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蒲松齡的雜劇《鬧館》是貧困塾師的生動寫照;劇中和為貴沿街叫賣、與雇主禮之用討價還價的尷尬境遇是對“禮之用、和為貴”的禮樂文化的強烈反諷,作者詼諧幽默的筆調加強了這種反諷效果;《鬧館》客觀上顯示了封建農耕經濟的凋敝和禮樂文化的沒落。
關鍵詞:蒲松齡;鬧館;禮樂文化;反諷
中圖分類號:I207.4文獻標識碼:A
蒲松齡的戲劇創作包括雜劇三種,《闈窘》、《鐘妹慶壽》和《鬧館》,都是單折短劇,既有現實市井生活題材,又有虛幻的鬼怪題材,與其代表作《聊齋志異》有異曲同工之妙。
《山東分體文學史》比較了葉承宗和蒲松齡這兩位時代接近的山東雜劇作家,“葉承宗的雜劇創作與蒲松齡的雜劇創作風格各異,他們從不同的側面切入,同時呈現出不同的美學特色。葉承宗的雜劇多嚴肅、深沉、憤激,蒲松齡的雜劇則更輕松幽默,戲劇色彩濃厚。” [1] (P146)蒲松齡確實擅長于幽默筆法,不管是游戲之作《鐘妹慶壽》、還是考場受難圖景《闈窘》以及教書先生的辛酸就業圖《鬧館》,都體現了他輕松閑適的創作態度以及獨特的諷刺手法。這種風格最突出的體現在《鬧館》中。本來教書先生和為貴的經歷是辛酸的,作者卻強化了這種尷尬處境的可笑可嘆之處,笑聲背后引發思索,這使《鬧館》于詼諧的風格中蘊含著獨特的文化意義。
一、《鬧館》貧困塾師的生動寫照
“君子受艱難,斯文不值錢,有人成書館,便是救命仙。”訓蒙先生和為貴因年景饑荒,學生四散,只得逃荒到洛川,形同乞丐。為生計他不得不上街吆喝,尋求主顧。這時他不由得慨嘆自己的遭遇:
陳仲子三咽李螬食過半,孔圣人在陳國絕糧七天;君子窮不必那小人窮斯濫,莫不是,天喪予,天喪予,就在洛川?[2] (P636)
而好不容易等來的主顧禮之用給和為貴提供的是跟看家狗一樣的待遇,不但吃住等條件惡劣,而且還要像傭工一樣接送學生,雨天要親自背著學生上學,和為貴為了一口飯,只得處處讓步,答應雇主的無理要求。最后雙方“皆大歡喜”:
(丑白)自此書箱登洛川,(外白)尋著雇主有盤纏,
(丑白)萬般惟有讀書好,(外白)咳!教書先生不值錢。快入學罷,可餓死我了!
(丑白)先生請了。(外白)賢東請了。[2] (P638-639)
作者采用了詼諧的手法,強化了教書先生的無奈,也從側面反映了耕讀關系在特定時空的奇異表現:本來讀書在傳統耕讀社會里是非常高雅的事情,讀書人的地位應該是高于普通農民的,可是由于供求關系的變化,讀書人不得不低下曾經高貴的頭,去遷就農民主顧的無理要求。這對讀書人來說,是非常辛酸無奈的事情。
《鬧館》中教書先生形同乞丐的地位,實際上是作者蒲松齡對自身經歷的體悟。教書幾乎是蒲松齡漫長一生的惟一職業。他順利考取秀才,之后卻在考場上屢戰屢敗,不得不面臨嚴酷的生計問題。除了在寶應、高郵不到一年的幕僚生涯,蒲松齡大半生就靠設帳來養家糊口。所以他對教書先生的酸甜苦辣深有體會,其作品就形象地反映了清苦的書齋生涯。如《重陽》中的異地佳節:“中秋恨是在天涯,客里凄涼負月華。今日重陽又虛度,淵明無酒對黃花。” [3] (P580)長期在外的塾師生涯令他無法照料家庭,在《五月十二日,抱病歸齋》中,他表達了對妻子的歉意:“抱病歸齋意暗傷,嚬呻短榻倍凄涼。家貧況值珠為粟,兒懶何堪婦臥床。” [4] (P549)更重要的是,這種“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生活令他無法親自課子教孫。“我為糊口蕓人田,任爾嬌惰實堪憐,幾時能儲十石粟,與爾共讀蓬窗前。” [5] (P545)這首《子笏》就形象地表達了自己不能親自教育兒子的愧疚和不安,他希望能夠儲下微薄的口腹之糧保證自己不再外出,但這注定是一種奢望。在《聊齋志異·劉夫人》等篇章中,讀者也不難發現他對塾師酸甜苦辣生涯的曲折表達。蒲松齡一直到七十余歲才撤帳回家,過了幾年兒孫滿堂的家居生活。
