要放到市場中來檢驗。但這一規則適用的前提只能是在市場良性運轉時才能適用。那么是否意味著我們可以說政府就是市場的監管者呢?是否能說政府與市場是一個母親與天才兒子的關系呢?平時任由兒子自立,當出現兒子不能解決的問題時,母親才出面來幫助呢?顯然不是,因為在市場非良性運轉時,政府的投資行為也必須符合市場規律。由此可見,政府調節市場的行為不能是任意的。從經濟法本質上看,政府的一切經濟法行為都必須包含著權利與義務關系,亦即任何一種政府的經濟法行為必須得到法律的授權或者認可。考查各國經濟法理論和實踐后我們不難發現,各國政府調節市場的權利和義務都來自于法律直接或者間接規定。在我國,由于市場經濟并未形成完善的制度體系,加之歷史上長期存在的政府計劃經濟影響,政府調節市場運行被認為是政府天生的職能,在這里政府就像是個全能的上帝,可以對任何經濟行為施以調控和監管。在此次的全球性金融危機的背景下,世界各國都在謀求合作共同救市,我國的經濟法必須與國際接軌,特別是在政府干預市場的經濟法行為必須是“有法可依”。
李昌庚撰文《經濟法視野下的“毒奶粉”事件之思考》指出,經濟法的本質屬性要求國家對市場經濟進行適度干預。但是在我國現階段經濟法立法水平和執法水平存在著局限性或者缺陷的情況下,對于違反經濟法行為的監管和處理,存在著這樣一個問題:國家應該去干預的領域卻存在監管缺位,并直接導致社會公共產品及其社會整體利益分配的不公平;而在國家應該退后或者不該直接施加干預的領域,國家又存在著諸多不必要的行政干預,從而導致社會轉型期很多社會矛盾交雜一起。這恰是我國現階段市場經濟發展的困境,也是我國目前經濟法實施的困境。經濟法具體制度的構建不僅著眼于克服市場失靈的事后救濟功能,更要著眼于前瞻性功能和預防性功能,使“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高懸著。經濟法價值理念轉型及其具體制度構建和完善的背后更需要良好制度的支撐。“毒奶粉”事件直接表現的是一個經濟問題和法律問題,但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每個步驟的背后無不涉及到政治問題,并深深感受到制度性障礙的困擾。這就需要:(1)理順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的關系,克服地方保護主義。(2)合理設計政府權力,解決權力對誰負責的問題。(3)完善官員問責制的法治化。
雖然我們在逐步地實現與國際經濟接軌,但是我們在研究法律應當賦予哪些權力以政府干預市場,并不是照搬國外方法和形式。也許科斯在《社會成本》中的一句話富有啟發意義:“所有解決的辦法都需要一定的成本,沒有理由認為市場和企業不能很好地解決問題,因此政府干預就是必要的”。正是由于成本的存在,從經濟學上講,只有收益大于成本,才具有合理性。從本質上講,政府干預彌補市場失靈的同時,同其他兩種力量一樣耗費并產生額外的費用,從而存在干預成本。主要包括干預行為的立法成本、執法成本以及市場主體的守法成本。其中,干預主體人、財、物及時間的投入是狹義上的干預成本;廣義的干預成本還包括被干預者因政府干預而增加的支出和減少的收入。對政府干預的成本收益分析,(下轉第167頁)(上接第160頁)有利于權衡政府干預的利弊得失,從而為政府決定對哪些領域應該實行干預,對哪些領域不應該實施干預提供理論依據。
另外,在上述的救市措施中,我們可以看出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如直接向金融機構注資、幫助中小企業融資等。因此,研究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以及其他諸多非政府組織的經濟法地位必然會成為我國經濟法發展的又一重要問題。非政府組織又叫社會中間層,是指“獨立于政府與市場主體,為政府干預市場、市場影響政府和市場主體之間相互聯系起中介作用的主體”。非政府組織既受政府之監管,又必須符合市場經濟的某些特性。如商業銀行,政府必須對其予以監管,但其自身又是市場經濟體制中的一份子,此次金融危機的爆發就是因為美國的幾大銀行的次貸問題引起的,且多家銀行倒閉或瀕臨倒閉。但是當市場失靈和政府無法直接作用于市場時,社會中間層就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使得政府調節市場的目的得以實現。可見,社會中間層可作用于解決市場失靈和政府缺位所帶來的社會經濟問題。基于此,很多學者認為經濟法主體體系應當將社會中間層吸納成為新成員。經濟法主體體系正在由“二元”向“三元”結構轉型。盡管政府與市場的“二元”架構是長期主導經濟法主體體系的理論基點,但是面對政府和市場職能向社會中間層的部分移轉,社會中間層正在被越來越多的經濟法學說的理論體系所吸納而成為主體體系中的新成員。然而,筆者認為,在我國很多非政府組織都和政府有著一定的聯系,看似非政府,實是官方組織。我國很多行業協會的干部都是由政府二線人員擔當,或直接從官辦組織變型為非政府組織。因此可以說社會中間層主體區別于一般的市場主體,可能其協調性色彩更大一點,主要是在政府缺位時予以協調,保證市場經濟的良好運轉。但一般來說都處于調制受體的范疇內。同時無論賦予其多少“權力”,它始終源于市場,不可能脫于甚至超于市場這個私權的集合體。
最后,借用中國一句民諺,即“不破不立”。金融危機是挑戰也是機遇,經濟法的發展的春天必然到來,我國的市場經濟體制也必然趨于完善。產業結構必須得到調整且向正確的方向發展,新能源產業的興起告訴我們,我國經濟法的發展還是必須堅持可持續發展的。
注釋
①甘肅社會科學,2009(1).
②王全興.經濟法基礎理論專題研究.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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