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日紅 李 強
受金融危機導致的去杠桿化、去債務化、財富效應縮水等因素影響,近期美國消費需求出現明顯萎縮,有看法認為金融危機后美國將被迫調整低儲蓄高消費模式,增加國內儲蓄,倡導理性消費,實現世界經濟“再平衡”,未來美國消費增速將低于GDP,貿易赤字減少甚至轉為順差。我們認為,對這種觀點需要審慎分析,觀察美國消費模式的變化,既要看到周期因素影響,又要正確把握長期變化趨勢,要科學認識金融危機后我國外需環境變化,促進內外需協調發展。
一、美國低儲蓄高消費模式的形成
消費模式與經濟發展水平、社會文化習慣、宏觀經濟政策導向等因素密切相關。美國經濟由生產驅動向消費驅動轉型已有100多年歷史。美國低儲蓄高消費模式的形成,是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國際分工和美元本位綜合作用的結果,具有歷史必然性。
從歷史層面看,美國消費模式是發達市場經濟中信用制度不斷發展的產物。馬克思認為,物質資料的生產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前提。工業革命前,社會生產力水平低,商品市場不發達,在人類基本物質需要還沒滿足前,通過發展金融刺激消費需求是不可能的。到19世紀末,經過100多年的工業革命,生產技術日趨成熟,社會產品供給極大豐富,產能開始出現過剩,客觀上需要刺激消費,保持總供給和總需求平衡,消費信貸應運而生。美國經濟增長由生產驅動到消費驅動轉型,大致形成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據有關資料顯示,1850年,美國家庭只有2%左右的收入用于耐用消費品。隨著分期付款模式的推廣,到 1880年,已有11%的家庭收入用于耐用品消費。1910年,全美分期付款消費信貸總額只有5億美元。到1929年,已經上升到70億美元。1930年,消費市場70%左右的新汽車、85%的家具、75%的洗碗機、65%的吸塵器、75%的收放機都是靠分期付款賣出的。在美國消費文化中,借貸消費模式也曾受到清教倫理的譴責。但30年代以來,經濟學界提出“消費也是生產”等理論,信貸消費在美國社會開始扎根。50年代后,隨著信用卡的出現,美國信貸消費得到了空前發展,直到金融危機前,美國通用信用卡的發卡總量接近6.5億張,交易總額達到了1.53萬億美元。
從宏觀層面看,國內儲蓄不足決定了美國消費模式必須以經常賬戶大幅赤字為前提。戰后美國個人儲蓄率基本保持穩定,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出現趨勢性下降態勢。在1947到1984年長達37年時間里,美國個人儲蓄率基本維持在6%到11%左右水平。從1984年開始,美國個人儲蓄率開始緩慢下降。1984年到2001年,個人儲蓄率從11%降至1%,個別月份甚至出現負儲蓄。2001年以來,美國個人儲蓄率大多數時期保持在0-1%水平,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儲蓄率又反彈至4%左右水平。在開放經濟中,儲蓄不足意味著存在投資缺口,國內消費超過產出,宏觀意義上必然表現為經常賬戶逆差。美國儲蓄率下降和經常賬戶逆差擴大基本是同步的。1980年以來,除1981和1991年外,其余26年都處于逆差狀態,且呈不斷擴大態勢。特別是2002年以來,逆差進入加速增長階段,至2007年,經常賬戶逆差達7312億美元,占GDP的比重達到5.29%(2008年降至4.7%),這意味著美國吸收了全球75%的經常項目順差。從全球格局看,不斷深化的國際分工把“亞洲生產”和“美國消費”聯系起來,亞洲主要國家利用勞動力比較優勢,積極參與國際分工,發展外向型經濟,先是日本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然后是70、80年代的亞洲四小龍,再到90年代以后的中國大陸,這種產品和資金循環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