蒲松齡在畢際有家坐館時間最長,賓主關系非常融洽,其坐館生涯還沒有到《鬧館》中那樣不堪的地步。“高館時逢卯酒醉,錯將弟子作兒孫。” [6] (P568)他還不時地沉迷于教學相長的樂趣之中。但蒲松齡深知即使受到如此尊重,自己也只是一個教書匠,東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有如花的妻妾環繞,而自己卻為了一口飯不得不與妻子兩地分居。在漫漫長夜里他冷冷清清,為排遣寂寞而筆耕不輟,《聊齋志異》中大量的書生艷遇故事就是出于這樣的補償心理。所以蒲松齡即使沒有《鬧館》中和為貴那樣沿街叫賣的經歷,但和為貴仍可視為作者的自畫像,因為兩者的地位是完全一致的。都說“萬般惟有讀書好”,卻原來“教書先生不值錢”,“快入學罷,可餓死我了”,直白夸張地表達了作者對自身處境的心知肚明。
二、強烈反諷與幽默手法
和為貴“可惜俺念書人餓的可憐”的處境,與儒生在“士農工商”四大階層中的首要地位之間存在強烈反差。如果說先師孔子“沽之哉”的求售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主張,那么和為貴商販式的求售則是為了一口救命的飯。古今對比令人觸目驚心。不僅是斯文掃地的問題,擔負著“傳道、受業、解惑”這一神圣職責的塾師竟然落到了傭工不如的境地,這構成了封建禮樂文化與現實的強烈反諷。
禮樂制度始于西周,周公“確立把上下尊卑等級關系固定下來的禮制和與之相配合的情感藝術系統(樂),這便是所謂‘制禮作樂’。” [7] (P63)“禮之用,和為貴。”禮樂制度成為規范貴族主導的家國秩序的基礎。春秋末期禮崩樂壞,孔子站在沒落貴族的立場,試圖恢復禮樂秩序。一直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后,禮樂才以儒法合流的形式重新登場,成為封建統治階級的工具。禮樂制度本來體現了貴和尚中的中國傳統文化精神,提倡以和為貴、和諧團結的禮樂文化規范了人際關系,使中國成為禮儀之邦。可是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里,在等級森嚴的嚴酷統治下,被統治階級利用的禮樂文化不可避免的以虛偽的面目存在,成為維護宗法社會表面和諧的最后一張遮羞布。而《鬧館》則通過詼諧的口吻,長歌當哭,撕下了這層溫情脈脈的布,把現實和理想的反諷赤裸裸地展現在讀者和觀眾面前。這種可笑可嘆的反諷手法體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作者以對比手法強化莊嚴形式與卑下內容的反差,以禮樂文化斯文莊嚴的形式反襯猥瑣和卑俗的現實生活。蒲松齡給兩個角色分別取名為“禮之用”和“和為貴”這兩個冠冕堂皇的名字,意義豐富。雖形同乞丐,但儒生的身份和教書先生的職業特點使和為貴仍然以斯文的舉止和口氣與主顧禮之用搭訕,這種文雅就是飽受諷刺和爭議的“窮酸氣”。讀書人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以耕讀社會中“士農工商”的領導階層自居,但下層草根文化對此不以為然,以窮酸來諷刺他們。失意儒生的現實處境與禮樂文化對儒生地位的莊嚴設定存在反差。而《鬧館》則以儒生形同乞丐的處境,駁斥了封建禮樂文化的這種虛偽性。在讀書人食不果腹的處境下,彬彬有禮的舉止語言就只能表達委曲求全的心情:“君子謀道不謀食,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快入學罷。”禮之用作為沒有文化的農夫,似乎也受到“尊師重教”的傳統影響,處處以“尊重”東家的口氣說話,但可笑的是,以這種恭敬的口氣說出來的卻是苛刻的條件,是把教書先生當成傭工的不良用心。表面上看,禮之用與和為貴在討價還價中,遵循了“紛爭辯訟,非禮不決”這一溫情脈脈的形式,但禮之用的刻薄算計把弱勢的和為貴逼得處處讓步。莊嚴的形式與卑下的內容就這樣混合在一起,構成強烈的對比和反諷。
蒲松齡以直白夸張的語言描寫強化這種反諷。無論是和為貴一次次的催促直至說出“快入學罷,可餓死我了”,還是禮之用故意慢條斯理的降低條件,都體現了這種語言風格。且看兩人的對話:
(丑白)在下沒有一所閑房,莊內有一座觀音堂,沒招和尚,廟門封鎖,可以借居,還得與眾人講議。若要是招了和尚,還得先生打掃廟宇,奉供香煙,點燈關門。
(外白)和尚只管念經的,多乎哉?不多也。待和尚于禮何傷乎?
