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日語助動詞的語法地位

摘要： 在日本的學校語法和國內的主要語法書中日語助動詞都被看作是獨立的詞類來加以論述的，但是日語助動詞不具有獨立性，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清楚地區別詞與詞的關系，只是日語的用言在句子中使用時為了表示不同的語法意義和語法功能而采取的語法手段，并不具有“詞”的資格。本文通過從詞匯研究的語義、形態、功能三方面的論述來看，助動詞作為獨立詞類的共同基礎似乎并不存在，從詞類中除掉助動詞是合理的，提出在目前的日語教學中，取消助動詞，將其歸于詞語或者語法用法中解釋，從而簡化教學過程，有助于學生更好地理解初級階段的語法。

關鍵詞： 日語助動詞 詞類 日語語法

一、關于日語助動詞的名稱。

在日本的學校語法和國內的主要語法書中日語助動詞都被看作是獨立的詞類來加以論述，日語助動詞含義微妙，用法復雜，在句子結構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學校語法體系中對日語助動詞的定義是接在用言或者體言之后的，增添某種意義或幫助敘述，主要起語法作用的功能詞，與助詞同屬于附屬詞，助動詞有形態變化，是活用詞。

助動詞這個術語在日本最早是大槻文彥提出的，他在《廣日本文典》中正式使用了助動詞這個術語并對助動詞下了定義。后來橋本進吉在《改制新文典別記·口語篇》中對助動詞作了說明，將助動詞分為①接在動詞之后表示被動、可能、使役、打消、過去等，及補充敘述動詞的動作、作用；②本身具有敘述意義的，如だ、です、らしい等助動詞接在本身無敘述意義的體言之后，共同發揮用言的作用。從形態上區別了兩種不同的助動詞，指出了它們在語法及功能上的區別，確定了助動詞的范圍及其意義。橋本認為助動詞是一個詞類，他把詞分為詞和辭，在《國語法研究》中，他把“辭”中有斷續標志的即有活用的看作助動詞，無斷續標志的即無活用的為助詞。橋本的助動詞學說，對日語語法界，特別是學校語法影響很大，他使大槻所提出的助動詞這一術語在日語語法中扎下根來，也確立了它的語法地位。

但是，大槻提出的“助動詞”這一術語本身就遭到了諸如松下大三郎、三上章、山田孝雄等許多學者的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有兩個：一，承認日語有助動詞，但日語助動詞和英語的助動詞不一樣，不能使用助動詞這一術語；二，日語中不存在獨立的助動詞，因此不應使用助動詞這一術語。

二、日語助動詞只是表示不同語法意義和語法功能的語法手段，并不具有“詞”的資格。

隨著日語語法研究的發展，也隨著近年來對學校語法的批判，圍繞助動詞的爭議也越來越大，圍繞助動詞是否應作為一個獨立的詞類存在，語法界目前并沒有一致的看法，但是不少語法學家并不承認助動詞這一詞類。

山田孝雄是第一個反對把助動詞看作是獨立詞類的學者。他認為：復結尾是用言（實際上是動詞）的一部分，因而是不獨立的；作為用言的一種用法，助動詞由用言的結尾中分出來，因而是復語尾；與活用形連成一體，是不可分割的。他從根本上反對把助動詞看作是獨立的品詞，他認為，助動詞只是在具體場合可單獨表現具體思想的“觀念詞”的下位分類，屬于“觀念詞”的一部分，只能附在用言之后起語法作用，本身不具備表現思想觀念的內容。在《日本語法概論》里，他將助動詞命名為“復合詞尾”，他認為日語里的助動詞同英語的助動詞是不一樣的，它在句子中沒有獨立的地位，在它和連用形之間沒有其他詞，它是和用言連用形連接在一起不可分離的。

松下大三郎也反對設助動詞，他把說話過程分為斷句即句子、詞和原辭。原辭是構成詞的材料，原辭又分為完辭和不完辭，不完辭中又分為靜助辭（助詞）、動助辭（相當于助動詞）和頭助辭（接頭辭），因此，動助辭相當于接尾辭。他把助動詞放在動詞的時相中加以論述，這個相包括肯定與否定，主動與被動、使役，時態與情態等。我們可以從此得到研究助動詞方法論上的啟發。