從貨幣層面看,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為美國超前消費提供了內在保障。發達國家一般都擁有較低的儲蓄率和較高的消費率,重要區別在于美國可以依靠美元基礎地位,通過資本回流彌補國內儲蓄不足,以保持宏觀意義上的儲蓄(投資)、消費平衡。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來,美元雖然免除了兌換黃金的義務,但仍然維持了國際計價、支付和儲備貨幣地位,并取代黃金成為各國主要儲備資產,世界進入事實上的美元本位制。美元本位制對美國消費模式的支撐主要體現在三方面:一是通過鑄幣稅方式換取實物和資源。在經濟學中,鑄幣稅原指金屬貨幣制度下鑄幣成本與其在流通中的幣值之差,在現代信用貨幣制度下,由于發行紙幣邊際成本幾乎為零,因此鑄幣稅幾乎相當于基礎貨幣發行額。美元作為國際支付貨幣,賦予美國用紙幣換取實物資源的特權,使美國可以維持超前消費能力。二是在美元本位制下,客觀上會形成“金融中心國家”和“貿易外圍國家”的國際分工格局,并不斷強化兩者的依賴關系。由于美元可以直接換取實物資源,美國經濟結構逐漸向高科技部門和金融領域升級,亞洲國家經濟資源則流向一般制造部門。對美國和東亞來說,一方面通過產品市場交易(支付美元購買貨物)實現實際產出轉移(制造業由發達國家轉移到亞洲),另一方面通過資本市場交易(出賣債券借入儲蓄)實現實際購買力轉移(亞洲超額儲蓄轉化為美國現實消費能力)。從這個意義上說,美國消費能力實際上是美國固有消費和亞洲未來消費的加總。三是在微觀層面上,全球資本流入提高了美國房地產、股票等資產收益率,助長金融投機,形成巨大的財富效應,促使美國家庭降低儲蓄擴大消費。據麥肯錫測算,從2003年到2008年第3季度,美國家庭從住宅資產中提取2.3萬億美元,其中8900億美元用于個人消費。
二、金融危機不會根本改變美國消費模式
近期內,受金融危機擠壓經濟泡沫影響,美國需求出現明顯萎縮,消費率、儲蓄率將出現向長期平均水平回歸趨勢。從財富效應角度看,構成2002年以來美國財富增量的主要是房市和股市。目前美國房價比2006年峰值下降30%,股市比2007年高點縮水45%,美國家庭賬面財富蒸發近16萬億美元。美國家庭資產凈值從2007年高點的64.4萬億美元,降至2008年末的51.5萬億美元,降低20%,資產凈額已經回歸2004年水平。目前美國家庭債務與收入比率為130%,而10年前僅為90%。假設收入不變,債務與收入比率每下降5%,消費將減少約5000億美元,即使只回落至100%,消費也將減少約3萬億美元。從消費支出看,出于對就業和經濟前景的擔憂,可支配收入中消費支出減少,美國家庭儲蓄傾向上升。據美國商務部統計,2007年美國個人儲蓄在可支配收入中所占比重僅為0.5%,2009年4月份上升至4.2%。如果儲蓄率回歸至7—10%的長期水平,以2007年收入水平計算,消費支出將減少約1萬億美元。內需萎縮直接反映在進口部門,2009年1季度,美國貨物進口3525億美元,同比下降30%,創50年來最大跌幅。預計美國經濟即使在今年底或明年初出現復蘇,個人消費也會回歸至金融泡沫前水平。但當前美國消費水平下降,不意味著美國消費驅動的增長模式會發生重大變化,期間將伴隨著國際分工和國際貨幣金融體系的演變,世界經濟再平衡將是長期的、漸進的過程,我們既要看到周期因素影響,又要正確把握長期變化趨勢。原因主要有以下方面:
(一)長期以來美國消費率在國民經濟中的構成是相當穩定的。從美國消費率長期數據看,自1929年以來,消費率基本在62-70%之間波動,上世紀九十年代后保持在67%以上。只是在大蕭條的1932年,由于投資極度萎縮,消費率攀升至87%的歷史高位,而在1943—1945年,由于戰爭帶來的軍需投資急劇增加,消費率降至49%的歷史低位。長期中,美國GDP的增長率和消費的增長率是非常契合的,測算1949年到2008年兩者數據,相關系數達到了0.85以上。這說明美國消費率會跟隨GDP一起發生波動,但隨著GDP恢復增長,消費也會按比例恢復。此外,自上世紀90年代中期以后,美國大多數年份個人儲蓄率都保持在4%以下,儲蓄率的提高將會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伴隨著國民收入、消費習慣等諸多因素變化,過程將是比較緩慢的。
(二)美國消費模式體現了國際分工和資金流動格局中的比較優勢原則。當前的國際分工格局可以概括為以東亞國家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為美國輸送商品,同時通過購買美國金融資產,為美國經常賬戶逆差融資。從全球視野看,這種增長機制的形成,體現了美國和東亞在國際分工格局中的比較優勢。在當前分工體系中,中心國家美國得到的好處是能夠以低利率為經常賬戶赤字和財政赤字融資,保證本國居民高消費;外圍國家得到的好處是能夠長期通過出口來拉動經濟增長和解決就業,彌補國內有效需求不足。金融危機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這種商品—資金循環模式。從美國方面看,盡管當前個人消費有所下降,但由于美國豐富的宏觀調控經驗、高度發達的金融市場以及極具活力的微觀經濟基礎,仍然是外國投資者理想的投資場所,外部資金還將不斷流入,從而彌補私人部門儲蓄不足和儲蓄投資缺口, 美國資本賬戶的順差和美國的個人消費模式還能持續。在政策層面,美國為了刺激經濟增長,繼續擴大消費仍是最現實的選擇。如果通過發展實體部門出口拉動經濟,美國或者放寬高技術產品出口管制,或者讓美元貶值,但前者不符合美國國家安全利益,后者會損及各國對美元和美國經濟信心。奧巴馬政府推出的經濟刺激方案中,用于刺激個人消費的金額占比高達24%,遠遠高于其他國家的水平,充分反映了美國經濟對于消費的倚重。從新興國家方面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擴大國內消費需求,減少對美國市場依賴,涉及到國民收入分配、產業結構調整、社會保障體系、人口構成等多重復雜因素,是短期內不可能實現的。在內需市場沒有充分發育成熟前,新興國家存在通過向美國出口促進經濟發展的客觀需要。
(三)作為美國消費模式支撐的美元本位制短期內難以有根本性動搖。由于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美聯儲可以實施大規模貨幣擴張政策刺激經濟,而不會轉化為國內高膨脹,也正是由于美國作為國際貨幣發行國的特殊身份,才使得各屆美國政府可以利用美元來解決財政貿易赤字問題,可以長期享受基于美元霸權所導致的資產依賴型過度消費。金融危機使美國金融體系、發展模式受到重創,引發了外界對美元未來能否保持強勢地位的疑慮。但綜合來看,盡管美元走勢存在周期性因素,但短期波動不足以造成美元地位根本性動搖。
一是美國經濟基礎仍足以繼續支撐美元地位。美元地位主要取決于美生產力發展和經濟走勢。美國經濟雖然身陷危機,但仍具備強大的實力和自我調整能力。美國具有豐富的自然資源、良好的基礎設施、發達的金融市場和投融資體制、大量高素質的熟練工人和工程技術人員,完全有條件、有能力在短期內重振經濟。綜合來看,只有美國有能力發動并引領新技術革命。自上世紀90年代起,美生產力加速發展,經濟增長率在所有經合組織國家中居于領先地位。盡管2008年多項經濟指標惡化,但非農業私人部門每小時產出增長率為2.7%,與2007年持平,這表明美生產力并未受到實質影響。目前美國是發達國家中唯一勞動力數量保持增長的國家,美國經濟增長率有望長期保持在3%左右水平,在發達國家中是最高的。
