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調整背景下企業集群演變模式分析

許海東　杜道洪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受產業調整的影響，企業集群出現了不同的演變模式：整體外遷、徹底消亡、本土轉型和集群裂變。本文分析了各類企業集群的主要特征及其受產業調整的影響情況，探討了產業調整背景下企業集群出現不同演化模式的原因。

關鍵詞：產業調整 企業集群 演化 轉移

隨著我國經濟改革的不斷深化，促進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升級成為社會經濟發展的當務之急，中小企業集群的發展與演變是產業結構調整的主要內容與表現形式。原有的企業集群成長與發展面臨新的挑戰，“產業空心化”、“企業外遷”等相關新聞不斷出現。因此，分析產業調整對企業集群發展所產生的影響，歸納出產業結構調整背景下企業集群所呈現的不同演變模式，深入分析和研究各類演變模式產生原因和結果，對政府制定相應的產業政策，促進企業集群及社會經濟更好更快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產業調整對企業集群發展的影響

目前全國范圍內產業調整的主要目的是實現粗放式經濟增長方式向集約化增長方式的轉變，這也是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和諧社會的基本體現。在此宏觀環境下的產業調整，從成本、政策、技術和市場等方面影響到珠三角企業集群的演變。

企業集群原聚集地的整體成本上升，促進部分企業向內地轉移。一方面，企業集群在聚集地大規模的用電需求和人力需求，導致了“民工荒”、“用電荒”的出現，使得集群內企業的人力成本、能源使用成本反而高于群外企業。另一方面，發達地區的土地資源在不斷升值，企業集群所占用大量土地的機會成本上升。因此，企業集聚形成有機群體的成本上升，影響到集群的競爭優勢，而經濟欠發達的內地，具有豐富并相對低廉的勞動力、能源和原材料等資源，對許多企業具有很強的誘惑力。

政策導向的變化改變了企業集群的發展環境，不同類型的企業集群所享受的政策待遇完全不同。全國各地政府的產業政策發生了重大調整，高耗能、高污染產業被限制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優惠政策越來越小，而高新技術產業的政策扶持力度在不斷增加。同時，內地的政府為促進經濟發展需要，則期盼珠三角相關產業向當地轉移，紛紛規劃工業園區進行招商，希望企業集群能整體搬遷。因此，不同類型的企業集群能享受到政府政策的支助發生了重大變化，同一類型的企業集群在不同地區聚集發展的前景大不相同。

技術進步和市場升級要求企業集群調整戰略。由于新技術的不斷進步，許多企業集群形成和發展所依托的產業技術已經落后，整個集群所生產的產品已經過時，這樣的企業集群正面臨著衰退和消亡的命運。而作為高新技術企業集群，擁有很強的技術研發優勢，具備產業轉型和技術升級能力。技術與市場的變化要求企業集群的發展戰略做出相應調整。

總之，產業調整給企業集群的成長環境帶來較大變化，集群的整體成本不斷上升，企業集群的政策環境發生改變，技術進步和市場升級要求企業集群的發展戰略做出調整。在企業集群的成長環境發生了重大改變的情況下，為適應產業調整，企業集群出現了四種不同的演化模式：整體外遷、徹底消亡、本土轉型和集群裂變。

企業集群整體外遷的演變模式分析

整體外遷是指集群內一半以上企業遷移至其它區域，并保留原集群的主要特征，但集群的原有結構、生產模式和產品并未發生大的變化。

（一）整體外遷企業集群的特征

從目前成功實現整體外遷的企業集群類型和特點看，該類集群的特征可以歸納如下：在組織形式上，主要是核心共生型集群，即集群中有一家核心的大企業，群內其它企業的業務需要依附于核心企業。從產業性質來看，傳統產業集群（如加工制造業）發生整體外遷的較多；而高新技術類集群極少有外遷的企業。從形成過程看，通過專業化生產或政府引導而形成的企業集群最有可能整體外遷；以科技研發為動力形成的企業集群則極少外遷。

目前珠三角產業轉移過程中成功實現整體外遷的企業集群，大多是在政府引導下圍繞核心企業逐漸形成的集群，這些企業集群大多是以服裝、箱包鞋帽的生產、加工為主。

（二）企業集群整體外遷的原因

受政府政策的影響，企業集群遷往其它地區可以獲得更好的政策環境。如勞動密集型產業，東南沿海地區的政府已經很少給該類企業政策優惠，以前所給予的稅收減免等優惠政策已經到期，繼續留在原聚集地，企業運營成本會不斷上升。而內地許多地區具有豐富的勞動力資源，為了解決就業，當地政府正千方百計吸引該類企業前往投資，并對該類產業給予了很多優惠政策。

受資源和成本制約的影響，原聚集地的資源不足于該集群長期發展。許多企業集群在原聚集地發展膨脹過程中，已經消耗和占用了大量資源，如產業發展所需要的原料、土地等自然資源以及勞動力資源等。而遷入地正好有該產業發展所需要的豐富資源，加上不斷完善的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增加了遷入地的區位優勢。遷移至該區域能獲得更好的資源來增強集群的競爭優勢。

核心企業有遷移動機，并有強烈凝聚力和號召力使得其它企業做相應的轉移。隨著遷入地政府對集群核心企業的不斷游說，給予大量優惠政策等，核心企業在權衡多方面因素之后，會遷移至新地區，集群成員企業也同時跟隨核心企業遷移。

