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錢”正在威脅中國經濟?
美國《華爾街日報》2009年10月16日報道,中國政府10月15日稱,下半年外資流入可能會進一步增加,但大幅上升的可能性不大,這一表態淡化了投機性“熱錢”流入可能帶來的威脅。
商務部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9月份吸引外商直接投資較上年同期增長19%,這表明隨著國內經濟逐步復蘇,外商對華投資的興趣日漸濃厚。三季度中國外匯儲備增加1410億美元,增幅低于第二季度的1780億美元;但當季外匯儲備增加額依然高于同期貿易順差及外商直接投資的總和,這表明同時也有資金通過其他渠道流入中國。
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強調說,中國國際收支狀況穩健。國家外匯管理局公布的國際收支平衡報告顯示,中國上半年修正后的國際收支經常項目盈余為1344.6億美元。金融項目順差修正幅度最大,修正后的數據幾乎是初步數據的兩倍,原因在于貸款相關投資數據更加明確。
與此同時,中國新增貸款增長再度提速。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0月15日報道說,中國新增銀行貸款上月再度增長,表明中國政府并未減少為經濟提供的大力刺激。中國今年迄今新增貸款總量達到8.65萬億元人民幣,較去年同期增長149%。
9月的貿易數據顯示,進出口情況都出現明顯好轉。分析師們預期,將公布的第三季度GDP增幅將在9%以上。但新增銀行貸款激增,使一些人擔心部分資金流入房地產及股票市場催生未來的泡沫,而且這將在幾年后為銀行體系帶來新一輪不良貸款。中國負責銀行業監管的最高官員已經帶頭針對未來可能發生的問題提出警告。但高盛經濟學家宋玉說,“我們也許正在經歷一場市場結構上的快速變化。”
貨幣政策正在面臨更復雜的因素。經濟學家們表示,外匯儲備在第三季度增至2.27萬億美元,表明大量投機資金正再度流入中國。如果中國央行不發行大量債券,來限制本已在快速增長的貨幣供應的影響,這樣的資金流入可能會形成通脹壓力。
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0月22日發表的中國招商銀行董事長秦曉撰寫的文章中說,政府不應擔心經濟出現“輕度減速”。“貨幣政策決不能忽視資產價格走勢,”“因此,中國貨幣政策迫切需要從寬松轉向中性。”
據該報和獨立經濟學家進行的計算,若計入政府引導的銀行放貸,中國刺激措施的規模可能相當于今年GDP的15%至17%,在主要經濟體中高居首位。對于銀行放貸的大幅增長。評論人士的意見出現兩極分化。一部分人預測將出現通脹,而其他人則主張,大舉放貸將加劇產能過剩,助長通縮壓力。
國務院已于10月21日晚發出第一個明確信號,表明正考慮收緊貨幣政策。但渣打銀行駐上海經濟學家王志浩(StephenGreen)表示,在明年2月中國春節之前,不太可能出臺上調利率或控制放貸的措施。野村國際經濟學家木下智夫10月21日在一份報告中表示,如果中國在放松金融市場管制的同時,繼續大舉放貸,就可能制造一個資產泡沫。
美國《華爾街日報》2009年10月23日的報道分析也說,隨著第三季度經濟繼續加速增長,中國政府從明年開始轉變其刺激性經濟政策的可能性加大,因為政府已經開始把注意力轉向產能過剩和通貨膨脹風險。
擴大內需的問題依然引人注目。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0月23日報道說,在2009年頭三個季度,中國整體零售額按實值計算增長了16.5%,但目前中國政府仍希望把經濟增長模式轉向更大的國內需求。
官員們10月22日對零售數據再次攀升大肆宣揚,但經濟學家們對相關數據表示懷疑。若干政府經濟學家對消費者需求旺盛的說法予以淡化。8月份中國央行的一份報告中顯示,城市居民對自己收入的“感受”處于1999年以來的最低水平。與此同時,國家統計局副局長許憲春撰文說,實際消費增長遠低于整體增長率。