二是美元地位下降是緩慢的漸進的過程。從美元占各國外匯儲備比重看,2008年美元占發達國家外匯儲備總量的65%,占發展中國家外匯儲備總量的71%,歐元在官方儲備中的地位從1999年的17.9%上升至2008年的25.8%,歐元對美元取代效應仍不十分明顯。從交易貨幣看,在全球外匯交易和貿易結算中美元占到了70%,在國際債券發行額中占到了50%,美元核心地位并無多少改變。1989年以來,全球外匯市場美元交易比例僅微跌2個百分點,歐元、日元、英鎊變化比例都不大,這表明全球交易習慣仍以美元為中心。歷史上,1884年美國經濟總量就超過英國躍居世界第一,但美元取代英鎊成為世界貨幣,是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以后,中間經歷了60多年。這表明相對于經濟規模變化,作為交易基礎的基準貨幣變動具有滯后性,在可預期的時間內,仍看不出哪一種貨幣可以取代美元。
三是新興國家客觀上也有維護美元穩定的需要。美元交易習慣形成后,各國將形成強大的路徑依賴,如果選擇替代美元,存在很大機會成本,這迫使各國去維護美元地位。金融危機以來,各國持有美國國債不降反增,至今年3月,中國持有美國國債7679億美元,除中國外,俄羅斯、日本、英國、中國臺灣、中國香港都相繼增持美國國債,這表明國際上仍把美元資產視為最安全的避險工具。因此,從中長期看,支撐美元強勢地位的基礎因素依然存在,美元衰落將是漸變的、緩慢的過程,而只要美元國際貨幣地位沒有根本性改變,美國就很難有動力去改變借債消費的發展模式。
(四)生產相對過剩和有效需求不足的矛盾決定了借貸消費發展不會中止。美國消費模式其實就是美國的經濟增長模式。工業革命后,伴隨社會生產力大發展,在資本主義世界始終存在生產相對過剩和有效需求不足的矛盾。30年代大危機以來,以凱恩斯革命為標志,周期管理開始側重于需求管理。美國金融市場的發展使得美國人通過住房抵押貸款、汽車貸款、教育貸款等,緩解了不同生命周期收入不均勻而導致的消費力不平衡問題。住房抵押貸款證券化以及其它相關的金融發展,都極大地釋放了消費動力,有力促進了美國經濟的發展。美國信用市場雖然在金融危機中受到重創,但其根基并未被動搖。美國消費信貸技術發達, 金融市場和投資工具的復原能力較強,國民仍然可以通過各種投資金融工具來降低儲蓄率并滿足其消費需求。2009 年5 月美國財政部對19 家最大的商業銀行實施壓力測試,結果是9 家商業銀行不需要增資,其余10 家合計需增資746 億美元,好于市場預期。如果沒有新的系統性風險爆發,美國金融市場已經開始趨穩。
當然,認識到美國消費驅動增長模式的相對穩定性,并不表明這種模式是一成不變的,長期看美國消費模式將出現漸進式調整。理論上,美國經常賬戶逆差不可能無限期繼續,這是因為美國債務不能無限制增加,美國對外債務越高意味著今后需要更多的借入或更多的出口。當前美國刺激計劃主要依靠發行國債方式,2009財年(截至9月30日),美國財政赤字達到1.84萬億美元,是2008財年的4倍,占GDP的比重達到13%,這意味著對未來國民收入的透支,美元跌勢將長期存在。美元資產長期趨貶,又不利于國際資本流入,而一旦國際資本流入減少或流向改變,將有可能威脅美元作為國際貨幣體系中主導貨幣的地位,這不僅會惡化美國金融形勢,而且會演化成國際貨幣體系危機。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后,美元雖然與黃金脫鉤,但保持美元信心和為全球提供支付手段的內在矛盾,即“特里芬難題”并沒有解決。長期來看,作為儲備貨幣發行國的美國,必須提高儲蓄率, 降低財政和經常賬戶“雙赤字”。
三、需要重視的幾個問題
