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中的“巨流河”

蘇惠昭

《巨流河》

齊邦媛著 臺灣天下遠見出版社_這是一件如此奇特的事，在八八洪水造成的重災和呼嗆中，臺灣有一群人正為一本書默默地流下淚來，它是臺大名譽教授齊邦媛書寫的回憶錄《巨流河》。

現在的遼河，清代稱巨流河，中國七大江河之一，遼寧省百姓視之為母親河。

這回憶的天梯齊邦媛攀爬74年，書成之日已85歲高齡。這個故事關于齊邦媛80余載的人生，而這80余載的肉身所托寄的大時代，一幕又一幕在呼天嘯地中起起落落，從軍閥割據、北伐抗日、國共內戰到國民黨撤退臺灣，乃至兩岸的分隔交鋒再到正面接觸，重新了解。1949年到2009年，這60年臺灣與大陸各自經歷了各自的悲歡歲月，有各自的災難，亦創造了各自的驕傲。

1g49年蔣介石帶領兩百萬人撤退到臺灣，這兩百萬人的故事就算有一干零一夜也傾訴不盡。1970年代炙手可熱的張拓蕪《代馬輸卒手記》及其后的“代馬輸卒”系列應可視為無名小兵的代表文學，但一樣的遷徙逃亡與流離失所，齊邦媛的故事卻因為她的知識分子家世/風骨而具有了不同的深度與格局。

她身上流著漢族、滿族與蒙古人的血液。父親齊世英少年時赴天津新學書院求學，18歲考取官費到日本讀書，22歲轉往德國柏林讀哲學經濟，回到東北家鄉后一心一意救國救民，卻因參與鄞松齡反張作霖的革命而被追捕，飲恨巨流河。那是一場失敗的革命，東北的命運無能扭轉，從而預告了日后的血染江山、淚流成河，齊家人開始了四海為家的日子。

齊世英1926年在上海加入國民黨，黨證為遼字一號。1928年北伐成功，國民政府定都南京，齊邦媛也隨著母親萬里尋夫來到南京。1937年“七七事變”，隔月日軍開始轟炸南京，齊世英被任命為抗戰最高統帥部第六部秘書，齊家是最后從南京寧海路撤離的一家人。那年齊邦媛18歲，她輪回在病痛、轉學和災難之間的童年也在這一年結束。

流亡的終點在重慶，戰爭沒有結束，但書不能不念，沙坪壩南開中學的6年歲月奠定齊邦媛一生進修的基礎。“我有幸（或不幸）生在革命者家庭，童年起耳聞、目見、身歷種種歷史上悲壯場景，許多畫面烙印心中，后半世所有的平靜及幸福歲月的經驗，都無法將它們自心中抹去”，所有無法抹去的畫面中，齊邦媛最深刻、最持久的就是日本人在重慶的窮追猛炸，“每一天太陽照樣升起，但陽光下，存活是多么奢侈的事”。

齊邦媛存活了下來，考進武漢大學哲學系，一年后轉外文系，“父親給我理想的深度，而我的文學情懷和待人態度卻是得自于母親”，不過促成轉系的卻是來自當時擔任武大教務長朱光潛的一番訓勉。在朱先生的“英詩”課上，大二的齊邦媛目睹先生講解華茲華斯的長詩《瑪格麗特的悲苦》時，取下眼鏡，眼淚流下雙頰。

而把齊邦媛帶去臺灣的則是馬廷英教授。齊邦媛畢業后到上海找事，遇到從小喊“馬叔叔”的地質學者馬廷英，他正為臺灣大學理學院尋找師資，聽說外文系也正在找助教。那一年是1947年，齊邦媛搭乘螺旋槳飛機來到臺灣，她買的是來回雙程票，等待她的命運卻是在此小島結婚生子，開創文學志業，“最后竟將埋骨臺灣”。

1949年齊世英隨蔣介石撤退來臺，擔任立法委員，后因與蔣理念不合遭開除黨籍，在最后幾年孤獨的歲月里，總是在回憶往事中慨嘆中國命運的大起大落。而齊邦媛，從臺大外文系助教到創立中興外文系，出任國立編譯館人文社會組主任，最后從臺大外文系退休，活成了自先勇所說的“臺灣文學的守護天使”，用文學對抗政治，以詩的力量治療人生一切悲苦。

1993年齊邦媛在離鄉46年后返鄉，與病重的好友“重逢并訣別”，再踏上遼寧鐵嶺小西山。1999年南開中學43班辦50年班友會，她又飛去，一群白發老人高唱著當年的校歌，這一群人，“留在大陸的，歷經政治動蕩，很多嘗過苦難;到臺灣或到國外的，又總感到在漂流中，如此相見，恍如隔世”。

時代太巨大、太殘酷而個人太渺小，輕輕一個撥弄便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巨流河》最后一章，2001年，齊邦媛到沈陽參加東北中山中學“齊世英紀念圖書館”揭幕典禮，然后她到大連，坐在故鄉的海岸邊，望著渤海流入黃海，再流入東海，融入太平洋，航行兩千多公里到達臺灣。

故事到此說完，“一切歸于永恒的寧靜”。

編輯 曉波 美編 黃靜

《彼德伯格俱樂部——操縱世界的影子集團》

彼德伯格俱樂部是當今世界最有影響、最為隱秘的一個權謀組織。它的成員包括了自艾森豪威爾以后的美國歷屆總統、歐盟及歐洲主要國家領導人、全球100家最大公司的商業領袖。俱樂部曾經長期拒絕拉美人和亞洲人參加，并讓世界所有重要媒體閉嘴至今。本書作者秘密追蹤15年，書中為讀者揭開了這個俱樂部操縱世界的真相。

【加】丹尼爾·伊斯圖林著新星出版社

《水流云在——英若誠自傳》

英若誠是我國著名表演藝術家、翻譯家，生前曾任文化部副部長。這本自傳他選擇“不從人生的起點開始”，而是從對他～生最有影響的階段——“文革”中被囚禁、蹲監獄開始。用一些有代表性的故事，講述了一生的曲折經歷，表達了他一生的不懈追求，同時也折射出20世紀中國的一個家族命運的風雨倉黃。

英若誠、康開麗著中信出版社

《滾滾紅塵美利堅》

本書作者為知名美籍華人張詠霞，書中她以細膩又頗具理性的筆法，以中國人的觀點和理念將其在美國生活工作20余年的經歷和感受娓娓道來。大到美國的由來、政府結構、經濟模式，小到諸多華人個體在美國的生活點滴，面面俱到，更包括金融風暴、奧巴馬獲選、近景魔術等非常時興的內容。

【美】張詠霞著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