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與馮玉祥共患難,也當過張學良的座上賓;他救過蔣介石的命,深得蔣介石的信任,但他同時又與周恩來保持著單線聯系。他是中共隱蔽戰線最為神秘的人物之一,這段歷史多年來鮮為人知。這秘聞的主人公是蘭州軍區原副司令員、軍事科學院戰史部研究部長韓練成中將。
臨危救駕
1930年,軍閥混戰,蔣介石、馮玉祥反目成仇,兵戎相見。5月31日,蔣介石在歸德的朱集車站指揮作戰,突然馮玉祥部的鄭大章指揮的騎兵奇襲而來,蔣介石身邊只有200余名衛兵,幸虧剛剛投入蔣介石麾下的馬鴻逵派出團長韓練成“救駕”,一夜混戰,解了朱集之圍。蔣介石望著英俊偉岸、年僅22歲的韓練成,滿意地問道:“你是第幾期的學生?”誰知韓練成壓根兒沒有上過黃埔軍校,為此,蔣介石手諭:64師團長韓圭璋(韓練成的字),見危受命,忠勇可嘉,特許軍校三期畢業,列入學籍。
在國民黨的要人們看來,韓練成前途無量,然而韓練成卻未怎么看重。韓練成曾結識了共產黨員劉志丹,按黨組織的要求,隨馮玉祥所部轉戰四方,也因才干出眾被提升為團長。
青云直上
蔣委員長念舊,加之白崇禧的特別賞識,37歲的韓練成已成為國民黨46軍中將軍長。可西安事變發生后,蔣介石對與張學良、楊虎城來往密切的人開始打擊報復,讓韓練成早早并徹底看清了蔣介石的本質。
1940年,韓練成調到重慶,任命為委員長侍從室高參,不僅掌握眾多核心機密,還得以與周恩來秘密接觸。在周恩來的安排下,韓練成在特殊的崗位上默默地為共產黨工作。1945年,韓練成被蔣介石任命為海南島防衛司令官,接受日軍投降,韓練成同時機智地保護了那里的共產黨人。
孤膽英雄
1946年冬,國民黨發動全面內戰,韓練成所在的46軍作為國民黨的主力,調往山東,與第二綏靖區副司令長官李仙洲會合,展開萊蕪戰役。韓練成立即將這一重要情報送到陳毅處,誘使李仙洲陷入解放軍重圍,當陳毅為韓練成返回南京后的安全擔心時,韓練成卻認為值得冒險。
果然,白崇禧、蔣介石對他都充滿好感,蔣介石還夸獎韓練成是“孤膽英雄”,任命他為自己辦公室的高級參謀。韓練成為蔣介石“出謀劃策”,致使蔣軍在山東戰場慘敗。杜聿明曾在蔣介石前告密,認為韓練成和陳毅在秘密來往。于是韓練成徑直來到蔣介石處,開門見山地說:“校長,既然杜聿明誣告我是共產黨,我請求校長先把我關起來,然后再開庭審訊,弄個水落石出。”蔣介石反而欣賞韓練成這種剛烈的性格,說:“算了!你們彼此都是老同學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團結起來,和為貴嘛!”韓練成又怒氣沖沖地找到了杜聿明興師問罪,杜聿明只得說:“是共產黨對咱們用反間計哩!”
虎口脫險
韓練成按黨組織交給的任務,積極爭取白崇禧。韓練成的一位副官突然跳江自殺,原來這位副官是軍統派來監視韓練成的,由于韓練成對其恩重,使他不愿告密,以自殺獲得兩全。然而,這樣一來韓練成卻被暴露了。白崇禧怕此事張揚出去,對自己不利,趁機將韓練成安插到張治中門下。蔣介石從軍統那里終于得知韓練成與共產黨的關系,下令立即捉拿韓練成。
得到命令的張治中甚為為難。張治中找韓練成談話,故意暗示韓練成,他暗通共產黨的事已經敗露。第二天,張治中宣布自己有要事要到南京請示總統,韓練成也要辛苦一趟。意思是讓韓練成做出選擇,趕快逃跑。韓練成想到了一條兩全之策:事先電告南京的朋友接應,同張治中將軍一同上了飛機,一到南京就神秘失蹤,因為他與張治中同行有目共睹,無形中為張治中減少了許多麻煩。
1948年,黨組織與韓練成取得了聯系,他幾經周轉來到西柏坡。1950年,經中國共產黨高級將領張宗遜和甘泗淇介紹,韓練成實現了多年的愿望,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新中國剛剛建立時,黨和國家有政策,凡是起義的原國民黨將領,都獎給可觀的黃金。韓練成也得到有關的通知,但他卻心情復雜地說,我不是起義將領,我是原先未辦手續的中國共產黨黨員啊!黨組織告訴他,這不是對他個人身份的證明。一生不愛錢財的韓練成將軍立刻將所獎黃金全部作為黨費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