但仍有來自特定行業的充分證據表明,消費者需求更強了,尤其在農村地區。對于需求上升能否持續,有些人仍表示懷疑。不過,近年來中國政府增加了在農村地區的醫療和數育支出,并正開始建立農村養老金制度。隨著數以百萬計的城市居民進入4000至6000美元的收入檔次,其消費習慣也從只買必需品轉向購買比較昂貴的物品。中國官員表示,這種消費者需求正幫助中國經濟進行調整,減輕對出口的依賴。
但最新數據顯示,公共投資是近期反彈的主要推動力量。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中國經濟專家黃亞生表示,在政府刺激支出出臺之前,消費僅占中國GDP的約33%。中國領導層通過增加社會性支出,已開始修復上世紀90年代留下的一些損害。黃亞生表示,中國仍必須擺脫“投資迷戀”。
中美應防止陷入“俄羅斯輪盤賭”
奧巴馬政府不久前對進口自中國的輪胎加征關稅,本周又決定對某些中國輸美鋼鐵產品征收初步反傾銷稅。新西蘭《先驅報》2009年11月2日報道說,更令北京感到憂慮的是,美國不少其它產業的商界和勞工組織,也正紛紛要求政府保護他們免受中國進口產品的傷害。而北京趁著美元走弱之機,讓人民幣“搭車貶值”。中國打擊國內廠商侵犯美國知識產權的行動,也令華盛頓感到“不過癮”。
文章說,在雙邊經貿關系中,如果不顧對方感受一味伸張本國利益,最終的結果是逼對方“絕地反擊”。中美關系走到這一步的可能性雖然不大,但金融危機卻給這種樂觀判斷平添了不少變量。一方面,美國的經濟困境使國內要求對華采取強硬立場的壓力顯著增大。另一方面,金融危機顯著增強了中方的自信心,在響應西方的貿易制裁方面,正從以往的“雷聲大雨點小”逐步向“雷聲大雨點也不小”轉變。
中國將重蹈日本覆轍?
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1月4日刊登Arcus Research駐東京的分析師彼得·塔斯克的文章說,新興市場似乎在危機中找到了良機,很多人認為金磚四國——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的出色表現預計將延續到遙遠的未來,但只要經歷過日本泡沫經濟的起落的人,聽到這種說法就知道應當拉響警鐘。
在1987年“黑色星期一”股災過后的幾年里。日本的資產價格從昂貴發展到高得離譜,日經指數令人眩暈地飆升至39000點。與現在一樣,盡管西方世界在股市崩盤后一蹶不振,但日本經濟顯然輕松地返回了正軌。日本企業憑借它們的高市值,收購了一批值得炫耀的外國資產,日本銀行則擁有全球最高的信用評級。但那場危機加劇了日本的結構性問題,為另一場嚴重得多的災難埋下了伏筆。在此后幾十年里,產生健康的投資回報率的國家不是日本,而是疲弱的西方經濟體。
上世紀8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日本和今天的中國一樣,將政府指導銀行放貸置于貨幣政策之上。銀行監管放松加上受到G7支持的日元急劇升值,拉開了日本泡沫經濟
最后瘋狂的大幕。
國資委在部分央企試點打破壟斷高工資
我國目前收入最高與最低的比例擴大到了11:1,這種差距約1/3是壟斷因素造成的。據《中國經濟周刊》近日報道說,為抑制和調節壟斷行業高收入問題,調節央企收入分配制度,一種新的工資管理制度——工資總額預算管理正在國資委管轄下的央企中推進。現在有50多家央企已經開始進行第二批試點,布置工作已經完成,開始啟動。
這次國資委實施的工資總額預算管理是采取“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相結合方式。具體程序是:央企在年初根據上年度的經營情況和利潤完成情況,上報國資委當年的工資預算方案,由國資委核實。國資委一方面結合企業所報的預算,同時也會根據國資委的調控要求,審核央企所報的預算是否臺理,并根據行業工資水平的高低,相應制定上、中、下三個關于人均工資增長額度的調控線。目前,國資委對央企工資實施的是“雙控制”:一個是工資總量的控制,另一個是人均工資的控制,而設置的調控線是人均工資的調控線,其目的就是調整行業工資差距。
