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虎照”事件中的公共管理啟示

摘要：一張華南虎的照片讓“華南虎”這一絕跡已久的動物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野和談資中。隨著“華南虎照”被判定為假照而真相大白，這一起看似簡單的農民造假案卻并未塵埃落定，人們對此事的關注也并未止步于此。事實上，這起造假案是否已經真的水落石出，只是一個農民圖利而為呢?就此給出一些評價，并由此事引出了政府在公共管理上應該重視的一些啟示。

關鍵詞：華南虎照 政府公共管理 評價 啟示

0 引言

隨著2008年11月17日，“華南虎照”案終審判決周正龍獲刑2年半，緩期3年執行。這一起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的“華南虎照”風波再次回到了大眾的視野。事實上，從2007年10月12日陜西省林業廳宣布因陜西安康市鎮坪縣城關鎮文采村村民周正龍本月3日拍攝到華南虎照片，并確認照片為真，到2008年11月17日的終審判決，該事件已經紛紛擾擾了一年有余，該事件的來龍去脈也同樣波瀾起伏，到現在雖然認定照片作假，但周正龍本人卻堅持“照片是真的”這一說法。

1 “華南虎照”事件始末(圖解)

1.1 2007年“虎照”事件噓聲四起，疑云密布“華南虎照”出爐(10月12日)－打“虎”派首質疑(10月19日)－官方力挺“虎照”(10月30日)－質疑聲音四起(11月8日)－政府系列舉措(11月15日至12月4日)－外界控訴“虎照”(11月20日)－法院初次回應(12月18日)政府再度回應(12月19日)－政府回應結論(12月27日)：已將虎照送去鑒定，真偽結果很快將能獲悉。

1.2 2008年“虎照”事件看似完結，未完待續第三方控訴(1月7日)－官方首致歉(2月4日)－周正龍被抓(6月初)－政府出舉措(6月29日)－周正龍獲刑(9月27日一審)－周正龍終審(11月17日)－事件還未完：12月19日，周正龍突然發表聲明，否認虎照作假要求再鑒定，并稱認罪時故意簽名周正尤，自稱曾遭逼供。周正龍欲翻案挺虎派蠢蠢欲動。打虎派則稱周翻案是暗示有關人士兌現承諾。12月21日，傳周正龍又被警察帶走。

從上面“周老虎”案過程可以看出，這一原本是個人行為最終演變為公共事件的案例，其中的紛紛擾擾，百轉千回令人匪夷所思，公眾對于政府的公信力和決斷力也由此提出了許多的質疑。

2 “虎照”事件的背后：一個農民的致富夢與一個政府公信力的破滅

如同暢銷小說《中國虎》的情節，周正龍的“拍虎記”一開始就充滿傳奇色彩。

簡單地說，這是一出由某個利益集團自編自導，周正龍主演的戲，周正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當他歡喜地懷揣著利益集團對他的致富的承諾的夢而欣喜不已時，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場戲中質疑的浪潮來得如此迅猛。隨著這個農民的致富夢破滅，政府的公信力也被他們扼殺在自己的手中。而這場秀的悲哀從公共管理角度來講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2.1 法院的判處 事件的結果在意料之中。說實話，這樣的終審結果乃意料之中，周正龍與某“利益集團”的默契終于成為現實。公職人員，只要被判刑哪怕是緩刑一般也會被開除黨籍與公職，而被判有期徒刑特別是緩刑，對于農民周正龍來講相對沒有什么大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于是他選擇了面對。而法院作為政府對外的一個重要公共部門，在郝勁松幾度上訴不予受理之際，其訴訟責任也未承擔。所以說這起從一開始便能料到判處結果的公共案件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令人無奈。

2.2 利益集團中的一環 周正龍原來只是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正如美國著名華人刑偵專家李昌鈺博士在福建一場專題演講中，否認了“華南虎”照片的真實性，并說：“照片后期處理得相當好，我只能說咱們中國農民很不錯，PS的水平太高了。”沒有人能信，一個農民能夠做出如此有技術含量的假照片。而且，這起看似單純的造假“紙老虎”事件從頭到尾只有周正龍一個人在唱主角，他說：“我要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是什么讓一個農民敢于在全國人民面前承擔一切，是什么讓這個農民做秀般地“敢怒敢言”，細細想來，其背后的權力、利益糾葛不禁讓人為之側目。拍攝者農民周正龍最多只是個跑龍套的小角色，如果沒有鎮坪縣政府、陜西省林業廳等官方在背后撐腰，一個農民能與全國輿論抗衡嗎?這種現象好似在成都大街上，隨處都可取得“東方證件集團辦理身分證、學位證、結婚證”等小廣告一樣。

正如11月17日晚間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評論說：“無論二審結果如何，整個事件并未終結。紙老虎的假面具雖已揭開，真面目卻依然模糊不清。”事實上，12月19日，出獄的周正龍再次否認照片作假，這是否暗示了周因利益未得到有關人士兌現而翻臉呢?