一般而言，只要集群內一半以上的企業整體外遷至其它區域，該集群都會在新區域實現跨躍式發展，形成比原集群規模更大、功能更強、績效更高的新集群。

企業集群逐步消亡的演化模式分析

逐步消亡是指群內企業在數年內大部分破產，小部分企業零星遷移至不同區域而未能形成新的集群，原聚集地的集群逐步衰落、直至消亡。

（一）逐步消亡企業集群的特征

整體消亡的企業集群以傳統產業為主，大多屬于勞動密集型、低附加值和高耗能、高污染的加工類集群。從形成過程看，該類企業集群的形成主要依靠兩方面因素：企業集群所在地有該產業發展所必須的、豐富的自然資源；當地政府對該集群曾經給過強有力的政策支持，在少量企業自發集群后政府進行過強制培育。從產業性質來看，逐步消亡的企業集群大多為夕陽產業，技術含量低，有新的替代產業出現，或者相應的市場需求逐步消失。

（二）企業集群逐步消亡的原因

從整體消亡的企業集群類型不難看出該類企業集群的消亡具有必然性。這是因為：隨著經濟的發展，高耗能、高污染的行業不僅在發達地區得不到政府的政策支持，在欠發達地區也是被限制發展的，其他地區的政府也不愿接受該類企業集群轉移。隨著自然資源日趨緊張，該類企業集群所在地的自然資源耗竭后，很難找到適合其發展所需要的資源。如一些原料（礦物、木材）加工類企業集群，一旦該集群所必須的自然資源衰竭，該集群則只能逐步消亡。

企業集群裂變的演變模式分析

集群裂變是指一個大的企業集群裂變成多個企業集群，通常表現為一部分企業外遷至其它區域形成新的、更細分市場上的企業集群；一部分企業留在本地進行調整、升級成新的集群。

（一）集群裂變的企業集群特征

發生裂變的企業群體從組織結構上看，大多具有多層共生特征，即集群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從原料生產、加工直至市場銷售的所有企業，都聚集在該集群中。從產業性質看，發生裂變的企業集群大多為資本與技術結合型，并具有一定的科技含量。從形成過程看，發生裂變的企業集群一般在專業化生產帶動下，由政府塑造、牽引而形成的企業集群。如政府在規劃本地經濟發展時，通過土地出讓、稅收減免、構建公共設施、設立公共服務機構等優惠政策來塑造公共環境，從而引導該類企業進入某一特定地區，形成企業集群。

（二）企業集群發生裂變的原因

原集群地的勞動力、土地等成本上升，集群中占地面積大、勞動密集型的生產制造類企業在原聚集地運營成本不斷上升，遷往其它區域則可獲得更多成本優勢。

集群的規模過大，原聚集地已經無法容納這么多企業，土地資源、水資源和電力資源都已經無法滿足該集群的發展需要。新聚集地的政府正在加大該類企業招商力度，企業發展所需要的資源相當豐富。

原聚集地具有研發、設計方面的專業人才和知識優勢，對集群的科技研發、產品設計和創意等提供了智力保證。人才資源的優勢在其它地區很難短時間復制，所以群內從事研發和設計的高技術含量企業無法遷往內地。

原聚集地形成的專業化市場已經在國內外擁有較高知名度，該專業市場已經成為國內外同類產品的集散中心，原集群的成員企業必須依賴該市場進行銷售和推廣而無法遷移。

前兩方面原因要求該集群必須遷移，而后兩方面原因使得部分企業無法轉移。因此，生產制造類企業遷移、設計研究和專業市場保留在原聚集地，便是自然選擇下的最優結果。

企業集群本土轉型的演變模式分析

本土轉型是指集群內的大多數企業仍在聚集地發展，但主營業務發生整體轉變。具體又可分為向上游業務轉型、向下游業務轉型或者轉向相近領域。

（一）本土轉型的企業集群特征

實現本土轉型的企業集群主要具有以下四個方面特征：集群所屬產業為高新技術類，科技含量高、升級換代快。企業集群所開發的產品以中間產品（零配件）為主，運用領域廣泛。該集群的專業化程度高，市場細分強。在形成過程中以科技研發為依托，相應科研實力強。

（二）企業集群進行本土轉型的原因

所謂技術升級，是指該集群以前所采用的技術過時，采用原技術進行設計和生產的成本過高，生產出的產品已經不具備競爭力，比如VCD升級至DVD、MP3升級為MP4時，從事相應電子生產制造的企業集群便面臨著轉型壓力。

技術進步引發產品升級，導致市場需求發生變化，該集群所生產的產品已經不為市場所接受，市場的不斷萎縮使得群內企業必須轉型生產新一代產品，或者轉向其它產業才能生存。

政府會對高新技術產業進行扶持，通過各項優惠政策引導群內企業進行轉型。同時，該集群具有一定的科研實力，原有的研發實力和廣泛的運用領域也為企業轉型提供了空間。

因此，本土轉型的企業集群的轉型過程是非自愿的、被逼迫的，但由于集群自身具有一定的科技含量，具備通過科技研發實現技術更新和產品升級的能力，反而在經過痛苦的轉型之后，整個群集煥發生機，開始新一輪快速成長。

綜上所述，產業結構調整使得原有的企業集群向四個方向發生演變：外遷、消亡、轉型、裂變。企業集群的這個演化過程雖然使得許多不能適應的成員企業和乃至整個集群被環境所淘汰，但這個演化過程是一個集群升級的過程，能實現資源優化，提高了整個集群的績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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