中國正在“更富”和“更環保”間徘徊
英國《經濟學人》雜志2009年11月1日的文章介紹了北京東北部“綠色”的太陽宮地熱電廠。與中國其它發電站不同,其溫室氣體排放量只有普通火力發電廠的一半,但成本及其維護費用卻異常高。幸好聯合國“清潔發展機制”向中國提供1200萬美元資助,盡管如此,這座新電廠僅僅能維持收支平衡。
文章說:中國的煤炭儲量很大,成本也非常低。大約70%的電力供應來源于火力發電站。而引入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技術,或者用其它能源取代煤炭,都非常昂貴。中國可能需要發達國家幫忙,以及提供技術支持。盡管哥本哈根氣候大會可能達成某些協議,但美國和中國雙方不能互相信任,美國對中國的目的表示懷疑,而中國對美國提供金錢和技術的做法也很疑慮。當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升級時,這種疑慮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問題。中國房地產救市政策應率先退出
美國《華爾街日報》2009年10月28日載文說,三季度以來,中國房地產市場異常微妙。特別是9月份,北京、上海、福建和浙江等東部地區的商品房銷售面積和銷售額環比均出現了下降,這暗示在經歷了上半年“小陽春”后,房地產市場再次陷入了觀望狀態。原因之一是中國政府2008年出臺的房地產救市政策即將到期,政策層面可能調整引發了市場的分歧。
文章認為,對于中國來說,由于經濟刺激政策的慣性,財政和貨幣政策的現在還很難真正退出,但在全年經濟增長保8已經基本實現的背景下,應首先考慮退出房地產救市政策。這既有利于控制通脹預期,也有利于啟動其他行業的民間投資,同時也提高了熱錢投資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成本。不利的方面或許就是將影響地方財政收入和經濟增長速度,這將考驗中國政府是否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網絡游戲未經前置審批禁止上線
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和全國“掃黃打非”工作小組辦公室日前出臺了通知,明確了網絡游戲前置審批兩項原則:一是未經新聞出版總署前置審批并獲得具有網絡游戲經營范圍的互聯網出版許可證,任何機構和個人不得從事網絡游戲運營服務;二是未經新聞出版總署前置審批的網絡游戲,一律不得上網。另外,該通知明令禁止外商以獨資、合資、合作等方式在中國境內投資從事網絡游戲運營服務,任何外商不得通過設立其他合資公司、簽訂相關協議或提供技術支持等間接方式實際控制和參與境內企業的網絡游戲運營業務。
新聞出版總署將在年底前對網絡游戲前置審批和運營情況進行一次全面摸底和清理,凡未取得具有網絡游戲經營范圍的互聯網出版許可證的企業,一律不得從事網絡游戲出版運營服務。
中國經濟出現泡沫?
英國《經濟學人》2009年10月8日報道說,越來越多的“泡沫觀察員”異口同聲地認為,世界出現了新一輪的泡沫經濟。他們的觀點很簡單:為了滿足市場需求,中國政府放出了巨額貸款。這些貸款導致了不可持續的資產價格膨脹,同時浪費的投資也產生了大量過剩的生產力。由此,今后中國的經濟刺激計劃將不可避免地遇到泡沫。
該論斷是否正確?對全球經濟來說,沒有什么比它更重要的了。在美國和其他英語國家的經濟因資產泡沫破滅走下坡路時,接下來的幾年里全球經濟的增長步伐將主要依仗中國。毋庸置疑,中國的信貸正急劇增長,截至2009年8月,貸款額上漲了34%。但是,今天人們的擔心有些夸張了,主要原因有四個:首先,無論中國的股票還是房地產市場都沒有被危險地過高估價;其次,即使中國的資產價格大起大落,其破壞力比其他國家都要小,因為中國的房屋和股市價格都沒有帶來過多負債帶動的借款。只有近1/4的中產家庭擁有按揭,且貸款與價值比率平均小于50‰第三,盡管中國仍可以大幅提高它的資本分配效率,但貸款的激增并不像一些人所擔心的那般無效。多數貸款流向了基礎設施建設,這將有助于生產力的發展;最后,中國的官員一直比西方的同行們更關注過度的信貸增長和資產價格泡沫。