2.3 專家權利的濫用 學術的權威被專家自己拋棄。在這起轟轟烈烈的造假案中，幾名學術專家扮演了很重要的配角。2007年7月6日由林業廳野保處長王萬云召集，陜西師范大學退休教授王廷正等7位專家與會，副廳長孫承騫、調查隊成員盧西榮和陜西師大教授于曉平等也參加參加了會議。當時，陜西華南虎調查隊的調查報告，得到了專家的一致肯定。會議現場皆大歡喜，7名應邀專家在會議結束后收到了林業廳500元的辛苦費，一項轟動全世界的“學術成果”就此通過了“權威”論證。這些專家以學術的名義粉墨登場，利用民眾對學術權威的瞻仰和深信不疑僅因為500元錢而拋棄了自己甚篤的學術權威和專家形象。

2.4 政府管理不力 公信力何在?一個有效的公共管理者應該具備的基本特質和技能有：不令人討厭、善于分析和思考、診斷技能以及良好的溝通技能等等。然而在此次“華南虎照”事件中，政府相關管理部門和機構本來是可以快速有效地應對民眾的異議，徹底揭開華南虎照的蓋子，但是事實表明，此次政府作為不是能不能為而是愿不愿為的問題。當地政府最初是向外界公布虎照并為其真實性提供擔保，他們直接面對公眾，因此理當對公眾負責，否則不但侵害了公眾的知情權，而且也將損害政府自身的信用。無論從情理還是從法理上看，政府都不能對虎照真偽問題保持沉默，不能推卸向公眾告知虎照真實情況的責任。

3 “虎照”事件的啟示：改革勢在必行，民主才是王道

“華南虎照”事件之所以受到很多人持續的關注，對于13名公務人員僅受到行政處分，公眾也頗多微詞，這是因為大家不僅想揭開“華南虎”照本身的真偽，更想知道，整個事件背后有沒有政府官員串通或瀆職。而周正龍一人已無法為事件畫上句號。

3.1 公共事件中的還原真相機制 從目前的法院調查結果來看，事實或許早已水落石出，但是民眾卻認為沒有看到真相。這說明政府的公信力不足，管理技能缺失。公共管理領域中“由誰啟動以及由誰監督啟動”的困境，這是我們目前法律本身所沒有解決的，也是實踐中許多公共事件最后“不了了之”的重要原因。從這個意義上說，如果借“華南虎”事件，激活公眾期待已久的還原真相機制，也不失為“壞事變好事”。

3.2 政府改革勢在必行 就本案社會根源來說，這場鬧劇的首要原因不是周正龍的錯，而是我們政府有關管理部門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和弄虛作假習慣。在有關部門的不良心態和此后一系列弄虛作假行為的誘導乃至縱容下，社會上還會有更多的“周正龍”被作為替罪羊挺身而出。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周正龍本身也是個受害者，該被判刑的又豈止周正龍一個?政府的改革勢在必行，若政府對此視而不見，作假現象盛行，社會更加動蕩。

3.3 公共管理舉步維艱 我們總是希望司法機關能揭開華南虎照的真實面紗，揪出幕后黑手、還社會真相、提升政府公信力，然而眼前的事實讓我們總是難免失望。但是，我們沒有絕望。至少，政府已經說明照片造假，處分了十三名相關政府官員，周正龍也認了罪，這說明政府正在艱難地向有效地公共管理邁進步伐。

3.4 民主管理才是王道 一個民主的國家，也需要一個民主的領導政府，只有對民眾民主地公開各項事務和行使職權才能獲得擁護和有效的管理效能。若專權獨斷，官官相護，對于公共事件一味回避、推諉，最終只能自食惡果，政府信用勢必繼續被挪用、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