和為貴為了能謀到職位,盡量委曲求全:
(外唱)同道們休笑我甚是卑賤,細想想教書人難與不難!……回頭來尊賢東不必講話,從今后成一家那分兩院?放了學飯不熟我把欄墊,到晚來我與你去把水擔,家里忙看孩子帶著燒火,牲口忙無了面我把磨研,掃天井抱柴火捎帶拾糞,來了客摸桌子我把菜端。
(丑唱)好一個將將就就和先生,起的名子并不虛傳!他與我好一似同胞兄弟,我情愿打合同雇他十年。[2] (P638-639)
對這種可悲可嘆的現實,作者卻能以輕松閑適的筆法和幽默諷刺的手法,加強了反諷效果,這源于他安貧知命、知足長樂的生活態度。“卷長燭短更難盡,酒暖杯深月易斜。此樂不知老將至,何須金帳按紅牙?” [8] (P566)這首《小飲》就表現了他對書香生涯的沉迷,身處狹窄的陋室他也毫不在意:“聊齋有屋僅容膝,積土編茅面舊壁。叢柏覆陰晝冥冥,六月森寒類窟室。……癯儒相習能相安,與以廣堂我不易。” [9] (P629)在清苦的生活中,有天倫之樂他就知足了,“喜得家人聚,人生此樂難。須知名教樂,不必在膏梁。” [10] (P636)無奈的現實逼迫他學會了知足和樂觀,對《鬧館》中塾師階層的尷尬處境也能以帶有幾絲油滑的調侃語氣來表達,于辛酸的題材中寓以“含淚的幽默”的手法,借此排遣心中郁積的悲憤,而不是嚴肅的說教和沉痛的訴說,使讀者和觀眾產生審美愉悅。
三、反諷的實質:農耕經濟的凋敝與禮樂文化的沒落
和為貴鬧館的小故事,根源于農耕經濟的凋敝,是封建社會經濟基礎衰落的縮影,更反映了封建禮樂文化的沒落,是下層民眾在禮樂文化影響下隱忍求全心理的生動體現。
和為貴逃荒的尷尬處境不是個別的,是下層士人困窘境遇的縮影。中國古代知識分子植根于農耕社會,其“耕讀傳家遠”的生活方式必須依賴農業生產。蒲松齡也不例外。其父蒲槃本是儒生,曾因生計而經商,但他把農耕田園生活視為自己的最終歸宿,在小有積蓄之后,他停止經商,重返耕讀教子的生活方式。作為耕讀社會培養出來的儒生,蒲松齡仍依靠農耕方式作為衣食之源,除非登第入仕,俸祿優厚。所以他時刻關注農耕生活:“雨不落,秋無禾,無禾猶可,征輸奈何?吏到門,怒且呵。寧鬻子,免風波。縱不雨,死無他,勿訴公堂長官訶!” [11] (P502)“于今盛夏旱如此,晚禾未種早禾死。到處十室九室空,官家追乎猶未止!甕中儋石已無多,留納官糧省催科。官糧亦完室亦磬,如此蚩蚩將奈何?” [12] (P501)《聊齋詩集》還有《捕蝻歌》、《蝗來》等詩作,反映了作者對于水旱蟲害等自然災害的特殊敏感。其詩作還真實地反映了他貧苦負債的狀況:“思欲貸知己,所識無膏梁。況遭天年兇,粟粒等夜光。……恨為啼號累,數載不能償。” [13] (P531)蒲松齡這樣的下層知識分子在災荒年間,確實是處于饑寒交迫的狀況。《鬧館》既是作者對教書先生地位的自我解嘲,更是對當時不公平的社會分配制度的血淚控訴。貪官污吏們肆意的占有和揮霍社會財富,而不得志的下層文人和為貴們卻衣食不周,形同乞丐,在粗俗算計的主顧禮之用面前步步退縮,只為了一口飯吃。
和為貴的遭遇不僅是蒲松齡等下層讀書人的寫照,更代表了所有下層民眾的遭遇。饑荒年間的農村養活不了一個鄉村教書匠,和為貴不得不逃荒到異鄉,異鄉的境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饑餓的和為貴幸運地遇到了一個主顧,作者以這個主顧的吝嗇和挑剔反映了教書先生的難堪遭遇,然而這正好從側面反映了禮之用自身不甚富足的境況,他苛刻吝嗇的主要原因是他無力為先生提供更好的教學條件和生活待遇。“我是貧寒之家,管待不到,怕先生見怪,如何是好?”從吃穿到住宿,他能提供的教學條件沒有一處不將就,就連上學用的書房,都提供不起,可見封建經濟的主導形式——鄉村的農耕經濟已經凋敝到何種程度。