雖然當前對泡沫經濟的擔憂是過頭的,但仍存在中期風險。充足的流動性、低通脹率和強勁的增長率是持續的資產價格膨脹的最佳“原料”。同時,中國缺少—個抑制泡沫的必要工具——加息能力。
農村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動力
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0月12日的報道說,農民們牽著水牛耕作一塊塊的小田地,農村勞動者頂著暮色從狄更斯式的工廠走路回家。此類場景在中國仍然能夠找到,在某些地區還很常見。但它們沒有反映出有著7.2億人口的中國農村經濟正在發生的變化。農村金融改革、農用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和社會福利,在未來5到10年,似乎將徹底改變中國農村貧窮落后的局面,使之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推動力。
去年以來,中國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政策,鼓勵出售土地使用權。《FT中國投資參考》的調查研究顯示土地轉讓交易十分活躍。農民將土地轉讓給擁有更多土地的農民或農業企業,這將促成一個更大、更機械化和更贏利的農場出現,同時也增加了農業機械公司的銷售額。
在一些地區,農民已開始用土地權作抵押,向銀行申請創業貸款。按照浙江省的地方規定,土地使用權經過評估后,可以作為新企業的注冊資本。
這些舉措,加上農村金融機構快速的地域擴張,似乎必定會促進投資和消費支出的增長。今年,中國農村的零售增速已超過城市。這一趨勢能否保持下去仍有待觀察,但基本社會福利體系的建立,比如2020年前,建立全民醫保、農村養老保險全覆蓋的遠大計劃,可能會讓農民的可支配收入釋放出來。
10月1日,人們紛紛沉浸于國慶的喜悅和閱兵式,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在中國的2488個縣中,已有10%啟動了農村養老計劃。
中國外匯儲備是負擔嗎?
中國的外匯儲備額如此巨大,人們對具體數字幾乎已經麻木了。英國《金融時報》2009年10月20日報道說,中國2.27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足以抵御任何金融危機,但是今年中國發現,這樣的儲備也是一種陷阱,尤其是當其中的2/3是脆弱的美元資產的時候。
對于如何處置巨額外匯儲備,自去年起中國國內就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有不少人呼吁中國減持美元資產,用拋出美元資產來懲罰美國的恣意揮霍。但是,此舉將不可避免地造成美元和美國國債暴跌,連帶中國也成為一大輸家。
北京方面有越來越多的人呼吁,從中國外匯儲備拿出一部分資金,投向“金磚四國”中的其他三國,即巴西、俄羅斯和印度。這不僅僅順應中國這十年以來逢低收購油田和銅礦的作法。還將推動刺激與發展中世界的新一輪發展與貿易。
今年夏天,曾經擔任國家稅務總局副局長的許善達提出,創建一個中國的“馬歇爾計劃”,向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國家提供貸款,提高這些地區的生活水平,形成它們對中國產品的需求,以取代美歐顧客。
但發展中世界的消費者需求要趕上美歐水平,沒有幾代人的時間是不會實現的。最關鍵的是,在非洲和拉丁美洲大舉放貸,就像一部沒有好結局的老電影。本月,中國與剛果民主共和國簽署了60億美元的貸款協議,而同時西方債權人注銷了近110億美元的債務。