三上章是現代語法史上具有這種方法論的有代表性的學者，他把過去時、否定、推量等助動詞放在動詞的活用形

中去研究，提出了“準用詞”的概念。

鈴木重幸提出，單詞具有詞匯意義和語法意義。單詞的語法特征包括①單詞的語法（形態論的）范疇；②連詞（詞組）的能力；③單詞在句中的作用。詞類就是單詞的語法類別，即根據單詞的語法特征體系分類的種類。單詞的詞匯意義對此類分化發展起重要的作用，此單詞并不是按照詞匯意義來劃分的。鈴木把助動詞分別歸于“くっつき、むすび、接尾辭、語尾”四類，即屬于詞尾的“た（だ）、う（よう）”；屬于接尾辭的“れる（られる）、せる（させる）、ない、ます、たい、そうだ（様態）”；屬于むすびのくっつき的“だ（です）”；屬于むすび的“ようだ、らしい”，而“そうだ（伝聞）、べきだ”還沒有定性。鈴木語法對學校語法的全面否定，是日語語法史上的一次重大改革。鈴木語法有力地證明了傳統的助動詞在變化體系中屬于不同的范疇，具有不同的功能，從而揭開了助動詞本身沒有相同的形態特征的真正原因。

日語助動詞接在詞后面不能改變詞的性質，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清楚地區別詞與詞的關系。從語法理論上來說，助動詞應該屬于“接尾詞”。日語助動詞不具有獨立性，它與所接的用言緊密地聯結在一起，中間不能插入其他詞語，它只是日語的用言在句子中使用時為了表示不同的語法意義和語法功能而采取的語法手段，并不具有“詞”的資格，其性質是構形后綴或詞尾，把它單獨看成一個詞類的確有些牽強附會。如果承認助動詞這一詞類，那么日語的用言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能在句子中獨立使用，必須與助動詞結合才能表示特定的語法意義和語法功能。普通語言學中，詞應是詞匯和語法意義的結合，使助動詞單獨立類，就意味著日語的用言在大多數情況下只能表示詞匯意義，而不表示語法意義和語法功能，實際上是把詞本應具有的詞匯和語法這兩個要素割裂開了，這有悖于語言學上對詞的定義，既不符合普通語言學的基本原理，也有悖于語言事實。

我們在實際語法教學中也是如此，例如在講解“良子はいつも先生からほめられる”這個典型的被動句過程中，不僅要講授動詞“ほめる”與“られた”構成動詞被動態的形態特征，還要教會學生表示被動的助動詞“られる”，無形中加大了初學日語時學生在理解上的困難。

三、取消日語助動詞立類，將常用助動詞重新分類，放入用言體系中研究。

語言作為交際工具，最復雜、最豐富的部分是謂語部分。正因為如此，充當謂語的用言，都有錯綜復雜的變化形式，以滿足較集中表達復雜的活動和思想感情的需要。而這種復雜的變化形式不是雜亂無章的，是具有體系的。助動詞只是用言體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只有在體系中研究助動詞，才能理解其本質。筆者認為，應將助動詞作為一個獨立的詞類從語法體系中取消，放入用言的體系中去研究。而現在，日本的對外日語教學語法系統和許多教科書也已經把動詞和所謂助動詞，包括一些接續助詞的組合看作用詞的活用形了。

那么，將助動詞取消后，現有語法體系中的助動詞的歸宿又將如何呢？

在現有語法體系中，助動詞按照其表示的意義可以分為：判斷（だ、です）、否定（ない、ぬ）、過去（た）、被動、可能、自發、尊敬（れる、られる）、敬語（ます）、使役（せる、させる）、推量（う、よう、らしい、まい）、希望（たい、たがる）、比況（ようだ、みたいだ）、樣態（そうだ）、傳聞（そうだ）助動詞十四類。

筆者認為，取消助動詞，對現有的可進行如下分類：

①將常用的斷定助動詞だ/です作為判斷詞。

②把用言和所謂助動詞的組合看作用言的活用形，把助動詞看作接尾詞放到用言活用形中去研究，即た（過去型）、ない/ぬん（否定型）、ます（動詞鄭重型）、う/よう（推量型；意志型）、まい（動詞的推量型）等。

③把れる/られる、せる/させる放在動詞的態中去研究。

④將たい/たがる、らしい、ようだ、みたいだ、そうだ等解釋成復合詞尾，甚至是作為詞語或者慣用句意義來解釋其表示希望、樣態、比況、傳聞等意義。

結語

我們對助動詞的研究，不僅包括助動詞本身，還要包括助動詞與動詞、助動詞之間以及助動詞與句中各成分之間的關系，而從詞匯研究的語義、形態、功能三方面來看，助動詞作為獨立詞類的共同基礎似乎并不存在，從詞類中除掉助動詞是合理的。在目前的日語教學中，助動詞作為獨立部分的出現，與例如動詞時體態等的用法的講解多有重復，增加了學生理解的難度。筆者認為取消助動詞，將其歸于詞語或者語法用法中解釋，簡化了教學過程，也有助于學生更好地理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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