清初經過休養生息,經濟恢復了表面的繁榮,然而這個老大帝國仍以農耕經濟為主。隨著人口成倍增長,土地更加稀缺,再加上統治階級的殘酷剝削,貪官污吏的橫征暴斂,有限的耕地不能供養更多的人口。禮之用自稱“這幾年收成好積累有限”,即表明在風調雨順的年頭,普通民眾也只是溫飽而已,一遇荒年,百姓更是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傳統重農輕商的觀念和閉關鎖國的政策更抑制了工商業的發展,經濟凋敝,封建末世已經不可避免。和為貴為代表的教書先生斯文掃地的現象,暴露了封建社會農耕經濟的衰落,反映了下層士人在小農經濟凋敝下的無奈。
和為貴鬧館的經歷更深層地體現了封建末世中禮樂文化的沒落。禮樂文化的倡導者孔夫子也有“絕糧于蔡,笙歌不絕”的遭遇,但在禮樂之道已經被封建社會采納幾千年后,作為禮樂教化的象征和詩禮文化的推行者,讀書人和為貴的困窘處境就顯示了禮樂文化的這種沒落趨勢:下層士人通過層層的科舉選拔才有可能進入擁有特權的士人階層,然而機會渺茫,競爭激烈,如果跳不過科舉龍門,他們就被擋在特權大門之外。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往往靠坐館來維持生計。禮樂文化保證不了下層讀書人的地位,禮崩樂壞的時代里,他們甚至開始羨慕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之流:
想當初念書時錯了主意,到不如耍手藝還掙吃穿。你看那皮匠家補鞋補襪,只是那錮爐子鋸盆鋸碗,還有那木匠家打箱打柜,鐵匠家打鋤頭還打刀鐮,錫匠家打燈臺又打錫盤,窯匠家燒黃盆又燒黑碗。手藝人吃的是肉肥鹵面,可惜俺念書人餓的可憐。[2] (P636)
形同乞丐的和為貴只有以處處讓步的謙卑態度才換來教書坐館的待遇。“念書人法圣賢自尊自重,都說俺拿腔弄欸。今去魯明去齊無有主顧,生今世反古道我獨不然。”和為貴“生今世反古道”的控訴表明了下層讀書人對禮樂制度沒落趨勢的敏感體會。
可是,虛偽沒落的禮樂文化仍在潛移默化的發揮作用,維護搖搖欲墜的封建統治,使得封建社會保持超常的穩定性。不管是下層士人還是普通農民,都放棄尊嚴,對于生活的磨難都保持著隱忍的“和為貴”的態度。他們對生活的要求降低到能有口飯吃、保持生存的最低程度,就像《鬧館》中的好好先生和為貴。“在這里,我們就發現了‘和為貴’態度的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對自己吃虧的敏感度降低,甚至全無,并可隨便讓別人在自己身上踐踏--其典型的例子就是魯迅筆下的‘祥林嫂’。另一種情形是充分自覺地利用‘不爭’的姿勢,去獲得更大的利益。” [14] (P158)封建統治者正是充分利用了禮樂文化培養民眾的隱忍心理,規范統治秩序,以攫取最大的利益。
蒲松齡的雜劇創作雖然數量不多,但成就突出,《清代戲曲史》評論道:“這三種戲曲篇幅都很短,可是對人物的刻畫卻都能窮形盡相,用極簡短的篇幅描繪出社會的一個側面。” [15] (P118)雖然蒲松齡的每種戲曲都只是單折短劇,但卻生動地體現了他的文化心理和當時社會的真實狀況,值得讀者去研究和探索。而《鬧館》從“斯文不值錢”的角度,預示了封建禮樂文化和其立足的經濟基礎都趨于滅亡的趨勢,以“含淚的微笑”的幽默手法,敲響了封建社會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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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