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英 陳 爽
摘要《惡靈騎士》以超現實的場景語境、高強度的視覺刺激、高科技的畫面效果演繹了一部風格怪誕的魔幻題材電影。影片中怪誕語言的使用出于題材自身需求,成功地將“怪誕”與典型的美國動作商業影片相結合,以漫畫性的視覺形象、都市化的場景渲染為視覺特征,在敘事結構上延續傳統西部風格,將動作、魔幻、愛情作為表現主題。怪誕在動作影星尼古拉·斯凱奇的身上塑造成風格獨特的“時尚怪誕”。
關鍵詞怪誕;時尚;裝飾;西部
怪誕語言以日常、正常的事物為原始素材,按照極端反常的構成原則進行重組新建,形成兼具滑稽與丑陋審美特征的藝術語言。在電影題材中,往往以陌生、恐怖的視覺形象,反常規邏輯的敘事情節,超現實的時空狀態為特征。
主人公強尼是影片中最為典型的怪誕形象。白天與夜晚兩個時間段將時空劃分為現實世界與魔幻世界,主人公也由日間的特技演員變身為夜晚的惡靈騎士。在人物造型上,由尼古拉·斯凱奇飾演的強尼延續著其一貫的熒幕特征:硬朗、強悍、英俊、略帶憂郁。與之相應的惡靈騎士保持了這一形象的一致性,騎士以燃燒的骷髏面目出現,威猛而稍顯邪惡,這一形象的突出特征在于超越怪誕中“陌生的丑”和“反常的滑稽”,時尚元素的融人為其增添了更多的商業色彩。
一、怪誕形象的漫畫性設計
《惡靈騎士》將怪誕語言直接作為表現主體,調動色彩、音效,造型,創造單純的視覺感受和由此造成的心理快感。
惡靈騎士強尼的形象塑造運用了極端反常的構成方式。骷髏、火焰、生命、死亡、速度共同完成了人物超能力的描寫,帶有鮮明的漫畫特征。皮質夾克、鋼制鎖鏈、籠罩于身體的火焰、練就無所不能的不死之軀,將人性、獸性、魔性融為一體。這一超自然的怪誕形象非但沒有引起觀眾心理上的恐懼,反而由于這些時尚元素的介入顯示出人物的帥氣與英武,怪誕中的“丑”變成了怪誕美。強尼的坐騎同樣是怪誕的化身,被賦予了魔性的摩托車飛行穿梭于大都市,尾拖瑰麗的火焰,飛檐走壁,騎士與坐騎合二為一。強烈的金屬質感、神獸形的外形設計都被施加于怪誕的視覺形象。
漫畫性的怪誕形象將對人物的評價認知更多的推向視覺體驗,以視覺體驗帶動人物個性心理描寫,敘事主體在對信息的傳達過程中運用了攻擊性極強的表述方式。影片中敘事主體并非靜止平和的等待觀眾的理解評價,而是制造出鮮明的、帶有強烈刺激及野蠻情調的視覺事故。這種攻擊產生于怪誕構成中原始構成材料的日常熟知與構成方式的極端反常以及最終形象的陌生、恐怖、滑稽。觀眾無論在視覺還是情感上都無法在平靜舒適的心理反應下對其進行判斷。
二、“火”的裝飾性應用
怪誕語言在構成過程中遵循極端反常的構成原則,對不同屬性的事物以及存在于事物中的不同屬性進行拆分、重組,按照創作需要隨意打破事物存在的普遍規律和人的普遍認知。“火”的怪誕處理是該片中的一大特色,是強尼由正常人變身惡靈騎士的信號,貫穿影片始終。影片中“火”的表現脫離了其日常存在的環境和功用,火在影片中存在的狀態不作為物體燃燒的產物,而是構成怪誕形象的重要組成。這種原有屬性的突破使得在對其表現的過程中具備充分的再創造空間,“火”成為視覺表現的主體,引導視覺中心,同時也作為色彩處理引導畫面的主色調。“火”一方面烘托著獨特的引導氛圍,另一方面則利用“火”本身的心理作用來影響觀眾觀賞影片。
火焰生長于骷髏、金屬、速度、力量,極具裝飾性,與陰暗的夜色背景形成鮮明對比。在整個畫面中營造出重金屬色調,加重了影片的視覺節奏。從畫面的運動感知來看,強尼所到之處,火光搖曳,使畫面始終處于動的狀態,加強了人物與環境的關聯,加強了人物的體積感及人物動作的影響力,將人物的“力場”向外擴張,實現了由點動向面動的轉化。“火”的裝飾性應用充分運用了怪誕語言反常特征在塑造事物中的靈活性、隨意性。影片中的火在罪惡出現時能被喚醒,并隨著情緒的變化變換顏色,例如,面對邪惡時呈炙烈的紅色,面對愛情時變為平靜的藍色。火焰從無生命的自然屬性中分離具備有機生物的生命特征,成為表現情緒變化,反應主人公超能力的媒介。
三、都市背景對怪誕場景的渲染