但是這與全球經濟版圖已發生重大改變的觀念吻合。中國從巨額外匯儲備中拿出哪怕少量資金,以負責任的方式投入發展中世界,既刺激需求,又不致形成新債務負擔,那么它將受到各方歡迎。
中國3G:門庭冷落前景堪憂
美國《華爾街日報》10月29日報道,初步的跡象表明,中國這個全球最大電信市場的手機用戶并沒有對通過手機享受數字生活的概念趨之若鶩——至少現在還沒有。中銀國際的電信業分析師吳維克(音)表示,迄今為止的發展形勢不佳——他指的是今年早些時候推出的3G服務計劃的入網率。他說,用戶對3G不是很熱情,世界各地都是這樣。
事情本不該如此。根據3G發布前的推測,中國不斷增加的財富、快速增長的用戶群體以及熱愛科技的消費者都意味著新的技術標準將會有強烈的吸引力。但正如中國移動上周公布的季度營運業績所顯示,中國大陸的消費者還沒有完全接受3G。
分析師們懷疑,中國三大電信運營商在3G時代的利潤方面可能出現問題。2008年,三大運營商在網絡方面的總投資高達人民幣2950億元,較上一年增長30%,增幅超過收入增長的12%。
這方面的一個問題是中國市場的過度成熟。在手機普及率從接近于零到大約40%的人口的區間內,手機相對來說還算新鮮事物,處于這一階段的電信公司的股票往往業績最佳,分析師們稱之為高速成長期。目前,中國的手機滲透率在55%左右,仍然低于亞洲92.9%的中值水平。從表面上看,這種邏輯似乎是看漲3G銷量,因為3G技術對中國市場仍相對較新。但里昂證券亞洲電信負責人鄭名凱(音)說,由于現在中國市場明顯更為成熟,未來要生成這種類型的回報會很難。
迄今3G網絡已經擴展至中國大約40個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和東部沿海的富裕城市地區。預計到今年年底前,中國3G網絡將覆蓋280個城市,包括欠發達的中西部。對那些仍然希望從中國電信領域發展中受益的投資者,鄭名凱認為,投資中國互聯網公司可能更好。
外企難進中國市場?
英國《經濟學人》2009年10月15日報道,位于上海、負責市場調研的通亞公司的總經理保羅·弗倫奇說,每年都有同一家公司從他那里購買同一份研究特定產品在中國市場銷路的報告。這是因為該公司每年都考慮向中國派一名管理人員在熟悉情況后打開中國市場,但很快這位管理人員就會在失望中放棄——無法在要求的短時間內利用不充足的資源開拓中國市場。
并非只有弗倫奇的顧客面臨這個問題。另外一家研究機構IMS估計,制藥業巨頭如輝瑞、阿斯利康或拜爾等公司,在華的銷量少于其全球銷售量的2%。而日用品廠商保潔在華的年銷售額僅超過30億美元,不足其總盈利的5%。至少從19世紀以來,先是滿懷期望、再到絕大多數的失望,是在中國做生意的主要旋律。由于國內經濟的衰退,外國公司對從中國經濟增長中獲利的熱情比以往更加高漲。但去年以來,歐洲和美國對中國的出口仍大致持平,僅占其總出口量的7%左右。中歐商學院的客座教授羅納德·施拉姆表示,即使中國今年的經濟增長達到官方8%的目標,西方企業總銷售額的影響仍微不足道。
當然,許多外國公司在中國表現得不錯,尤其處于價值鏈兩個極端的產品:奢侈品、光纖電纜及大型飛機是一種,石油、礦石和可回收利用的產品是另一種。盡管中國在2001年加入WTO時承諾將進行改革,但其他產品受到明確的法律及各種隱性障礙所限,依舊無法接近中國的消費者。出版業、電信、石油開采、市場營銷、醫藥、銀行及保險業,都或嚴重保護國內企業,或禁止外企進入。腐敗、保護主義及繁瑣的文件、規章都在阻攔著外企進入。
中國的水需求帶給國際市場更多商機
美國《紐約時報》2009年10月26日報道,中國為驚人的經濟增長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空氣、土壤和水都受到了嚴重的污染。但現在,我國政府正積極推行更嚴格的環保規定,水的分配和廢水處理尤為重要。
“很多人沒有注意到,中國在水的凈化方面預留了比任何其他國家更多的錢。”舊金山的美國清潔技術產業投資集團總監達拉斯·卡肯說。
