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松

今天人們對第二性的認識,使不少強悍而嫵媚的女性在當代社會的碰撞與擠壓之下,更強烈地通過強調女性意識,通過一次次宣泄與吶喊,昂然游走于男權社會之中。
西方后現代藝術的先驅波伊斯有一句驚世駭俗的名言:人人都是藝術家。這并非是一句欺世誑言,而是革命性的言論,為我們曾視作高不可攀的藝術真正走入大眾創造了可能。盡管波普藝術也主張“藝術平民化”,然而,真正將藝術創作主體的資格讓眾生共享的則是波伊斯,從此藝術不再是藝術家俱樂部里的游戲。因而,當我們審視鄭蓉蓉的作品時,便不再驚詫。
被圈內人士視作美女畫家的鄭蓉蓉,其實有著多重而近乎復雜的身份:影視演員、時裝設計師、藝術品投資者抑或商人……這個身份恰恰證明她不會專注地做一個職業畫家,而喜歡在玩票中完成可能是少年時代的夢想,這也為她的作品罩上了一層恍惚迷離又不乏神秘的色調。所以,身份的不確定性乃至作品畫面視像的不確定性給觀者提供了多重解讀的可能性。
當然,玩票決不是皇帝的新衣。她是下過一番苦功的。興許,受到自己先前水彩創作的影響,她的抽象油彩不僅在畫面中奔突著獰厲果敢的筆觸和色塊,還流淌著色層的疊合、互滲和交融。
鄭蓉蓉在畫面上流淌著女性的才華,她在自我生存的況味與藝術的表現之間尋找到了一條捷徑,原本那些具象的拘泥于形式規范的水彩和油畫,已不足以宣泄其內心蓬勃的熱力和強烈的女性意識,所以才有了奔放與傾訴。她在抽象油畫中透視和展示自身的生存境遇和思維軌跡,也可視作對物象的超越。
有人曾描述她的現實生活是忙亂不迭,越入深夜愈興奮。太多的事讓她不分晝夜,不停的勞作令她的生活太快了,抑或這就是現代人都市人的困擾和困厄。于是,她的心中郁積了一股巖漿般奔突的沖動。這大概就是沃林格所言的——人由外在世界引起的巨大的內心不安的產物——抽象沖動。
創作抽象油畫似乎為她的心境寫照提供了媒介和載體,觀眾往往會在其中讀到背后的故事。與此同時,將這些涌動著內心巨大不安的作品置入新天地某私人會所供小眾的時尚人士觀摩,臧否由人。可是,是否成為都市中趕潮者心靈對位的引信和觸媒,我們不得而知。而展覽本身卻會陷入一種悖論:藝術popular的過程往往伴隨著時尚和小眾的趣味,藝術遭遇解構,這種話題性也提供了后現代的視角。
也許,會有一些畫壇專業人士對鄭蓉蓉的作品不愿接納或理解,甚而會擺出一副捍衛藝術純正的凜然。然而你不得承認,她的作品除卻才情,還兼具率真。今天人們對第二性的認識,使不少強悍而嫵媚的女性在當代社會的碰撞與擠壓之下,更強烈地通過強調女性意識,通過一次次宣泄與吶喊,昂然游走于男權社會之中。所以,當筆者再讀其作品之時,忽然想起一個書名:有了快感你就喊。送給鄭蓉蓉,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瞎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