影片按日夜時間清晰地劃為常人世界和怪誕的魔幻世界,將燈火通明的都市夜景融入怪誕場景,與貫穿始終的火焰相呼應,增強了畫面的裝飾效果,也將魔幻世界與常人世界更好的連接起來,使超現實的場景設計更貼近觀眾的審美特征,影片的時尚性與商業特征進一步強化。都市背景的融入使得場景與人物形象相和諧,使怪誕場景的超現實特征符合影片整體風格。影片中最為精彩的一段都市夜景描繪是強尼逃脫警察局,縱橫摩天大樓之上。遠景、全景鏡頭的使用將表現場景作為畫面語言的主要目的,情節的發展處于了次要位置。其中,強尼騎車從樓頂一躍而下的場景更是運用了定格畫面:鎖鏈劃出的弧形火焰,夜場景中閃耀的燈光,摩托車的金屬質感,將怪誕演化成純粹的視覺享受。同時,都市背景也有助于加快影片的敘事節奏,尤其在動作場面描寫中為快速的鏡頭跟隨、切換構成積極的視覺環境。
都市背景的融入使場景介于現實與超現實之間,影片中的超現實意境正是由視覺對象中的現實原型與非現實組合而形成的。視覺對象構成中的原始材料是生活中所熟知可感的,經過反常構成之后形成的最終形象又是現實中無法存在的。都市背景的融入不斷將人們拉回現實之中,提示這種形象的現實根源,體驗形象與現實之間的落差,形成駕馭于現實之上的超現實感。
四、西部風情在怪誕情節中的融入
西部風情的融入是構建“時尚怪誕”的又一元素。西部風情一直是美國商業影片的一大賣點,《惡靈騎士》在敘事結構上借鑒保留了傳統西部影片的情節安排。在主人公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具有牛仔氣質的懲惡揚善、獨立冒險、英武帥氣的騎士,在具體的敘事情節上極力推崇個人英雄主義,關于主人公愛情結局的描寫也以典型西部片的敘事方式進行。例如,危難時刻的英雄救美,故事結局主人公由于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這些程式化的敘事方式都在影片中被保留下來。
《惡靈騎士》在敘事情節上充滿了陌生的、恐怖的、魔幻的色彩,帶給觀眾視覺上的陌生與突如其來,接著是難以認知、難于把握、不可理解。“丑”的因素在影片中大量存在并成為主要描繪對象,如何將“丑”的因素界定于觀眾心里承受范圍之內而不至于轉向恐怖片是此類怪誕電影拍攝中值得探討的問題。除視覺語言中巧妙的運用超現實創作手法,拉大怪誕“丑”與現實“丑”的距離,敘事中幽默、輕松的節奏變化同樣能夠拉伸觀眾的心理情緒。西部風情在怪誕情節中的融入,使怪誕增添了更加濃厚的人情味,為影片增加了情趣化、感性化的細節設計。如,老騎士的牛仔裝扮,帶著火焰的駿馬與強尼的現代裝扮相搭配無疑為影片增添了一絲輕松幽默的色彩。西部風情很好地平衡了怪誕中“丑”的因素,使觀眾在觀看過程中能夠被其中的智慧性所吸引,產生進一步探求視覺信息的動機,并長時間的將注意力集中于作品上。
五、光線對怪誕氣氛的烘托
《惡靈騎士》中光線的作用可謂是至關重要的,每一個鏡頭畫面的信息傳達,都依賴于光線的表述與傳達,觀眾可以從中感受到影片所傳達出的情緒。鏡頭多次運用逆光、仰射光。加強了影片的戲劇矛盾沖突作用,也讓觀眾對場景氣氛效果、人物景物的造型特點一目了然。逆光在被攝主體的背后,主體發暗而其周圍明亮,被攝主體的輪廓線條表現得尤為突出,光線強烈時,被攝主體顯得詭異可怕,光線柔弱時,被攝主體顯得神秘。而仰射光的處理由于是將光源置于主體之下向上照射,整個畫面制造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效果,《惡靈騎士》中,惡魔的出現則用到很硬的底光,目的是為了刻畫其陰險可憎,巨大的光線反差加深了環境的描寫與氣氛的渲染,深化了影片的主題思想,光線的強調與運用,對影片怪誕氣氛的描寫起到了很好的烘托作用。
影片以漫畫性的形象設計和現代都市的場景渲染制造了高強刺激的視覺體驗,充分調動了觀眾的認知情緒,在情節上將西部風情融入其中使影片不失溫情與幽默,也增添了主人公怪誕形象的英雄氣質。時尚元素在怪誕語言中的滲透將“怪誕”從陌生的、丑陋的、驚愕的視覺特征上進行感性提升,以時尚打造怪誕,以怪誕引導另類,充分實現了商業影片的娛樂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