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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征服艾滋病?

“聯合疫苗”的成功率還不夠高，而且其正式投產及廣泛應用，仍然需要很長時間

顧知非

時至今日，癌癥已有康復案例，而艾滋病仍是名副其實的絕癥。一旦艾滋病檢測結果呈陽性，就意味著患者與死神會面的日子不遠矣。目前，艾滋病已經奪去了2500萬人的生命，還有3300萬人正在被艾滋病折磨著。

在過去30年里，全世界的科學家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發艾滋病疫苗。2009年9月24日，艾滋病疫苗研發領域終于第一次傳出了好消息:美國和泰國研究人員共同宣布，雙方合作研發的一種“聯合疫苗”可以將人體感染艾滋病病毒的風險降低31.2%。雖然只有31.2%，但這卻是人類首次獲得具有免疫效果的艾滋病疫苗。

這種艾滋病疫苗采用了雙疫苗策略，應用的兩種疫苗分別是法國Aventis Pasteur公司生產的ALVAC和美國VaxGen公司生產的AIDSVAX。臨床試驗開始于2003年10月，為史上最大規模的艾滋疫苗試驗——共花費了1.05億美元。試驗目的有二:一是檢測疫苗對艾滋病毒的抵抗與預防能力，二是檢測疫苗對已存在于血液中的艾滋病毒的殺傷能力。泰國的1.6萬名年齡在18-30歲的志愿者接受了這項試驗。試驗前，其艾滋病病毒檢測均為陰性，感染風險也與普通人群平均水平相當。一組實驗者接受了6次 “聯合疫苗”注射，另一組則只接受安慰劑注射。出于倫理道德考慮，試驗組織者還給所有志愿者發放了免費的安全套，教給他們必要的性常識，并每3年對他們進行一次體檢。結果顯示，8197名接受疫苗注射的志愿者中，有51人感染了艾滋病病毒;而在安慰劑組的8198人中，則有74人感染——接受疫苗注射后，艾滋病感染率降低了31.2%。

不過，別忙著高興。這種艾滋病疫苗試驗只在泰國進行，只針對泰國常見的艾滋病毒類型，它對其他國家的常見艾滋病毒類型是否有效，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另外，當ALVAC和AIDSVAX這兩種疫苗單獨使用時，并不能起到任何明顯的效果。ALVAC疫苗的原理是先讓免疫系統準備好攻擊艾滋病毒(它能夠驅使人體產生白血球，殺死感染HIV的細胞);而AIDSVAX是一種來自艾滋病毒外膜的蛋白質，可以刺激人體產生抗體，襲擊血液中的病毒，進而促進免疫反應。但AIDSVAX的第一輪單獨試驗就宣告失敗，而ALVAC的有效性則尚未得到證實。在“聯合疫苗”中，這兩種疫苗各起到什么作用，還有待進一步研究。有專家質疑，感染艾滋病人數差異可能只是“碰巧”。如果安慰劑組正好有更多人屬于艾滋病高危人群，那么統計數據的意義就會大打折扣。

同時，該試驗的另一個目的也已經宣告失敗:“聯合疫苗”并不能降低受感染者的病毒載量，也不能延緩艾滋病病毒的繁殖速度。在51名接種疫苗后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志愿者體內，病毒的繁殖程度與未接種者幾乎沒有區別。

目前，全世界平均每天凈增艾滋病患者7500人，人們都對艾滋病疫苗研發寄予厚望。然而， “聯合疫苗”31.2%的成功率，距離公認的絕對有效標準的50%成功率還有不小的差距，而且它的正式投產及廣泛應用，仍然需要很長時間。世界衛生組織等機構紛紛出面表示，“聯合疫苗”最大的功績并不在于它是否真的有效，而在于它揭示了研究艾滋病疫苗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有學者則持另一種觀點，認為不完美的艾滋疫苗，很可能導致許多人對艾滋病放松警惕、疏于防范。到目前為止，預防艾滋病最有效的措施，還是我們一直采用的那些。

要真正征服艾滋病，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