中國為刺激經濟投入的4萬億元人民幣中,將會有近40%用于與環保和節能有關的項目。
也許將要在哥本哈根召開的氣候變化回憶將會進一步促進中國清潔技術市場的發展。卡肯先生說:“這可能是清潔技術公司在中國發展業務的最佳時機。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進入中國市場,確立與中國合作的關系。”
2006年以來,中國的清潔技術市場逐漸從邊緣發展成為主流,一家清潔技術風險投資公司的數據顯示,這一市場正以每年20%的速度發展。
一些外國公司已經在中國開拓市場。加拿大在水凈化方面有很大的資金投入和很好的創新業績,因此很多實力雄厚的公司都躍躍欲試地準備進入中國市場,一些公司甚至已經成為先行者。
中國水資源短缺,對廢水循環使用需求極大,但中國在水凈化方面的技術能力仍然是發展不足。因此,中國對清潔技術的需求對于國際市場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商機。
孔子成為發展軟實力的新方式
英國《經濟學人》2009年lO月22日報道,馬里蘭大學新學院一棟喬治亞風格的教學樓底層,是中國孔子學院不算大的辦公室。它于五年前成立,是美國第一所孔子院。而現在,美
國有超過60所孔子學院,它們由中國政府贊助,通過傳播中國文化從感隋和道義上贏得美國人的認同。
中國決定倚賴孔子作為發展軟實力的旗手,表明他們認同共產主義在國外缺乏號召力。美國大學校園里的激進分子(甚至包括一些主流學者)把毛主席視為偶像的日子已經—去不復返了。毛澤東認為,孔子是舊中國落后保守勢力的一種象征。但現在,這位生活在公元前6世紀的哲學家被重新塑造為和平與和諧的推動者——也就是胡錦濤希望的“和諧”。官員李長春則把孔子學院定位為“中國海外宣傳的重要組成部分”。
中國提供的部分資金支持、不干預政策的管理辦法和許多國家無法自足的漢語學習需求,是幫助孔子院深入大學校園的原因。馬里蘭大學的孔子學院課程不計學分(其他大多孔子學院亦如此)。它的中文課程不僅針對大學生,也針對更大范圍的社區。和多數孔子學院—樣,院長劉傳生(音)是由馬里蘭太學任命的。
已故的塞繆爾·亨廷頓在他1996年的暢銷書《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描述了一個儒教的世界,中國位于中心位置,它與西方世界的沖突越來越多。孔子學院意圖驅散這種觀點。長期從事物理教學的劉教授說,他的任務就是促進文化理解。他表示,儒教的學說和喬治-華盛頓的禮貌準則、得體行為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中國一直被誤解?
美國《新聞周刊》2009年10月26日報道說,一般的看法認為,中國會憑借其30年經濟增長產生的動力,成功跨過全球金融危機。確實,自從中國成功挺過上一次的大規模全球危機以來——10年前傳染病似的亞洲金融危機,北京方面在金融風暴中穩定掌舵的非凡能力就受到了贊譽。所以,也許預言家們自然地設想,中國這艘“巨型油輪”不會立刻急轉掉頭,特別是當其他經濟體陷入衰退時,中國仍保持著快速的經濟增長。但是,眼下的危機與以往不同,它更嚴重、破壞力更強,使“中國模式”的每個重要部分都暴露出缺陷,并發生變化:明智的經濟決策、出口型增長,浮現的消費階層、蓬勃發展的私營企業、不惜環境代價而集中于增長和建立世界級公司的動力等。下面的6個關于中國的謬誤說明,為何這些有關中國的假設越來越不準確,或者根本就是錯誤的。
誤解一:共產黨是一塊“頑石”。這個說法是完全錯的。黨內有不同的意見。比如,“親民派”更傾向于放緩經濟增長,使經濟發展和利益分配更平均地向西部貧困的農村地區傾斜;更注重環境保護,而對自由市場不太熱衷。而根基于沿海發達城市的“精英派”則希望高速的經濟增長、擴大市場自由度和加大對企業家與私營企業的支持。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的中國問題專家程力(音)表示:“或許有關中國的最大誤解是認為它只是在經濟上發展。其實,中國在政治上也有所發展。”
