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氣息

郭　韻

女人身上通常有三種氣息：“油煙氣、脂粉氣、書卷氣。天下的女人，有的沾著油煙氣，有的散發著脂粉氣，而有的又氤氳著書卷氣。這三種氣息，難分雅俗，也就很難說哪種女人最好最可愛。

沾著油煙氣的女人，像藥圃里的金銀花。或許無驚人之貌、誘人之香，但她貼心能干知冷知熱，居家過日子挺實用。有油煙氣的女人，身上漾著家的溫馨，日子被她調理得有聲有色，豐衣足食。一年365天，她家的爐火日日興旺，一日三餐常常翻新頓頓飄香，湯湯水水地把男人的胃養得肥肥暖暖，讓他圍著餐桌一飽口福樂不思蜀，離不開老婆離不開家。只是有的女人長年累月心無旁騖地圍著鍋臺轉。日日經油鹽醬醋和爐火熏繚，連聲音、頭發都浸滿了油煙味，將自身的價值一味地定格在餐桌和枕席之間，湮沒了曾經的夢想和追求，就顯得有點兒俗了。

散發著脂粉氣的女人，是雍容艷麗的牡丹。姿色是一道風景。女人不夠細致美麗，人生就少了色彩。古今愛美的女人身上總飄逸著濃濃淡淡的脂粉氣息。《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有著說不盡的婉約清麗，一路裊娜走過，那一抹淡淡的脂粉氣，如薄霧般緩緩漫開，融化了男人的冷漠，令多少公子男兒傾心悅目。脂粉氣飄逸出女人溫柔婉約之風韻，牽引出多少男人憐香惜玉的情懷。但女人如過分地追求浮華，搔首弄姿腹中空，那脂粉氣也就成了矯揉造作的妖艷之氣，令人乏味。

擁有書卷氣的女人，如深谷幽蘭，氤氳著淡淡的清香雅韻。她們知書達理，聰慧睿智，言談舉止透著一股文化氣息與修養。她們不一定都出生于“書香門第”，但家中定有書的墨香味兒。忙碌之余，常青燈黃卷，與書為伴。長期浸潤濡染著書香，心也被縷縷馨香環繞著，身上自然就有了書卷氣兒，有了與眾不同的風雅韻味。有書卷氣的女人精神世界豐富而有底蘊，經受得住命運的顛簸起伏。而“書中自有顏如玉”，“腹有詩書氣自華”，那份美麗，也不會隨青春而流逝。當然書卷氣是得有穩定的物質生活和優雅的環境，心境來做鋪墊的，一個日夜苦苦為“稻粱謀”的女人，恐怕就很難擁有書卷氣了。同樣，女人若脫離現實，不食人間煙火地淹沒在書卷氣里，也會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酸溜溜之感，成了不合時宜的書癡。

一個完美的女人身上，這三種氣息是兼而有之恰到好處的。她上得殿堂，下得廚房，又進得了書齋。沾著油煙氣而不俗，飄著脂粉氣而不妖。擁有書卷氣而不酸的女人，是世上的精品，時代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