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娟
摘要:《死魂靈》是果戈理長篇小說代表作。作品集中地描寫了俄國農奴制下地主的寄生生活,極其成功地塑造了地主形象,并通過"含淚的微笑"的獨特諷刺手法再現俄國地主的性格特征。小說在運用語言刻畫人物形象等方面取得了非凡的藝術成就,不僅有文學價值,而且有現實意義,表現了果戈理對農奴的刻畫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關鍵詞:果戈理 《死魂靈》 語言藝術
《死魂靈》是俄羅斯文壇巨匠果戈理最成功的一部小說,也是近百年來在全世界擁有眾多讀者的世界古典名著之一。果戈理本人在俄國文學史上的地位以及俄國現實主義文學流派的形成和發展都跟這部小說有密切的關系。正如俄國文學批評大師別林斯基所說:“《死魂靈》甚至使他自己在這之前所寫的全部作品黯然失色,它徹底解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文學問題,鞏固了新流派的勝利”。這部小說在俄羅斯文學史上和世界文學史上都有很高的地位。
一、人物典型細節的安排
果戈理十分注重逼真地描寫人物日常生活中的瑣事,通過人物的具體生活場景來刻畫人物性格,尤其善長描寫典型細節,往往將夸張融于細節描寫之中。作家以獨到的目光,夸張的表現手法來安排情節結構。如瑪尼洛夫是一個失去了生活能力、外表文雅而精神空虛型的地主,雖然智能低下,卻又自以為貴。“他的書房總放著一本書,在第十四頁間總夾著一條書簽。這一本書,他還是在兩年以前看過的。”階級的地位造就了瑪尼洛夫的懶散無能和缺乏毅力,以致那本書兩年前就看到了14頁再也翻不動了。一張壞椅子需要換面料,多少年來也從沒有完工,“寄生蟲” 的生活,使瑪尼洛夫變得極度無知,什么事情都毫無主見,甚至無法理解乞乞科夫買“死魂靈”有何用處。果戈理在小說《死魂靈》情節安排方面是非常獨特的。這本小說寫的情節并不復雜:奇奇科夫為收購死農奴訪問了一些地主和官吏,后來事情敗露,悄然離去,所寫的也無非是一些常人常事,并沒有奇談怪聞,然而作者卻能把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情節安排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這不能不說是一項了不起的技巧。例如第一卷里奇奇科夫一連訪問了五個地主,如果依次寫來,很可能流于呆板。在安排奇奇科夫的訪問上,可以看出作者的苦心孤詣。作者只讓奇奇科夫先訪問了馬尼洛夫,從那里出來,路上遇雨,深夜迷路,撞到了科羅博奇卡家里,在從科羅博奇卡家出來去訪問索巴克維奇的路上遇到了諾茲德廖夫,在索巴克維奇家里聽說普柳什金死了很多農奴,又去訪問了普柳什金。這樣安排,既避免了挨家訪問的單調,又完全符合生活實際。普柳什金和科羅博奇卡這樣的性格不可能出席省長家的晚會,因此要使這兩個人物跟奇奇科夫發生聯系,只能采用書中的辦法。使奇奇科夫聽說后有興趣去拜訪的也只能是普柳什金,因為他的農奴多,死的多。科羅博奇卡沒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只好由命運安排去撞了。
二、生動的刻畫人物性格
作者非常注重細節的描寫,通過各種細節描寫突出人物的性格特點。心理描寫極少,讓人物用自己的語言來暴露自己,只是在必要時偶爾用幾句內心獨白。書中人物各有各的習慣,真使人有聞其聲如見其人的感覺。本書在創作語言上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在正面描寫和敘述中穿插了許多抒情插筆和議論。抒情插筆優美、深沉,稱作散文詩,實在是當之無愧。議論則針砭時弊,鞭辟入里,看作雜文也不為過,這些抒情插筆和議論從不同角度起到了加深主題的作用。