誤解二:中國政府是杰出的經濟管理者。當2008年9月美國雷曼公司宣布破產時,中國開始計劃一項高達6000億美元的經濟刺激計劃。最終它被證明是世界上最大(占GDP比例)、最迅速和最行之有效的刺激方案。結果是中國保持了稱雄世界的增長步伐,現在的增速是8%,這證實了中國領導人作為宏觀經濟大師的聲譽。雖然大多數經濟學家都同意北京在處理短期問題時表現不錯,但對長遠而言,大規模經濟刺激會扭曲經濟發展的擔憂在上升。中國已經成為一個幾乎全部由國家投資帶動的經濟體了——2009年上半年國家投資在GDP增長中的比重占到了88%,這在任何時刻任何國家都難以找到同樣的案例。這種不平衡增長的危險是存在的。“這只是權宜的措施,所有的經濟刺激都集中于新的基礎設施建設和重新升溫房地產市場。”獨立的經濟學者謝國忠表示。
誤解三:私營企業一派繁榮。在今年以前,這個理解是部分正確的。從1990年到2008年,中國私營企業的數量翻了一番,從2000萬家增至4000萬家。但到今年年底,這個數字可能下降到約3800萬家,因為許多私企將關門歇業。而國有企業則享有巨大的優勢,即使是在北京的刺激計劃提供更多融資之前。一些國有企業可以輕松獲得國有銀行3%的貸款,而同時私營企業要付出雙倍的代價,并且有時被迫向地下市場尋求融資。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成功的私有企業的平均規模維持在30名員工左右,主要原因在于融資困難。所以近期的市場調查顯示國有公司對未來充滿樂觀,而私營領域的商人明顯缺少樂觀并不奇怪。
誤解四:中國是出口導向型經濟。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為什么中國今年出口下降了20%,而經濟增長仍能保持8%呢?認真分析有關“出口是中國的增長引擎”的觀點,會發現它根本站不住腳。法國里昂證券的分析師安迪·羅斯曼表示,盡管出口約占中國經濟總額的40%,但這個數字很容易誤導人,因為它高估了在被打上“中國制造”標簽商品中的中國所占比重。這些商品大多數只是在中國組裝,其部件則來自韓國、臺灣地區和其他更富有的國家和地區。中國的經濟增長,如我們上面提到的,主要依靠政府的投入。盡管消費增長的貢獻是存在的,但也被過于夸大了,摩根士丹利的亞洲區主席史蒂芬-羅奇和許多經濟學家都曾經提出這一點。羅斯曼的結論是:中國可以憑借國家投資和消費支出,繼續以每年6%~9%的速度增長,“無需來自凈出口的任何貢獻”。
誤解五:中國公司將統治世界。許多中國大型國有企業滿世界搜尋廉價資產,給人以一種幻覺——危機激發了中國公司的全球野心。但這些買家主要是國有的石油和礦業巨頭,它們想獲得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廉價資源,并不具備成為全球品牌的潛力。“很簡單,中國缺少真正的創新或品牌能力,”北京大學外籍教授邁克爾·佩蒂斯說。發展的障礙包括對知識產權和合同的法律保護,以及側重機械學習而非創造力和革新的教育體制。
誤解六:中國將利益置于環境之上。中國日益傾向于忽視市場的力量,而這個選擇在一個意外的領域獲得了收益——環保技術領域。許多年以來,中國遭受著外界要求其控制二氧化碳排放的壓力。現在,中國已認識到中國人可能成為全球氣候變暖的受害者,于是北京開始動用各種資源,這或許只有中國才能做到。在慷慨的政府津貼幫助下,許多中國國內公司開始在太陽能電池生產和其他能源領域取得領先。中國把綠色技術列為國家的優先事務,將開發太陽能電池和風電技術定為重要的科研計劃。其綠色科技刺激計劃高達2180億美元,為全球第一,在去年內催生了大量的可替代能源企業。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很快就能將自己打理干凈:為了滿足能源需求,中國會繼續建造老式的煤電廠。但中國有可能成為清潔能源技術的主要生產者。
