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乞丐很體面

老　莫

一次我去一家機構辦事，走到大門口時，一位西裝革履的先生主動上前為我把門打開，身處異國他鄉受到這樣的“禮遇”自然感激不盡，連忙說了一聲“謝謝”。這時他伸出手說：“請給我歐元。”身邊的朋友告訴我，他實際上是個乞丐，我因為沒有零錢沒有給他，但他仍然笑臉相送，如此“文明”的乞討方式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后來發現，原來在巴黎有很多乞丐，他們大都穿著整潔體面，還有不少戴著金銀首飾，很多人都年輕力壯，法國朋友告訴我，由于法國經濟不景氣，有些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又沒有什么一技之長，于是干脆就當起了乞丐，他們認為乞討也是一種工作，并沒有低人一等。

我在教堂門口發現有很多乞丐，原來在教堂聚集也是乞丐們的一個“有效方式”，他們認為，對于常進教堂的人來說，施舍是一種幸福，所以他們就喜歡在這里“蹲點”，接受施舍。我還看到，有的女乞丐挺著大肚子在教堂門口伸手向進教堂的人要錢，這一招很管用，很多人都慷慨解囊。

更有意思的是，有的乞丐行乞時隨身帶著一條寵物狗。因為法國人都非常愛狗，把狗作為自己家庭里的一員。所以很多人施舍給乞丐，完全是看在狗的份兒上。

一個寒冷的冬日，我經過蓬皮杜藝術中心前面的廣場，被一陣洪亮的聲音吸引了，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先生旁若無人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還指手畫腳。我起初想這人是不是瘋了，這么冷的天在廣場上念叨著什么，而且還如此大聲。

這個人衣服很整潔，頗具紳士風度，仔細一聽，才發現他在很投入地念臺詞，時不時還有一些肢體動作配合。很明顯，那是一段經典的愛情臺詞：“噢，親愛的，再撞擊我一次……噢，親愛的，再撞擊我一次……”有時他用英語，有時用法語。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在寒冷的冬日不時吸引著路人駐足停留。

他身前的地面上放著一頂黑帽子，有人往他帽子里投錢幣時，他就會停下來說聲“謝謝”，然后又繼續回到表演中。如果表演時間長了發現沒有人投幣，他就拾起帽子，換一個地方繼續表演。

法國是一個社會福利優厚到被認為是養懶人的國家，沒有工作的人領取失業救濟就足以維持日常的生活。但令人費解的是，還是有些沒有固定住所的街頭流浪者，其中一部分為外國人，也有一部分是法國人。法國朋友半開玩笑地解釋說：“也許他們更喜歡自由。”

法國沒有什么禁止乞討的法律規定，所以乞丐大多可以在地鐵等公共場所自由自在地乞討，不會被驅逐。為了幫助這些流浪行乞者，巴黎市警察局還成立了一個專門為那些居無定所的流浪者提供幫助的警察機構“無家可歸者救助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