例如作者在描寫男人時寫到:“男人們在這里也同在任何地方一樣,分成兩類:一類是瘦子,他們總是圍著女客們轉悠;其中有些人很難同彼得堡的紳士們區分開,不是留著一部梳法極其考究的連鬢短須,就是有著一張刮得極其光滑、招人喜歡的臉蛋兒,他們那么瀟灑地坐到太太們身旁,滿口法話,那么逗太太們開心,完全像在彼得堡一樣。男人中的另一類是胖子,或者像奇奇科夫這樣:既不太胖,也不太瘦。這類的男人們同第一類不同,他們用眼瞟著太太們,躲開她們,只是左顧右盼地關心著首長官邸的仆人是否在什么地方擺上了打惠斯特牌用的鋪綠氈的牌桌。
在敘述的語言中,作者用詞造句也很講究。本書中成功地運用比喻、夸張、排比映襯、同義詞、反義詞等等修辭手段的地方比比皆是。從這些例子里就可以看出作者遣詞造句的匠心獨運。
三、自欺欺人的人物語言描述
列寧說:“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語言是用來交流思想,表達感情的。果戈理善于運用人物自身的語言、行動來刻畫人物形象,使讀者聽其聲,如見其人,如臨其境。作品通過幾個地主的言行活靈活現地揭示了他們的個性特征。如羅士特萊夫是一個惡霸型地主,什么壞事都干,當乞乞科夫同他進行“死魂靈”交易時,他說乞乞科夫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騙子”。雖然如此,他還是想同他的交易,不過是將“很不象樣”老馬,或是“一對狗”,“一架白搖風琴”賣給乞乞科夫,作為“死魂靈全部奉送,分文不要”的條件。繼而,又將死魂靈押在財桌上,通過賭來決定去向,當乞乞科夫發現他在牌上“做過手腳”,拒絕了他的要求,他便兇狠狠地說:“現在拿三個王國來跟我換死魂靈,我也不給你了。”甚至晚上送乞乞科夫去休息,竟連晚安也不說,起碼的禮節也沒有了。作家以他野蠻強“賣”死魂靈給乞乞科夫的丑行暴露了他十足的流氓相。科羅包奇咖是一個寡婦,她孤陋寡聞,卻很懂得精打細算,慢慢地將一個一個的小錢積攢起來。這個女人十分愚昧,當乞乞科夫對她在“死魂靈”的價格上糾纏不清時,問她留著“死魂靈”有何用,她竟然說出:“也許湊巧可以用在家務上的呀!”一個愚昧無知的地主婆的形象呼之欲出。
由上述事例可以看出《死魂靈》作品的語言成功之處,不僅在于藝術地、真實地顯示了庸俗人的庸俗生活,而且在于通過這種生活暴露了當時整個俄國社會的弊病。在這部小說里面,果戈理通過描寫奇奇科夫在收購死農奴過程中所遇到的一些農奴主和貪官污吏,揭露了農奴制社會的黑暗,透露了官逼民反的消息(如科佩金大尉的故事,以及農奴聯合起來打死為非作歹的縣警官案件),字里行間對當時社會上存在的種種惡習進行了針砭。看了這本書,使人覺得俄國農奴制社會已千瘡百孔,病入膏肓,無法而且也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這部小說在當時的俄國起到了振聾發聵的作用,無怪乎赫爾岑說:《死魂靈》震動了整個俄國。”
五、總結
《死魂靈》充分體現了果戈理的天才創造,它在俄國社會斗爭中起過非凡的作用。同時,果戈理作品完美的藝術形式也對俄國文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他所創造的那些不朽的反面典型已經深深地銘刻在全世界讀者的腦海里。
參考文獻:
[1]魯迅全集(一)[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196.294.
[2]周煦良.外國文學作品選(三)[M]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2.366.
[3]匡興.外國文學[M].北京:中央電大出版社,2000.
[4]果戈理.死魂靈[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