大躍進”醫療政出多門
普遍認為政策上整齊劃一是中國國內政治運動的一大特色。但美國尼克松中心中國問題研究部主任,霍普金斯高等國際研究院中國研究教授,大衛·M·蘭普頓卻試圖表
明,即便在“大躍進”(1958~1960年)這樣非常激進的時期,中國國內的政策也是多種多樣的,至少在國民健康領域是這樣。
在大躍進期間,中國醫療政策并非在所有不同領域都是步調一致“激進的”、“群眾運動的”或“服務于群眾”式的,中國相關機構在醫療政策上的博弈從未停止過。首先,直到近期醫療事務在中國一貫享有超然政治之外的相對獨立性。其次,誰也說不清楚在醫療事務上面,行政監管該管些什么,可能管些什么。再次,由于眾多的干部享受公費醫療,他們也很關心醫療服務的質量問題,作為患者他們與受過西式訓練的醫生們并沒有根本的利益沖突。這些因素造成了大躍進期間醫療政策的多樣化。
1955年和1956年,衛生部曾經力阻由黨的機構來主管防治寄生蟲工作,認為缺乏徹底研究和管理會導致不幸的后果。但在當時,這些爭辯沒有多少分量,因為當時黨中央內部團結一致,決心改變衛生部獨自為政的狀況。但1958年和1959年間,衛生部延長醫療專業高等教育的年限、重視醫療科研的主張得到了采納,因為中央在此問題上存在意見分歧。當時周恩來、劉少奇和陸定一都主張衛生部應該在某些領域擁有獨立決策權。經驗表明,衛生部可能采取的唯一策略就是在中央內部尋找支持者,這涉及到建立良好的個人和行政關系。相比之下,在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期間,毛澤東則傾向于另立決策平臺如九人小組。
沖突不單單是縱向的,如中央和衛生部之間,同時也存在橫向的,即部委與部委之間的沖突。雖然這些沖突通常在一片加強團結的宣傳聲中被掩蓋下去,但偶爾也會浮出水面。一個爭執不斷的問題就是藥品價格。衛生部強調商業部和化工部的藥品定價,直接影響到衛生部財政狀況的好壞。顯然,衛生部及其下屬機構都希望藥品價格定得越低越好,而商業部和化工部則強調價格必須維持在相對較高的水平上,這樣才能夠積累資金、抑制過高的需求。一位衛生部的代表說:“如果商業部在數量上和質量上,給縣級(衛生部門)以支持,衛生部門先前經費短缺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就能實現衛生工作的大躍進。”
這種政府內部競爭問題控制權的結果是,在某一確定時期內決策體系內部的權力出現一定程度的分散。1958~1959年間醫療政策走向不一的現象是政出多門的結果。由于醫療高等教育、科研政策一直由醫療專業人士主導,其政策變化的走向和基調與中層干部主導的公社醫療保健、群眾衛生運動大不相同。
醫療政策的決策權如何由幾個平臺分享的體系,按照行政管理的術語,不妨稱之為“分割式決策體系”。在九人小組和公社(1958~1959年間)舞臺上,中層干部的思維局限予依靠群眾,積極行動,創造驚人的成績。所依靠的資源是群眾和黨的動員機制。衛生部則是另一番景象。在副部級和局級干部中,醫生占了大多數(雖然他們也是黨員)。在衛生部的制度框架中,各司局分別掌管一個責權領域,這助長了專業化和人力資源條塊分割的現象。這樣的結構決定了衛生部重視來自城市和專業隊伍的意見,而非來自農村的看法。衛生部的經費發放,也反映了他們立足城市和專業化的傾向。
任何決策體系都既有優點也有缺點,這種“分割”體系也不例外。較之以前的以衛生部為核心的決策體系而言,多平臺決策體系的巨大優點是能夠照顧到更多方面的利益需求。在1958~1960年期間,在血防問題上,省、地區、公社的干部有很大的發言權;而在衛生部平臺上,起主導作用的則是醫生和研究人員。
但另一方面,也存在相當多的缺點,最大的問題就是無法協調溝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雖然建立了2.4萬多個公社衛生院,衛生部卻幾乎沒有制定任何向公社衛生院培訓高素質人員的計劃,醫藥工業對藥品需求的急劇增長也毫無準備。此外,在地方衛生部門和群眾衛生運動之間也沒有建立任何常規的聯系渠道。