第一,美國資產泡沫與中國高儲蓄率并無直接聯系。美國儲蓄率下降是從80年代開始的,90年代中期以后,儲蓄下降速度開始加快。中國從1992年到2000年,國民儲蓄率也處于下降周期,2001年以后開始提高,至2007年達到49.9%,比2001年提高了11個百分點。數據表明中國儲蓄率變動周期與美國不相吻合。美國資產泡沫直接起因于2001年互聯網泡沫破滅后。為應對高科技萎縮帶來的需求不振,美聯儲長期實施超寬松貨幣政策,經過13次降息,聯邦基金利率從6.5%降到1%,整個降息過程持續3年半時間,并在低位維持了1年。超低利率直接導致房價、股價大幅度上升。直到2004年6月30日,超低利率引發大宗商品飆漲,通脹率抬頭,美聯儲才重新加息。從我國外匯儲備變化看,我國積累大規模貿易順差主要是從2003年以后開始的。到2003年底,我國外匯儲備不過增長到4033億美元,僅相當于2008年底外匯儲備余額的1/5左右。數據表明,中國資本輸出不是導致美國資產泡沫的原因,相反,金融危機以來,中國大量購買美元資產,起到了幫助美國穩定金融市場的作用。
第二,警惕“東亞高儲蓄—美國高消費”模式爭論背后的政治含義。美國低儲蓄高消費和東亞高儲蓄高出口模式本身是全球分工自然演進的結果,符合全球資源配置規律,是有效率和存在合理性的。關鍵問題在于,美國依仗美元基礎貨幣地位,在致力于國內政策目標同時忽視國際義務,通過美元超發刺激國內經濟,向外轉嫁通貨膨脹成本,并造成國內資產依賴型過度消費。在經濟理論上,美國儲蓄率低消費率高和東亞儲蓄率高消費率低,實際上是一個硬幣的兩面。西方部分政治家刻意強調東亞儲蓄率高的問題,有向外轉嫁危機責任的意圖。比如2005年以來,美聯儲主席伯南克提出不是“美國儲蓄不足”而是“全球儲蓄過剩”造成美國經常收支失衡,要解決當前全球經濟增長失衡,必須從治理東亞和產油國儲蓄過剩問題開始。這種觀點忽略了美國國內經濟政策作用,掩蓋了美國利用美元霸權謀求經濟利益的事實,并為發達國家采取貿易保護主義提供了理論依據。因此西方國家熱衷于探討世界經濟增長失衡問題,背后隱含著要中國承擔更多國際責任,為全球經濟危機買單的政治意圖。對此我應心中有數,不為外界言論蒙蔽,要積極務實參與國際對話,闡明問題本質,加強與新興國家交流合作,維護我自身利益,推動世界經濟秩序向公平、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第三,抓住機遇妥善處理好穩定外需和擴大內需的關系。美國消費占世界消費總額的近40%。在可預見的時間內,美國仍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消費市場。盡管在短期內,美國消費需求萎縮會對我出口帶來嚴峻挑戰,但在長期內,美國經濟向相對平衡、可持續的方向發展,有利于世界經濟和我國外需穩定。新形勢下,對我國來說,一是繼續堅持把擴大內需作為經濟發展的長期戰略方針,調整國民收入分配結構,大力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增強內需特別是消費需求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二是繼續大力發展對外貿易。目前我國的出口額占世界出口總額的9%左右,而美英日等發達國家都曾達到10%以上,我國作為比世界所有發達國家人口總和還多4億的大國,貨物和服務貿易占世界比重達到20%是完全正常的。當前要積極應對外部需求下降困難,發揮我出口產品質優價廉、且有較大需求剛性的優勢,加大對重要出口產業和企業的支持,全力保住主要商品在國際市場的份額。三是要在拓展對外開放深度和廣度中完成結構調整。要從戰略上認識到美國消費模式緩慢變動意味著難得的歷史機遇,為我國促進內需和外需協調發展,更多更好地利用兩個市場兩種資源,提供了回旋余地和戰略空間。我們要堅定不移地擴大對外開放,抓住全球新一輪資源配置和產業分工調整機遇,加快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培育經濟新增長點;加快金融體系改革,加快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不斷提高開放型經濟發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